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斋。
淡淡墨香,栅足案上的奏疏叠放有序,清风吹启纸张。
夜帘疏雨,檐下几盏防风灯笼。
漠漠萧萧。
幕僚徐修立于竹帘前,看向过廊的灯下,太子身着青墨长袍,矜贵而淡漠。
徐修:“清和园一出事,连夜上疏太后的奏本如雨后春笋,一本接着一本,萧首辅那边此刻已焦头烂额。”
关押了这么多人,其中便包括萧首辅之子,萧首辅正忙着如何去北镇抚司捞人。
太后多年痴迷修道,肆意修祭祀场,劳民伤财,朝中本就颇有微词。
万俟重望着庭中落雨,淡说:“点到为止即可,以免被陛下生疑。”
皇帝不会轻易让萧首辅一众失势,从仅是治个太后受人蛊惑的罪名便可看出,何必因此引陛下猜忌。
只要生出嫌隙便已差不多了,嫌隙会自己生长,适当的推波助澜便就能蔓延成灾。
徐修行至身侧,道:“太子为陛下监理诸多政务,愈是需收敛行事,臣懂得这个道理,会命人撤些奏疏下来。”
夜中春雨细如棉,
悄无声息地润入泥土,催生新芽。
李德沛的脚步声渐近,停在竹帘之后:“殿下,长公主醒了,吵着要回去。”
话语传进来,书斋静了片刻。
徐幕瞥了一眼太子,拱手:“臣这便退下了。”
看来寝殿那边有人需要哄哄。
-
重重帷帐,宽敞华贵的寝殿。
处处透着陌生。
紫檀桌上放着用膳,虾仁羹和一些清淡小菜,几个宫女在旁候着。
容珞紧张地坐在榻中,只着件单薄的里衣,微卷的青丝披散,她目光落在羹粥上又匆匆收回。
醒来时便是在这里,陌生的环境和宫人,她差点以为自己被什么人给掳走了。
容珞对着宫女们道:“先送我回凤阳宫吧。”
白天受到惊吓,她对已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记得照莹和其他宫人被扣在清和行宫。
宫女们福下身,为首的说:“李公公已去请太子殿下了,还请长公主再等等。”
没有太子的允许,
她们不敢就这么让长公主离开。
容珞斟酌片刻,檀桌上的羹粥鲜香无比,她昏睡到现在,尚滴水未进。
正准备落榻,殿外传来步伐声。
容珞警惕地看过去,着华袍的男人徐步而入,挟着浑然清贵的威仪,肃肃如松下风。
寝殿内,宫人纷纷跪身。
来人正是太子。
容珞眼眸微微亮,当男人视线投过来时,她又不禁抿了抿唇,太子问向宫女们:“怎么回事。”
为首的宫女道:“长公主执意要回凤阳宫,不肯用膳。”
容珞张张口,欲言又止。
她没有不肯用膳,想再等等,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心安不了。
太子行到榻帐前,容珞仰着首望着他,显得有些怂的,听他问她:“刚醒就想回去?”
