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清晨的铃声，我从床上爬起，然后睡眼惺忪地关上闹钟。
我瞟了一眼身边熟睡的莉莉，一瞬间回忆起昨晚的荒唐。本身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真的喜欢身为女性的我，而不是被我的男役形象误导，结果她却一下子炸了毛，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现在的年下都这么恐怖吗？我虽然比她大四岁，可懂得还没有她多。她把在自己身上练就的技术全部都用在我身上了——不仅上手了，最后还上嘴了。我之前从来没有以为自己缺乏生理健康知识，然而昨晚她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哀怨地看了一眼莉莉——还好意思警告我不要做奇怪的事。
我起床洗漱，然后去做早餐。由于这段日子没有住在公寓里，所以没有什么食材。好在松饼粉还有很多，再加上冷冻的鸡胸肉，勉强能凑合一顿。
我打开咖啡机，把鸡肉放到微波炉解冻，接着开始做松饼。
“好吵啊……”莉莉迷迷糊糊地走进厨房，不爽地盯着正在磨豆的咖啡机。
“吵一点儿你才会醒。”我现在一看到她就会想起昨晚的事情，所以只瞥她一眼便专注地煎松饼。
“我又不喜欢喝咖啡——”莉莉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粉色的斑驳在白皙的脖颈上十分扎眼。
“咳，喝这个吧。”我清了清嗓子，用手遮住发烫的脸颊，接着把柜子里的椰子水递给她。
松饼一个个出锅，莉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啊，烫！”莉莉喝了口椰子水。
“小心点儿！”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去煎鸡胸肉。
等我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莉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我去刷牙了。”莉莉快步走进卫生间。
在我感叹她仍是那么风风火火的时候，一声尖叫从卫生间传来，紧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
“凛！”
“怎么了？”我咽下嘴里的黑椒鸡肉，茫然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莉莉指着自己脖子根部的红痕。
“Hickey．”
“嗨个头啊！你还敢给我拽外文。”随着莉莉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又被拍了一下。
“我错了，是吻痕。”我嘟囔着回答，总觉得说国语不太好意思。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我是质问你怎么给我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没经验……”我别开头，低声说。
在莉莉的怒视下，我又顶着压力嘟囔：“反正你围上围巾，也不会有别人看到。”
莉莉眯起眼睛看着我，随后突然往我身上扑。我立马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挡住她的嘴。
“我今天还要拍摄！拍摄！”我投降地说道。
“哼。”莉莉停下动作，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又回卫生间了。
我松了一口气，但总觉得这件事没翻篇。
果不其然，直到抵达拍摄现场的休息室，莉莉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要不你再打我一下？”我伸出手臂。
莉莉推开我的手臂。
“你都亲了更奇怪的地方了，而我不过是亲了你的脖子。”我悄悄在她耳边说。
我有时候实在是不理解莉莉在意的点。
“能一样吗？！”莉莉拍了我一下，压低声音回复，“卧室里的事情应该停留在卧室里！”
“莉莉来了啊！”凉介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利达。
“莉莉来的正好，之前说的那部剧的诹访部导演待会儿也会来探班，到时候给你引荐一下。”利达对莉莉说。
“啊，好的，麻烦亮哥了。”莉莉冲利达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你见？”我疑惑地看着她。
“莉莉也要演戏了吗？”凉介一边坐下，一边惊讶地问。
“不是，是亮哥给我介绍了电视剧的配乐工作。”莉莉解释。
“什么电视剧？”我没有听莉莉说过。
“我接下来要主演的那部，你不是还要去客串吗？”利达替莉莉回答。
“诶！莉莉这么快就要给电视剧配乐了吗？”凉介震惊。
“啊不，还没有定下来。”莉莉挥挥手，然后对我说：“本身想给你个惊喜。”
“那是我破坏了，对不起，”利达抱歉地看着莉莉，“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诹访部导演和制作人都很满意你给的小样。”
“没关系、没关系！感谢亮哥的看重。”莉莉连忙回复利达。
“这次的主题曲会给我们团唱吧？”凉介思考着问。
“预定是这样的，但我还没写，可能会直接用新专的曲子，”利达摸了摸下巴，“莉莉要想写的话也可以，毕竟我下个月要进组拍摄了，再加上新专的宣传活动，可能忙不过来。”
“那请务必交给我。”莉莉郑重地回答。
“你又要上学又要配乐，没问题吗？”我知道莉莉本身课程很满，而这部剧又是夏季档——电视剧的配乐一般都是二十首以上，再加上主题曲的话工作量也太多了吧。
“这种事情主要看灵感，只要有灵感，十分钟就能写完一首歌。”莉莉对我说完，又问利达：“主题曲的编曲也可以我来吗？”
“和之前一样，你的编曲要是合适的话肯定优先用你的。”利达回复。
