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病院内——
“七万。”
“碰!二饼。”林荣丢出去张牌,抽了口烟问旁边的八字胡,“刘小道带回来的女人得罪谁了?”
“还能有谁?也就他表叔能请得动他吧。”八字胡把刚摸的牌扔出去,对他解释,“老刘说那女的把他表叔情妇害得先兆流产啦,他嚷嚷着要给表弟报仇。”
听了是这个情况,林荣扑哧一笑:“李万的情妇?”
“没蒙你!我问人民医院那边了,情妇确实怀孕了。”
“他不是弱精?”
“他天天吃那么老些补品,可能真有效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么想要个儿子,这回孩子只要保不住,那女的就完了!”
林荣啧啧两声:“我当什么呢,这点小事也值当这么大动干戈?是不是他的孩子还不知道呢!”
对面光头胖子搭腔:“谁说不是!流产了叫她赔钱不就完了?还搞这些事,最后又得咱们给善后,麻烦!”
“你管麻不麻烦!咱们有钱赚不就完了!”在旁边桌上吃面听相声的男人接话说,“来的时候我瞅了一眼,小娘们长得可标致了!前凸后翘的!要是给咱哥几个爽爽——啧啧!”
“哈哈!老子听牌啦!”地包天打出去张牌,接着回头鄙视地瞥吃面男一眼,“去去!咱们四季堂又不是□□!敢干那事你以为乔公子能放过你?到时候谷大人切的就是你命根子了!”
吃面男不屑:“又是杀人又是挖器官,和□□有啥区别?楼下关了几个老百姓你心里没数?小娘们死了还不是把她器官都挖走,物尽其用,我提前用用怎么了!”
这话听得林荣忍不住在心里骂娘,共事这么些年,他最看不惯金老五这满脑子下三滥的猥琐样,天天出去嫖不够他爽的,现在还敢打那些人的主意。
他砸过去一张麻将,黑着脸警告他:“金老五!你小子要敢趁机胡作非为,你这右手就甭要了!”
“林荣!我他妈跟了你五六年!还不如一个逼娘们是吧!”金老五筷子一摔,嘴里的面条喷得到处都是。
这边俩人正要吵,那边刘小道推门进来了。
刘小道来到金老五对面坐下,吩咐林荣道:“老林给那娘们儿包扎去,给她多上点药!”
金老五抹了把嘴边的油,开了罐啤酒递过去:“刘哥!打得可爽了?”
“女人不禁打!没过瘾!”刘小道接过啤酒灌了几口,一脸的没尽兴。
灯光下,他手背上的鲜血反着光,刺得林荣眼睛疼。
在乔木病院待了7年,治疗了上千个伤者,林荣还是无法以平常心接受暴力。
他摁灭烟头,起身阴阳了刘小道两句:“对女人也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当了警察就是有本事了。”
刘小道嫌他多嘴,骂他:“少几把废话!每次就你话最多!赶紧给她看看去,死了你负责!”
……
四季堂作为一个地下组织,分部基地设立在了一栋三十年前倒闭的医院内,堂主乔公子将其命名为“乔木病院”。
别看病院建筑外部老旧,内里装修却非常的高档先进,使用的都是国外最新研发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作为以医疗服务为主的乔木病院,除了买卖器官、人体实验、器官移植以外,这里还提供给有钱人各种医疗服务,帮助一些命数将近的病人起死回生。
四季堂的客户鱼龙混杂,有些做事狠辣的看重了乔木病院的偏僻与方便,常有人在此行暴力之事,只要不折腾死,各种程度的伤员都能给你救回来。
因此,乔木病院在外还有一个别称——乔木刑室。
为了防止有人逃跑,刑室全部建在地下一层,并且着重装修了隔音与安保系统,更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保安队24小时不间断值守,二十年来无一人从此逃脱。
……
祝月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铺满了白色瓷砖的小房间里,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黑色的大铁门。天花板上有几盏能亮瞎人眼睛的长管白炽灯,正中央还吊着盏手术灯。
在她不远处有一张手术台,手术台旁边是各种医疗器械,整个房间看上去像是手术室的布置。
她回想着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处的,记忆只停留在去杨婷婷别墅的路上。
附近似乎有人在。她扭头看去,还没看清是什么状况,一只拳头迎面冲她挥了过来。
拳头的速度太快,她来不及躲,结结实实挨上了一拳。
拳头的主人没有因为她的求饶对她留情,连带着把她身上各处全招呼了一遍,打得她胆汁差点吐出来。
求饶没用,身上也没有逃跑的力气,求生的本能让祝月明拼命护着头,只要不伤着头逃跑就还有希望。
此番暴力持续了一根烟的功夫,许是那人累了吧,踢完最后一脚便出去了,给她留了口气。
听施暴者好像离开了,祝月明捂着肚子艰难地坐了起来。
她动作不敢太大,轻轻呼吸一下上半身就疼,她感觉着左脸似乎肿了,鼻梁疼得跟断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内脏了,刚才还吐了点血。
对于今天的遭遇,祝月明直觉此事和李万脱不了干系,迷晕她的人显然一早就埋伏在了别墅里,她去别墅又是受李万指使,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巧合。
至于李万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祝月明没有思考太久,当下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候,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手术台那里有几把手术刀和剪刀,用来防身正好。
祝月明想过去拿武器,可迷药的劲还没过去,一用力双腿便抖得不行,根本无法支撑她站起来,她只好选择匍匐前进。
由于身上有伤,她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几米的距离爬了有五分多钟。
当她终于爬到手术台边的时候,那扇门又响了起来。
有人进来了……祝月明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装起了死,生怕自己想拿武器的意图被发现。
听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一向秉承科学至上的她在这会也开始求起了菩萨。
或许是祈祷有用,停在她面前的那双白色运动鞋看上去不像刚才那个施暴者的行头。
祝月明鼓起勇气偷瞄来人的脸,发现他身穿白大褂,脸上戴着一副医用口罩,看着像位医生。
对方好像知道她目前处于恐慌状态,他没有靠太近,在半米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那男人伸过来一只右手,声音温柔地说:“姐姐别怕,我叫林荣,是这里的外科医生,来给你疗伤的。”
林荣?他说他叫林荣?!
