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芙蓉池边站着一位神仙。这位神仙身着一身赤色战甲,英俊挺拔,清贵禁欲,正是火神,与以往不同,他额头上出现了烈火纹,这本是属性为火的神仙应该有的痕迹。
伊见喜身上少了些许少年气,多了属于成年男子该有的稳重。他看着芙蓉花开,面无表情,直到一位小神上前敬道:“火神大人,神主有要事请您到金阳殿内商讨,还请您随我前去。”
伊见喜脸上这才露出一副带点疑惑的表情,迟疑片刻后,他便跟着那小神仙去往了金阳殿。
在此之前,千机在金阳殿内得文昌君觐见——婆娑城的香火突然断了。
婆娑城百年前开始便是祭神拜神第一城,大抵是由于无妄的缘故,那里百姓也都信奉神佛,因此香火连连未曾断过。文昌君百年来兢兢业业,所言之事不会有误,更不可能有假。
千机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于是便召来了伊见喜。
“易柏在人间不知所踪,天刑台的修护和九重塔天魂的安顿本座交给了黎鸢,所以文昌君所述的婆娑城香火尽断一事,本座只能交与你去完成。”千机俯视着座下的伊见喜,他倏然变得比以往更加沉稳,反而让曾经身为五行之首的千机有些不太适应,她又道:“你也才恢复没多久,婆娑城的状况就连文昌君也探查不清,此去大概率会危机四伏,若是遇到不对劲的地方,万不可贸然行事,随时与九重天联系。”
千机丢下一枚令牌到伊见喜手中,“这是调动除九天三千甲以外的神兵令牌,你拿着,有需要便用上。”
伊见喜将令牌挂在腰间,对着千机行礼道:“伊见喜不辱使命。”
说罢他便往殿外走去,“即刻出发。”
千机道:“有劳。”
殿内的其他神仙见到这样的火神都有些惊讶,小声道:“火神这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了?”
“对呀,你也发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怕是因为水……”
“咳咳……”一位武神好言提醒,“那位的事情怕是不便再提,神主还在这呢,诸位莫要乱了分寸。”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千机看着伊见喜远去的身影,舒了一口气。若是以往,这么重大的事情必定是要她亲自下界处理的,没想到一朝为神主,反而许多事情都没了自由。
关于苏木的事情,她最为头疼。阴界来消息声称苏木并不在鬼界堡,既然不在鬼界堡,那估计便是在人间,怕就怕婆娑城的事情与他有关,偏偏千机又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按理来说,苏木没有坐到千机这个位子上,应当是极其不甘心的,再加上他身上有两股法力,对付区区九重天几个小神仙,压根不在话下,况且那天他不一定会输,甚至胜的几率依然庞大。
苏木究竟图什么?现在想来,他做这一切几乎没有计划,倒真是按照心情来的。
伊见喜离开后,金阳殿内的神仙也都退了出去。
千机回到了西金殿中。
她摘下沉重的冕旒,褪去外衫,像是放下了背上的负担,躺在了金丝床榻上。
西金殿外有一棵凤凰树,是千机做了神主后用法术幻化而成。此时她透过窗棂,看着凤凰花落,仿若回到了音尘那将军府中,千童还在,她还是一位不善武力的将帅。
当真是世事无常。
千机翻身侧躺,一手捻住了飘进来的凤凰花,眼底一片温柔,是她从前不曾透露出来的属于女性的温柔。
*
易柏在红木屋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于观南和季冥渊在宫殿内和九里红同样僵持了三天。
见到易柏一身婚服从殿外如同救世主般踏来,于观南莫名有些矫情,差点儿没忍住哭出来了。
想来两个大男人同一个女人,不,老女人,在这不见天日满是红色的宫殿内讲了三天的大道理,然此女子非彼女子,她乃是阴界第一红娘,鬼界堡堡主,泼辣刁蛮不说,执着与坚守自我的本事比于观南还要厉害。她还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硬是拉着两人在这宫殿当中做个见证,若非是女子,于观南早该动手了。
易柏醒来时就一脸懵,着急想知道些什么,没等于观南‘哭’出来,先是问道:“于……公子?”易柏对着于观南有些陌的打量了片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我怎么在这里,你们又是怎么在这里的?”
