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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期而遇(五)

姜熹和两眼一闭,坐的绷直,于心中惨叫道:“不是说这个村神仙都不光顾的吗!为什么有这么多鬼呀!”

少年松开手,抬手弹了一下姜熹和的脑袋,无奈一笑道:“怕什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清楚了,她是人。”

姜熹和的魂早就吓飞了,心如死灰道:“她不像人!”

少年只好冲那“鬼”喊了一声:“大娘,您找什么呢?”

门外那只鬼也吓了一跳,登时尖叫一声。真是人吓鬼鬼吓人,双方都只出声不露头就能把人和“鬼”都吓个半死。

他的声音不低,把原本熟睡的陶萦娇吵醒了。陶萦娇刚睁开眼,姜熹和便扑过去,握住她的胳膊,道:“姐姐,先别往后看。你先醒醒神,清醒了再看!”

门后那大娘还挺有礼貌,知道庙里没有鬼都是人之后,站在门外敲了三下门,哑着嗓子道:“我的孩子不见了,我来找我的孩子。”

少年点亮蜡烛,庙里瞬间亮了起来。

老妪的头发乱作一团,全都糊在脸上,上面缠满了杂草。那张脸因为极度悲伤而变了形,扭曲的像一块烂抹布。她拄着拐杖磕磕绊绊地走进庙里,张着嘴嘶吼两声,突然扑向少年,大喊道:“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娘亲终于找到你了。”

少年后退一步,侧身一闪。怕老妪摔倒,他伸手扶住了她,道:“大娘,您认错人了吧,我娘亲很早之前就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你不是我的孩子?不可能!”老妪用一只手挡着强光,另一只手抓着少年的胳膊。为了看清少年的脸,她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真的不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吗?我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跟你一般高,也是跟你一样,脸上总是脏兮兮的,像只小泥猫。”

听到这里,姜熹和笑了一下,附和道:“他确实像只小泥猫。”

少年则很傲娇地甩开大娘的手,弹了弹衣袖,朗声道:“我不是。”

老妪那张原本扭曲不堪的脸登时变了色,五官皱在一起,眼中尽是哀伤。

“又不是,都不是!”老妪撑着拐杖蹲下去,几乎绝望地望着观音像,哭诉道:“菩萨啊,求您告诉我,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儿啊。三年了,我找了他整整三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扛不住了,活不了多久了,求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您把我的命收了去吧,我不要命了,只要我的孩子。”

少年蹲在大娘身边,轻声道:“大娘,起来吧,地上凉。能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说,这个村子这几年频频有十几岁的孩子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娘锤了锤腿,哭着道:“不知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清楚啊。我生孩子生的晚,我已经快六十了,他才十二岁。那晚我不过是去烧了顿饭,回来之后他就不在了。孩子不在了,家里却多了一只鸟。”

少年问道:“是什么鸟?”

大娘道:“就是最普通的麻雀,小小的一只,活了几天就死了。”

姜熹和问道:“是巧合吗?”

大娘道:“不是!每一户丢了孩子的人家,当夜都收到了一只鸟。穷人收麻雀,富人收金丝雀,他们这是在用鸟换我们的孩子呀!”

少年的脸色一沉,姜熹和无意间看到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应该是在咬牙。姜熹和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他的心事藏的很深,一点也不透露。

姜熹和又问了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府不管吗?”

少年冷笑一声:“官府在乎这些人命么?再往南走几十里就是荆城,那边打了好几年的仗,每天都在死人,你觉得如今官府会管这些莫名失踪的人吗?”

姜熹和不知道少年为什么突然说话这么冲,这个世界的事情她不清楚,也不好再多说话。她抿着嘴道:“好吧,算我多嘴。”

话音刚落,陶萦娇却道:“官府该管。无论北疆是否在打仗,官府都要管。官府里那些官老爷花着百姓的钱,吃着百姓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他们就该管这些事。不然,他们凭什么吃好的,穿好的?”

少年不屑一笑道:“可官府就是不管,你能怎样?”

陶萦娇心平气和道:“地方官府不作为,便是州郡刺史的责任。此地隶属干越,地方州府不管事,那就是刺史董明锐的责任。”

少年用余光扫了陶萦娇一眼,反问道:“此话不错。不过,逞口舌不快谁不会,说句话多简单呀,你倒是去问责董明锐啊。你知道董明锐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有那个资格吗?”

陶萦娇从未正眼看过少年,一直注视着烛台,道:“我没有资格,但是有的人应该有。”

少年脱口而出:“谁?”

