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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念她

我喜欢从后面抱住你,把脸埋在你的脖子里,更喜欢你说爱我,一见面,我就像一个小挂件爬在你的背上,那时候的我们还是我们。

施南曦的母亲是一位农民,而她的爸爸是一个工人。她的爸爸自打她会说话后,就一直灌输“读书才是我们底层人民的最好出路”思想。施南曦上小学开始就是一位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施南曦在班上的成绩一向很好,非常拔尖的存在,她的父母并没有看到她的努力,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弟弟——施政榭,施南曦的爷爷奶奶认为男孩要多读书,才能娶到好媳妇,他们觉得女娃“书没读好找个人随便嫁了,读好书了可以嫁一个好男人。”他们不会在意施南曦的感受。

施南曦在一个偏僻落后的乡村读书,为了让自己拿到奖学金,每天学习到很晚。“施南曦,你怎么还学?你怎么不买一个灯,靠楼梯微弱的光线你的眼睛会近视的。”施南曦的室友高洁好奇的问,施南曦似乎没有听到,只是点了点头,几处冷风吹起她凌乱的头发,几跟发丝黏在了嘴边,她用纤细的手把不听话的发丝撩到耳后,月光打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加瘦弱,“喂喂喂,施南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高洁不耐烦到,施南曦翻书的动作停了一下“家里没钱。”

“你的助学金呢?”

“弟弟那。”

高洁心猛地一颤,摸了摸施南曦的头,急匆匆的下去,施南曦疑惑的望着高洁离去的背影,少女的脸上透露着忧愁。

“施南曦,给你。”

“我不要。”

高洁硬塞到施南曦的怀里,“本小姐家里可不缺这东西,来这读书单纯是因为老爸要磨炼我。”高洁傲娇的样子像只等待被夸的小猫。

施南曦不理解高洁为什么会给她台灯,明明只相处了几天,高洁不理解施南曦的父母为什么会把助学金给弟弟,明明那是施南曦的。她们默契的没有问彼此,月光下,是少女们的不解,那晚施南曦依旧学的很晚,但不觉得疲惫,这夜是最短的一晚。途有好伴不觉长远。

如果你爱我应该会注意我的感情,而不是只说一堆煽情的话,这会让我的付出成为笑话。

破旧的房子里飘出烟火气,小小一只的施南曦蹲在土坎上烧菜,她灰扑扑的脸上没有表情,冷漠的样子和在学校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施政榭,唉…唉不对是施南曦,你拿一下柴火。”施南曦的奶奶从泥巴路下匆匆跑下来,单薄的花衣服上满是汗珠,湿漉漉的头发又在诠释她刚刚淋雨了,“好。”施南曦放下手中的活,小跑到桂离难旁边,先从被重担压扁的肩上取下背篓,施南曦使出力气去扶正快倒的背篓,施南曦的爷爷施敬安在旁边的小木凳上抽着纸烟,对着施南曦的行为进行嗤笑,吐出最后一个烟雾,对着自己的脚边吐了口痰,走过施南曦旁边还说:“真没用,连活都干不利索。”桂离难选择沉默,也是对这几十年的婚姻的沉默,施南曦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又看了看奶奶无奈摇摇头,她明白自己要更懂事。

“我要吃鸡蛋。”施政榭跑到施敬安面前叫唤,施敬安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眉头也不像刚刚那样紧锁。

“好~”“让你奶奶煮。”

“已经没有鸡蛋了,这几天天气太冷了,鸡也不下蛋。”桂离难靠在木门框,时不时还抬头看施敬安的情绪。

施敬安恶狠狠的蹬了桂离难一眼,“你看你,施政榭想吃个鸡蛋的没有,你还能干嘛?”

