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步履匆匆,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是此时,林桓却只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他也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觉得这么紧张。
岑深看着他,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明明没有过去多久,他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漫长的十几秒里,他的脑子很乱,想了很多东西。
他很确定,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相互喜欢的。可是时过境迁,过了这么多年了,什么都会变,包括人,也包括感情。
更何况他当年还不辞而别,把岑深伤的很重。岑深这么重感情的一个人,估计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沮丧,刚翘起来的兴奋神经末梢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求得岑深原谅呢。
他太害怕从对方口里听到否定的答案,而且过了这么久岑深也没有回答,估计是不会回答了吧。
于是他重新拉起对方的手腕继续往酒店外走。直到两人都上了车,这份沉默一直没有被打破。
回家的路上,林桓关了车内的音响设备,想让岑深在车上睡一会。
可岑深并没有闭眼,只是一直沉默着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
林桓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问:“你不睡一会吗?”
岑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看起来疲惫极了。
林桓在等红灯的间隙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递到岑深面前,到:“喝点热水会舒服一点。”
岑深有些心不在焉,林桓也没在意,因为喝醉的人都这样。
林桓将保温杯塞进他手里,说:“听话,不然明天会胃疼的。”
听到“胃疼”这两个字,岑深终于有反应了,可能是最近胃疼让他疼怕了,他咕咚咕咚地把整瓶水全喝完了。
林桓看着他的样子发笑,让他喝他就真的老老实实地把整瓶水喝的一滴不剩。
林桓笑笑,从他手里接过水瓶放好,说:“真棒!”
岑深看向他,真诚地问:“那有什么奖励吗?”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
林桓轻笑一声:“回家奖励你一朵小红花好不好?”他用哄小孩的套路哄他。
喝醉的岑深真的吃这一套,乖乖坐好:“好。”
回到住处,林桓把人领进自己家里,想给他弄点蜂蜜水醒酒。他让岑深在沙发上坐好,他一会就来。
可当他把蜜糖倒进玻璃杯里搅拌的时候,岑深却自己走进来了。
林桓回头看他,轻声问:“怎么了?”
那句“马上就好了”还没说出口,他就听到对方先开口了。
岑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想起来了。”
林桓没有停下手里搅拌蜂蜜水的动作,笑了笑:“想起来什么了?”
岑深说话的语速很慢,但是条理清晰:“我想起你有一次在课间跟我说下节是英语课,要背课文,可是我没背,特别着急,然后你跟我说那是骗我的。”
林桓听他说话听的很认真,闻言挑了挑眉,“这么久远的记忆,岑老师居然还记得呀。”
岑深认真道:“因为你刚刚也说了‘骗你的’。”
林桓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刚刚在酒店的走廊上的事,将搅拌好的蜂蜜水递给他,失笑道:“好好好,以后不骗你了,先把这个喝了。”
岑深接过蜂蜜水,喝完了之后随意用手擦了擦嘴,可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桓靠在厨房的陶瓷操作台上,接过空杯子,随手放在身后的台面上,“怎么了?”
岑深看着他:“我刚刚听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所以一路上一直在想这个,终于想到了。”
林桓笑笑:“岑老师这么记仇呀?”
岑深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记仇,是记得关于你的东西。”
林桓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激烈地撞着他的胸膛,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显然,罪魁祸首,不,应该说眼前的醉鬼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令人躁动。
林桓紧紧地盯着对方漆黑的双眸,咽了咽滚烫的口水,最终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睡觉。”
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岑深要是再说点什么,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所以想把人支走。
可岑深并不想离开,他站在原地,说:“等等。”
林桓停下来了,没有再动作,等待岑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岑深掰着手指说:“还有两个事情。”
林桓好奇地问:“什么事?”
“你还没有给我小红花。”岑深对此很执着。
林桓笑了笑,随手拿了一支红色的白板笔——他是大学教授,上课的时候用的是白板,所以家里常备白板笔。
林桓俯身在他手上画了一朵小红花,还给花瓣认真地填了色。
画完之后,他站起身来,把白板笔盖上。
与“咔哒”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岑深的声音——他把手举到自己面前,认真端详了一下之后说:“好丑。”
林桓单手转着白板笔,听到这句话之后轻笑一声,把笔递给岑深,说:“那你也在我手上画一个,我们就扯平了。”
岑深接过笔,拨开笔帽,找不到地方放。林桓便伸出左手,岑深把笔帽放在他的手心。
他弯了弯腰,在林桓的手上画上第一笔。可是他才刚落笔,这条线就歪了。
因为林桓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陶瓷台面上,笑着说:“站着画多辛苦,岑老师坐下来慢慢画。”
岑深觉得这句话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对方的手准备继续他的画作。
他觉得对方手背上那条画歪的线十分碍眼,用手去搓,可是搓不掉。
林桓把右手手心里的笔帽放在台面上,将右手伸到他面前,说:“画这个。”
岑深点了点头,将他的左手放下,拿起他的右手画花朵。
岑深画的很专注,全程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可是林桓就不一样了,这个角度,他能45度俯视岑深的侧脸,并且能够透过对方的领口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锁骨,简直是赏心悦目。
过了一会,岑深画好了,得意地把自己刚刚到画作怼到林桓面前。
林桓没有细看,只是瞄了一眼上面的图案,眼神便重新回到岑深身上,笑着说:“真好看。”
岑深低头找笔帽,林桓便把笔帽递到他手里,“那第二件事呢?”
岑深把白板笔盖上,毫不犹豫地说:“第二件事是我刚刚还没回答你的问题。”
林桓追问:“什么问题?”
岑深推了推他的胸膛,把他推远了一些说:“你硌到我了。”
林桓稍稍后退一些,可手却搭上了对方的腰,盯着他问:“所以是什么问题?”
岑深道:“你问我‘那你呢?’,我的答案是我也是。”
林桓更加贴近他,眼眶有些发烫:“你也是什么?”
岑深道:“我也喜欢你。”
林桓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熟了,心脏狂跳不止。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再向对方确认一遍:“你说什么?”
岑深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速很慢,但是很认真:“我也喜欢你。”
在亲耳听到岑深说出这句话之后,林桓死去的心复活了。
林桓抱着他的腰的手渐渐收紧,“真的吗?”
岑深毫不犹豫地点头,坦诚道:“我从来不骗人。”
林桓穷追不舍地问:“那你刚刚怎么不说?”他以为岑深刚刚沉默的时间里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岑深诚实地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刚刚在思考那句‘骗你的’是什么时候说的。”
他喝醉的时候,处理问题只能一个一个地来,这个没有处理完不能处理下一个。
林桓将眼前的人紧紧拥入怀中,偏头亲了亲对方发烫的脖颈,低声说了句:“我爱你。”
随后,他将对方抱的更紧,两片胸膛紧紧贴在一起,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林桓明明没有喝酒,此时却像是醉了一般,吻上了岑深的唇。
岑深没有推开他,而是仰着头回应他的吻。
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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