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呱——”
“咕呱——”
“咕呱——”
杜溪陵站在河道边，警惕地远离，姑获鸟展翅悬浮在空中，与她肩膀平齐。
“是只青蛙？”杜溪陵判断。
“啾。”姑获鸟懒洋洋附和一声。这种等级的灵兽，它从前都懒得理一下。
“使用风刃，小心一点，把它掀出来，不要破坏河道。”杜溪陵命令道。
姑获鸟升入二阶以来，杜溪陵和它一起试验过几次，确定了姑获鸟如今的能力足以使用低级幻境类技能和大部分风属性技能。
以姑获鸟对灵力的掌握程度来说，它如今在二阶无敌手。
此，姑获鸟飞到河道口，随即河道“砰”地被两道青色弧形风刃撞开一个口子。
接着河道里黑暗中的“咕呱”声一停，河道里的灵兽被惊动了。
杜溪陵谨慎地隔着两米距离，小步环绕河道口绕了一个方向，终于能够看到里头的两个小红点。
那是二阶毒洼蟾蜍的一双红色眼睛。
......
内城第34街道另一端。
郑老三听到地下河那头传来风声时，第一时间就召唤出灵兽，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他目光阴鸷，神色狠毒，面部有一道手掌大小的紫色疤痕，那是年轻时被灵兽攻击留下的伤疤，令人见之胆寒。
哪里来的御兽师?
郑老三是个黑户御兽师，不向星塔登记灵兽数据，因此在联邦信息中查不到他的详细信息。
他是三阶御兽师，契约有两只灵兽，此时其中的三阶鼠耳鼬竖立着耳朵，灰硬的毛发抖擞两下，目光警惕地透过窗户锁定了地下暗河的方向。
他正是未知二阶水系灵兽信息的上报者。
从几天前开始，郑老三所居住的内城第34街道附近，半夜里总是有高高低低的“咕呱”声。
它隐藏在内外城交界处的交通枢纽下方，连年不停的铁轨声覆盖着灵兽的叫声，只有郑老三的鼠耳鼬因为听觉灵敏而有所反应。
郑老三于是在附近搜查，几次之后，发现地下暗河里有一只二阶毒洼蟾蜍。
这只灵兽栖息在地下暗河，攻击性低且所在位置封闭偏僻。
于是郑老三开始了他的老本行。
他瞒下了灵兽类别，将任务匿名上报，低阶灵兽的清理任务一般面向低阶御兽师群体，而三阶御兽师一下几乎很少有御兽师契约有两只不同属性灵兽。
灵兽未知这一模糊信息给低阶御兽师们带来了不小的犹豫，这任务果然一连拖了好几天，从御兽师公会流出，最后如他所愿进了黑网的任务池，酬金相应地也提高了。
郑老三是个老赌徒，他信任自己的直觉如同信任自己的左手。
也因此，郑老三犯下一个错误，任务流进黑网后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接下，而是像鬣狗一般等待。
他只要要等到黑网有人发布任务，要求毒洼蟾蜍的分泌物，就能把这个清理任务直接转化为收纳任务，一次挣两份钱。
但出乎郑老三意料的是，有人接下了这个任务，它被捷足先登了。
黑网上，任务编号Q956被人接受后，只显示出一个名字。
清理者:代号不死鸟。
这是谁？
新人？
郑老三的生意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半路截胡了，他冷笑着，望向灵力波动最为浓郁的方向，他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一点颜色瞧瞧。
......
这一边，姑获鸟放出的青色旋风几乎填满了狭窄的河道，毒洼蟾蜍不得不从潮湿阴暗的河道内壁中爬出来。
这只毒洼蟾蜍有一个人头这么大，四肢短小，背上布满紫色的浮肿疙瘩，下颌像水泡一样充气收缩，一双诡异的红色眼睛盯紧姑获鸟。
“姑获鸟，小心毒液。”
杜溪陵提醒，她知道姑获鸟心高气傲，看不起低阶灵兽，在战斗过程中也会有自己的判断，跟常见的低阶灵兽不同，所以她更多的时候是做出提醒，在战斗中给予了它很多自由。
当着别人的面杜溪陵还得给出指令装一下，现在只有彼此在，一人一鸟都懒得掩饰。
主要是伤了的话我们治不太起，小心为上，才是从源头处省钱。
毒洼蟾蜍像是被突入其来的攻击激怒，从暗河河壁上跳出来，张嘴使出一道水枪。
姑获鸟毕竟占着速度优势，灵活躲避间，没有让它们的距离更近，它在警惕毒洼蟾蜍的毒液攻击。
姑获鸟和毒洼蟾蜍几回合水枪和风刃的来回，像是放风筝一样始终保持着距离。
姑获鸟在水枪和毒液攻击的交织中飞速腾移挪砖，如果有外人在此，恐怕只能从两只灵兽的攻击间看到模糊的紫色残影。
“噗”的一声，毒洼蟾蜍被一道角度刁钻的风刃一下掀翻，随即失衡翻滚，一路滚到底下河道的边缘，溅起一圈脏污水渍。
姑获鸟乘胜追击，死死咬紧距离，双翼收展间释放出青色的小旋风，正是风龙卷。
“咕呱——”
“咕呱——”
“咕呱——”
毒洼蟾蜍的声音频率越来越高，杜溪陵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喊:“飞开点!”
