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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宫宴

古人张敞为妻子画眉,一对细眉在他手中愈发妩媚动人,于是夫妻恩爱名满长安。

今人张怀玉为公主画眉,再是天生蛾眉细弯,也经不住此人的辣手,把柳叶眉画成两条大毛虫,气得公主面色青白,冷哼一声,不肯再理人了。

张瑾为自知理亏,温声细语哄道:“唐明皇说‘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公主的眉本就弯弯如月牙,不画而黛,何必纠结于画眉呢?”

说罢,张瑾为要去抚公主的发髻。翠髮欲滴,戴整套的金嵌宝石头面,掩鬓上垂着一只宝石做的蜘蛛坠子,来回晃荡,底下一双朦胧的泪眼。张瑾为莫名觉得好笑,眼前画面倒像是猫儿扑不到蜘蛛,正踩着尾巴生闷气呢。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公主“啪”一声打开他的手,看着弱不禁风的小美人,力气却不小,打人还挺疼。张瑾为被猫狠狠挠了一爪子,连忙松开少女,又哄道:“是我不好,你别气了,好不好?”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周嬗扭过身,还未染胭脂,两腮已气得绯红。他拾起沾皂水的帕子,细细擦去丑到令人发指的两根毛虫眉,越看越生气。

他头也不回,冷冷道:“驸马不必道歉,今夜我叫姑姑把西厢房收拾了,我搬那儿去!”省得他半夜醒来瞧见张瑾为的脸,越想越气,只怕最后忍不住谋杀此男。

哪可能让公主搬去西厢房?

张瑾为自觉理亏,主动说自己睡西厢房,公主没回应,只给他一个幽幽的背影。他苦笑着出门,叫丫鬟们帮他收拾西厢房,虽说只是做做样子,哄一下气头上的妻子罢了。

丫鬟们听了他的话,个个神色复杂,因才被罚过,她们也不敢多嘴,揣着一肚子疑惑,听话地去拾掇西厢房。

张瑾为背手站在院子里,长长叹口气,这下可长记性——小骗子描眉画眼时千万不能出声,无异于踩猫尾巴!

闹了这么一通,两人赶紧赶慢,总算正点赶上宫宴。从下轿子到落座保和殿,周嬗没看过身边的人一眼,直到有皇室宗亲好奇地打量起他和张瑾为,他才露出标致的笑容,柔柔地与张瑾为说话。

周嬗说:“驸马不要老盯着我看!”

张瑾为笑:“那我该朝哪看?一屋子的宗亲,眼珠子乱晃可不好,想来也只能多看几眼公主。”

周嬗:……

他莫名怀念刚见面时的书呆子,这呆子不知从何时起越发的油嘴滑舌,搞得他近来也越发吃力,总担忧自己露出马脚。

周嬗暗暗切齿,想自己为何要多嘴?他并非口拙之人,甚至太过伶牙俐齿,在外人面前难免露馅,只得收敛本性。

可怜的某人还不知自己是“外人”,逗完猫,心情颇好,目光淡淡扫过大殿。

妃嫔、皇子皇女以及宗亲皆列坐在位,最上首的龙椅还空着,万岁爷与皇后仍未到来。张瑾为又悄悄收回目光,转睛一瞧,忽见一道人广袖飘飘,孑然一人走入席间。

——六皇子,周珩。

那丰神俊秀的道人稍稍站定,似乎在找谁,尔后附身在太监耳语几句,太监听了话,竟把人直朝他和公主这边带!

张瑾为皱眉,不知这位行踪不明的六皇子所为何事。

“六哥?”而一旁的周嬗一见道人,主动起身,苍白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圆眼微微睁大,语气欣喜万分,“你回京城了?”

六哥?

张瑾为愣在原地。他同公主一路走来,只听公主叫人皇兄、皇姐……

六哥!真是亲昵的称呼。

张瑾为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他自嘲一笑,怎对着公主的亲哥哥吃上醋了?

一旁的周嬗毫无知觉。自周珩及冠后,不顾永昌帝的反对,痴迷修道,四处云游,这几年周嬗难得见他一面。但幼时的记忆永不褪色,他仍念着周珩对他的好,谁对他好,他就会亲近谁,他向来是这样的人。

道人快步走到周嬗面前,笑道:“我快两年不曾回京,再不回来,父皇可又要不满了。嬗妹,我才听说你嫁了人,驸马待你还好么?”

说罢,道人看向张瑾为,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位就是妹夫?”

周嬗点头,他目光复杂看一眼张瑾为,道:“是……六哥放心,我过得很好。”

“微臣恭请六皇子福安。”张瑾为神色淡定,起身行礼,“微臣与公主成婚已有一个月,还不知六皇子与公主关系甚好。既然如此,日后还请六皇子多多担待,六皇子放心,微臣定不会辜负公主。”

周嬗莫名觉得这人在阴阳怪气。

他看向张瑾为的眼神愈发复杂,有点摸不着这人的心思。

那厢六皇子周珩也笑着回礼:“我早有耳闻姑苏张怀玉的大名,嬗妹又是个好诗书的,你们二位结作夫妻,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周嬗险些扶额。

没想到周珩也是个冤家,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卖了!好嘛,之后应付起张瑾为更麻烦了!

张瑾为闻言却只是笑,心道嬗妹嬗妹,听得人心烦。他脸上风轻云淡:“恐怕万岁爷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站在这儿也不太妥当,微臣见公主旁边还有位置,六皇子,请坐吧。”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微妙地并排而坐,周嬗被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只好垂下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银筷子,心想怎么还不开席?

