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肉团，都还没成型，就被它的爸爸亲手害死了。
肚子里之前还在跳动的生命脉搏，现在已经消失。
我捂着肚子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当我知道我怀孕时，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想将我不曾得到的偏爱都送给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医生走出来，冷漠地对我说。
“现在装什么舍不得，要是真舍不得，就不该不听医嘱。”
“非要前三个月做，这个后果自己要能承担。”
我下意识想辩驳，我为了反抗程思久，胳膊上大腿上一片青紫。
但我还是闭上了嘴，也是，除了我，又有谁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
程思久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时，我正在给自己缴费。
突然一阵拉力传来，我被狠狠往后一扯，一个巴掌啪的一下甩到我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伸手一摸，摸到满手的血。
程思久脸色涨红，往日的温文尔雅消失不见，他梗着脖子对我大声斥责。
“池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心思这么歹毒！”
“你自己不要孩子，把孩子搞死了，现在你还要去折磨嘉嘉，逼她去死！”
“我当初怎么娶了个你这么狠毒的女人当老婆，不仅害死孩子，现在还要害死我妹妹，你有没有点良心！”
程思久揪住我的衣领，我双脚腾空踩不到地上。
我徒劳地挣扎了会儿，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凑了上来。
他们议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真看不出来啊，看着柔柔弱弱的，结果最毒妇人心。”
“孩子投胎到她肚里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是啊，谁说不是呢，这种人就不配当妈！”
正当我喘不过气，要被程思久活活掐死的时候。
他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程思久把我摔在地上，手指颤抖地点了接听。
“久哥，我好难受啊，嫂子是不是因为孩子流产了就怪在我头上？”
“我负罪感好重，要不然我还是去死吧，久哥。”
程嘉抽泣的声音传来，程思久满脸慌张，低声安慰着程嘉。
“嘉嘉没事，你现在在哪里，哥来找你。”
他脸上的温柔刺痛了我的眼睛，曾几何时他这般呵护的对象是我。
但是现在，他呵护的已经是他被抱养回来的妹妹程嘉。
他颠倒黑白的指责也让我心中一冷。
程嘉有抑郁症，刚开始我把她当温室里的花朵精心照料。
但是当程嘉哭着指着自己胳膊上的烫伤，对程思久说我容不下她。
指着她自己剪落在地上的碎发，说我是嫉妒她的美貌。
用刀划在她的胳膊上，说是我看不惯她总是麻烦程思久，恶意伤害她。
我当时真不知道怎么办，我下意识回头看程思久的反应。
程思久选择了相信程嘉，将程嘉拥入怀里，对我的辩解充耳不闻。
程思久，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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