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予心里极度不平衡起来,凭什么他这儿黯然神伤,姜稚却在那里潇洒快活。
他欠劲儿上来谁都拦不住,故意翻身制造大动静,见没人理,索性大声嘟囔。
“啧,好吵啊,睡不着。”
矫情鬼,姜稚轻飘飘抬起一眼,然后戴上耳机。
段鹤予:“.....”死丫头油盐不进是吧。
明明暗示的这么明显,都不知道放下手机上来陪陪他。
姜稚打游戏归打游戏,注意力倒分了一部分在段鹤予身上。
余光里他伸手啪一下关上灯,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你手机屏幕太亮晃的我眼睛疼。”
听见到姜稚过来的动静,那狗东西又马上补充:“医生说过孕夫要注意休息,不能受刺激,不能被打扰。”
“打、扰,你懂吧?”
唯恐她忘了他孕夫的身份将他胖揍一顿。
不一会儿身后的床铺陷下一块,后方是姜稚的声音。“段鹤予,既然你睡不着,那咱们聊聊吧。”
关了灯的屋子很昏暗,朦胧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一束,段鹤予只能勉强看清她的轮廓。
莫名有点紧张,他吞吞口水:“聊什么?”
“小孕夫,分享下你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嘛。”
黑暗中女人的话音轻快而雀跃,仿佛下一秒就要笑出声。
段鹤予:“……”分毛线,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磨了磨牙,仗着黑暗姜稚看不清,偷偷冲她翻几个白眼。
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俩字:“滚蛋。”
这段时间里算是把他知道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个遍,真就太他妈操蛋了,怎么这种离谱给离谱他妈开门的事儿就让他碰上了呢??
最倒霉的是……他和姜稚就那么一次啊,一次就怀孕了。
是报应吧,肯定是报应!
他当时要是听姜稚的戴套准就没这事儿了。
段鹤予悔不当初,深刻体会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滋味。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后背却冷不丁贴上一片温热柔软,后背毛孔啪啪啪炸开。
段鹤予身子僵住,一段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窜出来。
他僵硬的动动脖子,嗓子眼发紧:“干什么?”
在他愣神的功夫,姜稚纤细的手臂从后面缠上来,下巴抵到他的肩窝,而她喉间正溢出酥到骨头缝里的低吟。
“来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啊,这么久了.....你不想吗?”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咽口水声。
“你……”
段鹤予小心脏扑通狂跳,他才开荤没多久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和姜稚那晚是他们各自的第一次。
以为是一展雄风拿捏住姜稚的好机会,谁知差点儿被嘲到自闭。
所以他怎么会不想呢,不想一雪前耻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他慢慢摸向腰上的手,暧昧摩挲着姜稚细嫩的手背,十指嵌入指缝中与她紧扣。
“没买套,这次就不戴了吧。”
“.....”
冒着黄色小泡泡的气氛戛然而止。
姜稚这句话不亚于给当头一棒,把段鹤予从意乱情迷中生生扯拽出来。
“姜稚你故意耍我是吧?”他一屁股坐起来,余韵退却:“还想不戴套,真看不出来啊姜稚你还有当渣女的潜质呢!一次就算了还想骗我两次,有心吗你?”
姜稚双手枕在脑后,翘着长腿晃晃悠悠,挑眉看他。
“什么骗啊说的这么难听,那次难道不是你又哄又求不肯戴套,怕影响体验吗?”
事后她回家复盘当时的情景,恍然大悟,段鹤予那狗逼花言巧语那么多不就是不想戴套吗,不戴套=渣男!
害她整整一个月没休息好,就怕意外怀孕,好在大姨妈如约而至。
期间俩人没少吵架,段鹤予脱口而出:“怀了就生下来呗,小爷又不是养不起,生孩子有什么难的。到时候你就在家里生生孩子带带孩子,多轻松啊。”
简直震碎三观。
因为这句话姜稚气的一个月没理他,决意分手。
谁知道再见面时,段鹤予这个三观炸裂的死直男居然揣上崽了,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哈哈哈哈哈!
姜稚躺在他身侧,抬手在他肩膀邦邦拍两下:“看开点不就是生个孩子嘛,有什么难的,你又不是养不起,到时候你就在家里带带孩子,生生孩子,多轻松啊。”
段鹤予:“......”草,一种生物。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段鹤予仿若一只斗败的公鸡颓然低头。
看他这惨兮兮的认命模样,姜稚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原来在人伤口上撒盐的感觉这么爽啊。
她很有做恶女的潜质嘛。
“大喜事你苦着脸干什么,来,笑一个。”
.....没一个字他爱听。
姜稚乐够了见好就收,毫不见外的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拿脸蹭蹭他,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啵两口。
又乖又软的像只猫。
段鹤予:...软了软了,心软的一塌糊涂。
黑暗中的两人就那样紧密的抱在一起,无关情/欲,浅尝辄止的吻后,便缓缓恢复平静。
“你怀孕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和家里说?”
段鹤予:“再说吧,还早着。”
“肚子会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你难道准备整个孕期都不回家了?你应该知道瞒不住的。”
他当然知道瞒不住,可这不是没办法,光是想想家里知道他怀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就觉得脑壳疼,能不能接受是一说,他自己都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反正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事你不用管。”他语气烦躁,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会看着办的。”
见状,姜稚不再多问,和他道了句晚安准备睡觉。
段鹤予却觉得有点不对劲,翻来覆去想半天,终于想出哪里不对劲了。
怎么就光他回答问题了??
