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薛义轻笑,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跟踪又怎样?要受惩罚吗?你和我说你见的是女朋友,不止是女朋友吧?”
“打扮的这么好看,就是为了见他?这就是你说的有事,不赴我的约。”
“我只是……在帮……”她想解释这是精心策划的相亲局,自己不是主角,却在薛义逼近的阴影里失了声音。
他指尖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直视走廊尽头的包房,“你这是在飞蛾扑火?”
薛义的声音突然低哑,拇指摩挲着她的小梨涡,“明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像看件工具,还把自己拆成零件供人驱使?”
薛义他自然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在撮合包房里的二人。
这场局,主人公不是她。
李熙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们很合适。”
她别过脸,却被薛义用指节抵住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男人瞳孔里倒映着壁灯的碎光,却比冬夜的雪还要冷,“那你呢?”
“我配不上他,你你怎么知道我喜……?”
“那天在医院,我听到了你和他之间的谈话。”
“你说,我摔倒那天?”
“嗯。”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他是没听见,但他从保镖口中调查就得知了。
李熙猛地推开薛义,却被他反手按在墙上:“那你为什么在这哭?既然喜欢他,就不要帮他追别人,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他听到她说配不上他时,心里一阵火!配不上他?她再说什么鬼话,她配不死他!
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颤抖的睫毛,李熙能清楚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远处包房透出的暖光。
不要帮他这四个字,字字珠玑。
她亲手撮合的饭局,现在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烙在她此刻冰凉的胸口,钻心的疼,但却叫不出来!
她是有点后悔,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看着他追求别人会这么难过。
不帮他,就不会伤心……
“让开。”
李熙不想继续和他纠缠,她听到他说全部谈话时,心里就崩溃了,她最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最不堪一面,结果他全都看见了!
她推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昂贵的衬衫面料。
薛义却抓住她手腕,按在墙上的力道轻了些,掌心却更烫:“那天在玩具城,给你婚纱芭比时说我是你的贵人。”
李熙不明所以,面露疑惑,“你心软,那我替你做决定。”薛义这句话让本就搞不懂的她更懵了。
薛义也不和她继续废话,而是拽着她的手腕就走。
“你干嘛?干嘛,松手,松——手——”李熙掰着他的手,想挣脱出来,眼看离那间包房越来越近,急得上嘴,就要咬他。
薛义吃痛,皱了一下眉,低头就看见自己手腕长了一个圆乎乎的头顶。
“带你进去,替你和他说清楚,你帮不了他。”哪怕李熙的嘴咬着就没松开,他也没松开拉着她的手腕。
“不用,我不用你替我做决定!”李熙猛的站起身,因为弯腰脑充血,差点没站稳。
薛义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
李熙在他怀里挣扎,“松开,你松开,我没说我不帮他,你你不许进去!”
“那好。”
李熙顿时松懈下来,结果下一秒,薛义直接扛起她下楼。
薛义迈台阶时,肩上倒空脑充血的人,被颠的想死,嘴里艰难吐出一句话,“放我……下来,头晕。”
薛义没做理会,直接一路把她扛到自己车边,司机打开车门,一把就把她扔进车后座。
然后自己坐进去,吩咐司机开车。
李熙挣扎起身,伸手就摸隐藏的车把手,薛义侧头看她手忙脚乱扒着车门,平静的说道:“车锁了,你老实坐一会儿吧。”
李熙扭过身,怒气对着他,“我要回去!你凭什么带我走?”
薛义眨了下眼,缓缓开口,“你答应我的,你要赴约。”
“我,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有事,去不了了吗?你快把我把送回去。”李熙望着窗外,离那个中餐馆越走越远,急得不行。
“你既然要帮他,要撮合他们,你还回去干什么?”薛义盯着她的眼睛逼问。
“我,我……你不用管,哎呀,你快把我送回去,不用送回去,你把我扔这就行,我自己回去。”
薛义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坐直身体,“不放。”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李熙把目光投向开车司机,但还没等她开口,身旁那人的话——“我是他老板。”就让她憋了回去。
“好。”李熙急得,泪眼汪汪,望了一下,窗外的车流,咽了一口唾液,做了一个决定,你不开门,那我跳窗总可以了吧!
