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律正和孟鹊在酒店背后的喷泉附近闲逛。
“不好意思呀闻律,”孟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喝了酒好晕,想出来走走,又不想一个人,就拉着你来啦。”
裴闻律露了个了然的笑:“没关系,我也不想呆在里面。”
两个人并排走着,有意无意地相互触碰。孟鹊背着手,深吸一口气,笑容明媚:“闻律,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典型的一个问题。裴闻律眯了眯眼:“很好啊。”
孟鹊踢了踢不存在的石子:“你有想过谈恋爱吗?”
“没有,”裴闻律没有犹豫,“你知道的,我更喜欢各取所需,解决完之后各走一边互不干扰。”
孟鹊有些落寞:“这样啊。”
裴闻律只是笑笑,没有再主动开口。
不知道蒋竹诗怎么样了。裴闻律想拿出手机看看,觉得不太礼貌又打消了念头。
孟鹊忽然停住了脚步,在裴闻律面前站定。裴闻律看着她,微笑着问:“怎么了?”
面前的女生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吻在他的嘴角。裴闻律顺着她弯腰,笑意更浓。
他揽住孟鹊的腰,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孟鹊脸颊绯红,不知是酒熏的还是羞怯:“不跟你谈感情就可以吗?”
裴闻律看着她,语气真诚,眼里却染上了别的情绪:“你可想好了,孟鹊。”
“闻律……”孟鹊用脸去蹭他,“我出来之前跟管事说过了,回家休息。”
“好啊,”裴闻律低低地笑开,一只手就把孟鹊抱起,“我们休息。”
他改为横抱,将孟鹊安置在车的后座。孟鹊似乎彻底醉了,拉着裴闻律往下带,裴闻律没有拒绝,顺手关上了门,熟练地在前中扶手翻出了安全套。窗帘合上,车内开了昏暗的灯。
没有心跳共鸣,只有**满身。他们的意乱神迷不是爱,仅仅是□□燎起的情。
在瞬息万变的情感中,这样的痕迹最叫人恶心。
……
蒋竹诗也离开了会场。他平静地开车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久久没有下车。他坐在驾驶位,濒临崩溃。
幻像在眼前频频交错,父母叫骂的、安慰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起。打在母亲身上的各种重物似乎全落到了自己的身体。
好痛。好吵。
孟鹊亲吻裴闻律的场景在眼前浮现,一帧一帧重演。蒋竹诗闭上双眼,仍挥之不去。
是的,他看到了。他凭着感觉找到了裴闻律,但却恰好遇到了那一幕。
裴闻律没有拒绝。
“蒋竹诗,我在这里。”他听到了裴闻律的声音,却看不到裴闻律。
“不怕,蒋竹诗。”
都是宴会前裴闻律随口哄他的话。
蒋竹诗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爆裂。他强忍着情绪,翻出药盒胡乱吞了几片。
他非常想见裴闻律。可是又厌恶那样的裴闻律,脑中闪过各种偏激的方式,无数次想毁了这样的裴闻律。
“蒋竹诗,看着我。”声音很微弱,他迷茫地往旁边看过去,只有一瞬间的裴闻律的模样闪过去。他盯着空荡荡的位置看了很久,终于打开车门离开了车库。
……
又是清晨,裴闻律莫名其妙的生物钟再次将他拽醒。实际上这一晚他睡得不好,总觉得心烦意乱。
他站在二楼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三十七分。天刚蒙蒙亮。
灌了一杯温水,正俯视着楼下的小花园,无意间看见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蒋竹诗?”裴闻律狐疑地又确认了一次,确实是蒋竹诗没错。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边想着,一边下楼去看。他也有点想见见蒋竹诗的。
门被打开发出声响,蒋竹诗猛然回头,把裴闻律吓了一跳。
“卧槽……”裴闻律走近他,将他拉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蒋竹诗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裴闻律揽住他,懒懒的问:“又是想见我?嗯?”
这次是欲言又止。蒋竹诗的视线在客房的位置扫过去,又看着裴闻律,将他推开。
“我走了。”蒋竹诗转身走得毫不犹豫。
裴闻律追上他,把他拦住:“把这当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蒋竹诗平静地与他对视。裴闻律瞥到了他锁骨位置有一道细长的划痕,伸手要摸:“这怎么了?”
这一举动让蒋竹诗有些反应激烈,几乎是在裴闻律伸手的同时后退的。
“……不小心划到了。”蒋竹诗欲盖弥彰。
裴闻律皱着眉凑近了些:“这么应激。嘶,我昨天也没看见这个啊?”
只顾着撩情的人,就算有,能看到才怪。蒋竹诗不理他,正要下台阶,忽然听见裴闻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发现不远处也站着一个“裴闻律”。
于是站在原地不动了。
那个“裴闻律”站在在台阶下面,向他伸出手:“竹诗,回家啦。”
身后的裴闻律绕到他身侧,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又不走了?”