陶萦娇没再往下说,少年也闭嘴了。

姜熹和在一旁听他们交谈,倒是听出了不少关键信息。她迅速地捋了捋,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她穿越到了一个乱世,且州郡势力割据,地方官府不作为,当权者受军阀威胁,坐视不理,而这个不好惹的军阀,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董明锐。

好乱的情况啊。

姜熹和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只是个乞丐,应该不会跟他们牵扯到一起。她颇为悠闲地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只当是在听故事。

天亮之时,老妪哭到力竭,被邻居家的人接走了。庙外的老树上传来了鸟叫声,很是瘆人,姜熹和搓了搓胳膊,坐到陶萦娇身边,跟她抱团取暖,小声交谈。

姜熹和问道:“姐姐,你下一步打算去哪里?回家吗?”

“不回。”陶萦娇道:“我要去郢州,见一个人。”

姜熹和问道:“见谁?”

陶萦娇道:“我的未婚夫。”

这真是出乎姜熹和的意料了。出于担心,她又问道:“姐姐,我知道你去找他肯定有你的理由,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没有见过你的未婚夫,不清楚他的为人,便贸然前去的话,你会不会有危险?他会不会对你做不好的事情呀?万一他是一个脾气暴躁,不择手段,还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办!”

少年叼着一根茅草,懒兮兮地靠在墙边。听到这里,他竟然悠然自得地吹起了口哨。

他这口哨吹的相当难听,宛如老牛拉磨拉不动时发出的死动静,一拉一顿,相当磨耳朵。

这死动静一出,庙外的鸟儿们便更兴奋了,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好像在跟少年比试谁吹的更难听似的。

姜熹和朝他扔了一个小石子,好声好气地道:“别吹了!”

少年挑了一下眉,好像在说:你管我啊?而后换了一个更轻快的调子,吹的不亦乐乎。

姜熹和没辙了。想来,他这个人应该正处于叛逆期,就喜欢跟别人反着来。别人让他朝东,他偏要朝西,别人让他闭嘴,他非要哈哈大笑,别人骂他两句,他反而美上了。想到此处,姜熹和顿悟。她挤出一个标准的假人微笑,拍了拍手,赞叹道:“妙呀!怎么吹的这么好听,哈哈,太好听了!”

哨声骤停。少年转过头,板着脸看她。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应该是忍气吞声地咽下了几十句回怼的话。

“果然对付小混蛋,就得用不一般的法子。”姜熹和满意地笑了笑,转头问陶萦娇,“姐姐,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少年抢先回答道:“她说她要去郢州。”

姜熹和道:“中间是不是落下了点什么?”

少年道:“没有。”

姜熹和睨着他,抱着胳膊,咬牙道:“我没问你!”

少年一副悠然自得、事不关己、吊儿郎当的模样,贱兮兮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局外人,我听得更清楚。而且,我也要去郢州。既然顺路,不如一起。”

姜熹和问道:“你为什么也要去郢州?”

少年道:“巧了,我也要找人。”

说完,他托着腮等姜熹和继续问下去,似乎是早就把答案准备好了。他等了片刻,见姜熹和非但没开口问,反而抓着陶萦娇衣服上的流苏玩起来了。少年道:“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了?”

姜熹和觉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反问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少年道:“你先问。”

姜熹和偏就不遂了他的意,道:“我就不问。”

“嚯!”少年吃了瘪,吹掉嘴边的茅草,恨恨道:“你别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姜熹和抱着陶萦娇的胳膊,语气温柔了些,“姐姐,我陪你去郢州。咱们不带他,现在就走。”

“不行。”少年直起身子,很认真地道:“我没有钱,也没有吃的,一个人去郢州路上肯定会饿死的。不如,你们接济接济我,等到了郢州,我送你们一份礼物,如何?”

既要钱又要饭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姜熹和真是第一次见。她刚想问少年为何脸皮这么厚,陶萦娇却先言道:“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想要什么,要我们来说。放心,我们想要的,你一定给得起。”

少年爽快道:“成交!”

当日,陶萦娇与姜熹和一起去村落中买了一些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也买了两身衣服。考虑到两个女孩再加一个病患路上可能会受人欺负,二人便买了男装,打扮成了男子。她们也给少年买了点东西。

回到观音庙后,姜熹和把买给少年的东西一一摆在草席上,给他介绍道:“这些是买给你的药,治什么的都有,也有补身体的,小瓶上贴了标签,我检查过,都写的很清楚啦。你好好吃药,这些药可贵了,别浪费了!这些是买给你的衣服,老板的儿子跟你差不多大,我们就按照他的穿衣尺寸买的。还有,这个小梳子和发带也是给你的,要是头发披在身上不舒服的话,就扎起来吧。这些全都都是姐姐买的,你可要好好地谢谢她!”

