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首长，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许文问道，语气谦和，不失礼数。
“听司令说，你是达尔文计划的受试者。”
“是的，和程梨首长一样，我可以通过改变水分子的排列达到改变水流效果。”许文回答道，“大概和首长的能力相反。”
“那么，按照上面的意思，你可以不必和他们一起参加训练，也不必参与考核。”
“首长的意思呢？”
“什么？”
“既然上面的意思是这样，那首长的意见呢？”
“我想……”程梨思考了一会儿，默默道，“你去和他们一起训练会比较好。”
“我想也是。”许文向程梨敬了个礼，“那我就先去了。”
许文回到队伍之间，因为谁也没想到才第一天就有训练，都多少有些手忙脚乱的。
除了顾清明，他不像大多数人，早早的便收拾好东西，抱着枪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帽子压的很低，但许文还是能看见他帽子底下的目光灼灼的盯着站在远处的程梨。
“你好。”许文收拾东西也很利落，凑到顾清明的身边。但顾清明反应冷淡，只嗯了一声，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
“我叫许文。”许文也没有在乎他冷淡的态度，自顾的说起来，“你认识那位首长吗？我看你一直盯着他，不过也对，那位首长很厉害，向你这样的想要挑战他的刺头兵应该很多。”
顾清明听完，抬起了头，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我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了吗？抱歉抱歉。”
“没。”顾清明站了起来，反手抡了一下把枪架在了背包上，“没什么好生气的，大致上讲，你没说错。”
看着顾清明说完就要走，许文顺口问了句：“你的名字？”
“我吗？顾清明。”顾清明背对着他，招了招手往队伍里头走过去。
“顾清……明。”许文低下了头，陷入沉思，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十公里的武装越野开始，队伍拉的挺长，花见坐在装甲车上，拿着个大喇叭嘲讽着累的跟狗一样的士兵：“都没吃饭吗，就这样还敢到这里来，要我都没脸来，连夜都得走……”
花见的话里充满了嘲讽，下面的人气了个半死，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就在花见跟倒豆子似的骂着士兵的时候，原本就跑在最前面的顾清明发了力，从装甲车边上越了过去。
花见瞥了一眼，也没管他，继续有一句每一句的嘲讽着其他的士兵们。
十公里的路程，每个人的负荷很重，路又崎岖难走，时不时的花见还给他们放两枪助助兴。训练的队伍也因此渐渐越拉越长，石磊的有点体力透支，摔了好几次，都是樊棋连拖带拽他才能跑下来，可即便如此也是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你没事吧。”樊棋再一次把石磊从地上拉起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还，还行。”石磊气喘吁吁，但看不出要放弃的意思。
“给我吧。”樊棋把石磊的背包从他肩上卸下来，背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
“可是这样，小樊棋自己就会很累了呀。”说话的是年糕，人如其名，长得又白又软还小巧，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
总而言之年糕是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
年糕从一开始就落在队伍的最后面，但是步伐倒是比石磊稳健，虽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也还有余力说话。
“你没事吗？要不把包给我。”樊棋问道。
“啊？我没事嗒。”年糕笑了笑，看上去是真的没什么问题。“再说了，小樊棋已经背了很多人的包了呀。”
一路上下来，樊棋身上多了三四个包，都是体力不够但还能勉强继续跑的。
“说起来，小樊棋真的好厉害。”年糕慢慢的跑，恰好能跟的上樊棋和石磊的速度，眼下石磊虽然还是踉踉跄跄，但靠着樊棋也还行。
“小樊棋，明明是文职，却比一般的士兵都更厉害呢。”年糕继续说。
“会吗？”樊棋看了看自己领口的宝相花，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没有干过什么文职的工作。”
樊棋看着一脸迷惑的年糕，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顾清明和许文一前一后通过终点，要说许文还有点儿气喘吁吁的，顾清明则是冷静如初，一点儿也没有跑过三十公里的样子。
顾清明在广场上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人。
“休息一下吧。”张泽递给他一瓶水。
顾清明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咕噜咕噜灌了两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担心你吗。”张泽对顾清明的放肆态度早就不以为意，“谁知道没人看着，你会不会看什么傻事。”
“我能做什么，我还能强上他吗？”顾清明走到边上，把身上厚重的装备卸下来，又敞开迷彩外套，隐隐约约能隔着衣服看见他身上结实的肌肉。
“在这里说话注意一点吧。”张泽说。
顾清明哼了一声，像是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但张泽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哎哎，那个。”广场上的旗杆底下，林长空捅了捅在一边的慕木，“那个是梨子的那个吧。”
