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引出康王在京城的暗线。
我安排邱元凯避开刑部、连夜夜审那名‘刺客’。
一如预料，幕后之人着急、那刺客当晚就死了。
我借此追踪到幕后之人的消息。
我不着急动他，只是安排人手密切监视着。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有了康王这些不断蠕动逃窜的蚂蚁，我就能随时按照自己意愿、转移皇后的注意力。
我有一支隐藏的影卫，是先皇留下的。
它被秘密安排在太后身边，连太后自己都不知道。
我后期触发游戏事件的时候，会适时地解锁它。
所以刘喜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我把他调到太后身边，假意跟他闹翻、借助他提前得到了那支影卫。
只要有人手，我就能做很多事。
我知道皇后去了静风楼，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傅正青。
我不喜欢那个官职卑微的大理寺丞。
他依附着皇后生存，是皇后身边为数不多的能臣。
但他也是跟柳思锦合谋、偷走皇后的家伙。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消失死去。
我再三警告自己不要着急，他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皇后绝对不知道，她死后我爱上了狩猎。
我不自觉地模仿她，变本加厉、从她身上学了很多。
我知道，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猎人，耐心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我拿着折子去找皇后、一点点试探皇后的底线。
我即主脑。
尽管皇后已经觉醒、固定数值无法再度成为标准。
但只要我做了足够多的分析……
总有一天、我能为自己找出一个合理、安全、稳妥的应对方案。
届时，我就知道，该怎么向皇后坦白，求得她的原谅。
只是我人性的方面，在皇后面前始终无所遁形。
我还是会忍不住有怨气，拿皇后去静风楼的事情说事。
皇后越是不说话默认，我心里的埋怨就越甚。
她就是仗着我舍不得、没办法说她，才越发待我不好。
皇后认真地和我分析、哪家姑娘更适合入宫。
无论是多么温馨的闲聊，都能被皇后说得满是刀子。
不要那么不在乎我。
至少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抓着皇后的手腕，因为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所以只能紧紧地抓着。
但凡那一刻皇后用力挣扎了，我都会发疯。
可是她喊疼，眸子里闪着水雾，叫我名字时语气充满敌视和恨意。
说好的耐心当个猎人呢？
被皇后操纵摆布，转眼就露馅忘光了。
至少不应该伤害到她。
我逃了，不敢听皇后多说一句。
仅仅是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留有理智。
我回到乾阳宫，发了很大的火。
宫人们吓得跪了一地。
我差点就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
不过两天，我就在皇后面前节节败退。
我一点进步都没有，而皇后、马上就要往后宫里塞满人了。
我害怕皇后会变本加厉。
如果她盯着我的眼睛，命令我宠幸后宫给她一个孩子。
她如果会为此开心、我能够拒绝她吗？
我拔出自己的佩剑，将乾阳宫的桌椅砍了个遍。
我累了、就瘫坐在空荡的殿内。
我一个人喝闷酒，想着重逢其实并不美好。
觉醒的皇后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
她甚至可以随时变心不爱我。
对她而言，我可能只有一张脸，长得稍微加点分。
但我会老的，当皱纹爬上我的眼角、她会发现多的是年轻有为的英俊男子。
我越想越悲愤，不知不觉间喝得脚边都是酒壶。
更要命的是，我更喜欢皇后了。
她一颦一笑，牵引着我的心魂。
哪怕她这么做、这么戳我的心口……
我也觉得她没有错，也觉得无处抱怨、是我活该。
我抱着酒壶躺倒。
一会傻笑、一会难过。
满脑子都是皇后的样子。
……
我没打算放弃。
自己生气、自己劝自己，第二天就好了。
我确信自己应该和皇后增添更多的纠缠。
这样哪怕她有天忽然厌倦我，也会发现不能轻易地丢下。
我开始考虑给皇后一个孩子。
