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能!两个站在电梯门口的人竟然不是率先下去的,曹恪励却是在电梯到达一楼时径直向外走。麻诗墨微微侧了一下身,防止与曹恪励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曹恪励更是贴着边儿走,还与两位女士说了“再见”。
两位女士面面相觑,四只手紧紧相握,战战兢兢地向前走着,保持了滑稽的姿态。引来来往行人的侧目。
麻诗墨突然笑道:“你一个已婚妇女,我一个大龄剩女,加起来战斗力爆棚,干嘛要害怕呀?”筱棠也笑道:“对呀,咱俩这不发神经嘛!”两人恢复了常态,说说笑笑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在等待红绿灯时,两人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曹恪励正在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呢!
麻诗墨看着筱棠,筱棠看着麻诗墨,两个人决定到相反路口的车站等车。转身出发之前,两个人平视前方定睛再看,对面车站不见了曹恪励的身影。
真是奇怪,难道是两个人同时眼花?
麻诗墨的相亲又一次失败了,对方本人与照片严重不符,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那男士也直言不讳,当面直说没看上麻诗墨。两个人采用AA制吃了一顿晚饭,撇去了相亲的目的,倒是相聊甚欢。
“手机里又多了一个‘朋友’,都是相亲结成的友谊。”麻诗墨仰倒在椅子上,仰天长叹,“这相亲啊,就跟学生考试一个样。最可怕的不是考前连轴转的熬夜复习,而是考完后对答案的那一瞬间。我可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但这心理素质呀,还是没练出来。”她坐正身体,对着殳鸽意味深长地说,“你可不知道,见面一瞧哇,我的心就凉了半截。人家的眼神也清楚地告诉我了,人家的心也凉了半截。”
殳鸽笑起来真是尴尬:“咱再找。墨姐,咱这还有。”
麻诗墨无力地摆了摆手:“这都找了十年了,还得怎么找?”她翘起了二郎腿,一只脚虚空点着,若有所思,慢悠悠地说道,“这初恋呀,属于最爱的那一个;第二任就不太好了,比不上初恋留给自己的印象;第三任嘛,已经懂事了,刚刚好;再往后呢,就麻木了,没意思了。”她两手一摊,自嘲道:“我呢?啥恋都没有,人家看不上我。”
“那是咱缘分还不到。”殳鸽自觉说的苍白。
“无所谓了,什么爱不爱的,就那么一回事儿。”麻诗墨将二郎腿放下来,向前挪了挪椅子,两只胳膊交错搭在桌子沿儿,“殳鸽,我决定了,这个季度一到啊,我就不续费了。缘分这事儿啊,我掌控不了,就这么地吧。年轻的时候,人家都看不上我,现在都三十五岁了,人家更看不上我。我呀,还是专心搞事业吧。我爱钱,钱也爱我。”
麻诗墨对相亲的事果然不积极了,一心扑在工作上。专注事业不到一个星期,突然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也是徒劳。她的职位没有晋升的机会,无论做得有多好,只能维持原状。还有钱,她倒是爱钱,可是钱不爱她呀。公司调薪降薪,她每个月还降了一百块。
“三千一的工资……”麻诗墨坐在办公位上自言自语。筱棠也在一旁自言自语:“三千三的工资……”
麻诗墨撇头看着筱棠,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你还行,你老公工资不低呀,两人一平均,绰绰有余。”
筱棠歪过脑袋看着麻诗墨,正欲说话,脸色大变,如临大敌,低声道:“曹恪励!”
麻诗墨回头去看,玻璃窗后正是一脸严肃的曹恪励,愣怔怔地看着这边。麻诗墨为了验证他是不是在看向自己和筱棠,抬起胳膊机械般地挥动着,曹恪励也摆了摆右手。筱棠凑到麻诗墨的耳边:“他就是在看我!怎么办?”
麻诗墨回转头来,盯着筱棠问:“曹恪励的工资是不是挺高呀?他来的时候是管培生的身份吧?就这么两三年,成了主管助理,工资不低呀。”
筱棠睁大了眼睛:“他的工资高?”
