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毋庸置疑，施念这话就好像突然间失去理智，商蕊儿本想反驳，但是在直面施念的眼神时产生了片刻的迟疑。
施念难得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是认真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你，荒谬。”商蕊儿说不出来，更回答不了。
“你怎么能做这种假设？”施念的话让商蕊儿感到害怕，她不敢做这种假设。
仅仅是回答一个假设并不难，前提是这真的只是假设，要是事实的话会推翻商蕊儿之前所思所想的一切。
商蕊儿没有回答，而是长久的沉默，并不否认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猜到了什么。
对此施念没有逼问她，有时候没有答案也是一种答案。
在商蕊儿天人交战的时候，施念也做好了打算。这只是一本小说，他不应该沉湎于虚拟的文字中，是该醒来的时候了。
作者虽然还未直接联系自己，但意思表示还是很明确的，而且道具商场里面的时间回溯工具不贵，即便判断错误还可以买个道具再杀回来。
这波不亏，那时间就打好算盘，首先商蕊儿不能死，其次要用自己的死来和这所谓的古神做交换。
不知道渡天弦知道以后会怎么想，是难过还是会庆幸？只要别太没有良心都行。
“古神，这是你的名字吗？”施念问，是该试探一下这位boss的底牌了，它别吃了一个人还不够，出尔反尔才好。
“我早已没有名字，这个称呼不过时让我知道还有我的存在罢了。至于我真的名字······”
“够了，我并不想了解那么清楚。”施念打断他的回忆，只是想知道怎么称呼而已，并不想听你忆当初。
“是不是只要死一个人你就放其他人走？”施念问他。
古神竟然沉默了，只死一个估计喂不饱他，但施念能做到的就是只死自己一个，你还要得寸进尺那不可能。
“施念？你要做什么？”商蕊儿听后开始胡思乱想，无论如何她不想施念打乱她的计划。
“我不想做什么，不关你的事。”施念说。
事已至此，商蕊儿还执着地想要以死来换取渡天弦心中的位置，所以施念的一言一行都在影响着她的决策。
在这里，施念可以死，但是不可以为了渡天弦死，她不会让渡天弦心中一直记挂着一个死人。
“哼，你是听了我的话，打算效仿我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商蕊儿狠话还是有一点效果的，施念也怕她争着去死然后白死，走不出剧情不说，还会连累施念。
那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她稍微冷静一下？
“你们可以决斗，输家去死。”古神适时插话，就要他们打起来，打不起来他心里难受。
但这样子看上去真的好猥琐，尤其是还不露真面目，真的就像阴沟里的那啥，很膈应人。
即便是商蕊儿现在也明白过来这老东西的算盘，“只要我自愿去死，何须再斗。”
“那你可要考虑清楚啊，活下来的人才能和那个渡天弦在一起，输家不仅是要输掉生命，还要成全活下来的两人。”古神说。
不愧是老不死的，说话就是厉害，如果说刚才商蕊儿还在想要渡天弦一辈子记住自己，但现在就完全变了。
她可不希望看到渡天弦和施念在一起，无论哪种层面的在一起都是不可想象的。
既不想让施念活下来成全他和渡天弦，也不想让他自愿去死然后让渡天弦记一辈子。难道真的要按照古神所说的和他斗一场？
至于古神有没有其他本事不在商蕊儿的考虑范围内，她开始思考用什么话来形容施念的死不会让渡天弦记忆深刻。
所以当商蕊儿眼神变化时，施念很快注意到并说：“你打不过我的，绝对。”
倒不是施念自信，好吧就是自信，比施念高一个级别的武修尚且不是对手，何况低两个等级的灵修，动手也讲究基本法。
这种差距商蕊儿在施念面前就是小兵，就算她爆种的情况下撑死是个炮车兵。
“如果，活下来的是你，你会和渡天弦在一起吗？”商蕊儿非常在乎这一点。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俩谁活下来都不会和他在一起？这种事情是我们俩一腔情愿地在这商量一下能达成的？”施念非常现实，不做无聊的幻想。
“这······”商蕊儿疑惑。
“现在的问题是谁死带来的利益最大，如果你能保证你死后你的家人不会来找渡天弦麻烦，那你尽管去死我绝不拦你。”施念说完商蕊儿便不敢再说话。
因为她保证不了，她知道自己死在天辰会有怎样的后果，但她从未想过这会连累到渡天弦。
“我家里人不会去找一个仙门子弟的麻烦。”商蕊儿说。
“那我不妨告诉你，渡天弦祖上乃是开国功臣，世代为将，你觉得南溟打过来他不会出现在战场？”施念真的是被逼急了，什么话都一股脑说出来。
只要商蕊儿打消她那个荒诞的想法就行。
古神见施念的话会动摇商蕊儿，及时开口：“你们不妨看看渡天弦是怎么想的。”
说着迷雾散开，不远处是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的渡天弦。
施念心头一跳，难道他刚才一直听着吗？
“你现在看清楚了？可以做出选择了？他们俩，谁去死？”这话是古神对渡天弦说的。
良久渡天弦才抬起头，说：“我不选，我宁愿永远呆在这里。”
看样子，刚才的对话古神让渡天弦听着看着，逼他选择。
如果渡天弦不做出选择，那就逼施念和商蕊儿去选择。
“你不选，他们都会死，并且你其他的同门也会永远困在这里面，你确定吗？”古神的话说了很多遍，渡天弦又不是傻的，当然不会轻易说什么做什么。
他不怕永远困在这里，只要不死就一定可以找到生机，但如果自己随意做出选择，那便是害了他人。
“还是说，你选不出来？他们俩的生死对你来说无所谓。”古神循序渐进。“你，换个说法，你希望谁活下来。”古神的话肯定让渡天弦崩溃不已。
渡天弦全身颤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他的情况有些不对，是不是古神还做了什么？这施念快速做出选择。
“够了，我死，成全他们。”施念不想再继续这场无聊的游戏，看这无聊的对话。
在古神的操控下渡天弦听不到施念说的话，而第一个出来说不答应的是商蕊儿。