段鹤予一个鲤鱼打挺:“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你家里我怀孕的事情?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吗?你是不是就没告诉过他们我的存在?”
姜稚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清醒了,没好气往他胸口锤一拳。
“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段鹤予紧紧盯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姜稚揉揉手腕,斜睨他:“你是什么打算我就是什么打算。”
如此似是而非的话自然不能令段鹤予满意,他的打算是和家里摊牌,然后和她结婚,她也是吗?
段鹤予既期待又七上八下。
姜稚现在实在没那个兴趣逗弄他。
泪涟涟打哈欠:“可能等政府正式公布消息的时候说吧,毕竟这事儿目前还是保密状态,不过应该快了。”
就她目前所知道的都有二十几例,实际人数肯定比这要多。
段鹤予抿抿唇,不是让他百分百满意的回答,不过她说的倒是事实。
姜稚重新躺下,段鹤予又拽拽她:“你就回答了一个问题,还有两个问题没有回答。”
也是最重要的。
有没有告诉过家里他的存在?
没有。
说的残忍点,如果不是因为段鹤予突然怀孕,他们不可能还睡一个被窝。
姜稚困的睁不开眼,就敷衍的应两声。
段鹤予顿时拉成驴脸,钻起牛角尖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这大晚上从家里开车过来陪他,听他唠叨听他抱怨,尽量都顺着他不和他发脾气,这是蹬鼻子上脸了啊。
他是孕夫没错,可她还处在更加不舒服的生理期。
不让她睡觉真的过分了。
“段鹤予你给我消停点。”姜稚睁开眼睛,冷冷睨他,“再闹腾别怪我扇你。”
姜稚长了张温柔无害的脸,可藏在皮囊下的性格完全和这不搭边。
她冷脸的瞬间段鹤予立刻安静如鸡:....
乖巧.jpg
*
第二天段霄来查房,进门就见自家倒霉弟弟顶着两个黑眼圈,当场嘎嘎乐起来。
昨晚姜稚睡着后他沉浸在自己受伤的世界里久久不能出戏,和天花板深情凝望一晚。
每天早上例行检查一次身体,段鹤予四脚八叉躺在B超床上,衣服撩到胸前露出平坦小腹。
姜稚蹲在仪器屏幕前怔怔看着上面黑乎乎一团的小东西。
除去昨天为了证明段鹤予怀孕观看的B超,这是真正意义上她陪他做产检。
或许因为段鹤予看着实在不像孕夫,和孕前没有多大身体变化,姜稚盯着屏幕里那个小小的胎芽更多的是惊奇,没有什么即将为人母的喜悦、期待。
就.....挺平淡的。
段霄拿着产检报告翻看,随之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胎像稳定,没什么问题,继续保持。”
吃过午饭,姜稚游戏打到一半被段鹤予连哄带拖的拉出来,从医院地下车库开出他的法拉利一骑绝尘。
这是段鹤予住进医院以来第一次开车出来溜达,不是医院不让,是他不愿意陌生人陪护,医院那边又不放心他自己一个孕夫跑出来。
于是他硬是在医院憋了一个月没动弹。
宛如神兽出笼带着姜稚满海市跑,先是迪士尼,又去听音乐会,晚上坐游轮欣赏璀璨夜景。
下了游轮,实在没什么地方逛了,两人便慢慢沿着江边走。
“阿稚?”
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姜稚回头。
面前穿着身西装的男人模样斯文周正,扬起一抹和善笑容,望着她语气熟稔。
“我看背影就觉得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看清来人模样,姜稚神情毫无波动。
比起他的热情,姜稚就差把“你别过来啊”写脸上,冷漠中带着嫌弃。
站在姜文柏身边的女人察觉出她冷淡,不禁上下打量起她来,接着娇声问:“文柏,她是谁呀?”
姜文柏笑了笑,介绍道:“这是我二叔的女儿,姜稚,就是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在海市大学读书的妹妹。”
“阿稚,这是我女朋友魏语蓉,你可以叫她嫂子。”
“嗯。”
姜稚根本不买账。
魏语蓉心情有些不痛快,什么态度啊,有没有点礼貌。
她都看得出姜稚不想搭理,不屑热脸贴冷屁股,拉着男友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拎着两瓶水的段鹤予朝这过来。
魏语蓉瞬间直了眼。
我靠,好帅啊,谁家爱豆跑出来了?
再定睛细看,我去,浑身上下的名牌啊,手表都是上百万的定制款!
再看那小爱豆和姜稚亲昵的样子,魏语蓉酸了,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姜文柏饶有兴致:“阿稚,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不——”
“没错,我是她男朋友。”
姜稚:“......”
魏语蓉:我恨。
不等姜稚阻拦,姜柏文已经转向段鹤予,主动介绍起身份。
段鹤予一听是姜稚的哥哥,立马来了劲儿,热情跟对方聊天,几次无视姜稚递来的眼神警告。
直至聊到要加联系方式被姜稚忍无可忍打断。
这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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