他并未触碰她。
来时衣肩难免沾上雨水,使得他浑身好似带了些寒气。
容珞视线移了移,看到男人微湿的衣肩。
顺着他的话点头,“我的宫女还在清和园,太后要发现我跑了,会责罚她们。”
太子引她落榻,从背后环着容珞来到檀桌前,声音沉淀得没有一丝起伏:“安心歇着,太后顾不上你。”
容珞有点懵懂:“什么意思。”
坐到檀桌前,宫女上来伺候她用膳,揭盖盛汤之类的。
太子言简意赅:“太后做巫邪之术事发,已被幽禁清和行宫,没有陛下的旨意不得见。”
容珞愕然,来回思忖。
怎会如此突然,她感觉她仅是昏睡了一觉而已,太后便已被幽禁。
她忙问:“那我的宫人们呢。”
万俟重耐心解答:“正在宫正司审训,他们和巫邪之术无关,明日便可出来。”
容珞惴惴不安:“宫正司会查到我吗,我只是写了青词,什么都没做。”
万俟重:“不会。”
他自有法子让她不被查,更不会被人知道今日险些**的事。
他目光看向桌上的虾仁羹和清淡菜肴,屈起指节蹭了下她的面颊,说:“先吃点东西再说。”
容珞安定下来,乖乖地舀了半口吃掉。
用膳期间想问太子话,被他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给制止。
她嘟囔嘴,分明在念云间同榻时,他就没有做到寝不语。
等到吃完,用了用漱口茶。
宫女端走食具。
身心放松下来后,她感到脖颈疼痛,忽小心翼翼对着太子说:“若带我过来,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敲晕我,我可以自己走。”
万俟重有点失语,皱皱眉头。
带回她的是两个暗卫,一向迅速隐匿惯了,选择最简便的带回方式。
“不会再有这种下次。”
被撕坏衣领的衣裳是他为她换的,他都不曾撕过她的衣裳,萧绍元竟胆敢。
容珞也想起这人,“那个萧绍元……”
不经意对上太子微愠的漆眸,她噤了声。
太子道:“他出现在太后行宫里,自然会被牵连,已同众道士一并押进北镇抚司。”
容珞不知他为何有了不悦。
在男人身前,她掂了掂脚说:“他没碰到我。”
万俟重微微俯身,手臂横在容珞纤细的腰处,强势地收紧,感受着她衣下的玲珑曲线。
他沉声道:“我知道。”
-
夜色浓重时,雨停了。
与灰夜融为一体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凤阳宫偏门。
车厢内一盏昏暗的壁灯。
容珞的唇红艳艳的,濡润得厉害。
男人似乎没吻够,又低吻她的颈喉,唇舌舐/弄,解了盘扣。
只是分别时的一个吻,这苗头分明不对。
她试图阻拦住他,声音里渗了丝酥柔:“我…我该走了……”
太子渐渐停下,浑重的呼吸灼得她腿软,她不适合在东宫久待,所以趁夜里无人时回来。
容珞轻道:“待事情…过了…我再来陪太子。”
男人的手指摩挲着她滑如凝脂的肌肤,气息似沉了一沉,低着声:“陪我几晚?”
容珞羞容,答不出来。
只怕一晚都难陪,她不便去他的东宫,他也不便去她的凤阳宫。
见她不答,万俟重用柔软的锦枕垫高她的盈腰。早知在寝殿时就该要了她,到了这里被她引弄得不行。
“趁夜黑,就现在吧。”
容珞心间一紧,用手捂男人吻来的薄唇。
羞怯道:“…不行,在这里不可以。”
他们在殿里都好好的,怎么偏偏分别时出了事,早知…早知就不吻他了。
话语刚落,太子就从锦绣的裙摆里把她的小裤扔了出来,不知何时浸濡的。
他哄着她:“这段时日太后再无法左右你的婚事,我是不是该拿到属于我的回报。”
昏灯下。
容珞的面颊红晕如霞,被抵着酥门,她声颤了颤:“可我都到凤阳宫…了……”
紧随其后的是话语的尾调被延长,雪藕般的双腿难自禁地绷直。
她都哭了,手臂掩湿眼。
四下无人,身处在马车里容珞不敢出声,正因寂静得厉害,交混的声响才愈发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汗涔涔的她被太子抱出马车,从入门后院走到卧殿的这段路竟成了她最难熬的路程。
容珞比谁都忐忑不安,哭累后和困意混在一起好似酒后的微醺感,回房间又做一次。
等到清晨睡醒,她已换了洁净的衣物,太子早不在身旁,窗边鸟声啁啾,仿佛昨夜的那些昏天黑地和荒唐都成了梦。
祝大家除夕快乐,心想事成。
辛苦追我的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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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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