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冷热交替，第二天，许砚就发起了低烧，把裴文钦吓得直接慌了神，当即便把许砚带到了太子府里，请来不少名医，好生照料着。
如果不是许砚不许，裴文钦甚至都想去叫宫里的御医。
可即便有名医照看，裴文钦依旧寸步不离地守着，直到看着许砚退烧，才勉强放下心来。
从客栈搬到太子府，许砚有些不高兴，当然，并不是不喜欢太子府，相反，他爱极了这里的雍容与繁华。
他不高兴的是，裴文钦居然又一次自作主张！
问都不问，就直接把他带了过来，而且，还强硬地拒绝了他病中温书的想法。
虽然裴文钦语气诱哄，还对许砚许下了很多无底线的条件，俨然一副被许砚吃定的神情，天横贵胄，他哪里对人这么让步过，但许砚仍是不高兴。
让步归让步，没有达成他的目的，他就是不开心。
许砚的心眼向来很小，又极为记仇，这点事情被他一直记到了生病结束，以至于身体好了，神情依旧怏怏的。
裴文钦看着忧心，只以为对方是想念友人，便让戚子卓过来陪着许砚。
许砚生病的这段时间，除了名医和他自己，谁都不允许靠近，就连吃食和药物也都是他一一熬了，再细心喂过。
一开始还不熟练，做得久了，裴文钦甚至有些享受。
不过他到底是太子，照顾完许砚后，还需要熬夜处理政务，以至于明明是许砚生病，到最后裴文钦却比许砚憔悴得多。
戚子卓来了以后，许砚的情绪果然高了一点，裴文钦有些酸，但并没有太在意。
贵不可言的身份以及顺风顺水的经历，让裴文钦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不是谁都值得被他放在眼里。
况且，他了解许砚。
裴文钦很清楚，许砚的野心和目标，只有自己能帮他实现。
所以，一个竹马而已，他裴文钦不在意，一点都不。
这一日。
匆匆处理完政务，无视了挽留的几位大臣，裴文钦归心似箭，回到太子府后便直奔许砚的院子。
走到门口，房门正敞开着，裴文钦皱了皱眉，看了眼一旁的侍从。
侍从主动道：“是那位戚公子的吩咐，他说屋内闷热，不利于许公子修养。”
裴文钦顿了顿，大步朝屋内走去，走近，屋内的景象也撞进他的眼中。
许砚正一脸困倦地倚靠在戚子卓怀中，手上的书将落不落，脑袋点啊点的，很快，眼皮就黏在了一起，手中的书也滑了下来，然后被戚子卓小心地接住，轻轻地放在书案上。
戚子卓低下头，嘴角带着笑意，又将许砚往怀里揽了揽。
动作自然，神情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
裴文钦心中冷笑一声，手边的门框猛地碎裂开来。
噪声将许砚惊醒，戚子卓也抬头看过去，眼神中半点惊讶也没有，似乎早就感知到他的到来。
裴文钦神情微沉，就见睡得迷糊的许砚朝他伸了伸手，声音很低，但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殿下……”
眼中的冷漠瞬间消散，恍若寒冰消融，他拍拍手上的木屑，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接过许砚。
本以为会有些不顺，可戚子卓却只是沉默且小心地将许砚送到他的怀中，见许砚睡得渐渐沉了，才低声道：“太子殿下，下次动作放轻些，别再吵到燕子了。”
裴文钦眸光深沉，扯出一抹疏离的笑，“多谢提醒，不过本殿的人，本殿自会好好照顾。”
似乎是听到了些动静，怀中人靠在裴文钦怀中，脑袋下意识蹭了蹭，裴文钦心中微痒，低下头，脸上的神情顿时柔和下来，却是再没有关注戚子卓的心思了。
爱人在怀，他哪有空关注别人？
戚子卓顿了半晌，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手心，又看向在裴文钦怀中睡得正香的许砚，只觉心中酸涩难平。
【修罗场……？这是他们炮灰前任部门该有的剧情吗？】
系统疑惑道，它本以为这是许砚的计划，却久久没有等到回应，只听见越发平稳的呼吸声。
系统哑然失笑。
【原来是真的睡着了。】
……
刚刚睁眼，许砚最先注意到的是屋内的昏黑，还没看清人脸，便劈头盖脸地斥道：“怎么又不叫醒我？”
马上要考试了，他怎么又睡着了？
还有好多书没看啊！
【宿主……】
系统的声音唤醒了许砚的理智，他也顺势看清了眼前人，神情一怔，脸上带着点惶恐和无措，“殿，殿下……”
坏了，现在还没有到分手的时间呢……
裴文钦神情一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知道许砚性格自我，且从小被家人捧着，估计有些傲气，不过许砚却一次脾气都没对裴文钦发过。
裴文钦原也想着，恋人之间自当琴瑟和鸣，彼此包容，他在宫中见过太多龃龉，有情人互相针对起来，只会更加刺耳和赤/裸。
他会克制自己的脾气，自然希望许砚也能如此。
可如今，第一次见到许砚发脾气的样子，裴文钦却只觉可爱。
一向倔强守礼的青年此刻却是脸颊微红，睁着一双圆润的杏眼，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点茫然，头发被蹭得有些凌乱，露出几截碎发，搭在额头上，显得有些俏皮。
