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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母匿迹兼失恋 雷劈男主把戏演

方亦,是李沐瑶穿越前的男朋友。

呃……具体说,应该是前男友,因为方亦是“被分手”的。

初中时,方亦就喜欢李沐瑶,上同一所高中后表白了,两人又进了同一所大学。

在大学校园里,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到处都洋溢着两人恋爱的甜蜜味道。

大二升大三那个暑假,方亦考上军校,四年军校毕业时,李沐瑶已毕业两年……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李沐瑶的双亲相继离世,她被迫继承了对外贸易的家业。

方亦军校毕业后,开始筹备别致的求婚仪式和浪漫的婚礼,就在这时,李沐瑶说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将来。分手后,她还快速找了个“有钱”的新男友,几次三番来方亦面前秀恩爱。

万念俱灰之际,在方父战友赵国栋的多次撮合下,方亦浑浑噩噩地和对方的女儿赵晶晶有了婚约,谁知还没过多久,方父方母竟也在一夜间离奇失踪了。

方亦再陷巨大变故,而新女友见李沐瑶找了个有钱人,眼红之余也开始对方亦各种不满,整天钱钱钱地叨叨个不停。

和初恋分手、父母失踪、新女友的念叨三重打击下,方亦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在参加一场飙赌时出了重大事故,床上一躺就是一年多。

但听说李沐瑶乘坐的航班出事那晚,方亦还是不顾赵家人的阻拦和反对,穿着病号服冲出医院。

路上,方亦回忆起和李沐瑶的种种过往,是的,人就是这样有趣,没有谁会独立于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还活着,就会有人在你的记忆里摆摊儿——

《何以笙箫默》热播那年,方亦坐在沙发上,李沐瑶走过来,学着赵默笙的表情动作,很认真地说:看着我念一遍,如果我不爱你了,我也一定不会爱别人。

方亦笑着揽她入怀,说自己一定用最初的心,陪她走最远的路,她脸颊微红。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这所谓“最远的路”竟如此短暂,它始于秋冬,止于春夏。

那段时间里,为了不那么难过,方亦拼命地想李沐瑶的缺点,企图说服自己她不值得,甚至当自己没喜欢过她。

而当心情稍平静些,曾经付出的真情实感又会涌上心头,因为彼此曾经喜欢过、亲密过、拥有过……那一刻,方亦认识到,自己仍喜欢她。

赶到事发地时下着雨,救援也接近了尾声,方亦攥着一张李沐瑶的生活照,逢人就问见过没有?

夕阳西下,雨愈发地大,问话没人回应,李沐瑶的逝去,就像上天抽空了方亦的五脏六腑,让他无法将身体支撑起来,她不再是她,他不再是他,这世界也不再是这世界。

一声闷雷过后,风吹雨、雨伴风,山野被细密的雨幕笼罩,方亦像具行尸走肉,踉跄着走在旁无他人的小路上。

回想着和李沐瑶初识后的一幕幕,方亦觉得在痛苦的灵魂深处,她左右着自己的幸福,就像左右着自己的思绪。

自己到了懂得珍惜的年纪,却偏偏什么都走散了。至此之后,自己和她终将成为彼岸花的花叶,花开叶落,叶落花开,此消彼长,终不相见。

直到一周后,方亦听李沐瑶的表弟莫子潇说,他表姐根本没坐那趟航班,但意外还是出了,人已下葬过“头七”了。

方亦不知该信谁,为了搞清真相,趁大家都不注意,顶着大雨刨开李沐瑶的坟,掀开棺盖的那一瞬,里面空空如也。

方亦一屁股坐地上,望着狼藉一片的坟地,顿觉心情复杂无比,刚要慨叹点什么,银色闪电劈过,伴着一声炸雷。

方亦被雷劈中,闭眼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是好奇雷为什么劈自己?自己也没在这种天气里发誓啊?难道是……

再睁眼时,空气微冷,没了电闪雷鸣的骤雨狂风,天空雾蒙蒙的,零星地飘着雪花。

方亦发现自己趴在地上,混沌的脑壳内凭空多出许多记忆,还被一群全副武装,手持长枪、陌刀的古代兵士围观。

其中一位兵士猫下腰,关切道:“郭中丞,您现在感觉如何?箭伤可有大碍?刚才已有传令官去禀告郭老将军了!”

方亦缓缓坐起,一脸懵逼地看看四周,但见百米宽的黄土路上,站着声势浩大、神情肃穆的古装将士,黄土路又平又硬,两旁站满看热闹的百姓。

见目之所及皆唐朝装束,方亦转头对士兵道:“郭中丞?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姓‘郭’,话说你们是哪个影视城的?横店?象山?还是同里?拍什么剧呢?《大明宫词》么?还是《安史之乱》?”

方亦说完四下摸兜,继续道:“咦?我手机呢?今天不是发生空难了么?我是赶过来寻人的,话说你们是救援队的么?这女生……你们见过么?”

