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柏,按你说的囚禁洗脑,就知道你脑子里永远只是你自己,你也怪可怜的。”
苏云柏不知道是不是破防了,直接撕破伪装的脸皮,阴沉的盯着他。
气氛开始挺剑拔弩张。
秦杓不以为然,坐在易桀的椅子上,翻开错题本。
他不喜欢苏云柏。
感觉从第一个打照面开始,他对这货膈应的不行。
按道理说,这感觉明明很奇怪,又莫名合理。
易桀提着一大堆吃的走进来时,气氛这才到了正常程度。
“休息下,先吃晚餐。”易桀将食物放在桌上后,对两人说。
“……”秦杓昂起头,被错题打击得有点深。
他低下头搓了把脸,叹息:“半身风雨半身伤,半句别恨半身凉。”
“……”易桀懂了他的意思,揉了把他的卷毛。
秦杓表示很满意,蹭了几下他的手心。
苏云柏神色隐晦的看着他们,随手拿起桌上的柠檬汁,一口下去就喝了一小半。
“对了,我给你点了柠檬汁。”
两人一转过头就看到苏云柏脸色怪异地盯着手中的杯子。
苏云柏:“……”他对柠檬过敏。
眼里的亮光瞬间熄了的秦杓:……我的冰镇柠檬汁!
下一秒,苏云柏冲进厕所,易桀紧跟其后。
秦杓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幽幽的说:“我最讨厌的搭配就是红豆加奶茶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出来。
易桀拿起饭盒和装着沐浴露的袋子,对秦杓说:“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送云柏回家。”
他又不是小孩子,不就自己几步路吗?又不会走死。秦杓心里想着,却还是答应下来。
易桀去了十几分钟,在这期间秦杓不知道创建了多少个写字姿势。
直到门柄转动的声音让秦杓精神一振。
“表哥怎么样?”作为苏云柏的塑料表弟,秦杓还是有必要虚假地问一下。
“还好,吃了药。”易桀走过去,坐下的位置离秦杓只有一个拳头。
易桀翻了翻食物袋,突然将目光放在那杯柠檬汁上。
他问:“柠檬汁还要吗?”
“不要啦。”秦杓掰开木筷,扒了一口咸蛋猪瘦肉煲饭,发出满足的叹息。
“吃不饱再点。”易桀打开担担面的盖子,语气认真地说。
“够啦够啦。”
吃饱喝足后,秦杓啥都不想干了,他趴在地毯上,小幅度的打着滚。
易桀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余光不经意间一瞟,恰巧看到这一幕。
像只饱肚后打滚想吸引主人注意让主人摸的大猫。
“先休息,等会去洗漱。”他被对方逗得嘴角微微上扬。
秦杓“咻”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现在就去,等一会还要做题呢!”
易桀听着他在厕所中哼着欢快的小曲儿,心里跟着放松起来。
他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将垃圾袋放在满了的垃圾桶旁边,这明天去买早餐的时候才方便一起带出去。
厨房很亮,易桀却莫名感到有点奇怪。
他好像,隐约听到什么声音。
待他听到时,却煞白了脸。
“妈妈!我也要吃!”小孩不满的尖叫声将易桀钉在原地:“反正那个死胖子都这么胖了,少吃一点不行吗!”
“你个臭小子懂个什么!不把他养肥点他妈就以为我苛待他,要是发现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得了吧,他妈妈一点都不在意他,我一次都没见过她来看他!”
“你不懂……反正这些你一点都不能碰!我要是看见了就打断你的手!”
……
易桀张了张嘴,好像被人用力扼住了脖颈,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一段对话了……?
一回忆起小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对话,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如暴洪般争先恐后的袭来。
那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了妈妈是如何的厌恶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连陌生人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他却一直认为世界上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妈妈是爱自己的,只是她太忙了。
在爸爸去世后,他什么都不想吃,很快瘦成皮包骨。妈妈被医生打电话喊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四岁的易桀所看不懂的。
易桀,其实我挺后悔生了你。女人甩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易桀茫然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
他不是不想吃饭,只是每一次动口时都忍不住想起爸爸僵着脸的照片和妈妈癫疯的尖叫。
他想吃的,可是吃不下去。
但是,妈妈又对他失望了,是因为他不吃饭吗?
