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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长公主公然抗旨拒婚,随后被罚禁足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揣测、猜疑,也随之一浪接过一浪。

有人说,长公主真是不识好歹,那燕渠从前再是个泥腿子,这会儿都官拜辅国大将军了,配她这个娇蛮公主也绰绰有余;

有人说,长公主拒婚也是理所应当,她出身高贵,据说吃口点心都要十来种花茶来配,和那只知打仗的蛮人哪里过得到一起去?这完完全全是一朵娇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更多人的目光,还是放在了如今的燕渠身上。

谁能想到,两年前,边城中最微末的一个小将,如今竟能立下这样的不世之功,甚至还能迎娶当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长公主的脾性如何暂且不提,她过人的美貌和尊贵的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

传闲话的男人们嘴上不提,实则心里多多少少是有妒忌的。

“只这些了?”

幽静的佛堂前,赵明臻跽坐在柔软的蒲团上,面前的金香兀自燃烧着,烟气袅袅。

“……属下探听到的,就是这些了。”

越铮屈膝半跪在赵明臻身旁,低头道:“人言实在可恶,长公主,要不要属下派人,把他们……”

许久没等到赵明臻的回复,他缓缓抬头。

眼前薄烟恰似轻纱,笼罩在他的神女身侧。佛龛前朦胧的烛火轻曳,光线幽微,衬得她的轮廓仿在画中。

越铮的喉咙一紧,赶忙低下头,视线落下的瞬间,他看清了赵明臻手上的动作,大惊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她面前摆着一卷展开的经文,手边的托盘上,是一只金尖的蘸水笔,还有一柄分食烤肉用的餐刀。

而她的指尖已然被划破,冒着血珠。

赵明臻朝他“嘘”了一声,道:“别叫,一会儿把碧瑛她们给我叫来了。”

越铮急得脸都要红了:“殿下,您为何要损伤凤体,这……”

已经是傍晚了,佛堂内几乎全靠那几只烛照明,赵明臻垂着眼,神色莫辨,唇边却是有笑意的。

“刺血经啊。”她不以为然地道:“至亲之人所刺的血经,谁收到了不会感动呢?”

大闹紫宸殿的事情已经做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只是徒增笑柄。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徐太后崇佛多年,如今儿子登基了,她更笃信是自己那一套起了作用,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越铮是罪臣之后,从前家里也是读过书的,并不是只知武力的蛮人。

他很快就懂了赵明臻为什么要这么做,忍不住劝道:“殿下,太后娘娘她……此番只是禁足,不曾有其他的处罚落下,公主府的其他人,也都是可以出入的。”

“等太后她气头过去了,自然会原谅您的,您何苦损伤自己的身体呢?”

越铮都能明白的事情,赵明臻不会不懂。

但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也没有那么多心情解释了,只轻声呵斥道:“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多嘴,下去——”

越铮的眼神黯然一瞬,躬身退下了。

——

等公主府的其他人发现赵明臻刺血经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

经卷上,鲜血的颜色已经转为深褐,碧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明臻,颤声道:“长公主……”

赵明臻轻抬眉梢,看着她:“你不去,那本宫换别人了。碧桐,来,把这一卷拿去香笼里熏一熏,务必要让它浸满檀香的气息。”

一个椭长脸的丫鬟从旁走出,她扎着青绿色的发带,鬓间腕上都没有额外的装饰,很是朴素,与公主府看起来都有些格格不入了。

碧瑛平常侍候她的饮食起居,而这个碧桐,则负责文墨上的一些事情。

碧桐犹豫着看了两眼赵明臻,最后也是咬着牙接下了。

碧瑛像是才缓过劲来,赶忙过来捉赵明臻的手,道:“长公主,一卷还不够吗?您还打算……”

“就知道你们会拦我,昨夜才借口在佛堂躲了半夜。”赵明臻甩开她的手,淡淡道:“一卷当然不够。不得让宫里那两位,都感受一下本宫的心诚?”

