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星期里,岑深几乎是住在病房里了,没日没夜地照顾母亲。
所幸,母亲的情况在手术之后也渐渐稳定了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七天之后,岑深给母亲办了转院,转到了北城第一人民医院里。
黄医生是岑深母亲的主治医师,他跟岑深聊过之后,将母亲的手术时间安排在了下个月的月初,也就是三个星期之后。
在安顿好一切之后,林桓走到他身边轻轻搂住了他,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岑深看着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母亲,还是有些不放心,却听见林桓道:“别担心,我们经常过来看阿姨就好。但是你累了,要休息了。”
岑深终于点头,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转头看着林桓,道:“谢谢。”
林桓曲起手指叩了叩他的脑门,力道不重,他压低声音说:“岑老师天天住在病房里,怎么把脑子也累坏了?你跟我不用说谢谢。”
岑深轻笑一声,佯装生气地踩了一脚他的皮鞋,转身把手臂搭在对方脖子上,整个人靠了上去,就着角度方便,顺便亲了亲林桓的脸,随后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胸膛前面。
这一刻,他紧绷的多日的身体和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岑深此刻很放松,他叹了口气,道:“好累啊……”
其实他以前一个人边打工边上学还要一边照顾母亲更累,只是那个时候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抗久了便习惯了,不会对任何人说累。
可偏偏,他今天就这么说出来了,而且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把累说出来,心里的负担会减轻不少。
林桓伸手回抱住他,一只手顺着他的背,一只手摸了摸对方乱蓬蓬的头发,低头在他的耳朵轮廓上亲了一口,在他耳边说:“那我们回家。”
岑深没从他的胸膛里抬起头,他懒懒地靠在对方身上点了点头,接着不想动了。
他感受到了林桓的胸膛震动,随后听到对方低低的笑了。林桓笑着说:“岑老师,你要是再不动,我都要怀疑你睡着了。”
其实确实是这样的,岑深太累了,刚刚真的差点靠着他睡着了。
多日紧绷的神经一旦松下来,困倦就会立刻找上门来,并且无法推拒,只能越陷越深。
岑深依旧懒得动,只是道:“嗯……”
林桓见他这么困,也不忍心在此刻把他带回家,怕他在车上睡不好。
他摸了摸岑深的头发,说:“先在沙发上睡一会好不好,等你醒了我们再回家。”
等了半天,他没等到岑深的回答,低头一看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果然是太累了。
林桓小心翼翼地把人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到由沙发摊开而成的折叠床上,随后自己也躺了上去,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睡。
他偏头亲了亲岑深的额头,伸手拿过一张蓝色的小毯子给他盖上了,搂着他一同进入梦乡。
岑深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凉水,起身寻找林桓的身影,但是没找到。
他刚想给对方发微信,对方就拿着几个袋子推门而入。
岑深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手上已经在拆了,嘴上还在问:“买了什么?”
林桓道:“看你还在睡,我就去隔壁超市买了点水果零食放病房里,以后你过来也能吃。”
岑深从一堆零食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两根手指把它夹了起来,幽幽地问:“……这个也是?”
林桓少见地神色不自在,他伸手想把这个东西拿回去,咳了两声,勉强正色道:“这个,不是在这用的,我是看家里没了顺便买点。”
岑深轻笑一声,翘起二郎腿,将手拿远了些,没让林桓碰到这盒东西,语气轻佻:“哦?”
林桓也没再执着于把盒子拿回来,而是反将一军:“岑老师要是喜欢,就送你好了,反正给你和给我都是一样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坐在沙发上的岑深踹了一脚,对方压着声音说:“没见过你这么……”
林桓笑着凑上前亲了他一口,自己把后半句补上了,“讨人喜欢的男朋友。”
岑深:“……”
两个人把病房里的东西收拾好,走出了医院。
岑深已经很久没出来了,这两周闻惯了消毒水的味道,一时之间被外面新鲜的空气砸中还有些不适应。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如获新生。
回到住处后,岑深连进自己家的**都没有,直接进了林桓家里。其实这是下意识的,就好像林桓的家就是他们两个的家一样,理所应当。
林桓对这个结果乐见其成,甚至还享受其中。
林桓家里的阳台对面就是江边,站在阳台望去,能够看到各种高耸入云的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阳台门没有关,外面的晚风吹进来,把窗帘吹的翩翩起舞。
晚饭过后,岑深坐在靠阳台的沙发上,看见天边的一轮圆月,它四周散发着淡淡的黄光,周围的云朵都为它让道,颇有一副守的云开见月明的景象。
林桓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动作自然地搂住他的腰,问:“在看什么?”
岑深眉眼弯弯,笑着说:“在看你和月亮哪个更美,你觉得呢?”
他听见对方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觉得你更美。”
下一秒,林桓吻上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了。
林桓的动作很轻,从嘴唇吻到了脖颈,岑深则伸手抱着他,仰头回应他的吻。
情到浓时,岑深半睁开有些水雾汽的眼睛,无意间又瞥见了那个不起眼的小盒子,它被林桓随手塞在了书架的角落里。
一些白天没有被勾起来的**此时在他心中疯狂生长,被无限放大。
岑深觉得有些热,外面的凉风吹进来也没办法把他身上的热意散去。他突然问了句:“买的什么味道的?”
林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了一会之后笑着啄了一下他的唇角,说:“葡萄味。”
岑深道:“这么多盒都是啊,下次备点别的味道,比如柠檬什么的。”
林桓笑着说:“下次你跟我一起去。不过……今晚岑老师应该不回隔壁住了吧?”
……
凌晨三点多。
再次醒来的时候,岑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个遍。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林桓的气息,不,应该说由内到外。
他轻轻动了动,旁边的人便惊醒了。林桓睁开眼睛确认岑深还在身边后,又把眼睛闭上了,一看就是没睡醒,大脑还没开机。
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他翻了个身,下意识把岑深抱紧了一些,捞到他面前亲了亲,才重新睡过去。
岑深已经醒了,便睡不着了,于是侧过身子,开始观察某人的侧脸。
他们两个靠的还很近,近到只要岑深一抬头,就能亲到他的下巴。
岑深从林桓的臂弯里稍稍起身,亲了亲睡梦中的他,对方似有所感,在梦里笑了笑。
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岑深认得出来那是他的手机,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出来。
林桓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岑深把被子重新掖好,说:“没事,你继续睡,我去接个电话。”
林桓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岑深没来得及看来电人,迅速把电话接起来。却不料对方是医院里的人,对方问:“请问您是岑秋书的家属吗?”
岑深一听到母亲的名字,立刻就紧张起来,焦急道:“对,我是她儿子,我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对方道:“您的母亲正在手术室抢救中,情况紧急,请您立刻来一趟医院。”
听到这句话,岑深的心脏骤停,什么都没拿就要往外跑。
林桓从房间里出来,披了件外套,也给岑深拿了一件。他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抓起车钥匙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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