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朱莉几个问题之后，言喻就把报酬交给了她。
看着朱莉离开的背影，艾伦问道：“先生，我以为您会送她回去。”
如果这个笨蛋人工智能有一个实体，言喻一定会嫌弃的瞥他一眼。
可惜他没有，所以言喻只是抿了抿唇，无奈的解释道：“朱莉表示了她不需要我的帮助。”
在很多情况下，孩子都比大人更具生存智慧。
他们能不引人注目的出入一些场合，并且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消息。
言喻在伦敦时跟着夏洛克见过很多这样的孩子，朱莉也是这种孩子中的一个。
她有小动物一样敏感的直觉，这种直觉能帮助她判断向什么人吐露什么消息，并且很少出错。
她曾经有一次在父亲家暴时跑出门并且遇到一位义警──搅局者。
在这种直觉的帮助下，她向这位她并不熟悉的义警倾诉了她的困境，并且得到了义警的帮助。
她并非是什么坏孩子，但生活也不允许她成为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有志儿童。
因此如果来找她打听消息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或者想找大新闻的记者，那么出于对帮助她的义警的考虑，朱莉就会选择性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拿到钱就万事大吉。
但言喻作为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且性格温和友善的冤大头，朱莉就告诉了他更多的内情。
言喻并不清楚朱莉和义警的渊源，尽管他能看出朱莉和义警有过接触，但他只是个侦探又没有开天眼，不可能连人物背景都搞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倒是听出朱莉有一定的隐瞒，不过他并不计较这些。
有时隐瞒也会说明一些东西。尤其是别人能看出你在什么地方撒谎的时候。
而言喻刚好很擅长这个。
顺着朱莉给的线索和他自己的一些推断，言喻顺利的在东区里七拐八拐，拐进了一条阴暗、扭曲、没人靠近的小道。
就是这里了。
言喻确信自己找对了地方。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推理多么的自信，虽然确实也自信，但主要原因是在这条小巷中央刻着几个明目张胆的大字──
欢迎来到哥谭（Wlecome to the Gotham.）。
出于低调、朴实、不想和义警打交道的想法，言喻短暂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划掉这行字。
最终让他放弃这个想法的是一句古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虽然概率很小，但是如果有别人已经看见过这行字的话，那么他本来不大的嫌疑就会像黑夜里的火炬一样显眼。
以言喻的作风当然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
所以他就像任何一个看不到眼前线索的三流侦探一样自然的忽略了这行字，开始随意的四处游荡，查看剩下的线索。
“嘿，你好。”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想在这里旅游观光多少有一点危险？”
言喻藏在镜片下的水蓝色眼睛轻巧的眨了眨，他自然的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常服的黑发蓝眼青年在巷口微笑着看着他。
一位爱管闲事的警察，言喻迅速作出判断。
警官先生修长挺拔的四肢看似放松的舒展开来，大海一样的蓝眼睛带着笑意和好奇看着他，柔软的黑发有几根潦草的翘起，透露出这位警官在过去几个小时里的忙碌。
言喻露出一个有些窘迫的笑，语气温和的解释道：“抱歉……我看网上有攻略说这里值得来看一下。刚好有人说这里发生了一件案子，我就来这里看了看。”
格雷森警官看着站在阴暗巷子里的少年──他不确定是不是东方人长相的缘故，他直觉这位出现在昨天逮捕猪面教授小巷里的这位可疑人员还没有成年──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这很不合理，首先作为一名成熟的义警，他不说能记住每一个见过的人，但对人脸还是有一定的敏感度的；其次，言喻长的很特别，也很漂亮，亲眼见过这张脸的人如果在第二次见面时认不出才叫奇怪。
他按下了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装出好奇的语气试探道：“攻略？是什么样的攻略？”
听到他问的问题之后，陌生的东方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就是旅游论坛上很火的那篇，《哥谭十个不得不去的景点》。”
嗯？这是什么东西？
迪克按耐住打开手机亲眼看看哥谭人民又整出了什么活的**。
毕竟比哥谭的外地歧视更出名的则是哥谭的奇葩meme，每年都会和佛罗里达这对卧龙凤雏整出点大活出来。
在这种大环境下，哥谭人整地狱活的能力可以说一骑绝尘，每年都要靠几个奇葩旅游攻略蒙骗几个不懂行的外地人。
所以尽管言喻的理由多少有点扯淡，但是迪克没有立刻验证言喻说的真假，心里甚至还有几分相信。
这正是言喻的目的，他只要拖延一会儿时间就行，在他开口之后，艾伦自然会伪造这样一份攻略。
保证等这位警官有空查验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迪克是在听说了猪面教授的蹊跷死因之后赶回来的。
正好他刚结束一个案子，有几天时间的假期，布鲁德海文也算是风平浪静。
他的假期计划本来是好好睡一觉，然后回家看看弟弟们和阿福。
