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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一小霸王

“原来……还真有这家娱乐公司啊。”

祁喻望着眼前这所高耸入云的玻璃立面建筑,震惊不已。

【当然有啦,不仅如此,演员还拥有自己的单人宿舍。公司拥有自己的产业园,包含数千所娱乐休息场所,可供演员使用。】

听了系统的话,祁喻问:

“还给我分配了宿舍?”

【是的,宝贝可以在此短暂休息,同时积极营业,定时给粉丝发福利,但是不要太过于个性化,否则会让粉丝产生刻板印象,难以带入新角色。】

祁喻算是听明白了,完成所有任务后,喜欢他的观众会留下来等待他的下一场戏,并继续给予打赏和支持,就和人类世界里的演员与粉丝一样。

“那我出演了作品之后,会成为明星吗?”

对于陌生领域祁喻一直保持着警惕态度。

【宝贝,因为你的人设固定,所以……】

祁喻心领神会,恶毒男配人设不讨喜,所以很难成名。

“倒也少了许多麻烦。”祁喻说。

系统将他带到公司分配的宿舍,是个小型公寓,大约40多平,进门就是床,阳台小的可怜。但是祁喻临死前都住宿舍,所有也没觉得有多逼仄。

他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大方的不可思议,尽管他此时只是个小演员,但一场戏演下来所获得的积分颇为可观。

这些积分可以兑换成虚拟货币,在这所公司里使用。说是公司,其实是一个平行世界,与其他世界不同的是,这个世界里只有演员,与系统签约的演员。

这里有和祁喻一样的普通人类,有奇奇怪怪的外星人,还有长着巨大鱼尾的异族生命。祁喻甚至看到了一只不足50厘米高的毛绒小兔,它是祁喻的邻居,亲切的同祁喻问好。

系统给祁喻添置了不少东西,几乎将整个公寓填满。祁喻想多了解这个世界,就端着冰箱里的水果给邻居送过去。

小兔又惊又喜,一边往嘴里塞草莓,一边说:

“我的邻居,居然是位大富翁!”

“嗯?为什么?”祁喻不解。

小兔则拿起草莓,说:

“水果是奢侈品,你能兑换到水果,你肯定很富有!”

祁喻这才知道未来世界因人类过度开垦地球,导致资源枯竭,曾经拥有的青山绿水已经为钢铁森林,了无生机。

连最普通的农作物都成了奢侈品。

“挣积分很辛苦的。”毛绒小兔吃的满嘴汁水,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

“我又要做任务,又要哄观众开心,才能获得一点点打赏。”

祁喻想到直播间里挥金如土的观众,顿时有些心虚。

“还要……哄他们?”祁喻不禁皱着眉回忆他与观众的相处方式。

“对啊!”小兔点头,说着绘声绘色地演了起来。

“各位观众晚上好,《灰姑娘》剧本圆满收官,多亏了大家的帮助,我来为大家唱首歌吧……”

看着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表演自己的绝活,祁喻忍不住鼓掌。

原来对比其他的演员,他属于佛系摆烂的那种。

同时,祁喻这才知道自己累计的积分可不只是“可观”,应该说是“巨额”财富。

除了不能直接延续生命,他甚至可以在这里兑换一栋海岛别墅,或者几架直升机什么的。

【因为宿舍是免费的,所以系统为您选择了这里。如果演员想兑换其他住处的话,系统也能立刻为您置换。】

系统这样说。

祁喻连连说不用,他无心留在这里,休息一晚,就急匆匆开启下一个世界。

【第二领域志怪妖异世界,危机程度B-,片名:《东宫来信》,播出方式:直播,播放平台:晋江TV。演员“祁喻”请就位。】

对比于上次的第一领域自然科学世界,这次的危险程度从A到B,危险程度递增。

但据系统所说,B-意味着只轻微脱离正常的自然世界,比如会有巫蛊、妖术、武侠等元素,算是在祁喻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B 等级,则真的会出现各种神仙鬼怪等骇人的东西。