方亦本能地伸手,手中照片却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冷兵器——钢鞭,不由径自愣住。

旁边士兵也一脸懵逼,挠头道:“手机?空难?中丞所言好生奇怪,莫不是箭毒未祛净,继而神志不清?至于‘安史之乱’,可是去年上元节后不久就结束了!”

“您身为郭副帅第三子,官授御史中丞,此次随军击退入侵我大唐的吐蕃、回纥、党项联军班师回朝,在乾陵一役中遭了冷箭……”

方亦见他不像开玩笑,又朝四周看看,心想:难道郭晞隐瞒伤情,刚才毒发身亡了?或是坠马摔死了?然后同一时间内,自己被雷劈穿越、附在了他身上?

穿越前那般暴雨倾盆,也不知自己的身体怎样了?是直接被雷劈焦了?还是会被水泡肿了?亦或暴尸荒野喂了豺狼虎豹?

正在这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催马赶来,凭借郭晞的记忆,方亦知道这就是他老子——唐朝名将郭子仪,赶忙上前行礼喊“阿爷”。

郭子仪端坐马上,上下打量郭晞一眼,道:“晞儿箭伤可还好?可是又毒发了?若不能连续赶路,休息片刻也无妨,但圣人照拂,将亲临安福门迎师还朝,汝须及时赶往!”

“此外,阿爷要嘱你几句,此番我等将士凯旋,因汝大败吐蕃军于泾水,圣人有意加封为御史大夫,最好推辞掉,莫要应允!”

方亦心想:你这当爹的也不太上心啊?儿子箭伤致不致命都不清楚?话说你那引以为傲的儿子,估计刚才就死得透透的了。

但也不知还能不能穿回去?什么时候穿过去?自己还要在这边混,便上前施礼称“喏”,顺便问了声“为何”?

郭子仪翻身下马,将方亦拽至一边,提起这次在邠州,郭晞纵容士卒劫掠祸害百姓,导致泾州刺史段秀实将十几个部下斩首示众,最后场面闹得很难堪之事。

拿他的话讲,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保不齐谁就上个折子参郭家一本,而且从古至今伴君如伴虎,圣人又多喜怒无常,哪个臣子想掌握更多权力,皆如“火中取栗”,性命必将岌岌可危。

同时,郭子仪提醒,说前段时间宦官程元振倒台,最后被仇家追杀,惨死流放途中,别管他生前为人好坏,要知道他官居从一品骠骑大将军,可是武官最高阶。

而他的势力刚倒,鱼朝恩就顶了上去,以观军容宣慰处置使的身份统帅京师神策军。

此外,宰相元载虽只是正三品,但此人圆滑奸诈,两年前,圣人暗派刺客杀李辅国,他也参与了密谋……

当下,他在朝堂之上话语权很重,另两位宰相王缙、杜鸿渐,一个循声附会,一个左右逢源、揣着明白装糊涂。

由此可见,当下圣人当政,东宫太子初立,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却是暗潮汹涌。

说完这些,郭子仪顺便透露,他这次也会婉拒圣人关于尚书令的委任,随后问方亦,是想要更多头衔?还是想保住小命?

方亦不禁慨叹,要说郭子仪能被后世称作“五福老人”呢?人家有能力、看得透、心态好,既不贪财、又不争权,绝对的人间清醒。

同时觉得这大唐,也不像后世想的那样只有盛世和繁华,各种关系也忒乱了:皇帝和臣子的、臣子之间的、中央和地方的、权臣和宦官的……这里面还不包括后宫的争斗。

大唐套路深,方亦想穿回去,但怎么可能呢?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回去均未可知。

方亦表示要原地休息下,一会儿会及时赶上大部队,郭子仪留下几个亲兵服侍,随即率军进金光门,朝朱雀门而去。

之前看网文,都说主角穿回古代封王拜相,但等自己真穿过来一看:朝堂之上人均智商一百三,想玩儿转大唐哪儿那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些老阴逼“阴”。

望着大部队从面前徐徐经过,方亦自觉像只掉进狼群的哈士奇,要么周边全是异类,要么自己是个异类,继而眼中一片迷茫。

休息差不多后,见时辰快到了,方亦翻身上马,叫上一众亲兵,追赶前军而去。

由于刚“占据”郭晞身体,方亦动作和大脑都略显迟钝,战马进朱雀门向前一路狂奔,本该在承天门前左转奔安福门。

但缰绳拽得稍晚了些,战马就冲进承天门,继而是嘉德门、太极门……因华阳公主将在右延明门被问斩,很多人都去看热闹,此三道门戒备并不森严。

与此同时,给事中李栖筠二次复奏再被代宗驳回,右延明门周围已挤满人:有替华阳公主惋惜的,有慨叹上天对佳人不公的,还有指责她不该触圣人霉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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