但那是下下策。
与其寄希望于一个、能让皇后寄希望和掌权的孩子。
不如把目标对准皇后已有的家人。
而且我了解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完成这件事。
在殷父出府的日子，安排一场文人会。
找到他最近感兴趣的一幅画，只要透露出赏鉴的消息，以殷父的性格是不会错过的。
男人之间的话题，再加一碗酒，萦绕着皇后、说一番贴心话。
殷父很快就拍着我的肩膀，拿起酒壶要跟我碰杯。
我本意没想亲自送殷父回府，毕竟有些事急不得，而且我也很讨厌皇后的弟弟。
无非必要，不想立刻撞上他。
但是影卫回话，说皇后在殷府，今夜可能会留宿。
上辈子，殷府想尽办法偷走皇后的事历历在目。
放任皇后在殷府住一晚，我怕皇后就这么拔腿跑了。
我扶着殷父，趁他喝得迷糊、赔笑说什么都要送他回府。
果然一到府里，就撞上皇后了。
殷父因为皇后，顿时酒醒大半。
对我也冷落了不少。
我早就看出、殷府女人当家的传统。
上辈子如果没有殷母强硬拍板，以殷父行事瞻前顾后的性格、殷子睿谨慎多疑的心思，他们不可能就那么把皇后偷走。
是殷母的肯定，让他们没了后顾之忧。
所以这个家，看似最孱弱、最需要保护的殷母，其实才是最难办的主心骨。
皇后或许觉得，她性子像殷公。
但在我眼里，她像极了她的母亲。
是非对错，出手的决绝利落，简直半分不差。
我有意识地避开殷母，不敢直接讨好她、怕她从我身上看出什么。
我拉着皇后，尽力让自己表现出是个好女婿。
对于殷母的攻略也很简单，只要我对皇后好，殷母就会喜欢我。
所以皇后掐我也好、给我冷眼也好，我一概不做反应。
我这不是撒谎，皇后平日就是这么待我的。
我虽然混蛋，可不会对皇后动手。
我得让殷母多考虑考虑我。
别的女婿可没有我这么听话扛打。
果然，殷母留我吃晚饭了。
我没期盼事情会这么的顺利。
我连忙答应，生怕她后悔。
只是殷子睿。
他的出现、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变冷了。
好在有殷父在、我也能把打稿许久的奉承话、给殷母说出来。
殷父又提议要跟我喝酒。
我原先害怕皇后会发现，如今倒也没觉得什么。
我痛快的答应殷父。
陇西人性格豪爽，在皇后家人面前，我也不能过分斯文、让人不喜欢。
殷子睿盯了我很久了。
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攻略要点可是姐控。
就等着找到机会、对我报仇发牢骚。
殷子睿酒量真的好。
还非得说陇西规矩，得把他喝服了。
我其实并不是酒量不好。
只是这样喝得太急、三两下就搅得头疼发晕。
我也记不清过了多久。
只感觉头晕眼花，腹胀欲呕，浑身哪哪都不对劲难受。
但殷子睿喊的‘姐夫’，我听到了。
我特别满意，看着皇后、就觉得今晚什么都值当。
后来……
我察觉到他们好像是要将我送回宫。
他们跟皇后一样，都擅长将人高高举起再重重摔下。
我产生错觉了。
刚刚和睦的场景，一瞬间变得很混乱。
我的耳边都是吵闹声，它们拉扯着我，仿佛当年殷府内倒了一地的尸山。
我被拖到院子，看到侍卫身上的剑，当即冲上去将它拔了出来。
殷母走了出来，和当初她出现时一模一样。
他们知道我不能轻易杀死他们。
殷母哪怕死，也不愿意把皇后还给我。
我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知道皇后在哪。
在我得到满意的答复前，我会杀光殷府的所有下人、他们谁都无法阻止我。
尽管他们并不害怕我的威胁……
我是多么的绝望，又多么努力地伪装着强势。
混乱中，我听见了皇后的声音。
她喊我的名字。
我的视线在人群中飘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落在她的身上。
我浑身一个激灵，酒顿时醒了大半。
我刚刚说了什么？
皇后锐利的目光像是看穿了一切。
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不失去她？
她冲上来夺走我的手中的剑。
我一如在空白世界中计划好的。
第一、先拥抱她。
只是没有办法做到温柔就对了。
然后一定要记得，祈求她、无条件说自己做错了……
我还是没能完成第二步，皇后不满意我的拥抱，喊人非要将我们分开。
不要拒绝。
至少忍一忍，等我把话说完……
别人越是用力想要扯开我，我抱着皇后的手就越发收紧。
我又弄疼皇后了。
再一次……非意愿地伤害到她。
我立刻松开皇后，想着同样的错、不能犯第二次。
皇后看我的眼神太冷了，冷得像是恨不得把我冻死。
她命令别人送走我，看情况、绝对半句话都不想听我说。
