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旦，又可以开始期待春节了，时间在忙碌和期盼中过得飞快。
陈牧除夕前一天才跑完今年最后一个通告，收工前和张卷简单对完账目，又给工作室另外三个人都发了新年红包，终于愉快开启春节假期。
不太忙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陈牧除夕肯定要回家陪爸妈的，中午和顾深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午饭，下午就简单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他家这两天倒是没其他人，妈妈今年难得在家，许久未碰面的母子俩聊了很久。主要还是交代这一年的去向，然后对彼此听上去都很不靠谱的选择表达了肯定和支持，很有默契地共同忽略了旁边听了几句脸都黑了的陈教授。
晚饭过后没什么活动，今天也不会有人来家里拜访，陈牧吃完饭就躲进房间，主要还是放心不下去向不明的男朋友，下午问他回不回家，这人的答案特别含糊。
陈牧窝在自己房间的懒人沙发上，拨出视频的时候也不太确定他会不会接，没记错的话好像说向霖他们可能会喊他出去玩。
不过这个不确定在今晚也显得有点多余，顾深接得很快，看背景还在他书房里，接到这个视频通话还挺意外的，“就吃好饭了？景钰没找你出去玩？”
陈牧很意外他还穿着睡衣出镜，忍不住皱眉：“顾深，你就一直一个人在家？”
顾深捏了捏眉心，支着下巴看他：“怎么了，我刚跟向霖吃完饭回来，准备洗洗睡了。”
陈牧盯着他观察了几秒钟，“你再给我鬼扯试试呢？”
顾深沉默了一下，语气还很镇定：“怎么，刚跟向霖发消息了？”
“一般这个点大家刚吃完饭没多久，连春晚都没开始，你要是去他家吃饭了，他家……不，他本人都绝对不会这么早让你回来的。”陈牧看了眼时间，想到他一个人宅家过春节就心口堵堵的，“你吃饭没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还骗我说有可能回家或者去向霖家，说好的真诚待人呢？”
顾深没想到他会考虑得那么仔细，轻咳了两声，“饭当然吃过了，我吃饭比你健康规律多了。是向霖说晚上攒了局，我不太想去干脆就没去他家吃饭，打算早点睡好，这段时间没太休息好。”
陈牧还是瞪着他，“明明就一直打算工作，还说什么休息？你今天下午回家后，打扫完就换了这个睡衣吧？根本就没打算出门，但是你也不会这么早就睡，都过年了，你工作怎么还这么忙？”
顾深指间转动着一只签字笔，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没事做，就工作呗，放假不就这样。”
“那以前除夕夜呢？”陈牧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实在不太能想象顾深是怎么习惯在这样的日子里孤身一人的。
“偶尔出门玩，经常在向霖家蹭完年夜饭就回家，洗洗睡吧。”顾深见他这么想知道，干脆也实话实说了，“我就是一个比较无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牧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没看出来，平时跟我抬杠的时候不是这副嘴脸啊。”
顾深语气认真，“不是抬杠。”
“你还据理力争了吧？”陈牧表情严肃地指了他一下，忽然听见外面远处传来的烟花声，想到他家附近有烟花燃放点，顿时坐直了，“顾深！你那边能听见烟花声吗？”
顾深这边隔音特别好，闻言站起来往窗户那边走，拉开一点玻璃窗凑过去听了听，“好像不太能听见，一点点。你这么高兴做什么，要出门放烟花了？”
陈牧已经行动力十足地爬起来去翻自己的衣柜了，“不是我，是‘我们’要一起出门放烟花！工作暂停，你也去把衣服换了，然后我去接你出门！”
顾深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陈牧已经主动打断了他：“你先别提醒我说我自己没车，我爸妈有车，我借一辆他们的开一下就行。”
顾深被他这一串逗笑了，笑完才正经道：“不是，我想你多久没开车了？开车过来有点远，你家那边能放烟花吧？我开车去找你。”
虽然知道陈牧的驾照拿了很久了，但也清楚他最近没什么机会开车，大概没那么熟练。虽然是大年三十路上没什么车流，顾深也还是不太放心，毕竟那个总缠绕着他的噩梦就是这样，每次说到开车都很不放心。
陈牧也没推辞，反正都是一样的，“那你路上小心点啊，我给你发定位，快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溜出去找你。”
“溜出去？”顾深语气有点玩味，听上去像是早恋的高中生避着父母出去约会似的。
陈牧说完才意识到，忍不住笑了：“我爸妈照惯例是要出门约会的，虽然我不用偷感这么重地出门，不过——正好咱俩体验一下背着家长早恋的学生党，多一点人生初体验，毕竟咱们怎么也是初恋呢。”
顾深点头应好，“那拜托这个学生党多穿点，今天的风很大，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陈牧果断比了个OK，笑眯眯的：“那请我的初恋男友小心开车，我很快收拾出门。”
