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诉言昨晚几乎没休息,今早去酒店处理了一堆琐事,中午又去听朋友诉苦,精力早已消磨殆尽,因此他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补觉。
他舅舅开酒吧做的是服务生意,他说为人服务就要会玩花样,这样客人才会有新奇感,客源才会源源不断。
醉吟酒吧之前招了一个乐队,乐队今晚会来他们这里驻唱。舅舅知道他也会玩乐器,二话不说就敲定让陈诉言也上场唱两句或弹一首,说给他发工资加奖金。
陈诉言自己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可他母亲在医院需要。
他在上高中的时候没有经济能力,医药费都是舅舅替他拿的,舅舅不是外人,可陈诉言想靠自己的能力给母亲治病,因此这几年舅舅在工作方面给他提的要求他基本都不会拒绝。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闹钟在4:50准时响起。
陈诉言洗完脸清醒后,便回书房将自己放在桌上的吉他拿到客厅仔细擦拭了一番,然后装进包里挎到肩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一切收拾完毕后,陈诉言推开门,却在门口差点撞到一个人。
一股淡淡的酒香气钻进他的鼻腔,陈诉言略微垂眸,再次看到了靳松。
靳松的长相极具冲击力,是一种雌雄莫辨带着攻击性的漂亮,他皮肤很白,笑起来时眼睛微弯,碧蓝色的眼睛看人时仿佛缀满了碎星,身材一点不瘦弱,高挑且带着alpha特有的坚韧,很像T台上万众瞩目的模特。
有这副扎眼相貌的人很是愉悦的跟陈诉言打招呼,“陈,下午好啊,你要出门么?”
“是。”陈诉言微微点头,目光却始终看着靳松,仿佛是在询问他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
靳松轻勾唇角,用手指提着垃圾,“啊,是这样的,我今天在收拾卫生,话说收拾卫生真的好麻烦诶……早知道请钟点工好了,我收拾了两个多小时,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刚刚才收拾好。”
“门口一些垃圾不小心蔓延到你这里了,我刚收拾完准备扔下楼,结果就看到你了。”
陈诉言余光瞥到靳松右手提着两袋垃圾,出于某种好心开口道:“我帮你提一下吧。”
“啊这,不…”靳松稀奇地看着陈诉言,溢到喉间的话被他咽了下去,转而继续笑道:“帅哥,那就麻烦你啦。”
“不麻烦。”陈诉言声音淡淡,他轻轻拧眉,从靳松手中接过一个垃圾袋,心中有些异样。
……这alpha说话怎么这样,好像跟谁都很熟,说话声音简直像撒娇。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靳松在陈诉言转身时看到了他右肩背的包。
“这包好大啊,里面装的是……乐器?”
“是。”
“你还会乐器啊?这么厉害,”靳松眼睛瞬间亮了,“这是什么乐器?小提琴?贝斯?”
靳松说话时总是笑意盈盈,陈诉言现在看到他那张脸就忍不住想到那晚的事情,因此神色总是不自然。
“是吉他。”
电梯到了,陈诉言率先往前走去找垃圾桶,靳松在他身后施施然跟上,嘴上不停。
“陈,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金发alpha说这句话时陈诉言刚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咚”的一声轻响,仿佛也敲击在他心上。
靳松追上他的脚步,也学他的样子将垃圾袋扔进去,“你那天虽然是第一次,却技术不错,酒量也很好,还会弹吉他……陈,你真厉害。”
靳松不说还好,这一说陈诉言立刻面无表情向后退了半步,离靳松远了些。
“我上次就已经问过你了,可现在还想问一次,”靳松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疏离,立刻向前走半步,两人几乎鞋尖相抵。
“陈,你怎么每次都不看我?我长的很不堪入目么?”
陈诉言右手抓着肩上的包带,听完他的话后猛地看向陈诉言的眼睛,“不是。”
“哦?”靳松有些玩味地笑道:“那是什么?”
陈诉言轻轻皱眉,眼睛望向靳松。两人的目光对视后,靳松立刻道:“终于肯看我啦?你看,现在这样多好。”
陈诉言下意识想移开眼睛,回想起面前alpha的话后,他硬生生把这种下意识忍住了,“我要先走了。”
靳松微笑,“你去弹吉他吗?”