“施念？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你也算天之骄子，死在这里就不惋惜吗？”商蕊儿之前不愿意施念死是怕渡天弦记他一辈子。
现在，她怕施念成为自己心中的一根刺。
“什么叫就算？明明就是。”施念还不忘纠正她的用词错误。
“不，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你家人该有多伤心，渡天弦该有多伤心······”商蕊儿害怕会有这种结局。
“你大可放心，我没有那么重要，不用这么抬举，倒是你，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施念说。
“什么？”
“你回南溟去，绝对不能挑起战争。”施念在为后面做打算。
商蕊儿瞳孔瞬间放大，他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是南溟的公主，你的生死很重要，无论是否和渡天弦在一起，都不能挑起战争。”
说完施念忽然就累了，之前从来不会觉得累的，在看到渡天弦挣扎的样子，施念的难过胜过之前的一切。
一场必输的局就没有必要挣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绝望，渡天弦只要好好走到大结局，他一样可以拿全款。
只是这个故事后面不会再有自己，施念在想出去以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去见见这个作者，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画面光是想想就在脑中清晰可见，施念仿佛看见了作者的签售会，而自己在高处看着他。
迷雾重新出现，掩盖住渡天弦的身影。
“不，不行。”商蕊儿拿出玉如意想要阻止施念。
可正如施念说的那样，她不是对手。
玉如意和黑岩对上，商蕊儿被打飞，施念上前一□□破商蕊儿的衣裙将她固定在地上。
随着黑岩出现的还有冰层，冰将商蕊儿固定住，这点温度伤不到她，但以她的修为别想离开施念设置好的冰层。
在施念死后，冰层自会解开，到时候她想和谁在一起就选谁。没有施念在中间碍眼，渡天弦会过得更加自在吧。
商蕊儿也是冰属性的，可她却拿这些冰无可奈何，手也被冻住，想拿符咒出来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施念继续下一步。
“古神，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我死，你就放过其他人？”施念能问出这话还是有一定自信的，他死了，也就意味着他会先回到一开始的操作平台。
在那里他可以观察到后续结局再离开，如果古神出尔反尔，他就在那里买个道具回来干掉古神。
到那个时候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
这一点古神并不知道，但是他能活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也熬不死武神。
到了这幅境地，施念没有怕没有惧，就连死也不是为情感驱动，而是深思熟虑以后作出的取舍。
古神本意是把他们全部逼死，但是在第六感警告下，古神选择见好就收。
“是，你死，他们全部都活。”古神作出许诺。
神与人还是不太一样的，人可以出尔反尔没有任何顾忌，但是神不一样，话既出，若是不兑现，他最少也要遭一次天谴。
古神虽不是正神，但也需遵天道，也就是书中定下的规律。
“好。”施念得到许诺，心里也就安心。
他还想再看看渡天弦，又怕真看了反而会舍不得死，他已做出选择，这辈子吃得好玩得好也不算白来这一趟。
如果有什么惋惜的，那就是没有看到施念这个角色应该有的结局，施念这么好的开局，算是给他玩完了。
如果这一次渡天弦没有能走到最后，施念还是想再来一次，买一个可以诛神的道具，然后陪着渡天弦过这一关。
他也不会选择跳过任何剧情，他想过好多次老皇帝无可奈何的表情，这辈子没有亲眼看到真的很可惜。
至于渡天弦，施念有过不甘，却没有遗憾，再来一次未必有这一次做得好。
施念选错了人，但不后悔，二周目他绝对不谈感情，要做一个冷面无私之人。
“动手吧。”古神已经等不及了，他饿了太久太久。
施念拿出剑，二皇子给的剑，这把剑向来不会回应施念，一度让施念认为它不喜欢张勇这个名字，但是现在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
第一它非常锋利，施念可以少遭一点罪，二是这样死尸体会完整一些，不至于太过惨烈。
其他方式的自杀也不是没有，但没有这么壮烈和体面。
既然都要死了，这就是最后一次装的机会，当然不能草率，选择张勇也不枉这把剑跟自己一场。
“施念！”商蕊儿还想再劝说一下。
施念对她说：“好好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
想了想他还有话要说，现在也没有别的人可以交代后事，只能对商蕊儿说。
“如果可以，你在我死后去一趟东阳城，和我的父母说一声，施念不孝，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还请他们三位保重。”
说到这里，施念有些梗咽，他不是草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天弦呢？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商蕊儿问，她阻止不了施念的死，但死前还是能尽力满足他的愿望。
施念看着这层层迷雾，“没有。”
“没有？”答案出乎意料。
施念只是想说，有什么话，留到下辈子吧。
剑架在脖子上，他最后对古神说一句话：“记好你的诺言，若是反悔，你死无葬身之地。”
红色的颈动脉血顺着剑身流满地。
“不要！”撕心裂肺的吼声施念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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