和上次一样,祁喻拿到了剧情大纲,细节处仍然是靠演员的临场发挥。

此次,他扮演的角色更加恶毒,更加没有底线。

苏天宝是曲水镇米酒大户家的小少爷,曲水镇乃鱼米之乡土地肥沃,本就富裕。且苏家祖上三代起便是皇商,说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也不遑多让。

他又是幺儿,上头三个姐姐,自小将他穿红戴绿视作女孩娇养。苏父老来得子,一家人将他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要星星不给月亮。

苏天宝内无长兄教导,外无强权威压,更将律法天理视为狗屁。又极不喜读书,成天在外欺男霸女,弄得曲水镇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他干的混蛋事可不止一件,最混蛋的,甚至闹出了人命。

苏家同徐家有婚约,说起来徐家从前也是大户,可惜家道中落,只剩下镇子里空荡荡的老宅一所。徐家老小全然病死,只余下徐昼一人,日日挑灯夜读,渴望重振门楣。

苏天宝正是与这徐昼定下过娃娃亲。

徐昼比苏天宝大五岁,算是对苏天宝有情,曾以诗书相赠送。祁喻胸无点墨,哪里看得懂这些,撕了扔在门前,还讥笑人家穷酸落魄,白日做梦。

因为和徐昼的婚约,苏天宝没少找爹娘胡闹。只是苏父苏母认定了这门娃娃亲,即使徐家没落也不愿退婚。

苏天宝一怒之下,竟让人骗到野外,推至河中。还命人将水塘封死,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显然是想溺死这徐家大郎。

也是天意弄人,徐昼不仅没死,还连中三元夺得状元魁首,官拜太傅。这苏天宝恶人有恶报,最后畏罪自杀。

徐昼就是《东宫来信》的主角攻,他身为帝师,居东宫,至于传信给谁?自然是主角受——秦暮,相府二公子,后来袭承父业,官至宰相,辅佐于太子左右。

两人风雨同舟,携手捍卫南朝基业。太子登基后,就双双辞官,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逍遥日子,成就一段佳话。

至于苏天宝,只不过过是徐昼历经的阴谋诡计中,最不值一提的那一个。

【宝贝,此次男配的戏份不多,体量也不大,你只要做到让主角攻对你恨之入骨就好。还有……不要犯上次那样的错误。】

祁喻不是傻子,点头道:

“我知道了,开始剧情吧!”

【势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

伴随着系统的冰冷电子音,一幅水墨长街画卷徐徐展开,绿树阴浓的季节,花香草香涌上鼻尖,斑驳的晨光也跳跃着落在人的额头、眉毛上。

【披褐怀金蓝,兰蕙化为刍。】*

祁喻一睁眼,就看到身前站立的高大男子,此时正逆着光,及腰长发上洒满碎金一样的晨晖,闪动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

男子轻轻递出手中的信笺,衣袍晃荡间溢出清爽的皂角香味。

【支线任务一:破碎情诗。】

“滴”的一声,系统将他唤醒,祁喻一个激灵,眸光一亮。

破碎……情诗……祁喻回忆起剧情,经历过一个世界磨砺的他不再犹豫,直接抽过信笺,展开草草瞄了一眼,就三下两下撕开,接着抬手一扬。

满天的碎纸雪花一样飘着,其中一片晃晃悠悠的,挂在了眼前人的脑袋上。

开局竟然就是徐昼赠诗书,苏天宝撕信怒骂的那一段。祁喻反应的很快,双眉一横已经进入了角色。

他怒叱:“谁让你来的?”

祁喻学习能力很强,历经上一个世界的磨砺,已经能很快适应这种反面角色。

男人静静站在原地,表情不卑不亢,任由亲手交付的书信被撕成细条条碎片。

他一袭半新的灰色长袍,俊朗非凡,看着是读书人的模样。偏偏袖口拿布条扎紧了,露出骨节粗大的手腕,还有指尖的老茧,显然是干惯粗活的人。

一双眼睛平静幽深,看着祁喻脊背一凉。

系统此刻发布任务:

【主线任务开启。】

【进入主线剧情:羞辱。】

【限时15分钟,请演员“祁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演出。系统将根据观众评分给予演员积分奖励,若演员未能完成任务或超过规定时间,则视为任务失败。】

祁喻不再迟疑,张口便是:

“带着你的淫词艳赋,滚远点。”

说完满脸嫌弃的上下扫视一轮,道:

“也不看看你那穷酸样,也配站在我们苏家门前。来人!”