我被送回宫。
乾阳宫是怎么都睡不下了。
迷迷糊糊之际，我跑到长泰宫，赖在树下、忍不住跟皇后说掏心话。
明明以前，无论我说什么、皇后都安静听的。
我拍拍土，就把所有的话、都对着根本不存在的皇后说了。
皇后，我不是故意的。
皇后，我知道错了。
不如就原谅我一次、只一次就好。
不要纳妃、不要生养孩子，不要喜欢别人。
我会努力讨皇后开心，不让皱纹爬上眼角的。
要不然打我好了。
怎么骂也行。
或者拿匕首捅我几个窟窿……
也好过这样抗拒冷落我。
我该怎么做？
也许你能列一个清单给我。
怎么样都行。
我肯定能给你办到。
你可以随便提要求。
你不知道吧？
我现在可厉害了。
你离开以后，我一直有在学习。
没有人能欺负我……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
摘星星、摘月亮我都为你办到。
只是不要让我离开你。
……
我一个人蹲在那，默默在心里说了很多很多。
没有回应。
比过去更糟糕的是，皇后甚至不在这里。
她跑回娘家去了。
天知道我那么闹，殷母他们会怎么看我。
殷子睿绝对会怂恿皇后离开我的，而且皇后还另外有喜欢的人呢。
皇后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不由得往下沉。
我将怨怒发泄在宫人身上，闹累了、就抱着皇后的披风倒她床上了。
那晚我梦到皇后。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皇后。
反正她就是站在老槐树下、像缕烟一样飘着。
我抓也抓不到、碰也碰不了。
只能看着她抱臂冷眼地说我活该。
就算是埋在地里的皇后，安静地听我说话、也不会原谅我的。
啊……
原来还不如不说。
醒来后、我只剩下这个念头。
……
第二天早上，影卫通报我，他们杀了芳菲宫一个小宫女。
她是拾音刚布下的眼线，无意间察觉到芳菲宫的异常。
为了避免我行事泄露，影卫提前解决了她。
这是在给皇后找麻烦。
那个宫女先前才跟皇后冲突，只怕会被有心人说成结怨。
但我的关心，对皇后而言无关紧要。
刘喜汇报说、皇后手起刀落，事情处理得干净利落，而且还把案子交给了大理寺公办。
旁的人一时半会也说不了什么。
只是贵妃张口就要瑶昭宫，野心着实大了些。
这是忽然被我逼急了，开始往太后身上主动下功夫了。
宫女之死，贵妃为我送来一个极好的把柄。
芳菲宫里的龌龊，能让我更好地把控贵妃、适时动摇摧毁她。
就像上辈子那么做就行了。
威逼利诱、若即若离。
不要让她疯得太早，等皇后心思不在她身上，再安排她退场。
……
后来，太后宫宴。
皇后和太后一番博弈，都按自己的意愿，在后宫安排了妃子。
听说宴席之上很是热闹，皇后还借此给自己弟弟出了气。
她对殷子睿倒是护短，却将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就差把我叫出去，任由别人品头论足挑选一番了。
皇后变了，变得更加审时度势、在意声誉。
她以前吃了亏，就不会再放任自己吃亏第二次。
她还利用李家姑娘、落了一遍贵妃的面子。
不愧是皇后，聪明得很。
看样子、宰辅四小姐的事，很快就会被她发现了。
皇后处事越是显得游刃有余。
我就越不安担忧。
非得在她身边待着，心才能平静下来。
我不会再强求皇后放弃纳妃。
正如梦醒后得出的结论。
尽管安静听我忏悔的皇后也一样，既然如此、不如就任由她摆布操控着。
只要能让她感到心安，慢慢来、总会好的。
所以我去找皇后，想着我已经这么听话，她看着我、总会有半分愧疚吧。
可是她没有，她拒绝侍寝、还让我去找贵妃。
这种感觉，就像她以往惹我生气，我反手就送贵妃礼物一样令人糟心。
她赶不管不顾，把我安排分给好几个女人。
她那么对我，连我的示好也不愿意接，我难道还要上赶着去见她吗？
我是想去的。
可总要考虑以后该怎么相处，又会怎样被她逼得无处可退。
我让步撵折去芳菲宫，没安慰贵妃、反而用宫女的事敲打她一遍。
只是临了，告诉她这件事大理寺会处置妥当。
贵妃将困惑写在脸上。
她弄不明白，我为何要揭穿她丑陋的面具、又仍旧一点不责罚地袒护她。
上辈子贵妃也是这样。
她以为我只是对她失望，又爱她以至于非她不可。
这还是个开始，只是因为康王的缺席，变得格外的顺利。
贵妃主动留我在芳菲宫住下。
两辈子加起来，也为数不多。
我对她‘失望’了。
所以有借口、更加顺理成章地冷落她。
我终究还是去了长泰宫。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皇后面前丢脸。
她说一不二，我不得说二从一吗？
总不能真的跟皇后闹脾气，那也是我难受，跟她又没关系。
……
