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低头看了看,子弹只是从腰肌擦过去而已,并不严重。“我自己会处理。你要去哪里,有人来接你吗?”他的直觉告诉他要尽快把这姑娘送走,不然怕是会有无尽的麻烦。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她让他拉她起来,他竟然拒绝不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行,这个位置你不方便处理,我的提篮里有医用酒精,还有绷带,我帮你弄。”阿贝格尔快速的认清了现实,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刚经过了那样的事,让她意识到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了,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比不上跟着小哥哥安全,只能厚着脸皮赖上他再说。
要赖上别人,总不能一点贡献都没有吧?那就先创造点恩情出来,起码,起码耍赖也能有个借口啊!阿贝格尔从小就是个乖宝宝,从来没干过这种耍赖的事,心里特别虚,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在小哥哥心善,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看阿贝格尔的脚很疼的样子,最终还是妥协了,让她扶着自己慢慢走到水边的马车旁,车尾的挡板被他放下来了,可以坐人。
阿贝格尔从他的态度里受到了一点点鼓励,拉了拉他的衣摆说:“你把衣摆拉好哦,我先给你消毒,很疼的,你忍一忍。”虽然阿贝格尔有点点小心思,但也是真的想帮他处理伤口。他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已经要自己出来讨生活了,阿贝格尔心里有点同情他。
子弹应该是穿过腰侧肌理而过,伤口没有残留,还好。阿贝格尔用棉球沾了酒精后小心翼翼的把伤口消了毒,又洒了一点止血的药粉后,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四方形的纱布贴在伤口上。
纱布有四层,中间是药用棉,她单手固定,另一只手拿出医用胶布往上贴,固定后低头靠近用嘴咬断胶布,连着贴了四道确定足够牢固了才停手。
天知道那少年紧张的呼吸都忘了,他还从来没有和人这么靠近过,更不要说年轻漂亮的姑娘了。她的嘴唇靠的那么近,差点就贴上自己的皮肤,温热的呼吸扫在上面,又烫又痒,实在让他浑身不自在。
阿贝格尔家习惯常备急救箱。以前是因为她亲爸爸是医生,喜欢在家备用一些常规急救药品和工具。后来他不在了,妈妈还是保留了这个习惯,不过里面的内容慢慢产生了变化。
她和阿里克斯小时候难免磕磕碰碰,急救箱里多是一些创可贴,消炎药,棉球,常规儿童药物之类的。后来家里有了林叔叔,他经常用一些电动工具,像电锯,电钻之类的,很容易出事故,他粗糙惯了,有什么伤口也懒得处理,妈妈就多准备了一些紧急止血,消肿化瘀之类的药。
这种东西保质期长,一般一年检查一次,把过期的换成新的就可以了。她昨天翻东西的时候发现好几样都快过期了,才想着去买新的回来替换。刚好碰到超市里面的药店促销这种手提急救箱,她看价位不错,比零散的买药方便多了,就顺便拿了一个,刚好就派上用场了。
“我叫阿贝格尔,你叫什么呀?”阿贝格尔笑意盈盈的开口,还不待他回答,两人又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疾驰而来,那少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把阿贝格尔往马车里推了推说:“趴在里面,我不叫你不要出来。”
少年看她认真的听话趴好后,警惕的看了看来人的方向,快步走向驾驶座从子弹盒里摸出好几颗子弹上膛,调整位置后对准了路口。
小斜坡并不大,马上来人自然也看到了下面的情景,看清地上的尸体是之前追着他们的马匪,来人赶紧扬声说“别开枪。阁下,我无意和你为敌,我是先前被这群马匪追杀的车队,只想问一问你看到一个女人架着车经过吗?”
“约瑟夫,我在这里。”那驾车的女人正好也返回来了,看到熟人老远就大声回答。她之前心慌意乱满心只想着跑快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枪声,还是跑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后面没有人追了心里才起了疑。她不放心又继续跑了一段,确定是真的没人追才犹豫过后才下定决心转回头看一看,等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后才确定危机应该暂时解除了,这才快马加鞭的往回跑。
见这两人碰头,少年并没有彻底放松警惕,但是举起的枪放下了,扣在身侧,万一有什么不对也可以随时反击。
“我们并没有恶意。看你的装备,你应该也是前往俄勒冈小径的旅人吧!”
