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做好杯子和碗上完色，和店主约好来拿成品的时间，出门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外面下起了小雨，远处的霓虹都在朦胧的烟雨里若隐若现。
陈牧昨天就订好了餐厅，两人一起驱车前往目的地。
陈牧坐在副驾上翻看自己刚才拍过的照片，因为以前给粉丝拍拍立得很有经验，陈牧自拍很有一套。顾深虽然不太会配合，但靠脸硬帅，成片都很好。
搞怪和温馨并存，他一张张地欣赏完都很满意，瞥了眼认真开车的顾深，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两人拍照，然后挑了张满意的发给景钰，后者也是一如既往的话痨。
【不是鲸鱼：？】
【不是鲸鱼：？？？干啥呢？圣诞不跟我出来玩，就是为了陪你新欢啊[斜眼]】
【不是鲸鱼：哎不对，差点忘了你有对象了，这你对象啊，发图发正脸照懂不懂？】
【不是鲸鱼：侧脸看着还行，正脸还能看吗？】
陈牧很难忍住不笑，打字打得飞快：“可以的，九块九一张，9.9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不是鲸鱼：……】
景钰懒得跟他废话，发完红包也没给他时间，立刻打了视频进来，强势现场围观来了。
陈牧瞥了眼旁边的顾深，后者没看他却开口了：“干什么？跟谁聊这么开心。”
陈牧忍不住笑，“景钰给我打视频了，你不介意会出镜吧？”
“行。”顾深应得很快，心说陈牧跟他关系真的很好，那有空要请他吃饭认识一下。
这边一接通，景钰的声音就从里面冒了出来，咋咋呼呼的：“陈牧！你接电话也太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车呢！”
陈牧低头看着手机，笑眯眯的：“这不是很意外，没戴耳机怕你太吵了。”
“不是跟你对象在一块，你戴耳机了我还怎么跟他打招呼，哎你这个角度真的很难看。”景钰语气随意，人也很没形象地瘫在沙发上：“今天出去过节了？干啥去了啊，吃饭了没？”
“不是过节，给他过生日，现在去吃饭了。”陈牧完全忽略了夹在中间半句骂人的话，怕影响顾深开车也没让他们打招呼，“你怎么在家？今天不住实验室了？”
“老板给我们放假了，都快要新年了，老压榨我们也不是个事啊。”景钰懒散道，说起这个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还在拍戏吗，怎么忽然跑回来了？”
“刚说过了。”陈牧笑眯眯的，秀恩爱秀得很张扬：“跟我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呢，再忙也要认真准备，嗯……像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景钰：“……有对象了不起啊，我现在只是太忙了没空找而已。”
“我比你更忙，谢谢。”
“说明你没职业操守。”
陈牧：“人参公鸡是不对的啊。”
景钰冷哼一声：“那也是你先开始的。”
顾深听着他们两个小学生拌嘴，忍不住笑了下，又在路口遇到红灯，刚停下车陈牧就忽然解开安全带朝他这边靠过来了一点，示意他看镜头：“顾总，来打个招呼。”
这一下有点猝不及防，顾深脸上那点笑意都没消失，和视频那头的人对视了一眼，有点冷淡地摆了下手：“你好，我是顾深。”
景钰是个自来熟的，比他自然大方多了：“你好你好，我是景钰！久闻大名啊，陈牧还真没说谎，你长得比明星还好看。”
顾深笑着看了陈牧一眼，有点意外他对外的评价，“是吗？谢谢。”
“对啊，在娱乐圈当颜狗的审美就是不一般。”景钰稍微坐直了点，让自己的脸在屏幕里看上去端正些，“陈牧之前没说你过生日，有点唐突了，生日快乐啊！”
顾深点头，“谢谢。”
陈牧很快收回手机，重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你还是别互动了，我们顾总比较慢热，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行。”景钰应得很爽快，“你们继续约会，玩得开心啊，我要去下本了，拜拜！陈牧下次有空跟我一起打游戏！手游也喊我！”
陈牧应好两人很快结束通话，看了眼认真开车的司机：“景钰一直都很自来熟，要是跟向乾一起应该能打个平手，他以前上学路上都能跟路人聊起来。”
顾深点点头：“向乾确实话多。”
陈牧哈哈笑了起来，“景钰知道你这么说一定会狠狠破防的，不过他跟向乾应该能玩到一块，以后有时间也能拉到一块玩哎，我俩朋友也不多，刚好实现共享了。”
朋友圈交织听上去是件很亲近的事，好像把对方都算进彼此人生展望未来了，这个认知让顾深心情很好，忍不住在心里计划了一下之后碰面，沉郁了一段日子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不少，这么看至少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两人晚上吃的粤菜，顾深之前来过几次，点菜比陈牧娴熟多了，照顾着他的口味点了一桌，是原汁原味但很健康的一餐。
陈牧吃完这一顿莫名很内疚，“虽然我是江城人，上学的时候被家里管控零花钱一直活得比较朴素，大学又忙着兼职和跑龙套，对这里也不算很熟悉。之前跟景钰来过一次，印象里很适合冬天吃……倒是忘记了你应该对这一片更熟悉。”
顾深慢悠悠地喝茶，听完才发现他似乎是在不好意思，有点不解：“不熟悉有什么关系？好吃就行了，喜欢的话下次多来。就是你太忙了，约你吃饭应该会越来越难了，大明星。”
陈牧之前那些作品都还没上，不过因为一直在剧组拍戏，其他主演们都有粉丝也有路透，关系不错的都莫名蹭上流量了。加上平日里的一些通告活动在大众视野里刷脸，倒是靠脸收获了一点粉丝，陈牧很配合工作室的营业，涨粉虽然不多但胜在稳定，倒是很有稳扎稳打一直在前进的感觉。