祁喻振臂一呼,两侧家丁纷纷上前。祁喻再朝徐昼一指,厉声道:

“打出去!”

两侧家丁垂首侍立,竟无一人敢上前。

一个满头珠翠,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步履蹒跚的走来。一边走一边喊:

“我看谁敢打!”

祁喻“呵”一声,认清来人,又在脑中和系统确认一遍,再朗声:

“祖母,我今天就是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您别拦着我。”

老太太一拐杖敲在地上,声若洪钟:

“天宝,休得胡言!你三岁被拐子卖到青山镇,徐家大郎将你一路背回,是天大的救命之恩。”

说着她推了祁喻一下,嗔怪道:

“你尿了人家一身,大郎哪里嫌弃过你!抱着你回了苏家,若不是他,你能活到今日?”

祁喻:……

居然有这一段,真丢人。

弹幕则是笑成一团:

——宝宝好mean哦,被宝宝霸凌了呜呜呜。

——怎么仆人都不听你的啊,仆人坏,宝宝好。

——宝宝你看了吗就给人家撕了。

——老婆新剧,前来支持,开局就笑成狗。

祁喻“哼”一声扭过身子,看也不看徐昼一眼,撇嘴说道:

“给点金银打发得了,做什么还要…… ”

“好啦,你成天在外玩耍,哪有人家半分用功。”老太太打断祁喻,正色说道:

“再敢胡闹,让你爹打你手心!”

“切,爹才不会打我。”言罢,祁喻狠狠瞪了徐昼一眼,踩着满地的碎纸扬长而去。

【滴,任务完成,系统正在为您清算生命积分。】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祁喻脚步更加轻快。

徐昼定定地看着,还是一言不发。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转而颤巍巍来到徐昼身前,徐昼连忙行礼。

老太太慢悠悠扶住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手。

身边的仆妇已经将满地碎纸收拾好,捧着侍立在她身边。

老太太原是扬州书香名门的女儿,下嫁苏家,操持家务已有六十余年,最通达人情。瞥见那半行绝句,就已经了然三分。

只是情意这种东西就像风中落花,吹到哪里又中意谁家,都不是人能做主的。

“夜明啊,不要同天宝置气,他被惯坏了,说起话来没轻没重。”她说。

徐昼,字夜明,还是两家人当年一起商量取的字。如今徐家败落,只剩徐昼一人,老太太就越发怜惜这苦命的孩子。

老太太说着,又宽慰似的握了握徐昼的手腕。

“你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要为这种事伤神。天宝那孩子,自有我回去教训。”

徐昼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他自小寡言少语,老太太也知道他这性格。没有多话,让人送他回去了。

祁喻则气呼呼的在房内摔摔打打,“嘭”一下双耳鹤纹瓷瓶落地,“嘭”一下碧色玉如意断作两截。他抹抹汗水,透过铜镜看到自己这番模样:

十六七的年纪,也许更小。面如傅粉,剑眉丹唇,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成马尾,坠着莹白东珠。

一袭华贵的苍青色衣衫,身上红的是琥珀珊瑚,绿的是翡翠玛瑙,脖子上还挂着个分量十足的金项圈,中间镶嵌一枚硕大的平安玉牌。

腰间坠着庙里求的“万事如意”香囊,腕上系着姊姊搓的“百毒不侵”红绳,衣袖上绣着百来个“长命百岁”仙鹤纹样,真真是将全家人的宠爱穿戴一身。

难怪那么嚣张跋扈,祁喻想。

“我的儿,怎地发这大脾气?”

