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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假意

“哈哈,眼看着就到饭点了,那我不多留你了。”

林子敬抬眸望了眼天边艳艳的残霞,一面客气地笑一面将颜茵茵请出自家别院,利落在木门上落了锁。

“留我蹭一顿饭能占你家多大便宜么?”

尽管早知林子敬是只铁公鸡,颜茵茵仍被他为了节俭脸都不要的精神震呆了。

“你不懂。”隔着薄薄的木门板,林子敬的声音高深莫测,

“马上就要入夜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要是被人传出闲话,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颜茵茵不屑冷笑:“你那清白要是能论斤卖,早被你卖干净换铜板了。”

“今时不同往日,王上已开始不信我,要是再听我和你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一个不高兴要我去战场当送死前锋怎么办?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能因为你白白冤枉死。”

颜茵茵吸一口气,抬脚踹门,铜环吱嘎。

她转身走了。

残霞未褪,颜茵茵在清平巷里遛了一圈,在回颜宅与去靖平王府的路口犯了纠结。

沈定既然失忆了,也就不需要同以往那样每次回来一日三餐非要她作陪不可了……吧?

她抬步走回颜宅,老远便看到王府的管事等在门外,笑眯眯地道: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爷还在等着您回府用膳呢。”

颜茵茵心底浮现出果然如此的无奈。

“老朽已经知会过赵伯和小若了,马车还有一刻钟便到。”

“多谢李叔,不是多远的距离,我走过去吧。”

至少靖平王府伙食比自家强,现在多走几步,一会儿便能多吃几口。

颜茵茵苦中作乐地想着,将心神全移到马上可以吃饭这件事后,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王府乃沈定与下属官僚议政要地,有重兵守卫,森严如铁,后院排场也并不铺张,沈定喜静,不喜旁人伺候,只得丫鬟婢仆寥寥几人,负责烧火做饭与洒扫庭院。

俊美威仪的靖平王坐于桌前,待颜茵茵走进膳厅,这才抬眼瞧她,嗓音平静:“茵娘今日缘何回来得这般晚?”

颜茵茵被他笑得脊骨一悚。

沈定一向是个强势威严的人。

有人强势在表现上,行事雷厉风行,性格唯我独尊,让人一眼便知其不好招惹;

沈定的强势刻在骨子里,他同样喜欢掌控全局,不容一丝冒犯,却更多地像一位老练的猎手,谨慎而不动声色地撒网,等猎物无知无觉地踏入陷阱,不到死前一刻都察觉不到自己着了道。

要是答不好,今日这饭就不必吃了,直接等着被拆骨入腹吧。

参演人数为二的宫心计开始,颜茵茵端起此生最好的演技,毫不犹豫地答:

“方才去见林将军聊了些公事。王上遭人暗算时我未陪在身边,如今回来了,总要问清楚情况早做防备打算。”

三言两语后,沈定的毛又被摸顺,给颜茵茵夹菜,释放出可以开饭的信号:

“潜部网罗天下情报,渊部汇集各类文书,茵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直接问孤,得到答案倒还快些。”

颜茵茵一面扒拉碗碟里的饭菜一面点头,直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疑惑抬头,却发现沈定依旧面无表情,便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吃饭可文雅了,又没什么可笑的。

待吃饱喝足,沈定这才拿过帕子将颜茵茵唇角的油点擦拭干净。

管事李叔看着有如寻常小夫妻一般的两人,脸上皱起的每道褶子都藏着笑:

“从前爷一个人的时候,老朽总觉得偌大王府空了点,不够热闹,有了茵茵姑娘后才有了家的感觉。”

颜茵茵回以一个羞怯的微笑。

她懂,管事嘛,不说几句诸如“好久没看到爷笑得如此开怀”抑或“从未见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便仿佛不够敬业。

她记得自己初来王府时,每次偷溜出去学骑马抑或和林子敬隔门对骂,李叔写信给沈定告状时对她的称呼总是“那个泼猴一样的姑娘”抑或“疯丫头”,言谈之间痛心疾首,仿佛谁家好猪要是被她这颗长歪了的白菜不幸拱到,后半生可就得遭老罪了。

可惜在沈定把颜茵茵扔到王府的头两年,他忙着开疆拓土征战四方,又没言明颜茵茵的身份,管家写去的信件一封没回。那时处于散养状态的颜茵茵甚至还想也许沈定都忘了有她这个人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他救回来的柔弱落难美人和信里的疯猴子不是一个人。

现如今好猪变成他家王上,他连话术都变了。

颜茵茵到底没有拆穿。

大家都是沈定手底下的打工人,何苦相互为难呢?