李熙摁下车窗,掰着车窗,脑袋探出去,薛义瞳孔睁大,根本没料到,她为了回去,这般不要命。
薛义敏捷的拽回她的身体,她跌进他的胸膛。
她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撞着自己的脑袋,这声音就像战鼓在末日响起。
他扶起她,和她四目相对,盯着她的眼睛,然后气急败坏地对司机说道,“停车!”
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内空调开得太冷,李熙的衬衫领口还沾着泪渍,贴在颈侧像块浸了水的冰。
他看见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腹泛着青白,却仍强撑着去拉车门把手。
她抬头望过来,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眼底却烧着他从未见过的灼灼火光。
“放我走。”
此刻,雨刷器机械地摆动,车内静得能听见雨珠砸在车顶的声响。
薛义怒极反笑,这个时候她还是不忘掰车门。
“谢谢薛总的好意,不过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劳薛总费心了。”
“为什么?”薛义的瞳孔骤缩,喉结重重滚了滚。
“你知道吗?”李熙突然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
“刚才在包房外,傅朗对我比了个OK手势。他连假装关心我都嫌麻烦,却愿意为了追刘茵,学那些他不感兴趣的明星八卦。”指甲深深掐进虎口的月牙疤,“可我还是甘之如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偶尔分给我半分钟眼神。”
“他不喜欢你。”
她仰头迎向他的目光,眼尾还沾着泪痕,却说着最狠的话:“我知道的,不用薛总你提醒。”
“像薛总你这样的人,应该去找那些能在酒局上替你挡八杯茅台,在谈判桌上帮你砍三个百分点的女人做朋友。而我——”
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角,“连自己的暗恋都要靠倒贴成全,根本没资格做你的朋友。”
“薛总,你别费心神管我了……”
“我这种人,生来就该在泥里打滚,而你——”她指腹指向他西装革履的胸口,“该站在云端,找个同样耀眼的人并肩。”
“薛总,你不用可怜我飞蛾扑火。”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薛义突然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给她开门。”
电子锁“咔嗒”解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李熙推车门的瞬间,冷雨立刻灌进车内,打湿她半边衣襟,车门刚推开一条缝,冷雨就灌进李熙的领口,她冻得打了个寒颤,手指却还在拼命掰扯车门把手。
突然薛义扣住她后颈,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脊梁骨发僵,她整个人被猛地拽回真皮座椅,后背砸在靠背发出闷响。
“松手,你说好放我走的!”她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掐出红痕。
薛义望着她眼里怒火,她不再是之前那个总是唯唯诺诺的人,她现在倔强反抗的可怕。
“外面下着雨,我送你回去。”
这时他掌心里的小鸟终于不再挣扎。
她试探的问他,再次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的。
“掉头回去。”薛义没做解释,直接给司机下达命令。
直到车停在这家中餐馆门口,她紧绷一路的弦,才松下了。
“你确定不和我做朋友?”
她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她不敢回头,“确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再说一次。”他搂住她,他的声音埋在她发间,情绪外漏,带着从未有过的颤音。”
她轻声说,推开他的力道轻得像羽毛,“确定。”
车门关闭的声响像道沉重的闸,将她的身影隔绝在雨幕中。
薛义望着她在雨里狂奔进中餐馆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狠戾——很好,李熙,你成功让我知道钱不是万能的。
她把自己贬的什么也不是,就是为了拒绝自己。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薛义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视野里的中餐馆已经变成模糊的光斑。
他忽然想起她说“甘之如饴”时的表情——原来有些喜欢,真的会让人变成飞蛾,哪怕明知前方是灼人的火焰,也甘愿扑上去,用翅膀的焦糊味,换那一瞬间的光。
“回……公司吧。”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发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点什么。
后视镜里,司机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转动方向盘。
李熙重回这里,站在包房门外,突然听见里面谈笑声。
她敲门的动作僵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说的对,撮合他们,自己何必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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