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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忆于暖春

我表面没有对这件事太在意,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对这件事太在意,但内心依旧不断回想着他。想象着他和其他女孩子一起欢乐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彻夜难眠。

次日一早,我看着学校不久前才展出的“12月月考光荣榜”上年级第三十七名的榜单,忽地有些茫然了。

曾经,我为了吸引到他的注意,从入学时的全年级倒数一路爬升到这么高的名次。但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么做真的理智吗?

我只是希望,等他看向光荣榜,望到我的名字,会不会有一丝,有片刻地注意到我呢?

事到如今,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了呢?

“许愿!早课要迟到了!”李时笙拿着水杯喊住我。

我没顾及泛红的眼角,回过身走去,又一次,碰巧看见他与一名女生有说有笑地上了楼。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怎么了,许愿?”

我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擦干净脸,“不小心迷到眼睛了,我们快走吧。”

进教室后,李时笙朝四周扫了扫,确定没有老师在后扭头对我说:“许愿,我刚才发现何言看你了诶,看了很久呢!”

我释然一笑,“既然他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了,那我也该试着放弃了。”

“那你要怎么缓过来?我看你近期的表现……”她话里带着些犹豫,“如果你哪天不开心了,就来找我。”

我表面附和她,内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样放下。我只知道离期末考试仅剩一周的时间,这才是现在真正该重视的事情。

一月,我带着年级第十三的名次跟盛道桉回了家,可惜的是,期末考试后,学校不会放光荣榜。

“许愿,除夕夜可以一起点烟花吗?”他坐在车上,微微偏过头看向我。

我笑着,欣然接受了他的盛情邀请,“那你到时候可别忘了。”

“不会的。”

住校的缘故,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治疗,几个月来单靠服用药物来维持正常生活。

新年前夕,家人陪着我和盛道桉一起在旷野边准备跨年。

我望着天空炫彩的烟火,欢笑着,却忽地感觉到头晕。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的病床上躺着了。

盛道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们对视着,却又相顾无言。

窗外,医生正和父母交流后续的治疗方案,我听不太清他们的话,但也明白大致意思。

他们关上门,自以为我不会知晓自己的情况,可他们却忘了门上有监视窗,可惜我全都听见了,如若我只是看见母亲掩面哭泣的模样,那我宁愿相信他们是因为病情好转喜极而泣。

我再次望向盛道桉,现已是深夜,他拿着一张折叠过两次的纸,轻声道:“许愿,你愿意接受我吗?”

“小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自是听得懂他的意思,沉默两秒后还是婉拒了。

屋内没开灯,月光的照映下,我看见他的眼角闪着微光,将拿着纸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刚想说什么话,却又突然被父母打断。

“行了,盛道桉。小愿这不是还好好的嘛。”母亲说着话,让他出去了。“许愿,妈给你办退学吧。”

“为什么?”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原因,却还是想再问一问。

“你这次晕倒幸好是在假期,还是我们都看见的情况下,如果下次是在学校…”她的话顿了一下,似是想继续说又怕我会多想,最后只化为五个字,“那太危险了。”

“妈,我不想退,至少现在还不想退。”

她没抗拒,“好,妈尊重你的选择。”

直至假期过后,我依旧选择了回到学校。

我坐在桌前,老师这时还没有来。发呆期间,我看到曾经同班的刘泽突然进入二班的教室。

“诶,兄弟,你还记得二十班那个何言不?”刘泽毫不客气地坐在我后桌的书桌上。

后桌不以为然,抬头问道:“怎么,他上课睡觉又被逮了?”

“要是这种小事我还犯得着专门跑来跟你说?”刘泽笑了一下,刚想说下去却又表情严肃起来,“他……”

“怎么了?快说啊你!”同学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别吊着我行不行?”

“他…”对方还是支支吾吾,“何言走了。”

“什么!是我想的那个‘走’吗?”后桌瞬间震惊。

刘泽默声点了点头。

其实不止是他,连带着我也坐在原地睁大了眼。我有些失了神,没顾及到周围人的反应,站起来后就准备朝四楼跑去。

“许愿!你干什么去?”李时笙见我这么冲动,赶紧拦住我,可在看到我的神情后又有些犹豫,“是不是因为何言?”