门被人从外推开,祁喻回头,看见了苏天宝的母亲。

【滴,苏天宝之母,柳氏,系统正在为您输送相关背景。】

她是位温婉的妇人,心肠软的和水一样,事事都依着这个唯一的儿子。苏天宝每每犯错,苏父刚想责罚,就被她哭哭啼啼的拦了下去。

久而久之,苏父也懒得责罚苏天宝了,只是嘴上教训几句,事后还是儿子长儿子短的,疼到了骨子里。

“母亲,都怪那徐昼,徐夜明。”祁喻恶人先告状,指着徐家的方向,说:

“给我送些淫词艳赋,好不要脸,今日我狠狠骂了他一顿,叫他不敢再来。”

苏母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蛋,温声细语地开口:

“我的心肝,你大字都识不全,如今居然能看懂徐家大郎写的诗文,果然是长进了,为娘真为你高兴。”

祁喻嘴角一抽,继而拉着苏母的袖子撒娇:

“母亲,徐昼实在可恶,您为儿子做主,把这婚约解除了吧。”

苏母温柔的摇摇头。

“婚约是你祖父母那一辈定下的,徐家对咱家有恩,徐昼又对你有恩,于情于理……”

“够了母亲,我不想听。”祁喻捂住耳朵,一副蛮横任性的模样。

他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拼命摇头,浑身珠玉环佩被震的叮叮作响。

“要还恩,怎么不让姐姐去还,偏偏要我这个男子!”

祁喻一开始就奇怪,苏家三女一儿,怎么轮到苏天宝这个小儿子定娃娃亲。

如今苏家大女儿出嫁,二女儿也好事将近,只有三女儿待字闺中。她和苏天宝一个脾气,都是泼猴一样的主儿,无法无天的,属两人玩的最好。

苏母眼中闪过一瞬不自在的神色,祁喻注意到了,但苏天宝可不是心细之人,于是祁喻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继续闹腾。

“我不去,我不乐意,你让三姐去!都说徐昼才华好能做大官,他要是真当了大官,姐姐就是官夫人,到时候我就威风了。”

祁喻按照苏天宝自私狭隘的性格,斟酌着自己的言行。

苏母听了这话也没生气,只是刮了刮他的鼻尖,说:

“你三姐早有心上人,哪像你,除了吃就是玩。”

祁喻仰躺在床上,大闹特闹起来:

“我不乐意,我最讨厌他,不答应我我就绝食!我饿死自己!”

苏母柔柔的关上门,对着身侧的丫鬟吩咐:

“把小厨房门打开,免得少爷夜里翻墙,又摔断腿。”

在卧房里听得清清楚楚的祁喻:……

苏天宝啊苏天宝,你还真是个极品废物。

————

“少爷,您回来啦!”

福襄在院子里劈柴,听见院门一响,连忙前去迎接。

他是徐家世仆,陪徐昼一同长大。

徐家待下人极为亲厚,福襄爹娘重病时,哪怕徐家已经没落,都尽力匀出银钱给他们治病。最后,竟是徐家夫妇先行离世,福襄爹娘安置的主家后事。

可惜第二年瘟疫肆虐,福襄爹娘也没挺过去。他大哭一场,从此和大少爷徐昼相依为命,如今已过十年,到了徐昼科考的日子。

福襄越发紧张,生怕少爷出事。

尤其是他有个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婿,大字不识几个,骄奢淫逸,好生事端,福襄一直担心他会连累自己少爷。

所幸少爷对他并无情义,只是为报答苏家的接济之恩,对这个混世魔王处处包容,从未计较过他的暗中使坏。

今日少爷终于借着赠诗的由头去与徐家商议退婚之事,原以为是一场硬仗,谁知这么快就回来了。

福襄喜不自胜,连忙问:

“徐家没为难您吧?”

虽说徐家向来宽厚,但又极其偏私,但凡苏天宝撺掇几句,就个个跟失了智似的,被那混蛋小子哄得团团转。

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

徐昼摇摇头,言简意赅:

“没退。”

“没退?退不成?不应该啊?”福襄是个碎嘴,绕着徐昼转了个圈。

他和徐昼亲如兄弟,说话自然也不像寻常仆役那样小心谨慎。

“少爷您还没科考,成为官老爷呢?他们徐家现在就不放人?”