向来古板自持的恋人竟有如此可爱的一幕，尤其，此刻许砚的衣衫也有些乱了……
裴文钦眼睛亮起来，低下头，凑到许砚眼前，声音压低，带着笑意，“知秋，再说一遍？”
许砚：……？
他红着脸，推开裴文钦，退开怀抱，认真道：“殿下恕罪！”
裴文钦毫不在意，又凑上前，肆意扫过的眼神似是要把许砚整个人吞掉，脸上仍带着笑意，只是多了些莫名的意味，“知秋何罪之有啊？”
许砚顿了顿，对这样侵略性的眼神有些不适，于是更不高兴了。
这人怎么总缠着他！
他已经耽误这么多学习时间了……
他脸颊微鼓，避开裴文钦的视线，转头看向书案上的书，轻声道：“殿下，我要开始温书了。”
裴文钦的目光仍落在许砚脸上，光线昏暗，却依旧能看到对方微鼓的脸颊。
裴文钦心中微动，手指在那鼓起上轻轻抚过，凑到许砚身边，轻声哄道：“知秋不开心吗？”
许砚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不敢躲，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下头，保持沉默。
裴文钦收回手指，和许砚拉开了些距离，对着外面招了招手，仆人第一时间走进来，点上灯后便又悄声退去。
许砚下意识松了口气，又转头有些不安地看着裴文钦，绞尽脑汁地思考要如何示好，好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裴文钦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伸手捏了捏许砚的手心，语气越发轻柔，“知秋，不高兴要和我说，我会改的。”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子，我只是裴文钦，是你的恋人。”
“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许砚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裴文钦也不想逼他逼得太紧，转移话题道：“知秋，我陪你温书吧，最近有些时兴的议题，我也听到些风声，说不定会对你有帮助。”
许砚眼睛一亮，顿时忘了刚刚的事情，捧着书，眼巴巴凑上去，“果真吗？殿下。”
裴文钦满眼笑意，语气平静，却似是在承诺什么，“嗯，不管知秋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
许砚眨眨眼睛，似是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有听懂，只看着裴文钦，缓缓展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谢谢殿下。”
……
那日过后，两人重归于好，裴文钦越发粘着许砚，每日下完朝，大臣们齐齐出动都拦不住太子殿下那匆匆归家的步伐。
而许砚虽仍不爱说话，目光也总落在书上，神情却不再怏怏，对上裴文钦的视线时会眼睛微弯，抿出一个浅笑，偶尔还会主动和裴文钦亲近几下。
而这些表现，往往都会出现在裴文钦为他带来会试的最新风向时。
许砚的野心越来越不加掩饰，裴文钦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却是越发沉溺于许砚的温情。
与此同时，他心中最后那点不安也彻底消散了，几乎是毫无底线地满足许砚的要求。
如果真的对他有所求，那就求得再多些吧。
毕竟，掺杂利益的关系才是最稳固的。
他最不缺的就是利益。
“殿下。”
如今许砚早已习惯裴文钦的教学，遇到不会的，便拉着他的胳膊，指着书上的某行，语气亲昵地问道：“殿下可以再讲一讲这里吗？”
“我还有些不理解……”
裴文钦笑容温和，自然地揽过许砚的腰身，只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一句句深入浅出的分析便被讲了出来。
许砚听得如痴如醉，看向裴文钦的眼神里都难免带了几分痴迷。
纵使裴文钦清楚地知道许砚眼中的沉醉是因为他讲的知识，而不是他。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他对许砚有用，那许砚便会这样望着他，一直一直。
ps，原主只存在于设定，从头到尾只有许砚一人，裴文钦他们喜欢的人也一直都是许砚。
燕子连科举都要自己一点点考，别说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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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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