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继续逼问。
“母亲,那您定然是不知道表姐家的慕容山庄离我们家就只有半里之地,若火灾发生之时,您即刻前往慕容山庄求救,那安家庄上上下下四百多人就不必命丧火海了。”
“然您在安家庄生活多年,这件事情,武林中人不说人尽皆知,也大多耳闻,您怎会不知?”
“您为何不去求救?”安喻直视王染的眼睛,步步追问。
“我……我不知道……”王染目光躲闪,后退半步,“对,我不知道,事发突然,我只想先抓住纵火之人,没有想那么多……”
“纵火之人,纵火之人不是‘我’吗?母亲为何不直说。”王染退缩,安喻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郭盟主揽过王染的肩膀,将其护于怀中,防止她腿软跌倒:“安喻,你吓到你母亲了。”
眼含斥责与心疼:“事发突然,来不及多想,也是人之常情。”
“这就吓到了?母亲,您别着急。”
安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三,母亲,您还不知道吧?父亲那晚将我赶出家门之时,曾交付给我一封信,说明为何将我赶出山庄的缘由,还教我如果发生威胁到性命之事,就去无幽谷找陆璇玑陆姨,说是陆姨知道一切真相,定会护我无忧。”
“我就知道!”王染突然发疯,她推开扶着自己的郭盟主,癫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和那个贱人不清不楚,什么事情都和她说!”
“他活该,他活该被烧死在大火之中。若不是他不肯听我的话,服从朝廷招安,事情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我怎么会放火……”
“王染!”郭盟主厉喝,伸出右手打在王染的脖子后颈之上,将她打晕了过去。
然事情真相如何,不用他说,在场之人皆以心知肚明。
“这王染好毒的心思啊,果然是蛇蝎心肠!”
“是啊,身为武林中人,服从朝廷招安也就罢了。”有一老者捋着自己的髭须,深深感慨,他年纪已大,但是对于朝廷和武林对立的观念由来已久,自不肯轻易服从,故而对王染所为大有不满。
“是啊,还鼓动自己的丈夫,安家庄庄主投降朝廷。安庄主不从,竟纵火焚烧安家庄上下,那也是她生活数十年的地方啊!”得知事情真相,众人无不扼腕叹息。
“自己做下此等丑事之后,竟还想栽赃给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啊,这王染真的是蛇蝎毒妇!”
众人议论纷纷,而郭盟主早已带着昏迷的王染逃之夭夭,他武功高强,众人拦他不住,但皆恨不得口吐痰沫,唾弃于他。
此事虽为王染所做,但观郭盟主言行,焉知此事与他毫无干系。
“就是不知此事峨眉派是否知晓?”从头听到尾的白妍感受着众人灼灼的目光,或好奇、或厌憎、或愤怒,恨不得自己现在再次昏迷过去。
不过此事现下看来还说不准,故而众人也不曾真的为难于她。然她刚刚所作所为以及秦诉之事,众人心下也有几分不屑与轻蔑,再不复最开始的倾慕目光看她。
这武林中不遑多让的名门女侠到底也就此跌落神坛了。
而那秦诉,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此后必当受到全武林以及受害者家属的制裁,能不能保全自己的掌门之位,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未可知。
好好的武林大会,竟以这些丑事而告终,,武林盟主之位就此空悬。
“教主!您可让属下好找啊!”本来被安喻拉着手满脸绯红的边祁,听到这个声音脸都煞白了。
他本来还因为安喻给关青青擦手而心有醋意,然后被安喻拉手手满心喜悦,这声音一下子把所有的心情波动都吓没了。
“安宝,你听我解释!”边祁仅仅拽住安喻的手,怕安喻随时挣脱。
此时,陈留带领魔教众人满脸焦急地跪倒在自家教主脚下,而边祁满脸惊慌地站在包围之中,拉着安喻的手,目带祈求。
安喻歪头,眼神清冷:“怎么,不装了?”
边祁的异常他怎会不知晓,就是有些奇怪,好像一具身体里承载了两个灵魂,一个天真烂漫,一个邪肆阴险。
边祁,边祁更慌了,这反应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生气了,他该怎么哄?不生气吧,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不在意啊。
边祁拿不准。
“教主?”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叫,他的目光缓缓看向陈留的脸,惊恐万状,指着边祁惊叫出声:“是魔教右护法,陈留!”
“他们是魔教之人,那中间的那个是魔教教主!”
什么?魔教教主?
此时此刻,上任武林盟主带着峨眉派掌门跑了,武林群龙无首。稍微有点实力的武当派掌门和峨眉派大弟子还被他们挟持着,少林寺佛子眼看和这些人站在一起,说不定他们还是一伙的。
武林众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们还能跑得,立马运起功力往外逃窜。吓得双腿发软不能跑得,就呆呆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等着这些魔头前来取自己性命。
安喻:……
日了狗了!
好不容易洗白的名声这下全完了,一切又倒流回最初的起点。
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说吧,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真的好心累啊。
他这一沉默,边祁心更慌了,此地显然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他情急之下,抱着安喻的腰越墙而过,奔跑出许远,直到远离人群,听不到任何喧闹之声,才停留下来。
他将安喻放在树边的石头上,还贴心的脱下自己的上衣铺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安喻,道:“哥哥,你生七七的气了吗?”
边祁心想安喻最喜欢自己这副无辜的样子,装成这样说不定能让安喻消气,不赶自己离开。
然而安喻看他如此形态,天使般的面庞里藏着诸多小心眼,只觉无奈。
耳边流水潺潺,风过发梢。
其实他的心绪已经冷静下来,他们二人说到底也没什么特别深刻的关系,除了那晚的意外,也并无深交,什么身份、姓名都无从知晓,不过偶然结伴同行些许时日,哪里需要如此斤斤计较呢。
这样想来,安喻反而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什么时候恢复的?”观边祁情况,应当与他不同,他是被下了春药,□□焚身。
边祁应当更像是走火入魔一些。
边祁更慌了,一路上他看安喻处事,自己人嬉笑怒骂皆是常态,只有对陌生人才会如此客气。
他拿着安喻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目光恳求:“哥哥,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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