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单易辰就问卞锦程想不想去漠北他长大的地方看一眼,卞锦程算了下时间,欣然答应,如果两人快马加鞭,从京城到漠北来回,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还能在漠北多留一段时间。
说走就走,单易辰将大多数人留下,让其中两人在山谷中活动扮成两人的模样,做出两人还在的假象,应付外来的刺杀者,自己跟卞锦程一人一匹快马直奔漠北。
沿路上都是单易辰熟悉的景色,卞锦程与单易辰快马加鞭时间宽裕,有时候也会留下来闲逛一番,不过如今的两人都做了精细的伪装,如今卞锦程的手法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除非是非常熟悉两人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根本看不出与原本的面貌有什么相似。
所以两人一路上才敢这么随意。
先去了四又的铺子,铺子很大,占了一条街的一角,东南两个门,密密麻麻摆着各种杂货,四又正站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也换了一身漠北的装束,看上去更稳重了些。
“卞掌柜的好生意啊。”卞锦程倚在柜台前,看了一眼店里的盛况,随口调侃道。
四又注意到有人过来,看了一眼不认识刚想招呼,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呆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卞锦程身后那高大的人影,反应过来顿时眉宇间露出些笑意,引着两人朝后面院子走。
因着这次往北走带了不少货物,后面的院子也被堆放的满满当当,但七八月份多雨,连这里也会下上几场,所以还搭了个架子,货物上铺上了油纸结结实实的包起来,避免被淋坏。
再往后是众人休息的地方,是个大通铺,所有北上的伙计包括四又自己都睡在大通铺上,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地方,为了避免遇上危险,只带了正好的钱财,后期还有太多事需要用,现在只能省着点。
“这里太乱了,少爷和王爷别介意。”四又不好意思的把屋里堆着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拿出两条凳子让两人坐下,又去翻出茶叶泡上。
屋里没有什么臭味,四又向来爱净,除了刚来时累的提不起劲,走上正轨之后每天四又都要求伙计们洗干净再休息,换下来的衣服也扔到外面盆子里,有专门的大娘洗,不过大家还是没时间收拾卫生,很多东西杂乱的堆在角落。
卞锦程两人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扫了一圈后又将目光放在四又身上。
跟离开京城那会儿神色间总有些郁郁想比,四又如今明显开怀了不少,在外面的时候看着是沉稳精明的卞掌柜,这会儿也显出几分开朗来,比在侯府的时候还活泼一些。
看来放他出来当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卞锦程了解了一下四又的近况,从他嘴里听到的最多的词就是“忙、累”,不过看他脸上的笑,恐怕忙也忙的开心,累也累的心甘。
知道他忙,两人也没有多留,更没有留下来吃午饭,就聊天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三四个伙计进来询问四又的意见,后面被四又训了一顿没有人再来,但卞锦程和单易辰明白前面离不开四又,便告辞了。
四又的店铺选择没有很靠近战场,靠得太近了,百姓并不安居乐业自然也不会有心情来照顾他的生意 ,辞别了四又,卞锦程和单易辰又跑了两日,才到了镇北侯府门口。
卞锦程下了马,抬头看着恢弘大气的侯府大门,上面的题字“镇北侯府”四个字遒劲有力如游龙在天,让卞锦程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这是祖父的题字。”单易辰牵着两匹马搂着卞锦程,解释道。
卞锦程反映了一下才明白单易辰说的祖父是先帝,主要是两人也没有聊过先帝,也没有见过先帝,也很少有人将“祖父”这个词跟先帝联系在一起。
嗯,皇子的特权。
门口守卫是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早已经注意到两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问这奇怪的两人。
就看单易辰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卞锦程,掏出了一枚玉佩,客客气气道:“在下求见侯爷,劳烦大哥给通报一声。”
侍卫一看玉佩便知道价值不菲,推断两人身份也是贵重之人,因此也不敢怠慢,请两人在门外稍等,便快步进去禀报。
不过一会儿,侍卫便出来,恭恭敬敬将玉佩还给单易辰,请两人进去。
单易辰将马绳递给门口守卫,与卞锦程并肩进去,两人进去后,大门便缓缓闭上,在闭上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窜出来,直直冲着卞锦程而去,卞锦程吓了一跳,下意识掏出单易辰送他的随身携带的匕首,想起这里是哪里又生生克制着没有抽出来。
单易辰也反应很快,手一拉将卞锦程送到身后,下一瞬,单易辰就被来人一把给抱住了,而单易辰则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哈哈哈哈,臭小子终于回来了,可想死老头子了。”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卞锦程看过去,发现抱着单易辰的是一名与单易辰同样高大,而且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头发胡子花白,但眼睛明亮有神,一眼看过去便明白单易辰性子像谁了。
应当是镇北侯沈启,单易辰的外祖父。
卞锦程正这么想着,就听单易辰道:“看来外祖父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这小小伤还不能让我伤筋动骨,躺了两日就好了。”沈启拍了拍单易辰的背,拍得砰砰响,单易辰便由着他拍,似乎感觉不到痛,哪怕那声音让卞锦程心惊胆颤。
卞锦程含笑在旁边看着祖孙两人,之前听单易辰经常提到这位外祖父便知道两人感情应当是很好的,而单易辰自三岁起便是这位侯爷亲手带的,这么多年没有分开超过三个月,这近一年没有相见,卞锦程隐约看到老侯爷眼中点点晶莹,单易辰背对着卞锦程,卞锦程看不出单易辰眼中有没有含泪。
“咦?这小娃娃是······”还是沈启先发现了卞锦聪,瞪大了眼睛,像是看什么稀奇的物件一般盯着卞锦程,突然眉飞色舞,“是我那外孙媳妇吧?”
