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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没走成,祖泽雨被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
它吼道,“我看你怎么办!”
祖泽雨也很憋屈,他怎么知道金嘉对原主的威慑力有这么大。小时候被欺负得狠了,到现在被呛一声还跟膝跳反射似的哆嗦。
“先安静嘛。”
逢山开路,遇水填桥,祖泽雨想,金嘉一定是在拿他当消遣呢,猫抓耗子就喜欢抓一会儿玩一会儿,这大抵是他乐趣所在,等他发觉这些小打小闹的伎俩没意思,自然巴不得把自己从眼皮子底下支开些。
因着是小生意,打前头也没跟房东签合同什么的,突然说去不了了,又遭了对面的一顿编排。祖泽雨连声道了几句抱歉的话,金嘉看着他低下去的发旋,走上去顺势拿走手机,半搭不理地听着房东的控诉,说为此错过了多少好租客,前期接洽浪费了多少时间等等,他嫌对方一股铜臭味,大大翻了个白眼。
租房老板或许是听出电话那头的男人音质贵气,一说补偿,狮子大开口报了个数字,金嘉立即就差人把钱打过去,只多不少。
祖泽雨想起来就觉得怄气,这不是乱花吗?
金嘉却还反咬他一口,“你租的房子是多便宜,就付这点。”
祖泽雨搬进了金宅二楼西,所谓择邻而居——他望着对门伸起懒腰,穿着绸面睡衣的男人,脸耷拉下来,他已经体会到日子不能好过了。
非但如此,裴君浩与主角受之间的进度更让他抓耳挠腮。他原想着被扫地出门也不失为良策,有意无意撩拨巴结白月光,还利用工作对接的便利左一个裴哥哥,右一个裴哥哥,跟他视频前都得用廉价的化妆品仔细、认真地,化成个白面鬼,连他自己撒娇撒痴完都恶心到需要扶墙了,金嘉照例是不痛不痒。
裴君浩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小泽?”
祖泽雨:“嗯,嗯嗯,我在。”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裴哥哥,我每天跟你聊天,你说少爷他、他不会吃醋吧……”
他自认茶得彻底,“不瞒哥哥说,我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宅子里的人都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也只有裴哥哥善待我一二。前些日子,我想要从这里搬出去……少爷不但阻挠我,还骂我狼心狗肺,最后也没走成。”
本来就是,这样能够还各自清净的行径多好啊。
“裴哥哥,少爷发了……大脾气,快把我吓死了。他那样子你、是知道的……”这是他适时露出自己手腕上被磕出来的青紫色,在棕皮上都显得骇人。
裴君浩拧眉成了个“川”字,“他可真是被家里宠坏了,待会儿我便帮你说道说道他。”
这真是好,祖泽雨猛猛点头,心说你俩快联络感情吧,我这参他一本,快发现是我是个诡计多端的坏男人。
强挤出汪汪泪眼,“不怪少爷,裴、哥哥肯……心疼我,比、比什么都重要。”
裴君浩听着他软软绵绵的话,安慰道,“我去跟他说,小泽,你一向懂事,让我操心得少,和小嘉间的芥蒂也是上一辈的恩怨了,本来就不应该祸及你……等有了自己的工作了逃离金家,安身立命,娶妻生子去。”
少年听了,耳廓飞上艳色,在栗色的发丝间若隐若现,“什么嘛。”
他启唇微张,转睫间还带有一丝欲语还休,嗔怪道,“小泽心里只有裴哥哥,别人都不好。”他惶惶然抬首,“如果裴哥哥以后要抛弃我选择金嘉,记得提前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和人抢的,我往后就默默地关注哥哥就好。”
裴君浩身后具是璀璨高楼,却不及他的眼眸中的波动与温柔,仿佛天生自带一种让人沉沦的魔力。
祖泽雨听到他轻轻地应了句不会的。
144从祖泽雨左肩坐到右肩,【书中道,裴金两人情投意合恩爱非常,看来也就这样吗,不然怎么还有得你的空子钻?】
祖泽雨也有些不甚了了,照说裴君浩最是持重,不像是会理不清这些儿女情长事情的人。他敢保证方才裴君浩许诺时的眼底半分情谊也没有。裴家世代从商,最是重利轻别离,但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谋的,应该是想多了吧。
【他要是真喜欢金嘉,不会任留他没有安全感的。】
【是。】祖泽雨接道,【所以这大概就是金嘉会选择和正牌攻在一起的原因吧。】
那可是个很好的人。
说来也巧,跟系统聊了聊正牌攻,后一天便因机缘巧合见到本尊了。
辉正集团是文远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这些年来经常拉起来做业务,相互介绍资源借力发展,最近因新城区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往来更密。辉正是裴君浩家族企业的主心骨,而文远最近新官上任了一个大号人物。
就是正牌攻文琛。
文老爷子膝下子嗣不多,女儿远嫁澳洲,儿子又是个朱厚照一般的人物,成天吃喝玩乐游荡不急,好好的摇钱树经了这位爷的手,金叶子都得拔秃。
好在文家的孙子文琛争气,背井离乡去伦敦读书,据说谈吐与气质都彰显出大家主的风范来,叫人总忽略他不过24岁。
文老爷子劳心猝力,终于是快熬到头了,只等着孙子毕业回来管理所托。
祖泽雨早听说今天这场宴是来给人接风洗尘的。他刚领的单位工作牌,挂在脖颈上,姐姐路过他,诧异道,“你就是祖泽雨啊?”
