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华洲……
今日再来时，那群乞儿竟没再乞讨了。江祁有些疑惑，于是状似无意般问昨日的摊子主人：“老板，昨日那群乞儿呢？”
那男人抬头：“哦……是公子啊，他们？不知道，不过那群乞丐倒是每月都会有几天消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最初啊，我们还以为他们是横死在郊外，结果没过两天，他们就又回了，路人觉着晦气，没人敢去问……”
“哦好，谢谢老板了。”江祁堆起一个乖巧的笑来。
顾弦听完，直接道：“阿祁，随我来……”
说完，他便拐进了旁边的巷子。
顾弦道：“阿祁，牵着我，切记切记，万不要松开。”
他一脸认真，江祁当然是立马相信，但是他不敢拉他师尊的手，只好改为拉袖子。
感受到袖子上有点力量后，顾弦满意地点头，随后跨进面前那条不引人注意的巷子。
“所以，师尊，这条胡同……就是通往聚心城的吗？”江祁顿时福至心灵。
顾弦仅是含糊地应了声：“嗯。”
得到答案后，江祁不禁发问：“这条暗巷不是被师祖封了吗？怎么……”我们还能进去？
他没说完，顾弦脸色有些难看：“师尊的封印……被人破解了。”
忽而一阵眩晕，顾弦反手拉住了江祁。
感受到手腕上那片热意，江祁下意识想挣脱，却不想被顾弦攥得越发紧了：“别动……”
仅仅两个字，就把江祁钉在原地，不肯动了。
……师尊。
骤然，一片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踩上实地后，江祁才长舒一口气，他们这是……来到了师尊口中的聚心城？
说聚心城也不太恰当，江祁摇摇头，是镜陵城。
小城是镜陵城，大城才是聚心城。
“走吧。”顾弦看他一眼。
走？去……去哪？
似乎是猜中了江祁的心思，顾弦开口解释：“你不是问那群乞儿吗？”
“在这啊……”江祁又觉得奇怪，“师尊，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的？他们在这里又做什么？”
顾弦道：“猜的。”
他是真的没说谎，这就真的是猜的，顾弦只是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方圆十里，城外城内都没有那群乞丐的影子。
而不过几天，又会忽然出现，顾弦只觉得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城内的妖一个不留，这条暗巷还是亲自被静心封印的。
所以一般人都不会闯，闯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因而，他只能猜到，那群乞丐在这城里。
想来商阙安不会让他仅仅是带江祁散心看舞，毕竟《三跳镜陵》已不是原来的《三跳镜陵》，确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那么，就只能是，商阙安身在静心布置的结界里，通过结界感受到了这里封印的异样，才传音叫他来此一趟。
那个最爱游历的人，却只能被困在长恨峰上，面对冰棺，黯然神伤。
而今，他们师徒六人，一个身死，一个被困，三个闭关，而最后一个顾弦，也才刚刚出关。
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里不是得妖才能进来吗？”江祁陡然出声。
顾弦思绪一滞，随即道：“师尊大抵是破了这规矩的。”
真是个蠢问题，江祁心想。
城里雾浓，顾弦叫他拉紧自己，江祁捏着他衣袖的手又紧了些。
江祁隐隐约约能看到些摊位，红色的丝绸，红色的灯笼。这便是真正的……镜陵城。
披着聚心城的皮的镜陵城内，最有嫌疑的莫过于竹里馆和城主府。顾弦率先做了决定：“先去竹里馆。”
十余年前，顾弦来过这里，所以也当然知道竹里馆的位置，所以不到一刻钟，他们便寻到了位置。
那牌匾上诸多剑痕，四处凌乱，可见一斑。
顾弦来的路上，看见了如镜楼的牌匾，可是如镜楼不是在聚心城吗？镜陵城怎么会有？难道是宋楝又在镜陵城建了座？
他暗暗压下心底的疑虑，随着江祁一同进入竹里馆。竹里馆中央的台子已经塌了半边，红色的丝绸挂上了灰，种着的竹子已经全成了枯枝。
见此惨状，仍心有不忍。
然而，静心的抉择，他们无法改变，无法撼动。就像当初他逼顾弦做这做那，最后他顾弦没当上宗主，也不过是静心于心不忍，放他一马。
静心，一个连清悬都难以劝动的男人！
若是商阙安来此，应是要难受许久的。
江祁忽而想到：“师尊，此间事了，我想去映心树下看看。”
顾弦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行，为师和你一同去。”
话音一落，他们身后便有道黑影一闪而过，顾弦反应最快，他厉声喝道：“谁！”
却是……没动静了……
阴冷的风乍起，然而，这浓稠的雾却是半点不动，像是焊死了。
他二人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江祁打了几个喷嚏，顾弦立刻回头：“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这里灰尘太大了。”江祁回他。
见他真没事，顾弦也放下心来，不动声色地放慢了步子，变得与江祁同频。
“不在此处，去城主府看看。”顾弦皱着眉。
江祁问道：“若是城主府也没有呢？”
说真的，这座城里，江祁没感受到一点活物的气息。顾弦没做声，他当然知道这座城里可能没人。
但是，无论如何，这里的结界破了，他都应该来查探一番的。
江祁问完这句话后，见身旁人没回答，他也歇了聊天的心思。顾弦，他师尊，到底还是寡言的。
有的时候，连商阙安都觉得这对师徒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些不对劲。
亲近，确实亲近，顾弦对江祁格外好，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江祁呢？他是被顾弦捡回家的，数十年前，他就爱和顾弦待在一处，数十年后，可能对谁都不愿多讲，却愿意回应他师尊，却愿意与顾弦多说话，他真的有在尽力不让他们之间冷场。
可是……这份亲近里，却又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感，他们是有距离的。
顾弦于江祁，或是江祁于顾弦，他们都是对方最熟悉的陌生人。
镜陵城的戏份好多。
我八月二十号可能要开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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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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