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哥大图书馆的拱窗，朱莉·杨在咖啡香中敲打邮件。她刚结束通宵的论文修改，睫毛上还沾着星点困意：“亲爱的长腿叔叔，昨天实习时发现公司休息室多了架钢琴。午休弹了段《月光》，居然有同事跟着哼唱——原来精算师也会被德彪西打动。”
查尔斯·威尔逊读到这段时，正站在休息室的钢琴旁。晨光为黑漆琴盖镀上金边，他伸手抚过昨夜行政部刚贴的便利贴：市场部实习生用蓝色记号笔画了个月亮，旁边潦草地写着“F大调永不沉没”。
1
朱莉抱着文件穿过公司走廊，工牌上的Blur贴纸随步伐轻晃。她注意到茶水间的变化：原本冰冷的金属吧台上多了陶艺马克杯，柜子里排列着五颜六色的茶包，标签写着“市场部凯莉推荐：助眠甘菊茶”。
“这周最棒的发现是顶楼露台！”她在午休时写邮件，“行政部布置了野餐桌，麻雀会来偷薯条屑。昨天看到财务总监喂鸽子，西装口袋居然装着小米！”
查尔斯在顶楼召开部门会议时，特意选了靠露台的位置。财务总监发言中途停顿，众人都听见他口袋传出细微的谷物摩擦声。不知是谁先笑出声，紧绷的会议室突然松软如刚出炉的面包。
2
查尔斯开始提前半小时到公司。
他在空荡的休息室弹奏生疏的《致爱丽丝》，琴键的触感让他想起剑桥宿舍那台走音的立式钢琴。某天早晨，行政助理在咖啡机旁放了本《简易钢琴谱》，首页夹着张便签：“听说您最近常来练琴——茶水间常备润喉糖”。
朱莉的邮件恰好在这天早晨抵达：“昨晚乐队在露台即兴演出，保安大叔用手电筒给我们打追光。原来这座钢铁森林里，处处藏着柔软的巢。”
3
匿名捐赠的吉他拨片出现在朱莉的工位。
浅绿色赛璐珞材质，边缘刻着微小的夜莺图案。她对着阳光转动拨片，在邮件里想象：“或许是好心的清洁阿姨送的？又或者是上次夸我弹琴好听的IT小哥？”
查尔斯站在音乐器材店的橱窗前，看着店员包装第十盒同款拨片。玻璃映出他微微发红的耳尖——这位在谈判桌上游刃有余的高管，此刻像个偷偷准备惊喜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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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文化悄然生长。
朱莉发现会议室多了绿植，投影仪待机画面换成梵高的《星月夜》。当她向行政部提议“午间音乐分享会”时，主管欣然同意：“上周刚收到高层邮件，鼓励跨部门创意活动。”
第一次分享会上，风控部大叔带来珍藏的黑胶唱片。朱莉弹唱时，查尔斯站在消防通道门口聆听。她的声音穿过门缝，像春溪漫过经年的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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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重新注册了荒废多年的音乐账号。
深夜书房里，他上传了二十年来第一段录音：肖邦的《雨滴》前奏，夹杂着远处隐约的警笛声。三天后，朱莉在邮件里写道：“最近常听某个匿名用户的演奏，他的琴声让我想起故乡雨季——那种带着铁皮屋檐回响的宁静。”
他反复播放这段文字，直到晨光爬上窗台。女儿寄来的明信片躺在键盘旁，画着戴耳机的猫咪在月亮上钓鱼。
6
初冬的某个傍晚，朱莉在露台发现惊喜。
行政部在野餐桌旁挂了串星星灯，玻璃罐里插着毛线织的向日葵。她拍下照片附在邮件里：“这些向日葵永远不会凋谢，像极了您给予我的希望。”
查尔斯保存照片设为手机壁纸。当晚的慈善晚宴上，他中止了智能办公楼的提案：“比起更多屏幕，员工们或许更需要能种向日葵的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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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落下的夜晚，两人的邮件同时抵达。
朱莉写：“今天用您资助的奖学金买了新弦，音色清亮如落雪。”
查尔斯写：“建议增设员工艺术基金的邮件已发送。”
他们各自在城市的两个角落按下发送键，窗外飘着同样的细雪。中央公园的流浪钢琴师正在弹奏《雪之梦》，琴盖上融化的雪水折射出万千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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