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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什么是爱情

第一次是在冷朝朝暑假回家后,二人确立关系没多久的“网恋”期间。

就因为看了一部电影。

电影结局圆满,身份差异巨大的男女主最终获得了圆满快乐的结局,林桉推荐电影时说他看这个哭得一塌糊涂。

冷朝朝没哭,却在看完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和林桉在一起简直是愚蠢。

现实的阻力就够大了,更何况他们俩之间有着五岁的年龄差。

于是在晚上打电话时提出了分手。

林桉的口才第一次在他们俩的恋爱中发挥了作用。哄得冷朝朝完全回心转意。

数百上千句话中最让她记忆深刻的大概就是那一句:

“和你在一起,所有的后果我都想过,无论是哪种,我都决定要和你一直在一起,相信我,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这让冷朝朝觉得安心。

此后在两人正式确立关系后的第一次见面之前,没有提过分手两个字。

第二次是在返回学校后的第三周。

冷朝朝上四天班,周五和周末和林桉待在一起。

见面第一天,是冷朝朝和林桉去医院。

之前网恋期间,林桉总说自己胃不舒服,冷朝朝是那种不在乎别人什么样子的人,但作为恋人,她觉得有义务关心,于是提出让他去医院看看。

林桉顺势说想要她陪他去。

冷朝朝觉得无奈,但在听完他说医院会让他觉得孤独、压抑,他自己不想去时改变了主意。

但事后想想,林桉真有他说的那么脆弱?

他上大学后又不是没看过病,难道不是他自己来?

或者有人陪他来?

但那时候的冷朝朝没想这么多,既然他开口,自己也有时间,陪他去医院看看也没什么。

周五那天,两人在鼓楼碰面,吃完饭后去了位于上海路的中医院。

也没什么大事,顶多是常年肠胃不好,湿气过重,需要调理。

的确,跟林桉在一块吃饭时,冷朝朝就发现了,他不怎么吃饭。

两个人,他次次都要点四五个菜,根本吃不完。

冷朝朝觉得太浪费,不让他点太多。

林桉却觉得没什么,不知道喜欢吃哪个,就应该多点几个尝尝。

给林桉看病的中医给冷朝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非常像她本科时期的汉文老师。

精神饱满,腰板直挺,眼睛灼灼有神,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对比冷朝朝他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年少不如老。

大学生们当然不乏青春朝气,但说实在的,似乎大部分还是灰暗的。

不是说穿着或者化没化妆,单纯从精神面貌上来看。

每次上下课,大队学生走在通往不同教室的路上,像一堆一堆的蚂蚁,用气味辨认着属于自己的方向。

其余的一切,充耳不闻。

只有每年枫叶落下的时候才会热闹些,拍照的,玩闹的,活泼鲜艳的少年人。

那才是青春。

他们挂了下午的号,十二点吃完饭后,就坐地铁去了医院,等了一个小时左右。

那几分钟里,冷朝朝坐立难安,怎么会陪人来医院看病?自己在干什么?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她一直觉得一切都很模糊,身边的人看着手机,坐姿随意,她有些烦闷,假装瞌睡靠在了椅背上。

林桉看到她的样子,偏头问道:“你困了?不玩这个游戏吗?很好玩的,你看我打就明白了。”

冷朝朝无奈笑笑,眼睛看着屏幕,实则根本没看进去。

那是他之前推荐的一款游戏,说很好玩,但男女生对好玩的游戏的认知还是有些差距的,甚至天差地别。

至少,这个游戏,她一点不感兴趣。

但不好驳林桉的热心,耐着性子看了几分钟。

“我睡会,你玩吧。”

冷朝朝倒在椅背上,心里觉得很累,这是她要的恋爱吗?

两点一到,医生上班。

林桉是18号,前面有五个人。

两人坐在医院的金属椅上,冷朝朝坐的直直的,端正的像在上课。

他们周围几乎全部是四五十的中年人。偶尔有三十多岁的年轻面孔。

两个年轻人出现在这里难免有点新奇。

冷朝朝看旁边大妈大爷的眼神有些莫名地心虚。

什么都没发生的情况下她心虚成这样,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要怎么办?

她有些打退堂鼓。

看着周围环境时,坐在一边沉默良久的林桉将手搭在了她膝盖上,冷朝朝回头:“怎么了?”

林桉面色灰黄,眼神无助,

“姐姐。”

叫完这声姐姐,他没再说话,将放在膝盖上的手抬起,握住了冷朝朝的左手。

冷朝朝有些惊讶,她没牵过男生的手。

林桉握住手,见冷朝朝没动,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冷朝朝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

从来没有人把她的手握得这么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永远别离。

在此之前,冷朝朝没谈过恋爱。

但她的朋友们从初中开始就谈起了恋爱。

写写情书、小纸条,送送小礼物,又或者在课堂上暗送秋波一下,大约都是这些,冷朝朝冷眼旁观,觉得一切都是过家家式的玩笑。

高中时,冷朝朝的发小和她的初中兼高中校友谈起了恋爱。

那是冷朝朝第一次见识到恋爱的力量。

大冷天的,发小跑到她家里拉她去给那个男生送礼物,给冷朝朝冻的直跺脚。

但看着俩人在不远处腻腻歪歪,冷朝朝也有点羡慕。

那时候,她和发小都住校。

周末不回家的时候,发小就会和那个男生打电话,一打就是大半天,冷朝朝在他们的电话声里看了一本又一本的爱情小说。

她觉得,他们之间有爱情的影子,但还不够纯粹。

因为那个男生总是让发小帮他做这做那。

她还记得有一次,发小还帮那男生洗过衣服。

冷朝朝站在洗手池边,发小揉搓衣服,冷朝朝一边摇头一边陪着她,自言自语地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发小笑着,说她是个傻小孩,爱情就是姜明对你那样。

姜明,是啊,好久没见过他。

冷朝朝作势踢了发小一脚,在空中晃了晃,将脚放了下去。

那才不是爱情。

小说里都讲了,爱是两个人之间的故事,我和他之间,一直是他一厢情愿,我可从来没回应过。

是是是,女侠,你就沉浸在爱情小说里吧,现实不会有那样的爱。

现在想想,发小十几岁就看明白了的事情,她冷朝朝居然二十多才清楚过来。

女人想要在男人身上获得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后来,发小和男生分手了,他们谈了一年的恋爱,结果男生暑假的时候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他们分手那天,发小来找冷朝朝出去玩。

拿出一叠钱问她想吃什么。

冷朝朝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傻笑。

却看见发小眼睛里瞬间泪水满溢,没过几秒便哭得稀里哗啦。

那场面她第一次见。

分手真难受啊,应该很难受,不然哭得这么丑,怎么还要在大街上哭?

冷朝朝抱住发小的头,轻轻拍着她的背,“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总有人陪着你的。”

看她不说话了,眼泪也停了,冷朝朝用手指刮了一下发小的脸,

“别哭了,丑死了。这段时间做做保养,到时候开学了,闪瞎他的狗眼。”

冷朝朝像个小孩子一样张牙舞爪,逗得发小破涕为笑。

“好啊,闪瞎他的狗眼。对,你说得对,朝朝。走,陪我去吃麻辣烫。”

两个人在学校门口的那家小店吃麻辣烫吃到痛哭流涕,

当然,那个人不是冷朝朝。

冷朝朝在一众好奇的目光里朝老板娘要了一张又一张纸巾,直到一包纸用完。

那个时候真好,敢爱敢恨,敢把眼泪肆意地挥洒在所有人面前。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高中毕业后,冷朝朝就没再见过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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