听到这个名字,祝月明顾不得身上伤痛,撑着身体快速坐了起来。
她壮着胆子摘下了医生的口罩,想看看他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林荣。
口罩下的那张脸与她记忆里的样子相比变化不小,但还是可以认得出来,他的的确确就是付家三少爷林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祝月明的妈妈在付家做了将近40年的佣人,付家对她妈妈来说等同于娘家那么亲,祝月明从出生起就住在付家了。
20年前,不满4岁的三少爷被付老爷从孤儿院相认接了回来。这孩子出生时随的母姓,来到付家后,为了纪念死去的母亲他坚持不改姓,老爷念在与他母亲的情分上,同意让他保留了姓氏。
祝月明同情三少的身世,从他刚搬进来起就对他半百照顾,说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也是可以的。
要问关系这么亲近的两个人怎么会这么久没有联系,一切都要从8年前说起。
8年前的夏天,祝月明突然收到了与她同岁的大少爷的告白,她只视大少爷为朋友,当下便拒绝了他。
不久后此事传到了夫人那里,夫人以为是她勾/引大少爷,于是叫她来谈话。
那天夫人对她说,念在她妈妈在付家做了这么久佣人的份上不会赶她离开付家,但她要与大少爷保持距离。
当时周围的人都咬定是她勾/引大少爷想当大少奶奶,她解释的话也没人信。
气不过被这样污蔑,祝月明一气之下从付家搬了出去。
搬出来后她更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与付家的人全部断了联系,8年来没有回去过一次。
这些年里她不是没想过回去看看大家,只是自己脾气傲,每回想起被污蔑的冤屈就气得很,觉得一群不信任她的人不值得她再惦念。
至于为什么与三少也断联,祝月明只能说是过去的自己性子太倔,认为只有跟付家的人全断干净了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前两年三少生日的时候她有想过再联系他,那天给他的生日祝福已经编辑好了,可是迟迟没有发出去,怕突然的问候会打扰到他现在的生活。
该说是命运使然吗?在她最绝望最需要人解救的时候三少竟然出现了。
果然呢,命中会相遇的人,兜兜转转总会遇见。
望着林荣眼中的错愕与困惑,祝月明抓住他的衣袖哽咽道:“三少……三少——!我是祝月明啊!”
“小荣,还记得我吗?我妈妈在你们家做佣人,你叫她田姨。”
“你10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了一只狐狸布偶,你还说等长大了要养只真的狐狸。”
祝月明心急地对他提着从前,期盼着他能早点回想起她来。
林荣的情绪还沉浸在震惊当中,他神情木讷地盯着对面,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鼻青脸肿的女人就是祝月明。
渐渐地,那张脸与他脑海里的模样合二为一。
一时冲击太大,林荣喃喃自语了起来:“祝月明……你为什么在这……怎么能是你……怎么可以是你......”
——
林荣去楼下包扎去了快半个小时,他干活一向利索,很少会花这么长时间,金老五按刘小道吩咐过来看看是怎么个回事。
来的路上金老五回想着刘小道带回来的那女人的身材,馋得心痒痒的。他在心里打着算盘,想着等夜里其他人都睡了,到时候过来解解馋。
进了门,金老五盯着手术台上的人意/淫了好一会,起了反/应后才想起来问:“老林!刘哥问你啥时候完事,今天咋这么磨叽?”
“你告诉刘小道,我二哥等会来接祝月明。”林荣背对着他,冷着声音讲了这么句。
闻言,金老五诧异地高声喊了起来:“你二哥?付二少?!”
林荣转过头:“按原话通知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