这次拍摄MV的《Dancing In The Moonlight》不仅是莉莉作词作曲，更是采用了她的编曲。她和利达合作的另外两首歌，最终也是用了她的编曲。
我虽然知道莉莉在音乐创作上很有才华，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她写的歌，纯音乐倒是听了很多。我又想起利达说让我看看她的歌词本，于是更加好奇莉莉到底瞒了我什么……
“怎么忽然这么看着我？”莉莉好像被我的眼神盯得不舒服。
“没什么。”我收起眼神，然后注意到真斗也来休息室了，便起身说：“我去化妆了。”
真斗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莉莉，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则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最后瞟了一眼莉莉，然后迈步走向隔壁的化妆间。
化妆间的门敞开着，宫野润的造型进行到一半，我坐到他身边的座位上等待上妆。
“你不用对我敌意那么大。”宫野润忽然开口。
我挑眉瞟了他一眼——敌意大的到底是谁？
“不知道你给他们灌了什么**汤，一个个都向着你说话。”宫野润又说，而我依旧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我承认你有实力，但有实力的不止你一个人。我对你本人没有意见，我只是反对男团里有女性加入。”宫野润解释。
我看了看屋内的两名造型师，不懂他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
“既然你喜欢女生，那加入女团不是更好吗？”
宫野润的话让我这边的造型师顿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回归了专业的状态。
“我喜欢谁和不喜欢谁与你无关，”我讨厌外人指责我的私事，“再说了，公司里的人不是都默认团内禁止恋爱吗？你自己才应该多加当心。”
“我又不可能喜欢你！”宫野润讥笑着说。
“我可没提自己。我只是顺着你的思路说——你加入男团莫非是为了找男人？”我真是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好像喜欢同性就会对任何同性下手一样。
“你——”宫野润气急败坏了。
“好好调整一下心态，我可不想再由于你NG。”之前的拍摄里有很多次都是因为他感情不到位而重拍。
宫野润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做好造型后便立刻离开了。
他离开后，负责我的造型师说：“我不会乱说的。”
我看了看眼前戴着卡通口罩的妹子，然后微笑着回复：“谢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见你。”
“对，我临时来替班的椿。”她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青木莲。”我看着她说。
“嗯，我知道。莲大人在珍塚剧团的时候我便粉上了，之后也会一直支持的。”椿红着耳尖小声说。
“谢谢你的支持。”我没想到这里也会遇到以前的粉丝。
“以后仍可以去剧场前面‘守护’吗？FC解散后好寂寞。”椿边给我做头发边说。
“唔……虽然珍塚剧团允许私人FC，可这边不行。不过你们要去蹲的话，我也会打招呼，然后一切按照老规矩来，只收信。”
比起疯狂的粉丝行为，我个人还是喜欢有组织的应援。
“不过一下子有很多新粉加入的话，就难以维持之前的规矩了。”椿遗憾地说。
“应该不会有那么多新粉吧？”我知道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处于舆论的焦点，但并不觉得那些热度会带来很多观剧粉。
“最近我们私下的粉丝群都加满了好多个。”椿感慨。
“诶？”虽然涨粉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我会担心因此带来的混乱。
我考虑了一下，然后说：“先不论Jump Up！团的集体活动，起码我个人活动的时候，依旧希望自己的粉丝能有规矩一些。但我能做到的有限，可能需要麻烦你们这些老粉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椿连忙说，“起码‘守护’的时候，我们会尽量维持原样。”
“你有纸和笔吗？”我觉得自己也应该表态才可以。
“啊，给。”椿从一旁的包里翻出一个本子和一只签字笔。
我打开本子，然后在新的一页写上：
致青木莲的粉丝们，
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同时也希望大家理性追星。
我今后的活动中，若是有人想要蹲我的话，请遵守所在场合的规定，而且不要给无关人员造成困扰。
我会像以前一样在剧院门口和大家打招呼，然后接受信件。除此之外，我不接受其他礼物，并且无法签名、合影和握手，请大家谅解。
在其他地方偶遇到我的，可以大方地和我打招呼，握手则视情况而定。
青木莲
我签下名字之后，把本子还给椿，然后说：“麻烦你把这个拍照，再发到粉丝群里。”
“啊，好的！”椿的动作很快，手指啪啪地一通操作就弄完了。
“我目前依旧没有开通任何社交账号或是博客，所以只能麻烦你了。”虽然公司有让我申请，但我不习惯用那种东西，便拒绝了。
“没关系的，”椿又理了一下我的头发，“造型也可以了，您今天加油！”
“谢谢！弄得很好看。”我微笑地对她说。
“不不不，都是莲大人天生丽质。”椿摆了摆手。
“那我先走了，再见。”我起身出门。
“莲大人再见！”
《Dancing In The Moonlight》的MV拍摄顺利结束了。我正准备送莉莉回学校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松本姐的电话。
“拍摄结束了吧？”松本姐那边有些吵杂。
“嗯，顺利结束了。”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回答。
“你和莉莉在一起了吧？”松本姐单刀直入地询问。
