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林时卿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巧也到了太学府祭酒邓老的生辰。
自赵太妃宴席林时卿一展才华,不仅让不少人刮目相看,更是得了邓老的认可。
北都皆知,邓老此人是出了名的严苛,鲜少夸人,尤其对方还是一名女子,可他对林时卿的赞赏,丝毫不吝啬于言语。
今日宴席,宾客颇多。
林时卿一来,又成了众人的焦点。
她一身粉白的衣衫,清新淡雅,颇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秦伯光一行人笑着走了过来,见到林时卿主动打了招呼:“时卿妹妹,好久不见。”
她看了眼所来之人,这些都是平日里与林锦书交好之人:
秦相二公子,秦伯光。
兵部尚书嫡子,陆昭。
刑部侍郎长孙,李贺。
林时卿躬身行了个礼:“时卿见过各位公子。”
秦伯光赶紧招了招手:“时卿妹妹不必多礼,我们几人与锦书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你也可以将我们当作哥哥,自在一点。”
李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林时卿看向他,他赶紧解释道:“对,你就把我们当作哥哥,和知微妹妹一样。”
提到这,陆昭四处张望了一番,问了起来:“今日,知微怎么没和你一起?”
“姐姐她有些事耽误了,我就先行过来了。”
陆昭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
只是瞬间,可却被林时卿看在了眼中。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来。
几个人聊得正好,周盈兰“自然”的加入了进来。
她走到了秦伯光的旁边,故作娇羞:“伯光哥哥,你来了吗?”
她眼巴巴的看着秦伯光,看似娇羞可实际居然有些....可怕。
矫揉造作的模样,看的一旁的云清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也是这时,林知微走了过来。
她亲昵的挽着林时卿的胳膊,眼带笑意:“时卿,不好意思,久等了。”
秦伯光笑道:“你这姐姐姗姗来迟,该罚。”
“那伯光哥哥觉得该如何罚?”她抬头看向秦伯光,面带笑容。
秦伯光竟还认真思考了起来,片刻后,他笑道:“那你待会儿自罚三杯。”
陆昭站到了两人跟前,拿起折扇敲了敲秦伯光的肩膀:“你呀,就只知道欺负知微,小心等下锦书揍你一顿。”
他不忘看向林锦书。
向来寡言的林锦书点了点头:“伯光,你这调侃人的性子是该改改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极好的。
林时卿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一群人。
其实,林家兄妹二人其实还算不错。
林知微知书达理,与人和善。
而林锦书此人虽不善言语,可却是个有才之人,他待人宽厚,与北都出名的世家公子交好。
她从沧州回北都已有些时日,这内宅之事也未花过多心思,一路还算顺遂。
秦伯光看到林时卿在沉思,主动搭了话:“上一回见时卿妹妹书画颇有造诣,平日里可还有其他喜欢的?”
听到这里,云清得意的笑了笑。
他们家小姐可不是一般女子,会的多了去了。
当然她也只能心中暗爽,毕竟还没到锋芒毕露的时候。
“时卿倒没有特别喜欢之事,只觉得书画需多费心思,能让人沉于其中。”
李贺看到了云清手中拿着的礼盒,看模样应该是画。
他不由得好奇起来:“时卿妹妹,那可是送给邓老的礼物?”
时卿点了点头:“听闻邓老颇爱山水,我特意备此礼物。”
闻言,周盈兰讪笑起来:“该不会就是你上次画的潦草图案吧?”
邓老再怎么说,也是太学府的祭酒,门生无数,朝廷不少高官都是他的学生,竟然用一幅自己的画给打发了。
潦草图案?
李贺笑了起来。
他是知道周盈兰不学无术,却未曾想过竟如此无知。
周盈兰与林知微虽是表姐妹,性子却是两个极端。
知微从小刻苦认真,而周盈兰就只知道仗着宠爱恃宠而骄。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林知微主动站了出来:“这画分多种技巧,那日匆忙,时卿也来不及细作,墨笔间能展一番风景也是一种技艺。虽然现在时兴的细画工笔细腻,可那需要耗费不少时间的,非一日之内就能完成。”
秦伯光的眼神看向周盈兰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见此,周盈兰赶紧找补到:“二表姐,我只是觉得你这礼物怕是有些寒酸了,邓老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一幅画就将人给打发了。你若是银两不够,我可以先给你。”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脸都黑了。
就连林知微想替她解围,也想不到说辞。
倒是时卿,也不生气:“贵重与否并不是衡量礼物的唯一标准,只要能得收礼之人心意,便足矣。”
她还想说什么,可林时卿并不给她机会。
她挽住林知微,轻声说道:“姐姐,我们进去吧。”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周盈兰的嘴角挂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她不明白,就那样一幅画就能得邓老喜欢?
若是如此,邓老也未免太好打发了些。
随着宴席开始,众人纷纷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献了上去。
邓老德高望重,学子无数。
周盈兰一直想得其指点一二。
原本,她对四书五经并不感兴趣。
可奈何秦伯光眼界高,就喜欢文采不薄的女人。
为了能学成讨得其欢心,这一次的礼物她耗费心思。
翠玉原石整雕的云清,做工精细,价值不菲。
原以为邓老会开心的收下,可他却以太过贵重婉拒了。
周盈兰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想再次送出,却被下一个人挤走了。
她抱着那颗云清,满脸愁思。
轮到林时卿的时候,云清准备好的画呈了上去。
看见画轴,邓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时卿丫头,这可是你画的?”
“时卿不才,昔日里跟祖父学过些皮毛,闻邓老颇爱山水今日特来送上,显拙了。”
林时卿的画工,邓老是见过的。
年纪虽小,却有大家风范。
虽是佳作,但肯定是比不上她祖父的。
但好在邓老这个人不爱金银珠宝,就只是个画痴。
他欣然接受了礼物,命人将画打了开来。
画卷慢慢铺开,壮丽江山一点点显入眼中,围观之人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邓老更是直接看痴了。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画跟前,手慢慢的从画作上划过。
江川,山河,景色。
每一处都栩栩如生,壮丽不已。
妙啊,当真是妙。
他看着林时卿,眼中的欣喜不甚言表:“时卿丫头,你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世人都知邓老是个画痴,尤其偏爱梅先生之画。
可今日,他竟然说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可见这林时卿丝毫不比他祖父逊色。
好奇的人皆围了上前,看见画的一瞬间都怔住了。
景色壮丽,画工精细,实乃大家之作。
邓老捧着画,眼神都舍不得离开。
看着看着,他的眼眶开始有些泛红,思绪复杂。
他这辈子对画入了痴,几十年来四处搜寻大家之作,可唯有梅先生的作品最合他的心意。他无数次做梦都想到能再次拥有梅先生的作品,可是上次宴会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却未曾想,今日一个小丫头做的画竟比梅先生还要更为精湛。
他感叹道:“老夫一生见过大家无数,能画出如此画作绝非平庸之辈,时卿丫头,非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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