那声音越来越刺耳。
毒洼蟾蜍像是被扼住呼吸濒死挣扎，又像是老式火车向悬崖边加速前进，炸弹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咕呱——”
“咕呱——”
“咕呱——”
毒洼蟾蜍倒卧在河道底部水洼中，身体越涨越大，最后被撑得薄薄一片的皮肤气球一样爆裂开来，红色的内脏、紫色的毒液与深绿的皮肤组织混在一起，全部摊在河道的死水中。
“蒽。”
杜溪陵用力扭过头，压抑住呕吐的**，让自己不要思考地上那滩东西的成分。
“这是......把它打爆了?”
“......”姑获鸟也沉默，它不知道啊，这蟾蜍像个脆壳爆浆炸弹。
杜溪陵犹豫着，点开脑机打开定位和实时录像，黑网的页面显示认证中。
认证中......
这能行吗?也看不出来是哪只灵兽啊?杜溪陵狐疑地想。
就在此时，姑获鸟和杜溪陵都神经放松下来的一瞬间，蹲守已久的郑老三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机。
那个不死鸟戴着一副巨大的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仍然能看出她是个瘦小的姑娘。
不过，这个新人不是一般的新人......那只鸟灵兽在二阶灵兽中是相当强大的。
郑老三凭借着对道路的熟悉，生生躲过了对面御兽师和灵兽的视听。
现在，旁观了整场战斗的郑老三不会掉以轻心，他会全力出手，这是黑网猎人的职业素养。
鼠耳鼬跟随郑老三多年，与他默契万分，几乎不需要语言指令。
它一瞬间从遮挡物后窜出，细瘦的身体隐藏在阴影中，快速靠近。
下一刻，戴着眼镜的御兽师原地消失。
幻境领域?
郑老三不可置信地环绕全场，鼠耳鼬同一时刻停下脚步。
同一时刻，悬浮在空中的姑获鸟展开双翼，对空长鸣。
看到你了，老鼠。
已经被发现，郑老三决定打明牌，他高喊:“使用猛撞!攻击御兽师方向!”
人类没有瞬间消失的能力，郑老三赌杜溪陵还在原先位置的附近，无论如何都不会距离太远。
御兽师一死，契约失效，灵兽不攻自破。
世上没有灵兽失去契约还会选择跟随，这是灵兽最原始的兽性控制的，它们永远会选择自由。
杜溪陵确实没跑多远，尽管她卯足了劲往路灯杆后绕，短时间内还是无法离开鼠耳鼬的攻击方向。
好在姑获鸟及时截下鼠耳鼬，一道更迅疾凝练的风刃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鼠耳鼬险之又险地向外侧翻，依旧被掀倒。
杜溪陵躲进幻境空间，而郑老三因为方才的指令暴露了位置。
御兽师对战间有着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灵兽对战绝不攻击御兽师，人类的身体孱弱，无法经受大多数的招式。
杜溪陵和姑获鸟此时甚至不需要沟通，他们都是瑕疵必报的性子。
敢对我出手，那就做好死的准备。
鼠耳鼬爬起的瞬间，一道飓风被扬起，风龙卷携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向郑老三躲避的位子碾压过去。
人类在灵兽面前何等渺小，郑老三举起双臂做出无谓的格挡，然而在风龙卷撕裂开来的时候依旧无能为力。
这时候，斜地里又冲出一只灵兽，向姑获鸟的方向奔去，试图干涉释放技能的姑获鸟。
杜溪陵心中暗骂一声，这人居然还有一只灵兽。
义眼检测，这是只二阶噬金鼠，杜溪陵不得不出声提醒，噬金鼠体型极小，更何况姑获鸟此时悬在高空中，奔跑在姑获鸟的盲区。
杜溪陵这一出声，暴露了自己在幻境中的位子，方才的优势瞬间被拉平，两人陷入僵局。
姑获鸟分出心神，给杜溪陵所在的位置再覆盖一层幻境空间，而风龙卷最后几秒因此失去控制，郑老三从刀尖一样的飓风中捡回一条命，他如今一身衣服破碎，一道道血口划破体表，鲜血淋漓。
郑老三终于在生死之际生出悔意，他赌错了，而输掉的赌注是他的性命。
他的贪婪给他带来了如今的追悔莫及。
杜溪陵则一边快速移动，一边陷入思考。
姑获鸟刚突破二阶的时候，可以直接压制姜扬的二阶雀金蛇。
而现在的姑获鸟同样处于二阶，已经可以做到同时与二阶和三阶灵兽对峙而不落下风。
它变强了。
一直有点纠结小溪和鸟一起应该用什么人称代词，用“她们”是默认两个女，用“它们”更奇怪了，但其实“他们”也不是很好的选择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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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毒洼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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