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打坐一夜的祝余睁开眼,眸中流光轻闪,第一时间看向床上的人。
既白早已醒了,安静窝在被子里,好看的狐狸眼正一眨一眨的看着她。
甚是呆萌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他独特的狐耳狐尾。
祝余记得,他很喜欢自己的狐耳狐尾,曾经相处的那一个月里,只要没别人时,他都会露出来,肆意的摇晃。
如今狐耳狐尾处空荡一片,祝余眼底闪过遗憾,其实她也很喜欢他毛茸茸的狐耳狐尾。
曾经,她也生过摸摸他狐耳狐尾的念头,可那时她不敢开口。
可如今,祝余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他失忆了,正是好机会。
祝余起身,在他一眨一眨的注视下,她来到他跟前,没忍住伸出手,摸向他柔软的发顶。
手心的触感甚好,另一种想法油然而生,如若换成他的狐耳,那将会如何。
祝余揉着他发顶,带着诱哄轻声道:“既白,让我看看你的狐耳狐尾好不好。”
即白瑟缩了下,眼中的抗拒明显,他咬着唇纠结,“一,一定要看吗?”
祝余一征,脑海中是他曾经整日晃着尾巴的满足模样,与他如今的抗拒,形成了鲜明对比。
心中突的一痛,酸楚横生,他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曾经最喜欢的事,如今变得恐惧,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纵使忘记,却依然本能的害怕。
祝余咽下心中酸楚,安慰的揉了揉他发顶,冲他扯出一抹笑,“骗你的,不看了。”
既白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紧皱着的眉心,也舒展开来,他好看的狐狸眼中尽是纠结,在她身边,他感到安心,也很喜欢她。
可内心有一股恐惧,一直在深深的笼罩着他,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告诉他,露出尾巴,会发生非常痛苦的事。
见他依旧在纠结,祝余瞥见他凌乱的发丝,开口道:“我帮你束发可好?”
既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含笑朝她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好。”
好在客栈里该有的一应俱全,祝余带着他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台上的梳子,轻轻为他梳发,祝余还担心会弄疼他,但他的发质很好,并没有打结的情况,发丝一梳就梳到尾。
祝余看向铜镜,铜镜十分清晰,将她二人照的分明,镜中的她们离得很近,交颈缠息,极为亲密。
祝余有一瞬的恍惚,她曾见过如此场景,在她的记忆中,爹爹总是如此为娘亲描眉梳发的。
她敛眉,思索片刻,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适合他的发型,自他两边各取出一缕发丝,交融在一起,发带穿过她指间,缠绕在他发丝上,没多时便束好了。
祝余看向镜中,甚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好看的人只束一根简单发带也是好看的。
她略微惋惜,此次出行,可惜身上只带了这根素色发带,等回去后,便送他一根更漂亮的发带。
透过铜镜,祝余对上了他的视线,她笑着询问道:“可还喜欢?”
既白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好看的狐狸眼中是藏不住的喜色,怕她不信,用力的点着头,“喜欢的。”
祝余往前一步,与他更近了些,从镜中看,他彻底被她笼罩在怀中,她手指勾住他的一缕发丝把玩,声音温柔,“既白可知在人间女子为男子束发,代表着什么?”
既白闻言,好奇的抬头,清澈的眼神看向她,想了片刻,迷茫的摇头,“不知。”
“是什么意思?”他追问。
祝余愉悦的轻笑一声,说道:“答案要既白自己去寻找。”
她正欲再说什么,门外却突然传来有序的敲门声。
叩—叩叩——
是谁?
祝余皱眉,沉思了片刻,还是上前将门打开,“咯吱”一声,门外是一女子,周身气质斐然,容貌出众,手中持长剑,身上穿着与她相同的宗门服。
来人让她惊喜出声:“五师姐。”
“师妹。”来人笑着朝她点头。
祝余是剑尊座下最后一名亲传弟子,排行第七,是最晚入门的,她入门时前面几位师姐师兄大多都在闭关修炼,平日里难得见一面。
在她入门后不久,师尊也去闭关修炼了,是五师姐一直在指导她修炼。
而她入门十五载,至今也没见过大师兄与二师姐,听人说,大师兄是独自外出寻找飞升的机缘多年未归,二师姐则是在她入门那年,前往一个秘境,此后便没了消息。
五师姐在她心中是特殊的,亦师亦师姐。
将人迎进屋里,她疑惑出声:“师姐,你怎么来了?”