徐昼回到书案前,看了两行字,又忽然开口:

“今日,我不想退。”

福襄先是一噎,随即拊掌长叹。

“我说少爷,您睁开眼吧。那个苏天宝,他能是个好人吗?”

“长的像话本子里的妖狐,性子也不像人。上个月抢了刘大娘家的卤肉秘方,上上个月砍倒了土地庙前的千年古树,上上上个月在尼姑庵的包子里放肉,上上上上个月……”

“好了。”徐昼拿着一卷书,敲在了福襄喋喋不休的嘴上。

“出去,我要温书了。”

福襄没读过几天书,但也知道读书科考是天大的要事,也不再啰嗦,捂着嘴就走了。

行至门前,还弱弱说了句:

“少爷,您先温书,我给您热碗粥去。”

这边少年郎孜孜不倦,昼夜兼行,那边苏天宝又是一番哭爹喊娘。

【支线任务发布,夜宿青楼。】

系统一声令下,祁喻就扯着嗓子哭喊着要去寻花问柳。

徐家虽然娇惯孩子,但也不会任由他堕落花丛,早早的叫人关上大门,派两个家丁守着。

祁喻当然有一万种方法出去,可此时他是苏天宝,一个连饭菜不合口味都要大哭大闹的人。

祁喻见那两个家丁木头桩子似的立着,竟敢不听从他这个大少爷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俩的鼻子骂道:

“见风使舵的东西,我要断了你俩的赏银。”

两人都是老太太亲信,自然不会惧怕苏天宝的要挟,只是堵着门装聋作哑。

硬闯不行,祁喻就挨个地找家人撒泼。

大姐已经嫁作人妇,不在家中。二姐今日同姐妹游湖,早早离开了苏宅。三姐则因犯了错被软禁,还央求苏天宝带他出去。

祁喻知道苏父苏母断不会轻易让他出门,黝黑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他换了衣裳,取下那些叮叮咚咚的珠玉,收拾的干干净净往老太太房里走去。

老太太正在看账本,瞥见清清爽爽的好大孙挂着笑走来,顿时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

“天宝,你难得像个男孩,让我看看。”

老太太牵过他的手,喜滋滋打量一番,道:

“谁家的好儿郎啊?我家的!”

祁喻耳尖微红,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

“祖母,我知道错了,我想去给徐昼……呃不对,我想去给徐大哥赔礼道歉。”

“哦呦。”老太太惊异的看着他,又笑着对身侧的丫鬟说:

“天宝懂事了,快快,把我屋里那杆羊脂狼毫拿来。”

丫鬟笑着答应,随即就脚步轻快地离开,老太太笑的眼睛眯起,拧了把祁喻的脸。

“真懂事,我们天宝真的长大了。”

须臾,丫鬟就捧着笔过来了。

老太太将笔装在他随身挂着的绣囊里,并拍了拍祁喻的手:

“天宝啊,哪怕不喜欢徐家大郎,也不要同他交恶,知道吗?”

祁喻秉持无脑男配人设,两眼一翻,道:

“祖母,徐家早就不胜从前,我们怕他作甚?”

老太太面色凝重的摇摇头,眼神示意让屋里的丫鬟仆妇都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祖孙二人,才低声开口:

“本不想告诉你的,只是我身子越发不好,恐怕时日无多……”

“祖母!”祁喻赶紧打断他,“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祖母会长命百岁的!”

这话完全出于真心,祁喻家的人都长寿,老人们还时常聚在一起春游。祁喻也是在家人的宠爱与呵护中长大,最理解老一辈人对后代的苦心。

每每听到家中老人说这种话,他也会及时打断,尽力哄他们高兴。

“天宝,生死乃天命,非人力可违,你不要忌讳这个。”

老太太握着祁喻的手,慈爱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都端详一番。

“真快啊,你一夜之间就成人了,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

祁喻垂眸轻敛心虚的目光,说:

“祖母,您说。”

“徐家是官宦之家,徐家大郎的祖父徐珉,乃当朝三品文臣,你知道为何会被贬北海,郁郁而终吗?”

