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鼻子?”
许清词摇头,修长手指按在姜璇唇间:“我许清词,永远不可能为男人哭鼻子。”
姜璇侧头向许清词身后望去,挑眉。
许清词回头,游熠站在她身后。
许清词恍然:“哦对。”
游熠车祸差点死了的那次,满身是血被送进医院的那次,她一直哭得连游熠都嫌她吵了。
游熠当时嫌吵得突然睁开眼睛骂她“闭嘴”。
但那天的情况是,大家都哭了,姜璇哭得比她还吵,哭得鼻涕也流不少。
许清词纠正刚才的说法:“游公子不算,他是友情那筐的,不是爱情那筐的。”
确实很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和游熠之间关系暧昧,但事实是,游熠深爱的女孩过世后,游熠一直没走出来。
许清词帮他假扮过他女朋友两次,借此堵他家人让他相亲的口,倒也迷惑了不少外人。
所以不管外界怎么传她和游熠的关系,她也都不在意,没澄清过。
不知道在她和唐吟认识后,唐吟会不会也误以为她和游熠关系暧昧?会不会听了那些传言,以为她是不正经的女生?
许清词提前想着这些以后的事,心想以后有机会得跟唐吟解释清楚。
她好像也有点想太多了,许清词突然失笑,唐吟现在好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她忘了自我介绍报名字了。
游熠收了手机,出声叫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许清词,面色凝重:“你家已经吵翻天了,先回家去处理你家那只筐吧。”
**
家事,许清词没让游熠送她过去。
她借了游熠的车,开着游熠的兰博基尼潇洒回家。
将车停在别墅院门口,下车,之后许清词对着大门的智能门锁,无语了两分钟。
她的人脸识别解锁被人给删除了,没打开门。
许清词最终是在正要抬手按门铃的时候,看见从后院到前院来除草的张叔,张叔跑过来给她开门,她才进去的。
刚进门,就有哭声,哄声,叹声,怒火中烧声,嘈杂的吵闹声,吵吵嚷嚷地涌进了许清词的耳朵。
许清词做手势让身后的张叔噤声,她悄步从玄关处走到屏风外,慢慢向里面望去。
不堪入目,满地狼藉。
文件,茶杯,水果,被踹倒的桌子,洒在地上的茶水酒水,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味和酒味,好好的一个客厅,乱得像醉酒后的KTV,明显刚经历过一场大争吵。
许清词从地面抬眼,再往前方看,眼前的画面像被放慢了的闹剧,每个人脸上的情绪都精彩绝伦漂亮死了。
她妹许思竹,一袭小白裙坐在沙发上,正在哭泣,哭得憔悴,哭得令人心碎:“我不是为姐姐总是抢我喜欢的东西伤心,我是为姐姐好像从没把我当妹妹难过,姐姐好像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
她准妹夫顾舟,一身白衫黑裤,英俊如玉,正怜惜地为许思竹擦眼泪:“好了,小竹,不哭了。”
她继母苏丽容,衣着雍容华贵,面上愁容满面,抹着看不到的眼泪对丈夫哭道:“志鸿,清词她这次真的伤了我们母女的心,二十多年了,她为什么就一直不能接受我们呢。”
一旁阿姨正给苏丽容递药:“夫人,您刚出院,要注意身体。”
她姑姑许千雅,一身干练职业装,优雅慵懒地喝着红酒,拖腔拖调地散漫说:“这就奇了怪了,清词本人当时在现场,她又不知道电话竞买方是小竹,怎么就成了清词跟小竹抢了呢?事实情况是,是小竹明明知道现场在拍的人是清词,小竹却还一直不停加价。所以到底,是谁抢谁啊?”
她父亲许志鸿,沉默着,不发一语。
她爷爷许晋昌,一身红色唐装,老当益壮,敲着拐杖发着怒火说:“许千雅你给我闭嘴,许清词给小竹发的短信就说明她知道是小竹在电话竞拍,许清词她知道小竹喜欢那铜镜!她做姐姐的,为什么就永远都学不会让着妹妹!赶紧让她回来给她妹妹道歉!”
许千雅坐直了身子,冷道:“爸,你不要太偏心。”
许清词忍住没把白眼飞到天上去,扭了下站累了的腰肢,故意将包扔在地上。
她发出的砸包响声,让刚刚所有未察觉她回来的所有人,都抬头向她望来。
众人表情各异,又是精彩万分。
许清词优雅地绕开脚下葡萄,笑盈盈地走向许思竹说:“小竹,又跟爸演戏呐?许久不见,你的演技又增加了呀。”
她话音方落,一个茶杯向许清词飞了过去。
青瓷茶杯,拳头大小,装着半杯茶。
茶杯摔碎,碎片崩到她裤子上,碎片没扎到她,但茶水溅到她拖鞋上,湿了一小片。
还好她从姜璇那过来时,换了套适合活动的运动装,许清词想,不然弄脏了她的裙子。
同时响起她爸许志鸿的一句震怒:“滚出去!”
许清词识时务,听到这一家之主让她滚,转身就走。
爷爷的怒声又从她身后烧过来,伴随着拐杖敲地声:“滚之前先给你妹妹道歉!”
