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骆借钱之后的一个月之后,贾空接到了孙召的电话,那小孩万般急切的喊道:“贾哥,贾哥,怎么办啊怎么办哪,我看曹骆那混蛋没救了,我拦不住他,又在赌钱了!”
这通电话打得贾空一头雾水,来不及思考孙召从哪知道自己的电话的,贾空说:“你先别急,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孙召感激涕零:“好,贾哥,你说。”
没时间做心理建设了,贾空找到熟悉的电话号码,没有犹豫马上打了过去:“喂……喂,曹骆啊。”
“嗯?”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贾空心跳加速:“你在哪呢?”
曹骆冷笑一声:“你管我在哪。”
此时电话那头吵闹了起来,又是叫人给钱又是说自己赢了的,贾空头脑一阵眩晕,“来我家吧,回来吧。”
“没意思。”
“回来吧回来吧,最近查赌博可紧了。”贾空小心翼翼地劝道。
“怎么,你要抓我?哎哟哟,这么正义?”
贾空烦死他这个语气了,小时候他这么讽刺人的时候自己心都要碎了,比起母亲的冷言冷语,贾空更害怕曹骆的厌恶自己,现在他学着变得更硬气,就像小时候曹骆教的那样,却发现这都是一层薄薄的伪装。
“我是为你好。”丢下这么一句,贾空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曹骆就被抓了。
这个消息是孙召告诉贾空的,他那时候正躲在图书室,接到电话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第二反应是想帮助曹骆,于是他紧接着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哥给我打过电话了。”孙召闷声道。
“他怎么说?”
“他说这几天不回去了,给戴帽子的人抓住了。”
贾空疑惑道:“那他工地上的活怎么办?”
“我们那个工程完了之后就没再跟了,咱们一起租了个房。”
震惊程度远大于因不熟产生的尴尬感,贾空紧接着问:“那曹骆是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你问过他原因吗?”
孙召那边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回道:“大概是十一月初吧,我没问他原因。”
“那,那谢谢了。”贾空生硬地说。
电话挂断了,贾空呆了一会,其实他还想问很多问题,但考虑到与孙召的关系,也想到之前和曹骆的两通电话,他便放弃了。
没时间再为这些事困扰了,贾空站起来锁上了图书室的门,迈开步子返回了办公室,此时里面的两位老师正笑着一起出来,见了贾空回来便打招呼:“贾老师,下班啦。”
这所学校里女老师偏多,而且大多有了年纪,像贾空这样师范毕业的年轻人很少,所以大家都对他很照顾,拿他当自己的学生看,能帮忙就多帮一点。
“嗯。”贾空眨眨眼,点头答道。
两个老师说了些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便走了。
之后的日子稀疏平常,但贾空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曹骆那是自作自受,已经劝过他了,还是一意孤行,现在被拘留了,关几天就可以出来了,再说了他也是个成年人,可以照顾自己,贾空又何必多管闲事找他,赎他,让他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
就算是朋友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更何况他们早就不是朋友了。
终于挨到了周末,贾空一般是不会出门的,但今天他想回以前住的筒子楼看看。他是个很念旧的人,从前写的日记,看的书,小纸条都好好收着,因为里面有他的人生轨迹。现在他想再看看自己的童年。筒子楼的记忆锈迹斑斑,沾满灰尘,早就被他打包扔到了角落,打算永远舍弃的——现在不同了,贾空觉得那些都无所谓了。
坐大巴车到尾站,贾空循着记忆来到筒子楼的正门,入眼的是紧闭的铁栅栏和封条,毕竟已经成了危楼,好多年没人住了。
筒子楼的门口,贾空和曹骆经常待在这儿玩,下雨天坐在楼下看雨,晴天就在门口的宽敞地踢足球,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曹骆玩球,贾空看,两人都不觉得无聊。
年少时期的筒子楼,楼下摆放了很多杂物,但很整洁,垃圾也老老实实的放在垃圾桶里,方便每天收垃圾的嫲嫲来整理。除了这些,还有大家种的花草,有多肉,菊花和芦荟,都是好养活的,各家的花草都摆在一块,也不介意弄混了,浇水除草的时候也顺便帮帮邻居们的宝贝,连小孩子玩耍的时候都会注意保护花草,和谐友爱的很。
说起这个,贾空便想起来之前和曹骆一块上学的的时候,曹骆总是会每天采一朵楼下路边的栀子花放在书包里,整个人香的不行,班上的人都求他带几朵给他们。其实栀子花哪哪都有种,学校里也有,但是学校里的不准学生们采,大家看着馋的要死,所以一见曹骆能弄到栀子花,都纷纷找他要。
“不行,这些都是我们楼里面大伙一块种的,自己分都不均,哪能给你们。”曹骆这么回答。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曹骆就是不想给。贾空默默想到,曹骆当初追他女朋友的时候每天都送栀子花,人当时喜欢的不行。
贾空向前走去,面前的风景变换,仿佛破旧灰暗的筒子楼不在,阴沉的天气消失,不远处伫立着的是古朴简陋的大楼房,而贾空就站在万里晴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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