“哪个是哪个啊，能不能说清楚。”慕木忙着记录每个人的成绩给程梨参考，不耐烦道。
“就那个。”林长空指着正坐在台阶上的顾清明，“是不是。”
慕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是啊，是啊，就是那个。”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你知道不？”林长空说。
“好像是听说梨子回来了才…….”慕木答。
“什么什么，这狼崽子还在打梨子的主意呢。”
“一看就是啊，就是不知道梨子怎么想，说起来他也算是情种吧。”慕木感叹道。
“他，就他，一看就是觊觎我们梨子的英俊。”
“啧啧啧，你说说看，梨子怎么老是跟比自己小的谈恋爱呢？”慕木不停的咂嘴。
“啊？梨子不就谈过一次？”
林长空和慕木两个，就像个老父亲，老妈子一样谈程梨的恋爱故事，并且相谈甚欢，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到程梨走到两个人身后都不知道。
“在聊什么呢？”程梨听了一两句，没听明白就顺口问了句。
“啊，啊，就是在谈，这批人的素质真是不错啊。”慕木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揉了揉鼻子敷衍道。
好在程梨很轻易的相信了，没再多问，而是继续道：“都回来了吗？”
“除了两个受伤的，还有几个受不了已经弃权的，大概还有十二个没回来。”慕木翻看着文件回答着。
“是吗。”程梨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在训练场上看了一圈。
“别看了，你那小孩儿没回来。”慕木看穿了程梨的心事毫不犹豫的拆穿道。
“什么什么小孩儿啊。”林长空在一边插嘴问道。
“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慕木在记录表上圈圈点点，随后又补了一句，“梨子养的。”
“什么？”林长空激动的直接跳起来，“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几年没见程梨不仅成将军了，而且居然还有孩子了，人生赢家啊，可怜我还是孤寡，没人爱。”
林长空说着说着往程梨背上一扑，开始揉他的胸：“是你跟谁生的，还是你生的。”
“别，别开玩笑了。”程梨抓着林长空不安分的手，想把他从身上弄下去，可是林长空不肯，一来一回就像两个人在嬉戏打闹一样。
“是，是樊棋。”
“啊？是他呀，不是让你丢了吗，怎么这么不听话。”林长空佯装生气，逗弄的更加厉害了，“不听话就要受欺负，知道吗，知道吗。”
慕木在一边无比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完全没有打算靠近阻止。
到最后，樊棋累的气喘吁吁回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怪怪的，怎么说，大概有点像是委屈，樊棋这么想。
樊棋背着四五个背包，身边还靠着一个石磊，年糕虽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好在精神还是很好，一边喘气一边叫：“我想喝可乐呐。”
“他们三个应该是最后的了吧。”慕木记完三人的成绩，慢悠悠的说道，“梨子教的孩子，还是差点意思。”
“你不要欺负我们家梨子。”林长空终于肯从程梨身上下来，开始和慕木打闹起来。
“愣着干什么！”一直等在终点的花见，一脸的狠厉，“怎么，跑最后还有脸了，要别人给你们开欢迎会吗？”
“没有，没有，小花见不要生气。”年糕语出惊人，一瞬间几乎训练场上的所有人都盯着他，赞许他的英勇，有好几个都想鼓掌来着。但他本人却并没有这种自觉。
“什……”花见猛地咳嗽了两声，声音很明显的软了下来，“把东西放好，列队！还有你……”花见指着樊棋，“去做一小时俯卧撑，晚上不许吃饭。”
“啊？”樊棋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听不懂人话？”花见的语气再次恢复了严厉。
“没……”樊棋点头，在其他士兵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乖乖趴着做俯卧撑了。
“呐，你说小花见为什么让樊棋做俯卧撑呀。”年糕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就算成绩不好也不至于啊，何况小樊棋还背着很多背包。”
“不知道啊。”石磊很明显的有点儿失落。
“没关系嗒，没关系嗒，慢慢来就好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年糕一边说拍了拍石磊的脑袋。
石磊整理了下被年糕拍乱的头发，笑道：“我说，年糕老弟，别拍我的头啊，会长不高的。”
“抱歉，抱歉，不过你应该叫我年糕前辈，我比你大的哦。”年糕摇头晃脑，又逗又可爱。
“不是吧！”石磊这两天听到的最惊天动地的一句话，大概就是这句。
年糕飞快的吃完，一边吃一边揣，然后一跳一跳走到花见面前笑道：“小花见，我吃完了，先走了。”刚说完就要溜。
“等下。”一听到年糕叫自己小花见，花见头上就青筋直冒，“东西拿出来。”
“没，没有东西啊。”
年糕很努力的要糊弄过去，但明显没什么用，花见二话不说把他衣服一掀，掏出两个白白的东西，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花见本来长得就凶，换了其他任何人被他这么看，腿都要软，然而年糕只是低了头甚至还吐了吐舌头。
“这什么？”
“年糕，年糕哟。”年糕把年糕往花见怀里推，“送给你吃的。”说完就飞快的溜了。剩下花见一脸懵逼的看着怀里的年糕。
“看什么看！吃完了吗，吃完了滚去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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