“对。”
“好想看看陈在弹吉他时是什么样子,”金毛狐狸叹了口气,“不过很遗憾,我今晚还有工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听陈弹一次。”
靳松知道陈诉言在哪里工作,知道陈诉言住在哪里,陈诉言甚至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心思也全都无所遁形。
可仔细想来,除了名字之外,他却对这个人没有一丝了解。
不过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也根本没有必要深入了解对方。
陈诉言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两人在楼前分道扬镳,陈诉言有一辆机车,是他过22岁生日时舅舅送给他的,车体通身漆黑发亮,是当下小年轻喜欢的款式,目前已经成为了陈诉言的主要代步工具。
陈诉言长腿跨上机车后脚踩油门,便向着酒吧扬长而去。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暮色将近,到达地点后的陈诉言将车停进停车场,又摘下头盔,他用手拨弄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然后挎着吉他包走进店里。
他的进入吸引了厅内一部分俊男靓女的视线。
陈诉言也是肩宽腿长的类型,他戴着黑色口罩,眸色漆黑,视线落在人身上时总是淡淡的。不同于某人充满攻击性的漂亮,他的性感更内敛,是那种传统意义上五官英俊剑眉星目的帅哥。
“陈哥来啦?”前台小纪冲他招招手。
陈诉言摘下口罩,点头“嗯”了一声。
“是因为今晚有演出的原因吗?今天有点帅哦,”小纪说:“哦不对,瞧我这嘴。陈哥之前也很帅,只不过今天的穿搭衬得人更好看了。”
陈诉言今天的穿搭其实很简单,白T恤外套了一件黑色皮夹克,下身是一件嘻哈风的黑色牛仔裤。
陈诉言对小纪的夸奖道了声谢,然后便用手指指舞池的方向,“我先去后台看看。”
“哦,好。”
后台有工作人员正在调音响和设备,见到陈诉言后跟他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去忙了。
陈诉言来到后台的一个房间,从一堆录音设备中找出一个麦克风戴在自己耳后,此时渲染气氛的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大声吆喝了,陈诉言一会儿就得上场。
他非专业歌手,这次只是作为在乐队出场前在台上弹唱两首活跃气氛的人。
在非做不可的事情上,陈诉言很少出现紧张的情绪,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上台表演了,现在于他而言,上场弹首歌简直是轻而易举。
“小陈,该上场了。”音响师敲了敲没有关的房门。
陈诉言拿起吉他,用手调试了一下麦克风,确认没问题后回答道:“好。”
陈诉言走上舞台,台下的舞池内已经布满了不少人,人头攒动,陈诉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随后抱着吉他开始做短暂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小陈,今天带来的曲目是《沉浸》。”
台下响起细碎的欢呼声,由于时间较早,酒吧内的人并不是很多,陈诉言作为一个活跃气氛的歌手,虽然不像乐队那般受众人追捧,但也有一小群十分忠实的粉丝。
做完介绍之后,陈诉言便轻轻吐息在高脚椅上坐下,一条长腿撑地,另一条腿微微屈起,吉他放在胸前。
他左手按弦,右手拨弦,动听而舒缓的旋律响彻舞池的每一个角落。
前奏渐渐结束,陈诉言薄唇微启,歌词的第一句就这么被他轻轻浅浅地唱了出来。
小纪也是他的半个粉丝,她之前评价说,陈哥唱抒情曲时的音色与平时说话完全不一样,声音又低又沉,唱什么都有种深情又哀伤的感觉。
陈诉言明白人类的情感,也略懂音乐,但将情感与音乐结合起来的那种感觉,他其实并不明白。
至于小纪说他唱歌深情又哀伤……那显然只是女孩的错觉而已。
音色好听便已经赢了大半,alpha在台上边弹边唱:
“梦中惊现一场初雪,昨日我见太阳炽烈,连风花雪月也沦陷……”
舞台的灯光洒落在他的半张脸,甚至将脸部冷硬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歌曲的前奏渐渐结束,台下的客人随韵律晃动双手,陈诉言拨弄着乐弦轻轻闭眼,继续哼唱。
“——寂寞是一片灰色,而我昨夜见皎洁月色,珍贵的宝物总是金色,他们说你,说你是个坏男孩……”
陈诉言弹着伴奏缓缓睁眼,下一句词就是**部分了,手中的吉他被他时快时慢地拨弄着。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极为强烈的视线。
这视线极为强烈,陈诉言余光内突然督到一抹亮色——那是他最近极为熟悉的金色。
陈诉言一惊,心脏仿佛被拽了般发胀发麻,而且速度变得很快。
歌曲还没有唱完,陈诉言不能表现出一丝失态:
“……你身上有麻痹我的酒精气味,而我总沉浸在有你的季节,这一夜,这一页,会不会有我们的诗篇。”
最后一个音弦弹出,陈诉言从高脚椅上站起,行了一个谢幕礼,“谢谢大家。”
台下人群涌动,灯光杂乱且无序,可再次直起身时,他的目光还是准确无误地撞进了远处一双碧蓝色的眼睛。
眼睛主人的笑容格外璀璨,他像其他客人一样站在人群中为他鼓掌欢呼,同时对他做了一个口型,即使离得很远,陈诉言也能很清晰地猜到靳松在说什么。
他说,陈,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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