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宅子那边送来慕容将军的拜帖。说是今晚送的。”如诗诧异地把自家小厮送来的慕容贺的拜帖递给子音。
子音接过,看着厚蓝纸做的精美的信封,上面用行云流水,舒展有型的行书写着,“晓声贤弟亲启”。
子音嗤笑一声,不愧是将军呐,这么快就查到府上了。好在用了字做名,要不然,就凭他和姐姐名字的相近程度,肯定会被顺藤摸瓜的。
展开信封内的水纹纸,“晓声贤弟:今日遇难,命悬一线。”文绉绉的开头,接着写“蒙贤弟仁心义举,施以援手……”客套话一堆,子音看到后面写着,“此等大恩,没齿难忘。明日上午略备薄礼,前来拜谒。”
明天就要去呀,送个礼需要这么急吗?
“主子,管家刚才来,说明天会带郎中给你看诊。”如诗出去一趟回来说。
啊?!那一号脉,男身不就露馅了吗?
“你没说我们有自己的郎中呀?”子音问。
“说了,他说京城的医术和西面的不一样,也许京城的郎中更管用。”如诗回道。
子音无语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拿给如诗两个小瓶,说,“你看好了,这个是毒药,这个是解药。”
“啊?”如诗懵了,又毒药又解药的,这是干啥呀?
“找个咱们自己带的丫鬟,跟我长得像的。”说着他拿起毒药瓶,“把这个涂她脸上,代替我看诊,我没回来之前,别用解药,一直在府里代替我。”
反正慕容贺上次来,他用帕子捂着脸。他没见过新娘子的脸,换个人也不会发现。
“哦,偷梁换柱呀。主子你真是高呀!”如诗恍然,给子音竖个大拇指,然后庆幸地说:“好在这个院里都是自己人。”
如诗想想又说:“哎呀,管家除外呀!”
“你小心点就是了。我回城南了,这里交给你了。”子音说完,拿出男装开始换。
“大晚上的,别出去了。”如诗担心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可怕的。”子音笑说。
“万一遇见一个专劫男色的采花贼,不就完了。我就没见过比你俊俏的男子”如诗调侃起主子来。
“去你的,我毒翻他。”子音笑着说。
子音回到城南的沈宅,七叶很诧异。
“爷,你咋回来了?”
“明天慕容贺要来,他来的时候,给我端碗活血化瘀的汤药,得让他深刻地记住咱们的好。”子音坏笑地说。
他回来一方面是躲开郎中看诊,一方面恭候慕容贺大驾。毕竟他理性已回笼,又以和慕容贺搞好关系为宗旨了。
翌日是个太晴天。
慕容贺早饭后让管家备一些名贵的药材和一些贵重的饰品,管家备好之后,让慕容贺过目。
慕容贺没怎么细看,沉默地把自己的脖子上的玉坠摘了下来,拿到眼前看了看,又用手认真地摸了摸,像是要永远的记住。然后放进一个漂亮的空礼盒里,最后把礼盒和管家准备的礼物放一起。
管家看了,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一块送过去。”慕容贺说。
“爷,这可是夫人……”
管家急了,话说到一半,慕容贺摆摆手,示意他少废话。
玉坠是母亲留给他的,从小戴在身上,头一次离身。
也许看似富贵的沈家少年不稀罕,但他还是要送,仿佛这样才能抚平自己因爱慕而跳动的心。
如果这样古灵精怪的人自己抓不住,往后的人生可能会很无趣。
马车凛凛,载着面上异常沉默却满腹心事的慕容将军向沈府驶去。
沈宅,院落不大,倒是楼台亭榭、小桥流水都挺精致的。
慕容贺来的时候,子音正在睡懒觉。
七叶来报,“慕容将军来了!”