“诶……是的。”我虽然惊讶松本姐怎么会知道，但却不想隐瞒。
“你昨天被狗仔拍了，是和莉莉一起的照片。”松本姐的语调没有起伏。
“抱歉，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不记得昨天在外面有做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
“我压下来了。牵手，拥抱，还有投喂……你不能因为是同性便明目张胆吧？”松本姐有些不满。
“对不起，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出格的——”
“我签你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希望你能注意些，而且公开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松本姐严肃地说。
“我知道，本身也没有准备公开。”
抛开我的偶像身份不提，公开意味着出柜，而现在国内的环境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严格，但也没有那么包容。即使我能承受住陌生人的谩骂，也不想让莉莉经历血雨腥风。
“唉，你们能幸福当然是好的，有些风波能避开则避开。我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起码你的恋情和那些找小姐的、睡已婚妇女的相比简直是清流，而且公司里也不是没有先例。反正只要不公开，别被拍到亲密照片，其他的随你。”松本姐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捏了捏鼻梁。
“好了，我先去忙了。你好好准备接下来的音乐剧和电视剧试镜。”松本姐嘱咐。
“嗯，已经准备好了。”
我等待松本姐挂断电话之后才放下手机。
“怎么了吗？”莉莉从我身后靠近。
“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被拍到了。”我故作轻松地说。
“这都不叫大事吗？！”莉莉拍了我一下，“不会是被爆出恋情了吧？！”
我阻止了莉莉想要翻手机的手，“没有爆出来，别担心。”
莉莉松了一口气。
“你很怕公开吗？”我轻声问。
“拜托！我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他从新闻里知道了，肯定吓出高血压。”莉莉拍了我一下。
“嗯？那伯母呢？”她只说她父亲不知道，难道——
“我妈火眼金睛。咱们交往当天，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发现了。”莉莉耸了耸肩，看上去没有发生什么争执。
“她没说什么吗？”
“她说我们拖了那么久，终于在一起了。”
通过莉莉的转述，我已经能想象坂本伯母的语气了，没想到她早已看出端倪了。
“你会介意以后都无法公开吗？”我又问。
“无法公开又不是不能在一起，而且本身就是我们的私事，我才不想让别人评头论足。”莉莉双臂抱胸。
“明明你和伯母经常讨论娱乐八卦……”
以前跟着莉莉和莉莉妈出去的时候，她们总是聊那些，而我只能放空大脑。
“那是我妈喜欢聊！我是陪她！”莉莉又拍了我一下，“我个人还是更关注作品的，否则也不会喜欢亮哥那么多年。”
我皱着眉，胡乱嗯了一声，然后说：“走吧。”
“你不会仍在吃醋吧？！”莉莉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毕竟利达是我多年来视作情敌的人，而现在他们又走得很近，我难免有些不舒服的情绪。
“我对他只是崇拜和欣赏。”莉莉郑重其事地解释。
她伸手想要牵住我，却在牵上之前放弃了。
我抱歉地看着她，可她不在意地挥挥手，然后问：“你有和青木阿姨说吗？”
“没有，最近还没联络，等晚些时候我给她打个电话。”
我完全没有和母亲谈论过这种事，确切地说我很少向母亲袒露心事。我和母亲之间并没有像莉莉母女那样无话不谈，但我感觉她应该和莉莉妈一样，早已注意到端倪了，而我希望她的缄默是个好迹象。
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
在听我说完之后，母亲沉默了很久，接着平静地说：“我不会赞同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问：“为什么？”
“会下地狱的。”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这一刻我才确定母亲果然是信教的，只是没有像父亲当初那样明显罢了。
虽然很对不起父亲，但我忽然庆幸他的早逝，否则他也会成为把我推向真正地狱的帮凶。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答应你去当什么男役，”母亲无奈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可我已经不想听了，“本身以为学习些规矩，到时候能嫁个好人家……”
我静静地听着那些陈腔滥调。
的确，珍塚剧团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个新娘学校，甚至连创始人也是如此计划的。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一些事情已然在悄悄改变着，即使仍然是星星之火。
“……你到时候没有孩子可怎么办——”
“如果我们想要孩子的话，可以找精子库或是领养。”我打断了她的话。
“你还想给陌生人生孩子吗？！”母亲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总是这么执拗，油盐不进。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我千辛万苦生出来的怎么是你这种自私鬼？！”
听筒那端的声音让我有些头疼。
