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边已经生产完了,后续的恢复师兄也能做到,让师傅去吧,师傅的医术比师兄好,而且对战场上的伤有经验。”眼见黄芪领命就要走,卞锦程将人喊住,道。
于大夫在为单易辰祛毒的时候一直住在漠北,见多了战场上受的刀剑伤,也处理过很多次,比卜轻云要合适。
黄芪看向单易辰,单易辰捏了捏卞锦程的手,点了点头,黄芪便去安排。
“父皇这次不会轻易让我掌兵的,不过有大舅和二舅在,鞑靼人哪怕攻势再猛,也不会轻易打过来,我只是有些担心外祖父的伤势。”单易辰有些失神,他几乎可以说是外祖父一手带大的,外祖父虽然对他严厉,但对他却很宠爱。
还记的刚去漠北的时候,自己刚满三岁就离开母亲又很体弱,几乎每天都难受的哭好几场,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轮流陪着自己玩耍转移注意力,病情变差就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身子稍微好一些的时候,外祖父就将自己抱到院子里晒太阳,还让自己骑到外祖父肩膀上,这是连沈策之和沈戎之都没有的待遇。
去年自己回京的时候,外祖父还是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一枚,走前还跟自己打了一架,因为知道这次自己回京有事要做,可能回有段时间没办法回漠北,小老头还背着人偷偷抹眼泪,还当自己不知道呢。
之前在漠北长住,母亲偶感风寒自己不能在身前尽孝,如今在京城,外祖父受伤,自己竟然也无法随意去祖父身边伺候。
“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单易辰失落了一会儿,又道。
“怎么了?”
“之前十几年我们与鞑靼打过无数次仗,鞑靼很少会大规模的进犯,尤其是五年前我带领血狼将鞑靼打的溃散奔逃之后,鞑靼安生了许久,这次怎么这般大举来犯,还是在我们与南蛮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有了动作,若是与南蛮的战争再拖上几个月,那么大夏就是腹背受敌,互相支援不及了。”
与南蛮的战争这么早结束是个意外,若是没有丹沐雅出面安抚各寨子,并里应外合与他配合造反,杀了丹苏木一个措手不及,那么可能此时大夏的军队还坚持在南蛮城下,若此时漠北再像如今这般,大夏必然要舍弃一方。
“你这么一说,怎么像南蛮与鞑靼商议好的一般。”卞锦程也蹙起了眉头,“而且听意思,鞑靼不仅合各部之力,而且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别的军队,如今还没查出这批军队的出处。”
单易辰眼中突然划过冷意,道:“南蛮的事情虽然父皇还没查出与谁有关,但我们大抵清楚,你说漠北的事情会不会也与他有关。”
“你是说······”见单易辰点头,卞锦程叹了口气道,“我们只是怀疑,知道的太少,更是没有证据,你便是说出来,别人也只以为你针对自家兄弟,别有用心,不会有人信的。”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就着这个方向查一查。”
“嗯。”
“对了,柴房里还关着几个人,我刚刚问了母亲院子里一直伺候的丫鬟,偷摸溜进来的有几个是村子里的人,你打算怎么办?”卞锦程见门外已经打扫的差不多,已经开始冲洗血迹,便想到了柴房里关着的几人。
“问清楚后扔进山里喂狼!”单易辰道,挑眉看向卞锦程,“如何,你觉得残忍吗?”
卞锦程耸耸肩,这些人做的事情很可能让自己母亲一尸三命,喂狼也是应得的,他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
屋里一堆人围着婴儿,两人也不方便跟一堆女人凑堆儿,闲来无事便亲自去审问,几人都是村子里的人,拿了钱办事,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很轻易的就问出了事情的原委。
前段时间就有几个陌生人在附近转悠到处打听,今天上午有个人找到他们,给他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偷偷溜进这个院子里,只要让里面的生产不能顺利进行下去,或者让产妇出事,就能再拿一笔银子。
几个人一看有这好事,给的银子足够他们潇洒很长一段时间了,想也没想就应了,第一个摸进来的人正好看到有人端着药往屋里走,一想就是给产妇喝的,便直直冲了上去。
这个算是差点得手的,其他的因着观望这边的动静,看着这边打斗杀人有些踌躇,主要是怕伤着自己,所以晚了一步,什么都没干成,就被盯梢的单易辰给捉了。
至于找他们的人是谁,他们并不清楚,但说那人找了他们之后,也没有离开村子,而是在周围观察,单易辰当即让人去搜人,至于这几个村民,单易辰不顾他们的哭喊后悔,让人弄晕了扔到深山狼窝里。
山窝里开春刚刚活跃起来的狼群得美餐一顿。