开席了他就能松一口气,专心看几个亲王斗法。他们年年宫宴都要斗法,费劲力气讨永昌帝的欢心,连着他们的母妃,献珍奇、进美人,只博永昌帝一笑。

永昌帝笑了,才有可能夸奖几句儿子,得了夸奖,似乎就离那太子之位不远了。

今年的宫宴想必好看得紧。

周嬗抬起眼眸,遥遥看一眼坐在前头的周琮。这位裕王殿下不过短短小半个月,竟瘦了整整一圈,原先凌厉的面容越发尖锐,一双吊梢眼既是疲惫,又迸发出诡异的光彩。他不断看向龙椅,痴迷且慌张,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近乎疯癫的姿态。

据王襄打探的消息,自那日江浙丝绸一案东窗事发,永昌帝命人封锁一切相关讨论,朝廷上下安静如死水。但老人唯独不见裕王,也不见沈贵妃。老人吊着年轻儿子的气,一面折磨周琮的意志,一面又给周琮些许的希望,短短十几日,对周琮来说,恐怕足有十几年之漫长。

周嬗心里冷笑。

还不够,如此之蠢坏的一个废物,周琮所受的折磨与惩罚还远远不够。

——他永远忘记不了七岁那年,十七岁的周琮要验他的身子,他死活不肯,结果被推入水池,差点丧命。

咔哒。

银筷从筷枕上掉落,周嬗回过神,恍惚听见张瑾为小声唤道:“公主……公主?”

周嬗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他偏头勉强一笑:“发呆而已,驸马不必担心。”

“如若身子不适,公主一定要说。”张瑾为低声道。人方才好好的,忽然脸色煞白,可把他吓一跳,几乎是瞬间想起半个月前病恹恹的少女。他沿着妻子“发呆”的方向瞧去,蓦然看见神神叨叨的裕王,素来明月清风的眼眸顿时暗了一暗。

“我……”周嬗正欲再说什么,突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整座保和殿陷入绝对的寂静。

一个太监扯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离席,行屈礼,口中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永昌帝年过五十,已是天命之年。他是个瘦高的老人,岁月在威严的脸上留下皱褶、瘢痕,却隐约可见年轻时的俊朗。老人身裹龙袍,迈四方步,被皇后郭氏搀扶着,神色严肃坐到龙椅之上。

“免礼。”永昌帝道。

“免礼——”太监又喊,尖利的嗓音在偌大的保和殿回荡。

周嬗便回到位子上,天冷,内廷的太监宫女给凳子上都放了软垫,他方才跪得有些久,坐下时腿麻。

“先用饭吧,垫垫肚子,空腹吃酒,朕老了,撑不住。”永昌帝笑笑,他平日里不拘言笑,或许只有在家宴这等私密的场合,才能露出父亲与兄弟的慈爱模样。

即使他是大宁的君父。

周嬗不爱参加宫宴,一是不想见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父,二是不想见这群烦人的宗亲。若不是不好年年都要装病,他实在不想来。当然,宫宴也不是没好处,比如面前的丝窝虎眼糖、什锦海味杂烩、冰鸭……皆是不可多得的宫廷美味。佐的酒更是御酒房百年的心血——太禧白,更有冬日难见的瓜果若干。总之不来最好,来了,只要不找他周嬗麻烦,也不算白来。

因帝尚儒,诸宗亲用饭时谨记“不言不语”。等永昌帝放下金筷,端起酒樽,寂静的大殿里方才回响欢声笑语,众人举杯,共祝新年。

酒过三巡,很快就有皇子与后妃按捺不住心思了。只见最上首的一位美艳华贵的女人款款起身,眼角已有细细的纹路,她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脸色却格外苍白,正是裕王的生母——贵妃沈氏,闺名楚蔹。

沈贵妃端着酒樽,小心翼翼笑道:“今个儿正值新久交替之际,陛下为国事操劳一整年,臣妾有感于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便特地让教坊司准备了一些新奇的杂耍。陛下,臣妾这就……”

“不急。”永昌帝淡淡打断她的话。老人神色不变,唇角的笑意却少了三分。

沈贵妃一愣,赔笑道:“是臣妾唐突!臣妾这就叫他们缓缓!”

殿内陷入寂静。

消息灵通的宗亲,知道永昌帝是在不满;不问世事的,也晓得气氛不对,便都停了筷子。

永昌帝闭上眼睛,旋即睁开,忽然话锋一转,问:“珩儿今年回京了么?”

“回父皇,儿臣在。”道士打扮的周珩连忙出席,跪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些皇子,一个个眼神晦暗。

永昌帝远远看了周珩好几眼,一拍桌子,笑骂道:“臭小子,就数你过得最快活!不要封地,也不要娶妻,五湖四海到处风流。哼,总有一天要忘了你还有个皇帝的爹!”

“儿臣知错。”周珩也笑,毕恭毕敬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说到底儿臣是父皇的儿子,总要担起责任,一昧自己快活,可像个什么样?”

这话把永昌帝哄笑了,老人招招手,道:“珩儿,你过来,让朕看看。”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一偏,落在周嬗的身上。这老人突然软下许多,嘴角带笑,又道:“嬗儿,你也过来。”

周嬗停下筷子,与年老的君父对视片刻。

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永昌帝叫到面前。

猫,你完蛋了,他喜欢上你了;

人,你完蛋了,你爱上猫了,你是不是想听猫叫你哥哥[问号]?说话!looking my eye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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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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