“锦程见过外祖父。”卞锦程施礼。
“哎呦,之前听老婆子说辰辰找了个贼俊的小娃娃,没想到还真这么漂亮,身板也挺。”说着就要上手。
卞锦程如今脸上做了伪装,看上去只是清秀,眉宇间有些温柔,算不上多漂亮,不过在慈爱的长辈眼中许是很漂亮了。
单易辰连忙拦住,无奈道:“外祖父,锦程身子可不够你一巴掌拍的,可饶了他吧。”
沈启讪讪的收回手。
三人边走便说,多是沈启巴拉巴拉不停地问,两人回应着,到了主院门口,就听里面响起外祖母的笑声:“可算是进来了,我还当那老头子得拉着辰辰哭一场呢,天天跟我念叨,看到玉佩就忍不住跑出去接,连一刻都等不了。”
沈侯爷吹胡子,嚷嚷道:“老婆子说什么呢,本侯爷怎么可能会哭,本侯爷就是出去遛遛弯,顺便接人。”
“是是是。”老夫人眉眼弯弯看过来,嘴上附和着,却是问单易辰和卞锦程,“我看你递了玉佩,也没有早早来信,就知道你是悄悄回来的,如何?这老头子没暴露你们的身份吧?”
沈侯爷又要瞪眼,单易辰先一步道:“没有,外祖父在大门里面等着呢,没有出门。”
老侯爷也不服气的嚷嚷自己哪有这么笨,被老夫人嫌弃的推到一遍,单易辰和卞锦程就站在一边看着吵吵闹闹的老夫妇,眼中都带着同样的笑意。
“听说辰辰回来了,在哪儿呢?”外面走进来一人,乍一看与沈文成一模一样,连气质说话习惯都一样,只是单易辰一眼认出来是大舅舅沈武成,低声跟卞锦程说了一句,就被一把抱住了。
就像单易辰能够一眼分辨出沈武成和沈文成一般,虽然他的脸变了,沈武成依然能够一眼辨认出,抱着好好稀罕了一把。
单易辰用同样的力道抱回去,沈武成龇牙咧嘴将人放开,嘟囔道:“臭小子力道越发的大了。”
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都在战场上,中午也没能赶回来用午膳,饭桌上便只有他们五人,一家子都是大老粗,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从见面到用完膳都有说不完的话。
卞锦程刚开始与单易辰一同用膳的时候不习惯单易辰一边用膳一边说话,久而久之便觉出些滋味,只是还是不会与他一起说,只是认真听着,时而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此时在饭桌上也是安安静静听着。
不过长辈们都热情的很,怕冷落了外孙媳妇,一个劲的问卞锦程习不习惯这边的饮食,这个好吃吗?那个合不合胃口,若是有吃不惯的一定要说等等,卞锦程不好让长辈唱独角戏,也会回应一二。
最后,所有的长辈都觉得这辰辰媳妇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腼腆了些。
卞锦程可不知道长辈们心里对他的评价,离开主院轻轻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外祖和大舅舅吓着你了?”单易辰注意到他的动静,侧头看他。
卞锦程轻轻摇了摇头,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道:“长辈们都太热情了,我有些招架不住。”
单易辰揉了揉他的脑袋,同情道:“一开始就这样,习惯了就好了,他们都很喜欢你。”
“嗯。”卞锦程点了点头,他能够看出来这件事,心里也有松一口气。
其实镇北侯的伤势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已经完全好了,第二日就被单易辰发现了谎言,冷着脸将要与他过几招的老头子扔回院子静养,除非于大夫张嘴允许,不许再上蹿下跳。
老夫人幸灾乐祸,对卞锦程道:“这老头子坐不住,这段时间可无聊的够呛,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伤势未愈,不跟他动手,但也没人劝得住他,这下辰辰回来了,总算有治得了他的人了。”
卞锦程惊奇的看了眼单易辰一看就是装出来的冷脸,惊讶这都能将老侯爷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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