蒋竹诗有些呆滞,忽然有点分不清这两个裴闻律。其实很好分辨,只是不愿意去承认。
他深知最完美的那个就是虚假。
“蒋竹诗?”裴闻律要去拍他,他立刻往旁边躲开了。
“别碰我!”
裴闻律被他这一嗓子吓呆了。他是不是没睡醒,蒋竹诗居然吼他了?
面前的蒋竹诗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神色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
“草,蒋竹诗,你发什么疯?”裴闻律瞪大着眼,“你他妈到我家门口坐着,我出来想见见你,你立刻转身就走。现在你这样的状态我关心一下你你就这样对我?你真有病啊?”
蒋竹诗又退了几步,险些踩空台阶。裴闻律一边骂着娘一边手疾眼快把他拽回:“傻逼吧?这高着呢,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
“闻律。”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两个人齐齐看向大门的位置。
是孟鹊。
蒋竹诗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裴闻律把他往旁边带了带,限制了他的行动,又看向孟鹊:“怎么醒那么早?”
“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看看,”孟鹊露了个笑容,“是蒋少爷吗?”
蒋竹诗没作声,裴闻律很快接话:“是啊。我俩约好了晨跑,刚到的,准备进去呢,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孟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闻律平时都那么早晨跑呀?你跟蒋少爷关系很好哦,这么早他也愿意陪你。”
“对,我们经常约着跑步,”裴闻律故作轻松,心里祈祷蒋竹诗能就这么保持着沉默,“你要回去再睡一会吗?”
孟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浑身疼,走回去好累呀闻律,我下来的时候都差点摔了。”
蒋竹诗努力平复着呼吸,手又开始颤抖。“裴闻律”正围绕在孟鹊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利刃。
随时都会捅向孟鹊。
蒋竹诗闭上眼,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不是裴闻律,没有刀,那里没有人,没有人……
可睁开眼的下一秒,“裴闻律”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心疼地捧着他的脸:“我让她消失好不好?让她消失。”
蒋竹诗皱着眉,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裴闻律”像是在下蛊,一直在他周围重复着话语:“竹诗,我来让她消失,好不好?”
不能,不可以。蒋竹诗又开始觉得浑身发痛了,比他割自己的时候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裴闻律看了一眼身后的蒋竹诗,又对孟鹊笑笑:“我这里还有客人,孟鹊。或者我让人来接你回去?”
“我不要,闻律,你抱我上去嘛,”孟鹊扬起下巴,“不然我就在这里不走了哦。”
裴闻律立刻大步过去将孟鹊拦腰抱起,心中暗骂。孟鹊吻了吻他的额头,笑得很开心:“闻律最好了。蒋少爷,还麻烦你等一等咯。”
蒋竹诗轻蔑地看了一眼全是做戏姿态的孟鹊,转身看着台阶下面的空地,心里默默地数起阶数,二十级;再数了一遍,二十二级、二十六级。
“……”蒋竹诗数不明白,便轻声问旁边的“裴闻律”,“这里多少级?”
“裴闻律”走到比他矮两级的位置,对上视线才告诉他:“这里二十四级,竹诗。”
“我想回家,”蒋竹诗眼神空洞,“好困。”
“裴闻律”眉眼弯弯:“竹诗,你已经吃了两次药了,不能再吃。”
蒋竹诗沉默地看着他。
“竹诗,你在这里,”“裴闻律”点点心口,“你要回家,我陪着你。”
这句话他听“裴闻律”说过很多次,但每次牵上他的手,这个“裴闻律”立刻就消失不见。这次也一样。
“蒋竹诗。”裴闻律是跑到他面前的。在真实出现的那一瞬间,虚假消弭了彻底。
蒋竹诗木讷地冲他点头:“我走了。”抬脚就要走下楼梯。
裴闻律拉着他,神情严肃:“蒋竹诗,你觉得自己现在是正常的吗?”
“我很正常,”蒋竹诗答得很快,“不正常的是你。”
裴闻律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拽,被蒋竹诗拍开也没恼,自顾自道:“我很认真的在问你,蒋竹诗,确认自己状态正常吗?”
蒋竹诗看着地面:“能说,能跑,能思考,没什么不正常的。”
“那你刚刚在自言自语什么?”裴闻律问,“在跟谁说话?对谁伸手?”
蒋竹诗保持沉默。
裴闻律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他明明可以当作没看见。
但潜意识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与你无关,”蒋竹诗警告着,“我们没有很熟。”
话是带刺的,手是止不住在抖的。
裴闻律莫名被他感染上了悲伤,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会难过呢?
蒋竹诗揉了揉挂着疲惫的眼,冲他摆摆手,算是告别。裴闻律没有挽留住。
他走得太快了。他总是走得那么快。
裴闻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情复杂。
感谢老师们厚爱[玫瑰玫瑰玫瑰]
每次回看稿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写的有点莫名其妙……这篇文硬着头皮写,真的写得很对不起观看的老师们(崩溃大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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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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