她冁然一笑,而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你照片和现实里差别也太大了,当时和人事部的朋友看资料和和你工牌的照片,她们还猜想会不会是那种很邋遢的同事,抱歉啊。”
“没、没事。”祖泽雨说话是会打磕巴的,他演得还不错,“我理发了。”
“对啊。”那个姐姐笑道,“你这样好看多了,你五官其实很可爱诶,像一个宽宽大大的木偶娃娃。
“欸?”祖泽雨乐不可支,心里默念有眼光有眼光,面上却赧然道,“谢谢,你也很漂亮呢。”
“我叫姜牧,牧场的牧。是文远集团,幸会。”
祖泽雨跟她握了握手,对视笑了一下。
约莫着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菜都上一半了也没见几位高管动筷,虽没那么多规矩但看他们脸色就知道多半是这位“大人物”要迟到了,裴君浩的哥哥裴君韫又接几通来电,他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吃。
祖泽雨食指大动,他伙食自金嘉的怀柔政策后改善很多了,但搂席的快乐岂是一日三餐可以比的,这就跟个饕餮一样扑了上去。大佬们又在饭桌上聊存量汽车、招商加盟等工作细节,三分饱的时候,这位大人物终究是落座了。
他左臂上虚虚搭着件大衣,笑着致歉,款步走来,遂了大家的意思自罚了三杯,杯量很小,是喝着打趣玩的。
来人穿着很讲究,手表有价无市,西服是燕麦色纯羊毛面料,不会太有商务感,内搭是一件鼠尾草绿色衬衫配交错色系的经典款领带,在肃杀的秋末很是沉稳优雅。
这一身倒像他在英国读书时的常搭,很帅。
“叔叔们都聊了一轮了你才来,小琛啊,方才张总的生意经你就没取到吧。”
“诶!贵人语迟。”
一个戴着砖头厚眼镜片的男人朝他方向举起杯子,“而且什么小琛啊,要改口叫琛老板咯!”
文琛也不说场面话,笑纳着又喝了几杯酒,很有礼节性地将在坐几位长辈都问候了。
好漂亮的人。
祖泽雨望着望着,像乘着飘飘荡荡的渔船,突然间落入一道回忆里。
他们之前见过。校友!
那时他刚升高中,就听说高二的几位学长学姐已经接到G5超级精英大学的offer了,其中叫文琛的一位同学风头最盛,甚至攻读的是录取难度最大的计算机人工智能专业,可见实力强悍。
彼时祖泽雨一门心思系在意中人身上,见着好玩好听的事都眼巴巴地要跟他说上几句。
当时裴君浩怎么说的来着,哦,“文琛啊,那是我朋友。那小子好是好,有时候就是太一板一眼了,死脑筋。”
祖泽雨呆呆地啊了一声。
过了半月,大礼堂正好有一场辩论决赛,为了活跃现场丰富课余各班都挑了一半的人去观赛,右侧是当地最有名的公立学校,来势汹汹,左侧就是南高的了,西装革履削弱了学生文气,祖泽雨从观众的骚动声抬头,看向“那个三辩”。
原来这就是文琛。
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会是很蓬勃张扬的人。
他把玩着掌根处的方形手稿,直直的腕线在阴影的切割下显得漂亮。身旁清丽的女生顺手替他扎好校徽,他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
祖泽雨猜是在道谢。
他第一次见这种人,像株覆满了露水的瑶草琪花,叫人看了神怡。
战场胶着,赛后又多了个观众提问环节抬高气氛,因为主席看走眼,祖泽雨被莫名抽中。
他没认真听,问题是问反方的,很低级,加之吐字也含糊不清,待抬起头,果真看到对面四辩高高立着自己一只耳朵,做出一种我在听但好像理解不能的样子。当时氛围正好,有几个机位对着录像,底下的学生见人出糗,都幸灾乐祸地噗噗笑出声来,再看到辩手努力配合,却被脑残问题梗到的戏剧化模样,更欢乐了。
他在这种笑声中将头低下,脸上半是愧色。
“对方辩友是没听清还是?”
祖泽雨错愕地看向眼前的男子,那个三辩,他一手拿着话筒,站姿很松快,但身板是直的。
对面也是个活宝,脸上五官皱作一团,摇头对文琛说,“听不懂,我的理解能力很差吧,哈哈哈。”
下头的人又是哄笑,文琛的指节在桌子上扣了扣,麦克风也在那只手上,礼堂里响起泠泠的一声。他薄薄的眼皮漫不经心地垂下,唇线绷直,像一场无形的压迫。
他生气了?祖泽雨想。
礼堂便静了,都纷纷向文琛睇去目光。见他没承男生的笑话,便都没再笑嚷,也发觉刚才貌似挺给人难堪的。
男生梗直脖子,眼珠左右不定地转了转。边上的队友扯了扯他的衣角,直接将他拉坐下了。
他转身看向祖泽雨,面面厮觑着。文琛与他一同瞥了那泄气皮球般的四辩一眼,“耳听心受,只做一半可不行。同学,我越俎代庖回答吧,可以吧?”
文琛的气音漏了一点,钻进麦克风,发出几不可闻却令人心头跃然的余音。
祖泽雨愣了半刻。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呢?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征求语气的询问了,有点陌生,心头惊了一下,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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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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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万人嫌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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