刚刚还柔弱得像要哭晕过去的许思竹,这时忙急切地出声说:“别,爷爷,您别生气,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姐姐,你别走,爷爷说的是气话。你不在家的这半年,爷爷很想你的。”
许清词停住,微笑着转身看向好话坏话都让这位说了的“善良又单纯”的妹妹许思竹。
有一说一,许思竹确实美,美得像不问世事的古典美人,温婉又易碎的古典,着实容易让人很容易对她产生怜爱之情。
小白裙起身向许清词走来,哭得梨花带雨地说:“姐姐,你别生气,如果你真的特别喜欢那个铜镜,姐姐可以和我直接说的,只要姐姐高兴,我愿意送给姐姐的。”
许清词脸上的微笑不变,看着许清词演完戏,她缓缓点头,慢悠悠地说:“好啊,那你送我吧。”
许思竹脸色瞬间僵住,好像她脸上的眼泪都停住了。
许清词最喜欢欣赏许思竹脑袋不好使的时刻了。
她今天回来,有一部分的心情,就是欣赏许思竹花三千万买个不值钱的镜子的小蠢样儿。
瞧,这不就欣赏到了。
许思竹竟然还蠢到说出了要把三千万的东西送给她的话。
忽然,她继母苏丽容发出一声痛哭:“爸,志鸿,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清词接受我和小竹啊。二十多年了,就算我再不好,小竹也是清词的亲妹妹啊——”
眼见又要闹起来,许清词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椅子,敲地发出重重的当当两声震响,压住了苏丽容的哭声,苏丽容被震得肩膀一激灵。
许清词坐在椅子上,一下下地翘着二郎腿,看着昨天刚做的红指甲,幽幽叹息说:“瞧这家里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闯进来疯狗了呢。”
“清词你……”
苏丽容不可置信。
许清词抬头打断苏丽容,红指甲敲着腿,继续优雅地慢条斯理地说:“说一件事,北京的刘颂江刘总,你们都知道吧。”
“刘总呢,他听我说了集团的新项目,还算感兴趣。”
“刘总和约好了,他明天特意从北京过来找我。”
许清词着重说:“只找我。”
“所以,为争取明天有个好结果,我现在要回房休息了。各位,我先失陪了。”
说罢,许清词站起身,穿着的拖鞋仿佛踩出了高跟鞋的当当声,对眼前众人微微一笑,施施然转身上楼。
身后一片寂静,无人言语。
许清词能压制这一大家子人的本事,没别的,就是她这些年来全国各地跑,在全国各地混出来的人脉。
集团若没有她通天的人脉在中间促成重大合作,早两年前就破产了。
**
许清词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帽间,愣是一件能换的衣服都没找到。
半年没回来,衣柜里挂着的衣服都没有了香味,甚至还隐约有了难闻的味道,连浴袍都放久了,不香了。
本想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的,但估计床单被罩也没有换过,睡着会不舒服。
许清词转身开门出去。
门方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万般优雅的女人,女人手里拎着许清词刚刚扔在一楼的包,胳膊上搭着香香的浴袍和睡裙,另只手端着杯沁香的红酒,浅浅酌着。
许清词松唇笑起来,但很快,漂亮的脸蛋儿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姑姑,您的衣服,我穿可能大。”
“那你光着吧。”许千雅撂下脸,转身走。
许清词娇笑着,一把搂住她姑的纤腰,往屋里拽:“那不是姑姑比我高,我才穿着有点大嘛。”
许千雅回头拧了一把许清词的脸,拧得不用力,但也立马就把许清词的脸给拧红了:“一回来就闹成这样,先消停两天不行?你没事儿招许思竹干什么,她那三千万打水漂,一作得作一个月。”
许清词关上房门,脱下身上运动服扔床上,接过她姑送来的浴袍睡裙往浴室走。
“许思竹对跟了我两年的助理设圈套,就是那个孙洁,孙洁借了高额网贷还不上,许思竹借此收买孙洁从孙洁那儿买我的消息使坏,我这不是招她,是我不能惯着她。”
许千雅明白了,点头说:“那确实不能惯着她。”
许千雅站在浴室门口,对着许清词的背影,到底还是劝了句:“小词,刚刚你爸扔的那茶杯,明显没往你身上砸,他说让你出去的话,只是想让你离开刚刚那场面,他还是向着你的。”
许清词对她姑说的话仿若未闻。
浴室里,许清词已经脱得只剩内衣裤,肌肤雪白,曲线优美。
她面容美艳,身材也若尤物。
许清词走到灯下,忽然抬头,定睛往灯里面看着,直至看到里面在闪烁的红点,她指给她姑看。
是个摄像头,安装在她浴室里的摄像头。
许千雅的脸骤然变冷,转身大步往外走:“我他妈的去给你撕了许思竹!”
“姑姑。”
许清词迅速抓住了她姑的胳膊,本该生气的她,却忽对她姑嫣然一笑:“不急,姑姑,我先问您个急事。”
许清词脸上竟还夹了两分羞涩腼腆:“姑姑,您认识唐吟吗?”
许千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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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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