虽然没人知道，不过陈牧也是实实在在当过大明星的人，对这话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别人可能会觉得难，但是——男朋友约我肯定抽空，只要我们同城，我肯定赴约。”
顾深笑了：“那不同城我去找你。”
他很少笑得这么明朗，左边脸颊上的酒窝都很明显，原本冷硬的五官都变得柔和明媚了起来，在热茶腾起的热气消散后看得更明晰，有种冰雪消融的温和包容。
陈牧本来就很吃他的颜，这下忍不住看呆了几秒钟，和那双黑亮的眼眸对视了许久，才被顾深一句疑惑的“发什么愣呢？”问得回过神来。
陈牧顿时很不好意思地扶额，低头喝茶，“你居然还有酒窝啊，怪甜的，以后多笑笑。”内心很汗颜，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多了这张脸还能看成这样，怎么能没出息成为这样。
顾深迟疑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那点笑意已经收了个干净，陈牧不说他都要忘了这回事了。不过……他居然是在看自己？不是发呆吗。
陈牧跟他挨着一点脚尖，听完这个疑惑的心声，红着耳尖逞强道：“嗯嗯嗯，你长得太好看了，以后出门还是少对别人笑了，对我笑就行了。”
顾深：“……我本来就不爱笑。”又开始了，他好像能懂我的想法？总觉得不是错觉，不过也没这么离谱吧，还是陈牧太了解我了？
还没等他思考出个所以然，陈牧已经先一步站起来了，仓促道：“回去了回去了。”差点又露馅了，顾深可真敏锐啊，换个景钰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随便就糊弄过去了。
顾深去开车，没想到在门口接到陈牧的时候，他还抱了束向日葵进来，笑吟吟的：“生日快乐！鲜花配美人，祝我们顾深深永远年轻貌美！”
顾深愣了下，惊喜之外很快冒出一个很煞风景的问题：“这么熟练，你给别人送过吗？”
陈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给别人送过？花吗？”
“还有蛋糕。”顾深瞥了眼他放在腿上的小蛋糕盒，语气很淡。
陈牧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气笑了：“喂，就算你是寿星也不能这么无理取闹吧？这俩东西当然给别人送过啊，不过没一块送过，而且！难道你没给朋友送过？”
顾深目视前方，语气也很理所当然：“没送过花。”
陈牧忍住叹气的冲动，“且不说毕业送花是件很正常的事，就算在我们圈子杀青送花什么的也很正常，你不至于这点醋也要吃吧？”
顾深精简总结：“所以你还是给别人送过这些。”
“都说了生日没有。”陈牧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花和蛋糕，转头盯着后视镜里开车的人，“过生日才给你弄这些的，顾深，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控制一下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过生日了！”
“下午你不是这么说的。”顾深这句话小声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但车窗隔音很好，陈牧当然听见了，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他。
顾深偷偷看了眼他的脸色，终于还是乖乖应了：“要过的。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生日礼物，谢谢。”
陈牧收起表情，语气又变得轻快了起来：“这不是生日礼物，就是一个仪式感而已，我昨天放包里忘记拿给你了。”
顾深这下倒是很意外，“还有礼物？”
“虽然是不太贵重，不过我会努力的！以后给你买更好的，先凑合一下啊。”陈牧笑眯眯的，他前段时间也是选了很久，最终定下来的礼物。
说到钱，顾总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总作风，“上次不是给你绑卡了，缺钱就用，别让我来问你。”
陈牧莫名被这话戳中笑点，“我要是存款花完了，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买礼物当然要从我的账户出了，不然也太没意思了。”
顾深轻哼了下，“我又不会问你花哪去了，追问这些的都是废物。”
拉踩得很过火，陈牧笑得肩膀都颤抖了起来，还得努力护着怀里的蛋糕，“哎，我常常因为顾总的脾气，忘记你本身是个霸总的事实。”
“我要是没钱了呢？”顾深又在这个话题里放出自己永恒不变的问题。
陈牧沉吟了几秒钟，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你要是在给我做预告的话，恭喜你！我是不会跟你分手的，并且会在你流落街头的时候把你捡回家，然后彻底实现包养你的宣言，把你关在我家为所欲为。”
顾深在这个明显不现实的幻想里，考虑依旧很现实：“关在你家，你有房子吗？”
陈牧：“……喂，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较真啊，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好像总是有点焦虑。”说着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他的手臂，企图在这种时候使用一下读心术作弊。