子音在酣睡,七叶说了好几遍终于把子音说醒了。
“怎么这么早?这是要杀人呐!”子音来了起床气,然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坏坏地说,“你告诉他,我头晕,一时半会起不来床,让他等着。”
七叶领命离去,子音又安心地睡回笼觉了。
慕容贺在沈府坐了一个多时辰,沈子音也没醒。
倒是因为慕容贺身材挺拔,五官俊朗,气质卓然,引得府里的下人频频观看。当然不是像看猴那样看,而是有事无事的在慕容贺周围找点活干。
比如茶续了好几次,果子摆了一桌子。还有殷勤的给慕容贺找了些话本。
慕容贺心里记挂沈子音的伤,无力理会好奇的下人们。
“昨天他为我受了伤,现在还没醒,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慕容贺关心地问。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爷一生病,多睡觉就能好。”七叶昧着良心说。
他总不能说我家爷就是没睡好,不想搭理你。
“昨天他磕到头了,真的没事吗?”慕容贺皱着眉再次确认。
这个七叶说子音昨天回来一直睡,还没醒,能不让他担心吗。
“没事,没事。”七叶只是想把子音说的惨点,让慕容贺承个情,没想到给他吓着了。
慕容贺想到沈子音昨日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样子,就坐立难安。不会真磕坏了吧?他干脆就站起来,拉着七叶说:“带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我好叫郎中。”
七叶实在拗不过,只好带慕容贺来了子音的卧房。
慕容贺一进屋就看到一幅美少年酣睡图。
少年墨发像缎子一样铺在枕头上,肤色白皙,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像小扇似的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颤抖。嘴唇微抿,嘴角还带着昨天碰撞出的淤青。双臂随意地举过头顶,搭在枕头上。呼吸均匀而缓慢,胸腔在被子下有节奏的起伏。
睡的很安稳,看来头部没事。
再次醒来,子音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缓缓地睁开眼,正好对上慕容贺灿若星辰般的眼眸。
子音一惊,倏然睁大眼睛。
“你……”子音想说,你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又一想,和慕容贺不算熟,说话不能太随意,要出口的话就收了回去。
“爷,将军担心你的伤势,要进来看看。”七爷解释说。
“慕容将军你也太客气了,都是皮外伤。”因为感受到尿意,他接着说,“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子音边说边掀被子起身,由于他上一世在大学宿舍养成的习惯,只穿内裤睡觉。同宿舍的男生大多如此,起床穿衣服谁也不避讳谁。此刻,他也忘了还有个断袖要避讳一下。
他身上只穿条到大腿根的亵裤。这一掀被子瓷白的肌肤暴露了出来,他还浑不在意地伸了伸懒腰,身上紧致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舒缓转动。
慕容贺看得眸光渐深,忙别过脸去。
子音毫无自知地光着身子下地,直冲恭房。
他嘘嘘完神清气爽地走回来,刚好管家钱叔端个药碗进来。
钱叔以前是平西王的书童,平西王府自从有了沈子音后,钱叔的老婆钱婶就做了世子爷的奶妈,钱叔也就到了沈子音身边。
所以钱叔是除了平西王夫妇外唯一敢收拾世子爷的人。
这不,他见慕容贺在屋,而沈子音光着身子去小解,脸色一变,训斥道,“不怕着凉啊!”
来京城之前,他可就知道慕容贺是断袖了。而且大家来京城的目的,他是清楚的。
“怕,怕,怕。”沈子音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他只当是钱叔关心他身体。
他最怕钱叔了,在原主的记忆里,平西王反倒不怎么管他,从小到大,管他最多的就是这个钱叔。
“把药喝了。”钱叔不容拒绝地说,要不是七叶让下人熬药,他都不知道世子爷受伤了。
“好,好,好。”子音怕再挨训好脾气地说。
钱叔看着他喝完药,接过药碗的时候,发现他嘴角有块淤青。
“你这嘴怎么了?”钱叔走近仔细看。
“没什么。”子音瞟了慕容贺一眼说。
“都青了,还说没什么!”钱叔没好气地说,“让狗啃了?”
沈子音听了,嘴角上翘,盈满笑意的眼眸又瞟了慕容贺一眼。似嗔怪,似无奈。
慕容贺虽然面无表情,但被沈子音瞟过来的目光拨弄得心里痒痒。心想,这人属于自己该多好,可以拽过来揉一揉。
眼瞅着钱叔自怀里掏出一小瓶药膏,打开瓶塞,用里面备好的小竹签挑点膏药涂在手上。然后看了子音一眼,准备给他嘴角涂药。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子音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人当成孩子了。
他伸手拿药时,抬手间不小心碰到了起床时划拉到床边的枕头,藏在枕下的书就突兀地掉了下来。
书页已借着碰撞地面的力量,自动翻开。
让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就赫然地出现在书页中,男妖精和女妖精在用各种姿势打架。
钱叔气得吹胡子瞪眼,捡起来说,”看这腌臜玩意儿,多伤元气!七叶,你一会儿去领罚。”钱叔不用想,就知道是七叶给淘弄的。
慕容贺看到那书,眸底也掠过一丝错愕,然后又一点点敛去,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子音。
无端被殃及的子叶,哭丧着脸看着沈子音。为了讨好世子爷,这书他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淘弄来的。
“钱叔,我一眼还没看呢。”子音无辜地说。
“没看就对了。”钱叔语气缓和地说,“不到成亲的日子都不许看。否则我可打你。”
七叶前几天说给他弄了本好书,他一直在将军府,昨晚回来的也很晚了,真的还没时间看呢。
“看不看的,七叶都要受罚。这书……”钱叔气哼哼地转向慕容贺,把书一下子扔到他怀里说,“成了亲的人就可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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