我去时已经很晚，皇后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再不满难过有什么用，她依旧安眠睡得很香。
我又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否则多跟她计较一天，也是我自己独自难受一天。
还不能好脸待她，怎么想都是我亏了。
我坐在床下，抱膝歪枕着头，静静看皇后入睡的模样。
我打开系统商店，给皇后买了一颗‘清解丸’消除绝育的功效。
系统提醒我皇后身体有损，不能再使用‘绝育丸’，否则解药将不再有效。
我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没办法。
我得让皇后有个孩子，否则她马上会安排我跟别人生。
只有她有了孩子，才会权衡利弊、不再将我推给别人。
就在此时，风吹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回神起身去为皇后关窗，临了在她的书案上，发现她圈画着的侍寝簿。
皇后一定觉得很有趣。
我从她落笔的起势中，看出她愉悦的心情。
我磨墨、就着皇后的痕迹给她改。
只要把日子安排在贵妃身上，其她妃子见得少、不临幸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发现。
等抓到她们的把柄，时机成熟，就可以要挟她们，不怕她们不听话。
我心里谋划仔细，直到听到里屋有动静，才意识到皇后醒了。
我不跟皇后生气，也希望能够表现出来，让察觉出来，能够满意。
其实只要皇后想，片刻的温馨还是能留住的。
我埋头在皇后身上，小心翼翼拿出折子、让她给我侍寝。
生孩子吧，托孩子的福，皇后不会把我丢给别人不管的。
……
后宫的事情暂时解决。
该用康王来转移皇后的注意力了。
我一直都知道康王在上学鉴安排了人。
此时魏府的二公子官至右学鉴，让他接近对方，利用其自上而下的探查，很快就能抓到会令皇后感兴趣的小玩意。
柳思锦。
原来他一直埋伏在京。
上辈子他不声不响，明明是康王的幕僚、最后却跟殷府搅和上关系。
我正愁没办法利索地杀掉他。
如果知道他的真面目，由皇后亲自动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影卫的调查，那个柳思锦、跟我完全就是两类人。
他除了模样好看，哪里有能够吸引皇后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讨皇后喜欢。
我心里对这件事，原本有着八成的把握。
皇后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柳思锦，把康王这么重要的事情遗漏掉。
她不是这样的人。
但我在看到皇后对待柳思锦的反应时。
我的自信彻底被瓦解了。
皇后没有立刻去见柳思锦。
她就这么看着他，入神深思着。
他不过弹个琴、她完全被他迷住、呆愣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殷子睿说得对。
皇后喜欢柳思锦。
喜欢到多年未见、人群中上前一步都怕成为打扰。
柳思锦必须死。
我握紧拳头，不知不觉指尖划破自己掌心。
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做得很好。
我所有好的、不好的，都可以按照皇后的意愿来塑造。
就像性格分析的智能服务一样。
我拥有宇宙中最强大的大脑。
又牢牢掌握着皇后的代码逻辑。
我将会是她最完美的意中人，没有人可以替代。
我们会幸福的。
无论千年万年、哪个宇宙。
但是如果她心中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如果她有喜欢的人……
那么那个人，就不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永远。
留爪、留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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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解锁：今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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