不同的是李叔只卖艺,而颜茵茵不仅卖艺,还卖身。

*

次日一早,结束休沐的颜茵茵换上官服,来到渊部所在司所查文书。

林子敬再次溜溜达达地过来犯贱:“孙琼的使者来了,你不跟着去见见世面,反而躲在这偏僻阁楼里是几个意思?”

“没意思,反正未来九个月我都没有月俸。”不该她干的活她一律不干。

林子敬愕然,压低声音问:“几滴眼泪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你还没和王上和好?”

他虽对三个月之前发生的事云里雾里,但也知道王上盛宠颜茵茵,这么多年身边只她一人,就差把天上的云彩星月一并掐下来给她裁衣作钗了。

哪怕当世从未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他也力排众议,为颜茵茵破了这例。

若不是这些年林子敬和颜茵茵对骂出几分惺惺相惜来,且凡交给她的差事她都办得滴水不漏,林子敬或许也会如其他士大夫一般认为她是红颜祸水,口诛笔伐。

颜茵茵老神在在,阅过一个又一个人的档案文书。

沈定忘得正好,她何苦旧事重提,给自己找不自在。

林子敬追问:“就没和好的可能?”

颜茵茵用握笔的手撑着面颊,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

“韶光易逝,朱颜易老,以色侍人者,又能得几时好呢?有道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你打住!”林子敬听她拽文就头疼,“不想说便不说,编瞎话是几个意思,王上这些年如何待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但你别忘了,恃宠生骄是大忌。颜茵茵,他待你到底不同,你低个头不亏。”

“知道知道。”

颜茵茵笑了一下,满口答应。

她在沈定面前哪一次不是小意逢迎,别说恃宠生骄,低头低得怕是从没抬起来过。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争气,万一王上哪天娶了别人,厌弃了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颜茵茵搁下毛笔,用手捂住耳朵:

“林妈妈,从并州回来一趟,你的嘴愈发碎了。到时候王上娶亲,新娘不是我,我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你看好不好?”

若沈定真娶了妻子,疏远她,颜茵茵与沈定只是君臣,不用天天上演宫心计,她也乐得自在。

战乱时身不由己,寸步难行,等天下太平,她就上奏辞官,骑一匹快马驰骋四海,去江南水乡,去朔北大漠,去崇山峻岭,也去繁华都城,好好看看这河清海晏的天下。

四方天地宽广浩大,一生风景实在太多,她何苦自筑高墙,把自己困顿于一个男人的后院,一辈子绕着他打转呢?

林子敬被她气了个倒仰,好半天没说话。

颜茵茵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个性,果然不过片刻,他又问:

“你脑子活,跟我说说呗,孙琼的使者今日前来和谈,王上不露面不会惹人生疑么?”

“败军之将,王上何等身份,纵不见他也理所当然。若真亲自接见,倒仿佛外强中干,强撑场面。”

颜茵茵头也不抬 ,示意他放宽心。沈定只是暂时失忆,并没有连脑子也一起坏掉。他们这些属下只需听命行事,偶尔查漏补缺,献策谏言即可。

“孙琼若心中有所怀疑,那便是见也生疑,不见也疑,所以何苦给他这个面子。今日只是小场面,你不妨想想半个月后十八路诸侯会盟共商大计时该当如何。”

眼下齐王室名存实亡,天子圣谕不出京师,各路起义军龙争虎斗,一旦露怯,诸王侯恨不得化身吃人虎狼,将靖平王的领地瓜分殆尽,壮大自身。

“该当如何?”

林子敬睁大眼睛,顺势问。

颜茵茵也睁着无知的眼睛看他。这么重要的事,她哪里知道。

左右想不出结果,她一行行过目过往公文,目光在扫过某段字句时,好像突然不认识字了,蹙着眉连续看了好几遍,冷不丁地问:

“林子敬,你今天来和我说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因为沈定要娶嘉和公主?”

“哐当——”

砚台坠地的声音在潜部阁楼内回响。

那方砚台忒不会看眼色,落地后还颤巍巍晃了好几下,溅出几滴黑色墨迹,攀于二人鞋面衣摆。

颜茵茵看着惊慌失措的林子敬,将毛笔重重一搁,深吸一口气,这才波澜不惊地问:

“为何不告诉我?”

她昨日便听到大齐小皇帝欲将胞妹嫁与沈定的流言,万万没想到,流言不仅为真,公主和亲的车驾都已上路,不日便可到达幽州。

林子敬默了片刻,而后道:“王上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时候的事?”颜茵茵轻轻问。

“……快打下并州前。”那时沈定尚未失忆。

颜茵茵心下确信,三月前发现她的忤逆违背后,沈定终于想开,决心与她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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