“为何?”祁喻问。

老太太点了点他的眉心。

“因为这儿,太聪明。不像你,空空的,才活的安逸。”

祁喻:???

“徐珉虽是文臣,可说是文韬武略也丝毫不为过。他随圣上南征北伐,立下汗马功劳。”

“可偏偏,在立储之事上失了手。他坚持拥护立圣上嫡长子为储君,为此,不惜惹恼赵贵妃,惹得圣上也不快。”

祁喻点点头,又道:

“立嫡长子为储,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老太太也学着祁喻的模样点头,缓缓说:

“自然是天经地义,况且嫡长子,也就是大皇子,出了名的温良恭俭,博学多识,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只是赵贵妃……”

说到这,老太太嗓音更低了。

“赵贵妃育有两女一儿,恩宠正盛,赵家又是功臣……”

懂了,祁喻想,他说:

“圣上虽然知道大皇子是最合适人选,但因偏爱赵贵妃,所以有意……”

【三皇子,赵贵妃所生。】系统及时提示到。

“所以有意推崇三皇子,但并非真心立储。”老太太接过他的话,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天宝真聪明,正是如此。徐珉就是太通透,知道圣上最后还是会选择大皇子,所以就一口回绝了三皇子的拉拢。”

“但他没有顾忌圣上的颜面,惹得龙颜大怒,再加上功高震主、赵贵妃的离间,很快就被贬北海。谁知……徐珉年事已高,竟病死于此,惹人唏嘘。”

祁喻微微点头,也清楚老太太的用意。

这个世界的皇上,虽然偏爱贵妃,但也不是个昏庸愚昧的帝王。他对徐家有愧,但又碍于情面不肯主动低头,所以徐家如今出了徐昼这样的才子,只要他不出意外,就能顺理成章的入京为官,重振徐家荣光。

“所以啊,祖母和你说。”老太太盯着祁喻的眼睛,道:

“金鳞岂是池中物,徐家大郎必然有出头之日。那孩子的文章我看过,辞采精拔,意境开阔,你一百年也赶不上。”

“你今日做的不对,去好好和人家道歉。那孩子虽然话少,心肠却是顶好的。日后他入朝为官,不求提携你多少,但求你别得罪他,惹来杀身之祸,知道吗?”

祁喻点头归点头,眼神还是懵懵懂懂的。

老太太催促道:

“快去吧,赶着回来用午膳。”

家丁得了老太太的命令,终于肯放行。祁喻扯下锦囊交给身边的小丫头,命她将狼毫送过去,自己则赶往南边的春香楼。

“把东西给徐昼,说我苏天宝赏他的。祖母若问我的去向,就说我留在徐家用饭了。”

小丫头是他的贴身丫鬟,瞬间就哭丧着脸。

“少爷,这是两头骗,您又难为我。”

祁喻打马离开,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锦囊很快就送到了徐家大宅,福襄接过,不由得啧啧称奇。

“你们家少爷今天怎么了?”他问。

小丫鬟名叫翠凝,才十一岁,一团孩子气,瞪着大眼睛慢吞吞说:

“我们少爷说了,这是赏给你家公子的。”

“嘿?”福襄咧嘴笑了,道:

“赏,怎么个赏法?赏下人的?”

翠凝是个笨丫头,说话不利落,只是指了指大门紧闭的屋子。

“赏他的。”

“你这丫头。”福襄装作驱赶她的样子,说:

“不许随便指我们少爷。”

“我不走,我得看着你把东西给徐昼。”

翠凝躲开他的手,从他的臂弯下跑进了院子里。

“你……”福襄也没预料到这小鬼如此灵活,转眼就跑到了他身后。

翠凝三步两步就来到门前,“咚咚咚”敲响门。

福襄一下给她薅起来,道:

“不许敲,我们家少爷读书呢,你以为人人都和苏天宝一样吗?”