“我们倒霉碰到了马匪,我的同伴已经没了,我想问一问你愿意和我们结伴而同行吗?”约瑟夫看那戴面具的少年并不回应他,继续游说说:“大家都知道俄勒冈小径危机四伏,我目前还没有听说过有独自驾驶马车而成功到达俄勒冈和加利福利亚的人。”
“我们还有同伴,只不过我们两家有事耽误了几天,因而错过了大部队。和我们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
阿贝格尔听这声音很真诚,听着像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心里是有点赞同他的观点的。她觉得对方应该是对小哥哥心存感激,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家人才会示好。确定外面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她就探出了头,想看一看说话的人是谁。
她正巧看到对方的马车里也探出两个小脑袋,她还对着人笑了笑,笑完就发现自己笑的特别不和适宜,驾车的女人正满面悲痛,甚至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阿贝格尔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姑娘,结合那叫约瑟夫的男人的话,猜测女人的家人应该没了,所以她才这么伤心。那男的看着可就镇定多了,她心里还吐槽了一句男的心就是比女人冷硬。
她虽然不是美国人,但是也是学过北美的历史的,对这条出了名的俄勒冈小径还是有点了解的,听说这条路上埋葬了无数前往西部寻梦的人,听说每隔八十码地就埋葬着一具尸体,也有的说是每五十码一具尸体。
小径全长2000多英里,为了能平安到达目的地出发时间最好选在春节,因为这个时候草原复苏,拉车的公牛,骡子和马匹才有足够的饮用水和青草食用。
可出发时间也不能太晚,到了夏天,草原上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很是危险,而且过了独立岩石,就是夏天的时候都会飞雪,昼夜温差大,总之冬天之前一定要赶到目的地,不然怕是活不下来。
阿贝格尔隐约记得1846年的时候就有一个叫“当纳团队”的车队,因为听信一个叫黑斯汀的年轻律师忽悠,领头人带着整个车队选择了一条从来没有马车走过的捷径,结果出发时八十多人的豪华车队,因为所谓的捷径根本不能供马车通行,再加上一系列的决策失误和一点点的坏运气,这行人没能在下雪前到达目的地,最终被困深山,获救时只剩四十多人,还是靠着同伴的尸体才勉强活下来的,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带着这么漂亮的姑娘单独上路可不安全。”约瑟夫看到阿贝格尔探出的小脑袋,看她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年纪,一时放软了声调。他确实是看他们年纪小,又救了他的同伴,有心照顾一二。
小哥哥回头看阿贝格尔再次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意思明显是希望自己能答应,就说:“这里不适合停留,我会往前面赶一段路,如果你们能追上来的话。”他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不会留下来帮忙,但是也不反对同行。
“我们要回头处理同伴的尸体,还要重新规整行李,会尽快赶上来的。这些都是好马,你要吗?”约瑟夫指了指路旁没了主人,正散开吃草的两匹马。
“我不要,我只要这四人身上的东西。”
约瑟夫点了点头,翻身下马把马匪的两匹马就近栓在了树上,问了问海伦,就是赶马车的女人,另外两个马匪的位置,交代了几句,翻身上马朝着那个方向疾行,他打算把那两匹马也找回来,之后不管是拉车还是卖掉都是不错的选择。
西行的路上,马,骡子和公牛是主要运输劳力,其中公牛最便宜,大概八十美金能买一头四岁左右的健壮好牛,而骡子是公牛价格的三倍,马的价位则更高。他们一家四口半年的衣食花费也才一百五左右,可以想见四匹好马确实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等约瑟夫查看尸体时,发现这两人竟然是被一枪爆头,心里对那面具少年的能力有了重新评估,本来是想着照顾他们一二,现在却是看同伴的态度了。不过想想也对,没点实力的人怎么会选择独立上路,更何况还带着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见没有危险了,阿贝格尔挣扎的想爬出来,她看到小哥哥在地上那两人身上翻动,也想去凑一凑热闹,主要是想看一看他在找什么,是不是像电影里讲的在找值钱的东西。
谁知道等她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下车时,小哥哥已经回来了,手里只拿了两条武装带,上面各有两把手枪和若干子弹,还有四条单独的子弹带。阿贝格尔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些人带的弹药可真充足,一看就不是要做好事的样子。
“你找到值钱的东西了吗?”阿贝格尔期待的问。
“没有。干这行的身上留不住钱,不是贡献给酒吧就是......”看了看阿贝格尔天真好奇的样子,他到底没把话说完。“我只想拿他们的武器。”路上好几个星期碰不到供给站,现在他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武器自然是准备的越多越好。
“哦!”阿贝格尔有点失望,但也没有追问,转而问起了其它的:“你刚说我们要赶路,那我能和你一起坐在前面吗?听说这条路上会很颠簸,我怕我的脚颠的更严重了。”她使了点小心眼,故意假装他已经同意带自己上路了,不过有点底气不足就是了。
“嗯!你这套衣服不太适合上路,你想换一换吗?”不说路上灰尘大,蚊虫多,气温昼夜温差也大,她露出的胳膊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招惹麻烦的存在。这样的美色在文明之地尚且不安全,更何况是即将前往的未开化的、野蛮之地。
“可,可我没有替换的衣物。”她就是出门购个物,这么短点时间,哪里会准备什么替换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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