“你也听见了?”我的语调里带着些许颤抖。

“你现在不太冷静,许愿。”她说着,手一直没有松开。

即使是这样,我的话听起来却还是异常镇定,“那我应该怎样冷静?”

我见李时笙没再说话,就补充上一句,“放开我吧。”

我挣脱了她的手,拼了命似的跑至四楼。二十班的班主任来得早,等我到达二十班门口时,老师已经在讲话了。

而我就站在门外,静静听着。

“如果有谁愿意当历史课代表的话,一会儿来办公室找我。”老师说完话,刚好赶上下课铃。

我没再顾及他人的眼光,待老师离开后便直接踏入二十班的教室,此时职位表上“历史课代表”栏里的名字已变为空白,我又扭头看向后排紧挨着阳台的位置——桌上只散乱地摆放着几本书籍,桌面上也已经落了灰。

明明现在才下午五点,明明夕阳还很耀眼、暮云那样柔和,可唯独他的座位黯淡无光。

我的眼眶湿润了,没能再忍住哭。

我向楼梯间走去,胸口猛然一阵刺痛,身形摇晃起来。很快,我倾倒在楼梯上,恍惚之中,有人接住了我。

“许愿!快醒醒!”

声音很模糊,我没听出来是谁喊的。

清醒已经是在两天后,盛道桉照旧坐在病床前,他看起来太过疲惫,或许这两天里他一直都坐在那里守着我吧。

“许愿……”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我回复盛道桉,“谁送的?什么时候?”

他不回答我,只是自己一个人说着,“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他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

“和这封信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有了?”盛道桉眼角冒出泪光。

我没回话。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继续问。“寒假前送的,但有件事我想说清楚。”

“我知道我来你们家有很多年了,叔叔阿姨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很感激他们,也知道自己处在这个年龄阶段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可内心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突破界限,犯了错,喜欢上了你。这是情窦初开,却不是一时兴起,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是深思熟虑过的…”

“行了。”我叹了声气,“青少年情窦初开我能理解,但感情不是自私的,也不是独自一人的事,爱是相互的,但我没有想过某一天会和你在一起。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喜欢我,可我无法接受你一遍遍在我面前表达你的爱意,无论如何,我不会答应你这件事,很抱歉。”

“这段时间打扰你了,”盛道桉沉默了半晌,“这封信是何…”

正说着,父亲突然推门而入,“盛道桉!”

他早就站在门后了,所有的对话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但父亲没有怪他,只是轻声让他离开了病房。

“爸,我答应你们,退学吧。”我知道他为什么事而来,便抢先说了。

父亲一时哑口无言,点点头后只留下一句“手术定在了后天下午,早些休息吧。”就转身而去。

我躺下,侧头看向窗外,发起了呆。

又要手术吗?

麻药过后还会像上次一样痛吗?

何言会看到吗?

如果看见了……他会心疼我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哭了起来,却又自嘲着,看自己这么久的暗恋是那样可笑。明明知道是我自作多情,明明猜到过对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一定记得,但总幻想着对方会多关注自己一些。

我都没敢想过他也能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原来这就是暗恋的酸涩:一个人自顾自地思来想去。

还记得五岁时,妈告诉我,为我取名为“许愿”是希望我长大后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我等不到长大了。

此刻,我想许一个愿望,祝愿他在另一个世界里每天开心。

两天后的下午五点,我进了手术室。仪器滴答滴答响着,麻醉师将氧气面罩戴在我身上。

这可能是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了。

我闭上眼,内心深处仍在念想,他的模样出现在我脑海——白皙的皮肤、微红的脸颊、温柔的双眼……

他的一切还是令我那么心动。

片刻后,我陷入沉睡,手术开始了,可惜的是,这次我真的没再醒来。

我死了,带着对他的祝愿,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在了暮云之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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