碧瑛还想再拦,但见赵明臻神色不妙,终归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这佛经,倒是真的有让人静心的功效。”赵明臻忽然叹道。

碧瑛小心翼翼地接嘴道:“殿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赵明臻垂下眼帘,轻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她说:“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当年先帝在时,其实和徐家、徐皇后都不对盘,却还是很宠爱她这个女儿。

皇帝的宠爱,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何况他的子嗣众多,不缺孩子来施放父爱。

一窝小鸟里,会得到最多喂养的,反倒是最强壮、最有可能活下去的那只。

人也不例外,总是慕强的。她之所以表现得嚣张跋扈、掐尖要强,就是因为知道,她越这样,父皇反倒越能看见她、溺爱她。

赵明臻其实很会讨好人。

只是亲弟弟顺利继位后,她便有些懒怠了。

也许是因为,赵景昂从来表现得就是一副老好人模样——他本就是温吞的性子,当年先帝更偏爱齐王,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

赵明臻反倒是更狠得下手的那一个。徐太后从前都不免抱怨,说要是将这双儿女的性格兑一兑就好了。

又或者是因为,她真的相信了皇家也可以有纯粹不掺利用的亲情,相信自己是天子胞姐,就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徐太后指着她鼻子骂的那句话确实不冤。

赵明臻想,她确实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又想锦衣玉食,又想追求自由,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呢。身在皇家,亲情尚存已经很不错了,真心假意,谁又说得清楚?

这一次,还是争取更多的利益吧。

——

寿康宫中,气氛微妙。

收到长公主府递进来的东西之后,徐太后长吁短叹了很久,末了,还是和书兰道:“去紫宸殿,把皇帝请来吧。”

书兰侍奉在徐太后身侧,方才也瞥见了长公主送的东西是什么,闻言也是一叹,应下道:“是,奴婢这就去请。”

书兰正要出去,便见明黄的御辇竟已到了寿康宫。

气宇轩昂的青年皇帝自辇轿上走下,拒绝了内侍的搀扶,大跨步就进了寿康宫。

“母后——”赵景昂踏进殿内,屈膝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徐太后起身,和他对面坐下:“才想叫人去请你来,陛下倒已经亲自来了。”

赵景昂端起了宫人奉上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润润嗓子,就看见了徐太后手边摆着的经卷。

他动作一顿,还是把杯子放下了,随即叹了口气,道:“看来皇姐,是给我和母后都送了一份。她可给您带了什么话?”

徐太后也幽幽叹出一口气,“能说什么话呢,无非就是说自己错了,当时是急火攻心,请求宽宥。”

“血经虔诚,她这次是当真知道错了,才会有此悔过之举……”徐太后打量着儿子的脸色,又道:“这次,也是我们逼得太紧太急。”

赵景昂的眉心紧锁着,他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燕渠大胜而归,封赏太高,怕又是纵出前朝那虎贲将军的祸事来;可若不往高里抬举他,又恐朝中其他势力生变,胆敢对他下手。”

当时燕渠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已经来不及和赵明臻再行商议了。况且,这件事里,能商榷琢磨的余地,本就微乎其微,赵明臻的脾气又是如此,索性就没有商量,让太后直接降下了赐婚的懿旨。

这些事情,徐太后心里门清,但她只道:“这些政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不必说与哀家这个老婆子听。”

“只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明臻都是皇帝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们血脉相连,她也许言语冒犯,但她的心不会不向着你。该打该罚,这些事哀家会去做。”

儿女间本就难以平衡,何况儿子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徐太后将女儿禁足,又岂止是表演给功臣看的戏码?

赵景昂苦笑一声,看着徐太后无奈地道:“母后,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件事里阿姐委屈,我都知道的,以后一定会补偿她。”

得到了他的承诺,徐太后稍稍放下心来,她叹道:“这血经……也是她的一片心意,一会儿都拿去佛前供奉吧。”

赵景昂垂眸应下,最后还是道:“母后,马上就要秋猎了,我看公主府的禁足,还是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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