姜熹和介绍完的时候,陶萦娇从观音像后面走出来。她把刚脱下来的婚服叠好,放在了包袱里。姜熹和以为她要把婚服留着,却没想到她要把婚服和那些破衣服一起扔了。

姜熹和问她:“姐姐,婚服你不要了吗?”

陶萦娇面无表情,决绝道:“没有意义。带着太麻烦,不如扔了。”

听到这句,少年把呼之欲出的“谢了”二字咽了回去,恹恹地拿起小木梳,疏自己的头发。他握着那条红色的发带,盯着看了许久。

少年难得一言不发,如此安静,姜熹和收拾完东西,转头看他。见他盯着红色发带发呆,姜熹和问道:“你不喜欢这条发带?那我给你换一条。黑色的可以吗?”

“喜欢。”少年浅笑道:“我从前最喜欢大红色。只是很多年没用亮色的东西了,看着有些新奇。就用这个吧。”

额前的碎发本是用来遮住脸上的伤痕的,少年把头发扎起来,头发高高竖起后,脸上的伤痕便全都露出来了。

少年有些无措地捂着脸,想从衣服上撤下块布遮在脸上。姜熹和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将手帕递过去,道:“用这个遮吧。这个透气,用别的你会很闷的。”

手帕特别轻薄,少年把它挂在耳朵上,挂不住,风一吹就掉下来了。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于是把手帕攥在手里,道了句:“算了,就这样吧。”

“这样挺好的呀!”姜熹和嘻嘻一笑,再道:“改天你要是走丢了,也是没事呀,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少年冷哼一声,无语道:“我谢谢你哦。”说完,姜熹和没笑,他倒是低头笑了一下,笑意里藏着几分无奈。

村中没有客栈,所以他们只能继续在破庙中留宿。夜里,庙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些寻常的物件在姜熹和的眼中变成了妖魔鬼怪,她越想越害怕,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无论怎么数星星,也睡不着。

她抱着膝盖,无聊地扣手指。扣了一会,她转头看向少年。

少年也没睡,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把他骨子里的孤独照的明明白白。他察觉到姜熹和在看自己,抬眸看她,张了张嘴,轻声问道:“睡不着?”

姜熹和点了点头。

少年翘指,又问道:“害怕么?”

姜熹和努努嘴,耸了一下肩,没有否认。

少年无奈一笑。他把合起来的双手放在脸侧,歪着头,闭上眼睛,对姜熹和说:“睡吧,别怕。”

姜熹和疑惑地挑起眉,好像在问:真的?

少年指了指心口,点点头,让她安心,小声道:“我陪着你睡。”

听到这句话,姜熹和感到莫名的安心。明明少年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明明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说出口,可姜熹和和他对视了一会,竟然真的不害怕了。也许是太累了吧,她已经没力气去害怕了。

两腿一伸,闭眼就睡,听天由命。

姜熹和真的睡熟了,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她睁开眼时,太阳已经出来了,观音像前的烛台闪着光,一切都那么明亮。而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

姜熹和出门一看,陶萦娇与少年并排站着,他们前方躺着一具尸体。死者竟然是前夜来庙里找孩子的那位老妪!

昨夜她睡得太熟了,什么动静都没听见,完全不知道昨夜庙里发生了什么!昨夜根本不是平安夜!

姜熹和看向少年,此时他单手转着一把沾了血的匕首,长发与红色发带一起从他的脸侧蹭过,露出了那道醒目的伤痕,黑红的伤痕,相当狰狞。

他到底做了什么?!

庙里闹出了人命,官府的人来的很快,十几个人进进出出把观音庙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搜出来,庙里唯一可疑的东西便是少年手中的匕首。

姜熹和疑惑地看向观音像:后面那些长刀呢?没人动过呀!怎么了没了?!

她知道此时不能多言,所以没开口,静静地看着官府的人搜查。陶萦娇站在她身旁,也是只字不语。

官府的人要将他们三人捉拿归案的时候,少年把匕首扔到老妪身边,弹了弹手指上的血,淡定道:“我说这老妇人是被鸟咬死的,你们信吗?”

本座如此滴勤奋哇\( ̄︶ ̄*\)╭

想写小剧场。

BUT现在好像还写不了orz

下周要考试,所以从明天开始要好好复习了,不然真的要完蛋辽!(衰)

考完试,瓦又是一条好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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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汀濯枝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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