“又不是我不让鸡下蛋。”

他们又一次吵起来,施南曦默默推出他们的视角,躲进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面摆满了桂离难捡来的空瓶子和潮湿的纸箱,那个在角落的沙发翻开就是一张一米六的小床,上面有被烟头烫过的印记,或是被施政榭玩闹时撕掉的碎屑。她慵懒的躺在自己温馨的小床上,疲惫流失。

“你们在哪里?过得好吗,我好想你们,爸爸妈妈。”施南曦又一次自言自语,月光撒进少女的房间,引诱她出去,她小心翼翼打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吓得施南曦的动作又慢了一些,从门缝中溜出去,凉飕飕的风拍打在身上,仿佛在催她回去,施南曦跑到后山上,听着竹林沙沙作响。

“好无聊啊,要是你们在就好了。”

施南曦转头看到月亮打在小树上的光,“对哦,我可以玩影子。”

“看我变老鹰。”

施南曦的手来回转换角色,玩得精疲力尽了,向后躺在小草上,对着自然诉说的心里话。

熟悉的街道,安静的房子,却没有一盏灯为我而亮,这个世界并不缺我一个,只是我太依赖世界的温暖。

“政榭,我们回来了。”施南曦的妈妈熊敏霞在门口呼喊着施政榭出来,此时的施南曦刚从上山回来,“快来搬东西,施南曦。”施磊挥了挥手招呼施南曦过来。

“政榭,快过来让爸爸看看有没有长高。”施磊把施政榭举过头顶,施政榭坐在施磊的肩膀上,这种快乐在施南曦也体会过,只不过那时还没有施政榭,她以为妈妈当时问‘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他会好好爱你的。’那句话印证了现实,弟弟确实有在爱施南曦,但是施南曦只有施政榭的爱。

“你们这次回来还要走吗?”施南曦低着头像个犯错事的小猫,不敢去看熊敏霞的眼睛,“看情况。”施磊回答了施南曦的问题,“我带你们去我房间坐会吧,今天你们坐了一天的车了,我打扫得可干净了,你们……”

熊敏霞打断了施南曦的讲话:“我们是请假回来的,你先去做饭吧。”“好。”

下意识的关心会让我产生你对我的感情不一样。

熊敏霞把还在熟睡的施南曦摇醒,“施南曦赶紧起床,今天我们一起去山上砍柴。”施南曦拖着疲惫的身体,揉了揉眼睛,视线开始清晰,看清熊敏霞的样子,“妈妈,你吃饭了吗?”熊敏霞没有想到施南曦会怎么问,但是看到施政榭在外面催促,“早吃了。”施南曦看着熊敏霞离开,心里像是有千万句话要和她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苦涩又僵硬。

施南曦洗漱完,打开厨房门,四处寻找食物,掀开笨重的铁锅盖,里面只剩下残羹,施南曦心想:没事的,我睡这么久他们没有吵醒我,没有煮我的份只是怕凉了……不是忘记了

“施南曦,赶紧过来。”熊敏霞在屋外大声的喊施南曦。

“知道了。”

施南曦急匆匆的跑出去,“好了好了,我们先走吧,政榭别闹了。”施磊对着施政榭说,熊敏霞对着跑过来的施南曦转身离开。

“你等会自己跟上来。”

“好。”

施南曦自从六岁搬到奶奶家里每天干活,吃苦耐劳,三两下就爬到山上了,施政榭与施南曦相比就显得比较艰难,施政榭来到奶奶家养尊处优,虽然日子不算好,但是有好东西都是给施政榭。

施政榭想追逐施南曦的脚步,但脚一滑,屁股顺着泥沙冲了下去,来不及刹车被树枝化伤了肚子,施南曦也蹲着滑下去,想要查看施政榭的情况,不料也受了点伤。施政榭跑回熊敏霞的怀里,哭唧唧的向熊敏霞诉说自己刚刚的经历,“疼不疼啊?小心点啊,不要总是弄伤自己。”熊敏霞边拍边安慰施政榭,施磊也在旁边鼓励施政榭,施南曦慢悠悠的走回家,熊敏霞看到施南曦随口问了句。

“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看看施政榭吧。”

熊敏霞的不经意的关心让施南曦的心里暖暖的,望着熊敏霞的脸,施南曦流下了泪,怎么一个转身,施政榭就在熊敏霞的怀里了,施南曦爱说反话,嘴硬的孩子就算哭了也是没糖吃的。

施南曦回到房间,用刚刚在山上摘来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施南曦啧了一声,但又忍了过去,相反施政榭的伤口是施磊亲自上药,不是草药,而是药膏,熊敏霞在旁边俯身细语的告诉施政榭,把药擦好了,就带他去买糖。“我才不喜欢吃糖,随便他们去哪里玩,我最讨厌出去了。”