麻诗墨点了点头:“我觉得一定不低!”她又回头去看,玻璃窗后已经没有了曹恪励的身影。
筱棠第二天没来公司,发信息说请假了。麻诗墨无精打采,觉得上午过得真慢,午饭吃起来也没味道,连午休时间也变得没了意思,等到了下午才发现更难熬。麻诗墨将键盘敲打地噼啪乱响,将全部心郁发泄在工作上。
公司在这办公楼租了三间办公室,其中两间是用玻璃窗做了隔断,曹恪励的办公室就在旁边,麻诗墨和筱棠在玻璃窗的这一边,还有一间办公室在对面。麻诗墨拿着笔记本和黑色中性笔迈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曹恪励也正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时,打扫走廊卫生的保洁阿姨正拿着卫生工具走过去,意味深长地看着曹恪励发笑。
麻诗墨心中觉得那阿姨的笑容着实诡异,她看着阿姨逐渐远去的背影,又睨着曹恪励,撇了撇嘴,走进了对面的领导办公室。
少了麻诗墨这个长期客户,殳鸽可是一筹莫展。如果麻诗墨是因为步入了婚姻殿堂,那不算损失,可现在她是因为自我放弃而退出,这就得另当别论了。殳鸽没敢和自己的妈说,只顾茶饭不思。
敏珁看了出来,小心地问他是不是有心事。谷蜜一下子扑到大办公桌前,孩子似的大喊道:“殳鸽,是不是有难题了?说出来让姐姐开心一下。说啊!”
殳鸽白了谷蜜一眼,没好气地说:“烦着呢!”
谷蜜将胳膊搭在敏珁的肩上,顺势把敏珁揽过来,笑道:“成年人的烦恼,一为事业,二为爱情。让我猜一下,你肯定不是因为爱情。”她斜着眼睛瞥敏珁,看见了一张通红的脸。敏珁甩开了谷蜜的臂膀,坐回到四人桌前,端起茉莉花茶啜饮着。
殳鸽面色凝重:“是是是,对对对,我是因为事业。谷大律师,您给想想辙吧,帮我开拓开拓业务。”
敏珁的眼睛看着杯中漂浮的花瓣,耳朵聆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唉,别跟我提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自身难保,我的情况还不是一成不变?!我还想请人帮我扩展业务呢,可是咱不能做毁婚人啊。”谷蜜也愁,她的脸比殳鸽的脸更难看。
敏珁回望着他俩,幽幽道:“你这边结不了,就说明还有可选择的机会;她那边没有人,就说明大家都过得和睦。这不就是那个老太太愁闺女买卖不好的故事吗?一个卖雨伞,一个卖帽子,一样的道理嘛。”
谷蜜走到敏珁的身边,坐下来,说道:“还是我们的敏珁说话好听。你这么一说啊,我的心就敞亮多了。”
殳鸽从小厨房给谷蜜端了一杯玫瑰花茶,又将另一杯桂花茶放到桌子上。谷蜜轻觑道:“哟,时觅也来呀?这桂花茶也就衬她。我们和她又不熟,总是跟着阚涤来。”
“人家不跟着阚涤来,跟谁来呀?”殳鸽也坐下来,与敏珁悄悄相视一笑。
谷蜜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汤宇熠不来吗?”敏珁问殳鸽。
殳鸽瞅了谷蜜一眼:“他有事,忙工作。诶,蜜蜜,你不是也应该跟着去吗?你们十几个律师组成的律师团,怎么只有你闲着没事儿啊?我看汤宇熠可忙了。”
谷蜜将嘴从杯边移开,答道:“人家家大业大,官司涉及的类别多、人员多。现在连居住在国外几辈子之前的旁支亲戚也来了,正在认亲呢。我可比不上汤宇熠的本事大、能耐多,所以啊,我就只能当闲员了。人家吃肉,轮到我的时候,连剩汤都不剩几滴。”
“闲员”还没当利索呢,阚涤和时觅如约而至。像以前一样,阚涤先与谷蜜打招呼,再去理会其他人。时觅也随着他,热情地唤着谷蜜的名字。谷蜜直觉刺耳,快速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敏珁明白谷蜜的心,趁着人家二位尚未察觉,赶紧拥着谷蜜坐下来,说话打圆场,问俩人怎么来得这么慢,又自话自说时觅中午就得去上班,时间真的是很紧张。殳鸽刚要接话,手机响个不停。敏珁赶忙看向他,阚涤也说:“接电话要紧,工作嘛。”
半个小时后,打电话的男士来到了小店。他环顾着小店的环境,朝着在座的四个人点点头。
生活是舞台,每个人都是演员。
殳鸽与这位男士在办公桌前聊业务;阚涤和时觅假扮相亲的男女;敏珁和谷蜜各执一本资料文件夹翻看着。大家各就各位,轻车熟路。起先真的憋不住想笑的心,面部肌肉抖得厉害,现在都也练出来了。谷蜜不认为自己是骗子,确切地说是礼尚往来,而且他们没有与其他人邀约详谈,只是做了这临时演员,或者说是听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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