两人还真是在距家门口有点路程的小巷子碰面的，陈牧还戴了毛线帽和围巾，看上去很温暖，一上车就神神秘秘把手里的纸袋往身后藏：“新年快乐啊！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顾深看了眼他的口袋，伸手打开了座位中间的储物箱，“新年快乐，给你带了热奶茶。”
陈牧有点惊喜地伸手去接，摸到东西又忍不住看他，“怎么只有一杯啊，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又不是喝酒，还得人陪。”顾深重新启动车子，看了眼后视镜掉头，“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陈牧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怎么知道是吃的？”
“刚才视频，感觉你好像担心我一个人懒得吃饭。”顾深语气很淡，又瞥了眼陈牧，“我又不跟你一样，吃饭都嫌累。”
陈牧才不管他说什么，“那我们现在来进行一个快问快答，一定要如实回答，你开车也要专心点。”
顾深“哦”了一声，对自己的车技很有信心，“我没跟你说过谎。”
“是说谎，能不说的部分都忽略不计。”陈牧都懒得铺垫，直白道：“晚上吃的什么？”
“牛排和意面。”顾深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种西餐对于顾深来说就像是快手菜，不需要备菜做起来很快，他偶尔犯懒也会做这些，应该也没说谎。
陈牧点点头：“很好吃也很敷衍的一餐，下午在干嘛？”
“午睡，然后工作。”
“最近很累吗？工作不顺利？”
顾深犹豫了一下，“年前工作量当然会有点，不算很顺利，影响也不大。”
陈牧抱着奶茶和他拎过来的纸袋，看着他：“虽然我是很想给你分担点，但你工作那些我是真不太懂，要不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我抽空陪你散心。”
顾深眼睛弯了下，声音也带着点笑意：“嗯，我不需要你帮什么，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开心了，现在就是在陪我。”
“现在不是我在陪你。”陈牧一本正经地摇了摇食指，语气认真：“我们今天是相互陪伴，因为我也想见你了。之前都没问，这段时间你想我吗？”
顾深被这个直白的问题问得沉默了一下，好半天才应了：“嗯。”
陈牧对他这个反应倒是很满意，“虽然声音是小了点，不过也算是一种进步，下次别让我问你，自己说。”
这个熟悉的语气让顾深愣了下，瞥见陈牧得意的笑容，也跟着闷声笑了下，“少学我。”
陈牧挑眉，有点欠欠地学他的语气：“少学我。”
顾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跟着陈牧的导航去附近的烟花燃放点。
今天来放烟花的人还不少，不过看上去还现场还挺有秩序，人群并不密集，燃放大大小小的烟花也互不干扰的。除了小情侣，还有很多一大家子来的，倒是比市中心要热闹许多。
他们两个到了目的地也没着急下车，放下了一点车窗透气，陈牧坐在副驾上拆自己带来的纸袋。
有个保温的小饭盒，打开里面居然是个小南瓜饼，虽然因为在密闭空间放久了有点软趴趴的，不过金灿灿的颜色很漂亮，旁边还有两个为了均衡咸甜口的烤翅。
顾深愣了下，“南瓜饼啊，家里做的？”
陈牧点头，“我爸做的，他觉得做老式的太麻烦了，这个是用糯米粉和蒸小南瓜和的面，中间还加了点豆沙馅。说不定你还能吃到芝士这种隐藏口味的，我妈爱吃这种小甜点，所以我爸很擅长，且真正做到了不甜不腻。当然，前提是别吃太多，就尝个味还行。”
他说着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杯，在橙黄的灯光下看上去是种不透明的青色，看不出是什么，“猜猜是什么？”
顾深盯着杯子看了几秒钟，“青瓜汁？”
陈牧很快打开了，伸过去给他闻了闻，笑眯眯的；“是不是很甜？”
顾深虽然还没喝过这种东西，但这个特殊的甜味还是很明显，“甘蔗汁吗？这么榨汁会很甜吧。”
陈牧抬起一点杯子喂他，“我觉得还行，今天这种日子当然要吃点甜的了。这个是我出门前亲手榨的，我试了一口甜度还行，你尝个味。”
顾深喝了一口，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甜，因为是凉的，在这种天气喝可以说是非常清爽了。他点点头，很给面子：“挺好喝的，你喜欢这种？”
陈牧笑了下，“我日常戒高油高糖的，别想着给我做这些了。今天吃了两口很有罪恶感，分你一点。”
“那你别喝奶茶了。”
“悄悄的，你别告诉别人就行，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嘘~”
他们两个这下跟外出野餐似的，坐在车里边聊边吃，倒不是吃了多少，在一块闲聊很打发时间。聊完意犹未尽收拾的时候，外面放烟花的已经换了好几波人了。
陈牧准备下车了，才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完蛋了。”
顾深却像是知道他要找什么，语气很淡定：“我来的路上买烟花了。”
作为发起邀请但忘记初衷的人，陈牧有点汗颜，“还好咱家有个靠得住的，了不起的顾总！”
顾深按下他的手指，语气含笑：“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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