施南曦用手抹去泪水,害怕碰到伤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眼泪打湿了裤子的一角,她总是这么把自己哄睡着,像是只有让自己哭累了,才会睡着不去想其他事情。

熊敏霞和施磊在家待了几天,在一个晚上偷偷收拾行李,他们把施政榭哄睡着后轻手轻脚的忙活,打扫卫生,在枕头边留下零花钱,施南曦没有睡,她在等,等熊敏霞进来,这样可以近距离看清妈妈的脸,熊敏霞把钱放在施南曦的枕头后,施南曦再也绷不住了,眼角冒出了几滴泪,熊敏霞注意到施南曦的凳子上的纸上的东西,是一个用草根编制的戒指,她不知道熊敏霞的圈码,就编的大大的,草戒指下有好多封大小不一的纸,上面写满了施南曦对他们的思念,熊敏霞大致的看了一下,心猛的一颤,想要带走信纸,又怕施南曦发现,就从包里拿出手机拍照。熊敏霞在离开时对着施南曦说:“对不起。”

过了今夜,就不留恋了,等你们回来我不知道还要多久,再次望到你的脸还是会流泪,回忆涌上心头,却不如从前,我假装不在意,但是眼泪告诉我不可以,我想我们可以一直待一起,一家人永远待一起,你们想得是没钱不可以一直待一起,我们总在各说各话,觉得自己的才是大道理。

“爸爸妈妈,你们爱我吗?”

熊敏霞和施磊踏上了上班的旅途,14小时,不单单是20公里路,更是爬不完的乱石坡,有了班车,父母觉得可以利用那几个小时多挣点钱来养孩子了。

“陈大小姐,听完我的故事是不是感觉很假?”施南曦慢条斯理的问陈垚昕,陈垚昕从后面抱住施南曦。

“我想融入你的世界,不再让你难过。”

施南曦先是害怕,想挣脱,但是转身摸了摸了陈垚昕的头。

“我跟你讲述我的曾经,不是让你为了我难过。”施南曦想了一下,打趣一下陈垚昕

“只要你这次考试名次在第六以上,你就可以成为我世界的人。”

“好!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有斗志了,施南曦老师,你的世界将会被我搞的乱七八糟。”

“其实你一直都在我的世界。”

“施老师,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快点来教我题目。”陈垚昕在楼梯催促施南曦赶紧上来。

“没什么,你没听到,以后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陈垚昕转头就扑到床上躺着,等待施南曦上来。

施南曦推开房间门,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床上躺着的陈垚昕,手敲了敲桌子,示意陈垚昕赶紧学习。

“施老师,你怎么来当家教了?”

“挣点钱,买资料。”陈垚昕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认真讲题的施南曦。

“你多大了?”

“比你大一岁。”

“凭什么!比我大一岁,你当家教,我要补课!”

“其实你也可以是我的老师,在个别方面你比我好。”

“嘿嘿,那是自然。”

“好了,好好写题吧,这可是必考题目。”施南曦用笔记本电脑记录着陈垚昕每一道错题,紧皱着双眉“你都不会?”

“等我整理好资料,制定一个符合你的学习方法。”

“好吧好吧,不要太累。”陈垚昕撑着脑袋,思考着等会吃什么。

“施南曦,施南曦。”陈垚昕突然激动的喊施南曦。

“怎么了?”施南曦疑惑的眼神看着陈垚昕。

“没什么,就喜欢叫你。”

“怎么写个题目,叽叽喳喳的,跟珍珠鸟一样。”

“什么是珍珠鸟?”

“等会给你买一只。好好写题!”施南曦咬牙切齿的微笑面对陈垚昕。

“等会是多久,要不就现在吧!”陈垚昕拉着施南曦往门外走,只要不写题干什么都好。

有时候喊你的名字是一种安心。

陈垚昕换上了白色裙子,而施南曦一如既往的黑色衣服。

“施南曦姐姐,你真的要给我买珍珠鸟吗?”陈垚昕抱着施南曦的胳膊,靠在施南曦的肩膀上,对着施南曦撒娇。

“你真的决定要养吗,要照顾它,不嫌弃它?”施南曦突然低头抓着陈垚昕的肩膀,眼神坚定的要入党。

“对!施姐姐买的小鸟我肯定会珍惜的,一辈子不离开它!”陈垚昕坚定的态度也打动了施南曦,或许本来就是想给陈垚昕买,只是没有理由罢了。

“那你对伴侣也会不离不弃吗?”