我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头，然后慢慢靠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激动的声音逐渐带上了粗重的喘气声。
“妈，您先冷静一下，药在身边吧？”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母亲这么激动了。她的身体因为早年的劳累而不太好，所以一直都被医生嘱咐要保持平静的心态，然而今天却被我刺激到了。
我抓了抓头发，人生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
“你要是真的关心我，那赶紧和莉莉断了！否则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母亲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心口的巨石愈发沉重。小时候在教会学校的经验告诉我，无论我说什么都很难改变母亲的观念。
“我会尽快回去收拾东西。”
说出这句话的我意外的很平静，可能因为我本身亲情淡薄，或者只是和母亲没有那么深的羁绊。
自从父亲去世，家里面包店的经营每况愈下。母亲苦苦支撑，但也只能勉强还上贷款。她无法负担我学声乐和舞蹈的费用，所以我便在姥姥的资助和恩师的帮助下，参加各种比赛来赚取学费。连珍塚音乐学校的学费都是我向恩师借了一部分，然后在拿到工资后又一点点还给了她。
大概是早已离巢，所以我没有太多的眷恋。可一想到以后的我真的要失去归所，变成一根浮木，仍是不由得有些感慨。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是不是？！”母亲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我张开嘴又合上，犹犹豫豫半天，最后只说出“对不起”和“谢谢您”。
翌日。
我趁着空闲时间从京府回到了珍塚的老家，在母亲的哭喊下收拾了一部分东西，而另一部分都被她砸烂，撕碎或踩坏了。我只庆幸自己租住在京府的公寓之后，把重要的物品都搬了过去。剩下的无非是一些额外的衣物、儿时的旧物，还有没什么用的书籍、奖杯和奖状。
不过我并没能按照计划当日来回，因为母亲情绪激动地昏倒了，所以我只得先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表示她这次主要是急火攻心，身上都是些老毛病，最好留院观察一天。
我默默地给母亲安顿好一切，然后在第二天把自己留在家里的东西都打包寄走了。我看着收拾得空荡荡的房间——它对我来说也只是房间罢了，并不是家——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我没有去接她出院，而是踏上了回京府的路。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谈心。”真斗在我拆行李的时候忽然搭话——他总是这么善于观察。
相比之下，凉介看到我新添的行李后，只以为是老家的人关心我，毕竟他经常收到家里寄的包裹。
“我真想象不出来和你谈心是什么场景。”
真斗平日少言寡语，即使我和他倾诉，他也只是单方面聆听吧？不过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
真斗没有回复我，而是去泡了两杯咖啡，然后把加奶的那杯递给了我。
我接过咖啡，酝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母亲无法接受我的性取向，所以我离家出走了……准确的说是被赶出家门吧……”
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淡然的眼睛好像可以看穿一切。
“我有幻想过她会平淡地接受，可她强烈的反对却也没有令我惊讶。也许正是因为心里早有预感会有这一天，所以我才会和母亲保持距离吧……”
当和平的面纱被撕破，我才知道是我在自欺欺人。
“但你不是为此心烦意乱的。”真斗点破了我的心事。
我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虽然这么说很不孝，但比起母亲的感受，我更在意莉莉会怎么想。这大概是一种自私吧……可是我无法控制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喝了口咖啡，又说：“我感觉长大成人就是从父母的手中挣脱开来——有的父母会主动张开手掌，而有的只会紧紧握住。莉莉那边的情况比我好一点点，起码她妈妈是支持的，而她父亲还不知道。我不敢和她说自己这边的情况……”
“你不和她说，她便不会发现吗？”真斗反问。
“应该可以瞒一段时间，但瞒不了一世。”
莉莉和我母亲是有联系的，我只希望母亲不要把怨气撒到她的身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连忙拿出手机给莉莉发短信确认。
“莉莉在感情方面还比较稚嫩。”
真斗这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疑惑地看着他。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可是现在仍经不住风浪。”真斗又说。
他的结论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莉莉在某些方面比较敏感，甚至有些许自卑。她在这段关系里有一些缺乏安全感，若是让她知道我和母亲关系破裂的事情，她恐怕——
短信的提示音响起。我连忙划开手机，然后看到了足以敲碎我的心的话：
‘抱歉凛我们还是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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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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