结果一大早蝙蝠侠杀人的爆炸性消息就和病毒一样传播在了大街小巷。
出于担心，他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然后和非暴力不合作的蝙蝠侠生了一顿气之后，又找神谕要了昨晚出事的地址，打算自己调查一番。
当他来到这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巷时，又看到一个明显是哥谭外地人的少年正在无所事事的在小巷里溜达。
他看着眼前微笑看着他的少年，无奈的说道：“好吧，看来在我忙碌的这段时间里又出现了新的旅游风潮。”
“我叫理查德·格雷森，你可以直接喊我迪克。我能问问你说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吗？”
傻白甜虽好，但实在难装。
言喻斟酌了一下装傻糊弄过去的可能性，觉得自己的智商就像装成玻璃的钻石。
能糊弄一时，但不可能糊弄一世。
为了不给自己来哥谭的目的上强度，他看了看迪克，选择性的说道：“我叫言喻，如果不方便读的话你可以喊我奥米利亚。”
“至于案子，我也只是误打误撞遇到了线索找到了这里而已，迪克你作为警察的话一定比我知道得更多吧。”
迪克深知这类高智商人群喜欢炫耀推理过程的毛病，所以他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友善的笑道：“我的确是警察，那么你就是一位侦探了？”
言喻梗了梗，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掩饰性的推了推眼镜，温和的笑着说：“只是普通的推理爱好者而已。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侦探。”
迪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一句混合着中国式自谦和英国式礼貌的话，这孩子身上的英伦味实在是浓的离谱，礼貌周全到迪克很难展开话题。
所以也没办法快点解决这边的事开始他的调查。
简直是他的社交滑铁卢。
况且他其实隐隐感觉到言喻并不是不会社交，只是不想和他社交而已。
一向在人际交往上游刃有余的格雷森先生沉默了一下，索性快刀斩乱麻问道：“奥米利亚，你成年了吗，现在住在哪里，需要我联系你父母接你回去吗？”
十七岁的未成年顿了顿，巧妙的转移话题道：“我已经读大学了，来哥谭是交换学习。
迪克，你是来调查小巷里这个案件的吗？我想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读大学了？
迪克看着言喻的脸，在内心怀疑了一下这话的真实性。
言喻蓝色的眼睛无辜的和他对视，表现出他话语里毋庸置疑的可靠。
迪克最后选择相信了他。
他不觉得言喻会撒这种轻易会被拆穿的谎，而且在回答里避开住址和父母也可以看做是单纯不信任他。
一起调查也好，尽管言喻嫌疑不大，但既然出现在这里，还是有必要再试探一下。
所以他笑了笑：“那么就提前感谢你的帮忙了，侦探。”
言喻出门前的打算只是略做调查，所以他没带什么工具。
和迪克的合作刚好补齐了这一点缺陷，他给迪克指出了他看出的几处不同人的细微痕迹，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假装第一次发现小巷中央写着的奇怪内容。
之后他们两个又合力撒了一些鲁米诺试剂，确认了最近几天内都没人在这里流过血。
这个现象验证了他对猪面教授的死因一定有蹊跷的猜测。
言喻垂着眼思考，内心隐隐有一个不妙的猜测。
他感受着来到哥谭以后就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但仔细感受又找不到这份吸引的源头。
这份感觉仿佛正在警示他──他正身处一片迷雾中。
他的右手大拇指情不自禁的摩挲着自己食指的指节，这种抓不着头绪的感觉令他颇为焦虑。
“利亚，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冰激凌？”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言喻回过头，正对上迪克带着笑意的眼睛。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性如此，在几个小时的共同的调查之后，这位和传统阿美莉卡警官截然不同的友善人已经在用昵称来称呼他了。
言喻当然不会反驳他的称呼，他假装沉思了一下，从善如流的说道：“谢谢，我想要香草和蓝莓的这个。”
迪克把香草的那个递给他，说道：“选的好，刚好我喜欢巧克力的这个。”
这是当然，因为他就是看迪克喜欢巧克力的那个才选的香草味。
言喻腹诽道，咬了一口冰激凌，冰凉的甜蜜感使大脑分泌出多巴胺，抚平了他莫名出现的焦躁。
他索性丢开这件事没再思考，专心的开始吃冰激凌。
尽管美式的冰激凌有一些偏甜，但这个冰激凌口感却并不粘腻，没有糊嗓子的感觉。
确实好吃，言喻默默的记下了这家店，打算以后自己再来几次。
“利亚？”迪克喊了他一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言喻询问的看向他，眼角挂起一丝习惯性的笑意，好使自己不显得严肃。
迪克被他的脸击中了一下，那种熟悉感又一次弥漫出来，他顿了顿，挥了挥手机：“要不要留一个联系方式？”
“认识你很愉快，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放心，没事不会找你的，估计有事也不会。
“好啊，”言喻一口答应下来，“我会不客气的找你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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