不过顾深此时内心很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心声，还很不满地觑了眼他的手：“开车，你别干扰我。”
陈牧只好放弃，收回手坐正了，“反正不管你有没有钱，我都不在意。”
顾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
回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依旧冰冷又潮湿，两人从地库上去的时候都感觉整个人被户外的湿度影响了，进门果断洗澡换睡衣。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比起外面干燥又温暖，体感非常恰好。
陈牧穿了身顾深的真丝睡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拆蛋糕，等顾深过来的时候，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推到对面他的位置，“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顾深头发还泛着点潮气，头发放下来之后显得年纪很小，他在对面坐了下来，露出个很淡的笑：“今天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陈牧满意地看着他，“对，就是这样。”
顾深不解道：“什么？”
陈牧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窝，“在家多笑笑，特别好看。”
顾深不太想笑，只好试着抿唇露出那个酒窝，语气很淡：“你比我好看，不然也不会这么上镜了。”
陈牧用两根食指很可爱地戳了戳自己脸颊上的软肉，“我这帅气是纯天然无法否认的，不过你确定我上镜？可能是最近脸上没那么多肉了，确实上镜了很多。感觉可以正式离开弟弟行列，晋级大帅哥了。”
顾深这下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不用晋级，一直都是。”
陈牧支着下巴看他，笑眯眯的：“突然又会好好说话了，还没吹蜡烛就更成熟了，顾深深你真棒！快看看我准备的礼物喜不喜欢？我特意给你挑的，一定会很符合你的气质。”
顾深看到那个长盒的形状，大概就猜到了是什么，语气很温和：“难为你了。”
打开是条很沉稳的黑色领带，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质感很好，拿出来才发现在灯光下上面的暗纹会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和顾深那些黑色正装适配度很高，增添了一点亮色，也是顾深经常用的品牌。
说难为陈牧没毛病，这家伙对这些没研究，需要穿正装的场合都是造型师搭配的，只要闭眼穿就行。看得出来费了不少精力，还得考虑搭配和气质，怪用心的。
陈牧有点不好意思，“我暂时是不太不用这些，不过我看着你衣服来挑的，上次向霖给你定做的西装就很适合这一款的领带，你审美这么好自己搭配吧。”
顾深笑着应好，“很好看，我很喜欢。”
陈牧得意地扬眉，又从茶几下面拿了个小盒子，“还有这个，你也可以看着搭配。”
这个盒子里是个可以别在领口或者胸前口袋的胸针，是个很可爱的棕色礼帽小熊，在灯光照射下上面的钻石会很闪亮，看上去有点华丽。
顾深看着这个和自己气质完全不符的小装饰，试探性地举在自己左边领口位置，“给我的？”
陈牧肯定地点头，“没错，你别看他可爱，上面这个钻都是真的，我专门给你定制的。虽然没你那些品牌值钱，但这绝对都是真材实料，手工费都特别特别贵的。”
顾深被他的语气可爱到，笑着点头：“下次有重要场合，我一定戴着撑场子。”
陈牧非常欣慰，支着下巴看他：“太正式的场合就算了吧，会不会显得有点不稳重了……不过也没事，不过你气场强大，一定也可以压住这股年轻气息的！”
顾深抬眼看他：“在内涵我年纪大？”
“怎么会呢，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你年轻又貌美，而本人视力极佳。”陈牧眉梢微扬，他笑起来很灿烂还会露出一点虎牙，很轻易就冲淡了桃花眼自带的潋滟情意，看上去阳光又明朗。
顾深被他的笑意晃了下神，很快把东西在桌上摆好，连那束玫瑰都拿过来放在蛋糕旁边，举着胸针看他，“给我拍个照。”
陈牧不明所以，但都照做，“留纪念吗？还是你又要发朋友圈。”他拍照效率很高，露脸和不露脸的都拍了，连带下午拍的照片也一起发到和他的聊天框，“你自己选吧，我拍的都发你了。”
顾深点头应好，低头认真地把东西重新装盒。
陈牧已经去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了沙发前面的落地灯，自觉地插上蜡烛，用蛋糕店送的火柴划拉点火，他的眼睛在烛火下显得很亮：“又长大一岁了，顾深深，许愿吧。”
顾深犹豫了一下，“好像有点傻傻的感觉。”
陈牧已经起身绕过去把生日帽扣在他头上，弯腰凑过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在黯淡的烛火下也能看出神色很温柔：“宝贝，生日快乐，希望你新的一岁一切顺利，以后我们都一起过圣诞吧。”
相互看脸的一集[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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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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