于观南的外貌实则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但神仙总能第一眼就认出同类,毕竟身为神仙体内的灵气颇盛,又是拥有神格,再加上于观南额上的红痣愈发鲜艳,易柏更是疑惑。
于观南一手扶额,也不着急作出回应,只是将目光看向了坐在骷髅座椅上的九里红,而后才叹息道:“说来话长,不如我长话短说,你昏倒在鬼界堡附近,被堡主所救却丢失了天魂,我被小鹿所杀飞升为神,而你的天魂被恶狗岭的大王抓了,是我和执掌者将你的天魂带回的。”
易柏有些惊讶道:“你飞升为神?你如何……”
“你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不便一一解释,毕竟摆在你面前的还有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说罢,于观南和季冥渊像是终于可以活动一番,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在易柏没醒之前,他们同九里红打了个赌——十日之内易柏是否会答应与她成亲,他俩必定是否定一方,而九里红十分坚定,于是在赌约没开始前,他们是‘自愿’待在这宫殿中三天三夜的。
至于赌注,与苏木有关。
易柏不解的看向九里红,只觉得这坐在骷髅椅子上的女子实在有些艳丽,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千娇百媚如同极乐阁里走出来的花魁,却又比那花魁多出了一样东西——风情万种。
随后他绞尽他的神仙脑子一想,九里红这番装扮,大抵是阴界的红娘,于是他笑:“原来鬼界堡真正的主人便是阴界唯一的红娘,久仰久仰。”
九里红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微抬下巴,抚媚一笑道:“土神好眼光呀,奴家早和这位武神和执掌者说过——你我乃是天赐良缘,既是一眼便认出了奴家,说明我们心心相印。”
易柏听了这话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偏偏是个死要面子的性格,表面波澜不惊,“易柏还得多谢堡主相救。”
季冥渊忍不住轻笑一声,果然下一秒九里红便道:“既然是感谢,又是救命之恩,那土神不如以身相许。婚服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你我乃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成亲也得趁早,武神和执掌者正好可以做个见证。”
于观南被这话呛得咳了两声,易柏的眉头挤成大山,但出于对鬼界堡主、对阴界红娘的尊重,只道:“堡主莫要拿我玩笑,我志向在三界与苍生,不在成家立业,再说了我木纳得很,更无法与你共情,谈何要共度余生呢?”
九里红压根不听他的话,让两边的小鬼给易柏奉来了合卺酒,易柏冷了小鬼一眼,将那合卺酒掀倒在了地上。
小鬼眼中有怒意,易柏手上却亮出了岱渊,好似随时都准备与这群蛮不讲理的恶鬼战一场。九里红并未动怒,缓缓走到易柏身前,一手摸上了他的胸膛,却被易柏一掌给拍开了。
“大人,我九里红从不强迫男人,你将会成为我第一个强迫的对象。你今日,不和我成亲也得成,这可由不得你。”
易柏听后就要走,结果身后的殿门突然闭合,他调转目光看着于观南,“你二位当真准备就这么看着?”
于观南扣着脸颊尴尬地背过了头,季冥渊则道:“土神不知,我们二人与堡主有赌约在身,十日不到,没法插手此事,实在是爱莫能助。”
易柏听后直接动起了手,不过他自是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所以先是将一旁的小鬼打了个半死,这才挥动岱渊,好声好气的和九里红道:“堡主的这份救命恩情怪易柏难报,虽不能以身相许,但来日易柏完成使命,定会将性命奉还。”
九里红叹道:“你这是死都不愿意和奴家成亲喽?你我八字合拍,天造地设,作何要违背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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