“肯定的!”

施南曦对陈垚昕的回答感到迟疑,疑虑太多,反应过来时陈垚昕已经牵施南曦来到花鸟店。

到店门口,施南曦依旧没有缓过来,呆呆的站在那里。

“施姐姐,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站在这里,是打算cos木头让珍珠鸟在上面搭窝吗?”陈垚昕歪头直勾勾的看着施南曦的眼睛。

“陈垚昕!不要贴我眼睛这么近。”施南曦的耳根一下就红红的。

“施姐姐,你怎么脸红了,是对小鸟羽毛过敏还是对花花?”陈垚昕凑的更进了。

“没有,赶紧去选珍珠鸟,不然……不然就回家。”施南曦别过头小声的说。

“二位需要什么呢?”花鸟店老板打断了恰到好处的氛围。陈垚昕朝施南曦嘿嘿一笑,计划着“邪恶”计划。

陈垚昕小跑到店里,逗了逗了鹦鹉。“老板老板,我要珍珠鸟!”

“好的,您确定要养它了吗?”花鸟店老板询问陈垚昕。

“肯定的!要两只!”陈垚昕信誓旦旦的和老板保证会好好照顾它们。

“行!二位可能要等会,大概一个小时后来拿,先签单吧。”

“好!施姐姐快来~”陈垚昕对着施南曦撒娇,生怕施南曦反悔。

“二位可以叫我啊福,福气的福。”店老板向施南曦和陈垚昕介绍自己。“怎么称呼二位呢?”

“陈垚昕!我旁边这位是施南曦。”陈垚昕向啊福介绍施南曦。

走出店里,陈垚昕提议到周围走走,施南曦乖乖跟在陈垚昕后面。施南曦陪陈垚昕来到游乐场,陈垚昕跑到贩卖冰淇淋的小摊,施南曦出声打断了即将要买冰淇淋陈垚昕。

“你生理期,不可以吃!”施南曦抓住陈垚昕的手,提醒她现在不可以吃冰淇淋

“就吃一个,吃完我就不吃了~”陈垚昕泪眼汪汪的看着施南曦。

“不可以,等会你又肚子疼。”施南曦态度坚决。

陈垚昕心想,可恶的呆傻木头,不给我吃冰淇淋,等会我偷偷吃,不给你吃。陈垚昕边想边傻笑,施南曦看穿了她的心思,邪恶一笑。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上个厕所。”施南曦摸了摸陈垚昕的头。

陈垚昕踮起脚尖反复观察施南曦还在不在旁边,确认不在后,“老板,来一个香草味冰淇淋,麻烦快点。”陈垚昕急到跺脚,生怕施南曦突然出现。

“刚刚那个女生不是不准你吃吗?”老板关心的询问陈垚昕,但手上的活没有停过。

“哎呀,哪有施姐姐说的那么严重,我就吃一个。”陈垚昕傲娇的小表情,逗乐了老板。“呐,好了你的香草味冰淇淋。”老板把精心制作的冰淇淋摆在桌面。

“谢谢。”陈垚昕礼貌回应。陈垚昕赶忙往嘴里送了一口冰淇淋,味道好极了。

不禁感叹一句“玛喜达~”。

“味道怎么样?小姑娘。”老板好奇询问。

“太好吃了!价值是我吃过最好吃最精致的冰淇淋。”陈垚昕激动的和老板分享自己吃到的味道。

老板也不含蓄,骄傲的回到陈垚昕:“那是自然,我做的冰淇淋,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老板又拿出了新口味的冰淇淋,希望陈垚昕给些建议。无不例外每一个都很符合陈垚昕的口味。

过了十分钟……

施南曦出现在陈垚昕的身后,此时的陈垚昕还沉浸在自己的冰淇淋世界,显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死前最后一顿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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