时灵兮一眼看到了屋中的既白,眼中惊艳一闪而逝,挑眉,暗自咋舌,看来师妹此行下山艳福不浅。
她收回目光,伸出手,祝余在山洞时放出的那只白鹊,赫然在她掌心。
时灵兮温声解释道:“在路上遇到了,得知师妹有麻烦,便来相助。”
说完,时灵兮目光上下打量祝余,“受伤了?”
她一抬手,仍出一瓶丹药给她。
眼中含着认真说道:“师姐为你报仇。”
祝余接过丹药,笑着回答:“什么都瞒不过师姐。”
她的话,更是让她心中一暖,真诚道:“师姐真好,谢谢师姐。”
师姐早已结婴多年,若非这么些年一直在指导剑峰的弟子修炼,修为早已更为一步。
而那猪妖不过是金丹后期,师姐对付他绰绰有余。
白鹊早已飞回她肩上,正亲昵的蹭着她,祝余感受到一道明显的目光。
抬头看去,正是既白狐狸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肩上的白鹊看,见他似乎喜欢,祝余拿下肩上的白鹊,摸摸它的头,让它朝既白飞去。
白鹊落在既白手心,他十分好奇的打量着手上白色的鸟儿。
祝余收回目光,继续向师姐讲解起那猪妖的所作所为来。
“师姐,那猪妖吃了不少人。”
时灵兮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记得师妹可宝贝这只白羽鹊了,在宗门时可不愿意让人随意触碰的,如今竟主动给那人。
时灵兮嘴角含笑,眸中意味深远,看来师妹要有道侣了。
时灵兮听她说完,点点头,随后站起身,“让我去会会那猪妖。”
纵然知道师姐的实力,但祝余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师姐万事小心。”
“嗯。”时灵兮收下她的关心,“师妹等我回来。”
时灵兮立即御剑向城外的山头飞去。
丰城灵气稀薄,很少有修为高强的修士来此,城内百姓第一次见能御剑飞行的修士,纷纷停下脚步仰望,更有甚者跪下磕头,喊着仙人。
祝余见此,颇为头疼,忘记和师姐说出了城门再御剑飞行了。
好在随着时灵兮的远去,丰城内的骚动也逐渐平息。
祝余回头,白鹊正站在桌子上,与既白正大眼瞪小眼,一鸟一狐狸如此,她看的有些忍俊不禁。
说起来,这白鹊还是既白送他的。
那时,她刚失去爹娘,总忍不住一个人在夜间偷偷抹眼泪,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既白离开再回来时,怀中有着一只还未长羽毛的雏鸟。
他说,鸟儿的父母似乎被其它动物吃了,只留下它嗷嗷直叫,可怜极了。
他将小小的雏鸟递给,“我觉得它和你挺像的,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它了。”
祝余手点着唇回想起,后来因为忙于照顾雏鸟,她似乎的确是没时间再哭了。
直白的目光看向既白,脑海中回想起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在她心中留下如此浓重一笔的人,的确是让她很难忘怀。
但好在,他如今就在她身边,想到此,心中一阵满足,她有很多的时间去让他记住她。
祝余走近,拿出一袋灵米递给他,指了指白鹊,“它喜欢吃这个。”
既白深信不疑的接过,倒出一部分灵米在桌上,白鹊头一点一点的吃起来。
既白狐狸眼亮晶晶的看着,似乎是觉得有趣极了。
见他看的起兴,祝余便没有再打扰他,也在一旁坐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白鹊很快将灵米吃完,米粒大小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既白,似乎是还想吃。
既白见状,立即看向她,“还要。”
祝余摇头,“你已经将今明两天的量喂完了”。
说着她看向白鹊,手指轻点着它的头,“既然你已经将明日的量都吃了,那明日便没得吃了。”
桌上的鸟听懂了,立马无力的垂下头,像是霜打的茄子。
既白也听懂了,他内疚的看着白鹊,挠挠头,是他害得它明日没有灵米吃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祝余,刚想为它求情。
祝余打断了他,“不用管它,它很清楚自己每日该吃多少。”
白鹊养在玄清宗多年,早已生出灵智,她刚才可是看到了,它一边吃一边偷看她的小眼神。
白鹊听到了她的话,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将头埋的更深了,似乎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她发觉,无鸟脸见人了。
一旁的既白看的有趣,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白鹊立马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他,以此宣泄心中的不满。
见状,既白笑弯了眉眼。
祝余也跟着不由得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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