那他就吃很多饭,不让自己这么瘦,一定不能让妈妈失望。
易桀每顿饭就算再不想吃也逼着自己吃的饱饱的,可是人不太运动,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小胖子。
在他胖的那段时间,保姆的儿子过来和她一起住。
偌大的一栋别墅,平时只有易桀一个小孩,保姆只负责他的三餐,其他时间就干自己的事,不愿意搭理他。
所以这孩子一来别墅就受到易桀的强烈欢迎,刚开始两个小孩玩的很亲密,之后那个小孩的态度渐渐恶劣起来。
他越来越喜欢捉弄易桀,每次看着他吃瘪的样都乐得哈哈大笑。
易桀记得最严重的一次便是小孩带他去抽干水的池塘里摘莲蓬,趁他不注意把他推进去。
虽然没有水,但塘里的稠泥巴却很深,易桀下半身都陷在泥巴里拔不出来。
他不敢轻举妄动。
室内灯火通明,也总会有阴影之处,那些阴影在空气中慢慢蠕动,逐渐扭曲成一只黑狗。
黑狗小声哼唧着,在安静的室内哼着诡异的曲子。
易桀慢慢将视线转移到声音的发源地,墨色眼珠里溢满了恐惧。
他看见了这条狗。
只有易桀才能看得见的狗。
……
“易桀,怎么一直在站在这里?”
秦杓洗漱完毕后,没有看到易桀,便出来找他。
厨房有光,他进去看到了背着他像木桩一样伫立着的易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杓凑过去,一边喊他,一边想拍他的肩膀。
指尖刚触碰衣料,就被易桀下意识狠狠拍开。
“别碰我!”
他喘着粗气,看清楚对面的人时,顿时哑然了。
少年低头,摸着手被拍红的地方,额前的刘海遮掩住眸子。易桀看不出他的神情,但知道,他很失落。
“抱歉。”他有些慌乱地道歉:“我刚刚看到……”
“严不严重?”易桀拉起少年的手,“先用冷水冲……”
“没事的,易桀。”少年被拉到洗手池前,这才抬起头,笑着对他说。
“一会儿就好了。”
易桀看着他,慢慢的松开拉着他的手。
“对不起。”
他又说。
感觉除了对不起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他有错在先,无缘无故就打了秦杓。
可是,他不会安慰人,只能说对不起。
易桀低着头,无意识的用力咬着下嘴唇。
真是废物。
“没关系,易桀。”
少年的声音如同晚上台灯散发的柔和的光,冲散了易桀心里负面情绪。
“是突然想到一些坏事吓到了吗?”
良久,易桀松开嘴唇,点头。
秦杓轻轻地抱住他,拍了几下他的背。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他盯着易桀的头顶,睫毛遮住像是浸在浓墨中深不见底的瞳孔。
怀中的人放松了身体,回抱他。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吗?”过了一会儿,秦杓放轻声音,缓缓的问。
易桀一顿,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他刚开口,又闭上了。
“抱歉,现在我不太想说。”
“没事的,”秦杓也不强人所难,将恢复好的手给易桀看:“你看,彻底好啦!”
“那就好,”易桀仔细看了看,“去睡吧。”
“好好,明天再写作业。”秦杓是巴不得。
“地板比床要硬,我睡地上吧。”两人回到卧室,易桀收拾好地桌,说。
秦杓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就一起睡呗。”
反正床够大,两个人睡空间还绰绰有余,易桀同意了。
秦杓暗中窃喜,我和易桀睡一张床就相当于我俩已经定亲了,结婚也不远了。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9点多。
那就在床上闭目思考钻戒的款式,什么类型的婚服,在哪里举行,两人的孩子起什么名字吧。
光是这样想想,秦杓精神抖擞,一点睡意也无。
秦杓声情并茂地呼喊系统:【小垃圾桶,小垃圾桶!】
系统:【?】
秦杓看上去有点遗憾:【你要是有实体就好了。】
【其实在我和易桀结婚的时候,挺想让你当伴郎的。】
系统:【……】
【学习不努力,您还想让男三和你结婚。】
秦杓被它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秦杓的嘴撅得很高,都可以稳当地挂几瓶油瓶了。
旁边是他喜欢的人,浅浅的呼吸一下下敲打着他的心鼓。
对啊,现在秦杓和他的距离仅仅只有几个拳头,可如果这次秦杓没考到680去复读,他会跟不上易桀的进度。
哪有前脚还说自己有能力站在易桀旁边,后脚考不上同一所大学和易桀分开的天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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