门还是开了,福襄拉着小丫头后退一步,满脸歉意。

“少爷,这丫头跟泥鳅似的,我没拉住。”

徐昼向来古井无波的脸色难得出现一丝波动,他喃喃道:

“你是……天宝房里的丫鬟。”

“我是翠凝,我来给你送少爷赏的东西。”

小丫头从福襄手里夺过锦囊,交给徐昼。

徐昼愣神,不由得低头多看了两眼,笑道:

“赏我蛐蛐?”

这是苏天宝常日里用来装蛐蛐笼的小锦袋。

“蛐蛐?”

福襄刚还奇怪怎么少爷突然有了笑脸,听到蛐蛐瞬间不乐意了,朝翠凝说道:

“你们公子天天就知道逗蛐蛐,怎么,送礼也送蛐蛐?他怎么不送一对蚂蟥来?是害怕不敢抓吗?”

翠凝朝锦囊一努嘴,道:

“你怎么不看一下,我们少爷除了抓蛐蛐,还会抓蝉,厉害吧?”

顺便白福襄一眼,对徐昼说:

“既然你收到了,我就走了,我还要给少爷晾帕子。”

徐昼松开锦袋一开,是件精细的漆雕小盒,“啪嗒”解开锁扣,一杆羊脂玉狼毫毛笔引入眼帘。

“呦……这……”福襄一时红了脸,连忙唤住那小丫头。

“翠凝姑娘,你等等。”

他忙不迭拦住她,自兜里掏出两颗糖来,塞进她手中。

“我没读过书,是个粗人,说话也不好听,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啊。”

翠凝就是个孩子,哪里懂什么弯弯道道,接过糖含在嘴里,“哼”一声就走了。

福襄跟在后头喊:

“你记得回话,说谢谢你家少爷,上次往我们院里扔爆竹的事,就一笔勾销啦!”

小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晃着两根羊角辫就跑了。

一边跑一边说:

“少爷没功夫听你说话,少爷忙着呢。”

或许是因为好玩,福襄就随口问了句:

“你家少爷忙什么?东街买狗,还是西街斗鸡?”

那小丫头越跑越快,声音也越来越远:

“少爷去南边春香楼啦……”

福襄皱眉,冲着她喊:

“傻丫头,南边哪有春香楼,南边只有个男风馆……”

也不知道那丫头听没听到,总之徐昼是听到了。他握着笔,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少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福襄回头,被徐昼的眼神吓了一跳。

“马上就到科考的时候了,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福襄想扶他回屋,却被男人推开。

福襄注意到自家少爷的神色,不由得脊背一凉。

“少、少爷……”福襄忽然想到了什么,尴尬开口:

“少爷,我去和徐家老太太通报一声,呵呵,呵呵,少年贪玩,他不懂事,您……”

想到徐昼多年苦读,洁身自好到了极点,福襄改口:

“您虽然不理解,但是,您大概也不会理解。”

越说越乱,福襄草草告别,留下一句“我去找徐家人”,就走了。

徐昼转身回屋,一言不发。

祁喻那边热闹的可以,系统对这一任务的监管不严,他一踏入那间脂粉味十足的高楼,就宣布任务完成,开始清算积分。

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娇美的姑娘,来来往往的全是和他差不多大的清秀少年。

他们穿着薄纱,眼波潋滟,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祁喻的发梢,发出无声的邀请。

祁喻想自己可能走错了地方,但热情的老板搀住他,让他不得脱身。

“稀客啊,苏少爷怎会来我这男风馆,改性了?”

祁喻性别男取向男,被男人这么亲昵的搂着有些不自在,连忙推开他,道:

“你管本少爷去哪儿?把你这最好看的姑……呃……男孩叫出来,少爷我要听曲。”

“好啊,自然可以。”老板是个狐狸眼的男人,身量极高,看着格外削瘦。他拍拍手,喊小倌们出来接客。

【系统,苏家人什么时候会来找我?】祁喻问。

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个不懂事的孩童,祁喻当然不指望她能瞒天过海。

当然这样最好,能助他脱身。

【宝贝,快了,已经有人去举报你寻花问柳了。】

【好。】

祁喻落座,撑着脑袋咽下旁边男孩递过来的葡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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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一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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