来刺杀者被施以严刑,撑不了半日就交代了来处,竟全都是从宫中而来的人。
“陛下难道已经知道了我母亲有孕的事情?”处理完自己事务的卞锦程过来,正好看到单易辰在看下面人送上来的刑讯结果,顿时蹙起了眉。
单易辰将人揽过来,亲了亲他的眉头,再用手指细细捻开,才道:“未必,若是父皇派人过来,定会派死士,绝不可能只半天刑讯就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结果,不然一旦传出去,皇帝派人刺杀大臣有孕的儿媳,险些造成一尸三命,定会为天下所不齿。”
“当然,也不排除我那父皇突然老糊涂的可能。”
卞锦程无奈的睨了单易辰一眼,单易辰可能是自小不在京城长大的原因,从不知什么是祸从口出,向来肆意妄为,哪有说自己父亲老糊涂的,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帝。
单易辰跟卞锦程凑在一起就忍不住动手动脚,捏捏卞锦程的鼻子被一巴掌拍开,又将脸贴上去蹭了蹭。
“不过岳母已经生产完,倒是可以向外宣布这件事,不用担心会被人陷害流产,不过两个孩子尤其是小七身边,必须得多放几个人保护起来。”单易辰道。
“嗯,等母亲他们回了侯府再对外宣布吧,纵使他们再嚣张,也不可能杀进侯府,侯府也有自己的侍卫,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按你说的,多放几个人护着。”卞锦程跟他蹭了蹭脸,放松身体靠近他的怀里。
之前卞李氏有身孕,稍微一个磕碰都有可能让其流产,纵使让人不错眼的盯着,但侯府人多眼杂,单是周氏就让卞锦聪不放心,万一“不小心”推母亲一下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让人日夜不休的陪着孩子,若是再想动作对孩子造成什么伤害,目标就大了,更何况祖父祖母定会敲打周氏及下人。
因着小院的位置已经暴露,安全起见还是尽快回侯府的好,因此众人在小院里又待了几日,等卞李氏能够下床走动了,便让人抬着送进了铺上了厚厚软垫,可供人躺着休息并做过减震的豪华马车里。
只不过众人带上收拾好的细软要离开的时候,一名眉眼精致小巧的女子站到了马车前面。
“请问于大夫是在这里吗?”少女笑盈盈的拦住一名丫鬟,客气的询问。
卞锦程正被单易辰扶着上马车,闻声侧头看过去,看到少女与于大夫有些相似的眉眼,心中一动,与单易辰对视一眼。
少女的眉眼间与于大夫六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能看透人的眼睛,但精致小巧的脸型和樱桃小口却与于大夫不同,应当是像那位将于大夫骗的成婚的母亲。
两人走过去,对已经摇头解释于大夫已经不在这里的丫鬟摆了摆手,温和笑道:“想必姑娘就是于茯苓姑娘吧,在下卞锦程,是于大夫刚收的小徒弟。”
于茯苓顿时笑的眉眼弯弯,道:“我听说过你,父亲在来信中跟我说了,不过不知道我应该叫你小师弟还是王妃呀。”
“师姐不必客气,喊师弟便可。”卞锦程心说我也听说过你,听二师兄叨叨过很多遍了,不过这位大师姐与自己想象中可差了太多。
还没等这边客气几句,那边“嗷”的一声,刚从门口出来的人,迅风一般朝着反方向逃窜。
然后单易辰和卞锦程就看到刚刚还与他们言笑晏晏、可可爱爱的少女,瞬间柳眉倒竖,呵斥:“混账玩意儿,哪里跑!”
然后不管单易辰和卞锦程,扔下随身的包袱,提起裙摆就追了上去,围着院子转了两圈,其余人已经随着马车离开,只有单易辰和卞锦程还站在原处看热闹,打赌大师姐几圈能追上二师兄。
跑了三圈后,卜轻云被于茯苓拎着耳朵过来,卜轻云一直哎哎的告饶,看见单易辰和卞锦程伸出了手,呼喊着:“小师弟,勇王殿下,救命啊!”
单易辰和卞锦程齐齐看天,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卜轻云只围着小院跑,明显就是故意跟于茯苓闹着玩,于茯苓拧着卜轻云的手也没用什么力气,小夫妻的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大部队离开了,只留下一辆马车和一名赶车的车夫,四人闹闹哄哄的上了马车,单易辰和卞锦程从车厢的抽屉里面拿出了茶叶泡上,还找到了半包瓜子磕着,看这边变卜轻云伏低做小的哄人。
“师姐一路过来辛苦了,我给你捶捶肩。”卜轻云接过于茯苓的包袱放好,凑到身边殷勤的捶肩。
然而少女估计是见惯了卜轻云这姿态,丝毫不吃他这一套,用清脆的声音道:“少来这一套,你一走十年,这十年的帐,我有的跟你算呢,光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的事情,就够我给你上几遍家法了。”
呦,还有家法呢,卞锦程和单易辰有些好奇家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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