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下拨的结婚津贴的使用条件是不能用于赌博、购置列出的违禁娱乐商品,其余情况下都可以随意使用。
闻谨决定先去买戒指。
她在网站上搜搜寻寻,打开戒指细节图反复比对,听AI客服介绍戒指上的机械装置和特殊功能,她听得昏昏欲睡。
泽迟过来看了一眼,看到她终端上的戒指细节图,愣了一下。
闻谨模模糊糊地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睁开眼睛见是泽迟,便指着网页上的细节图道:“泽迟,我在选这个。”
“为什么不去实地选?”泽迟问。
“在家里也可以用全息模拟程序试戒指圈口尺寸,为什么要去实地选?”轮到她反问了。
泽迟:“……”
她宅得要命的传闻果然不是假的。
闻谨的选择困难症犯了。
内置人脸识别芯片的戒指,或者是能增强精神力的戒指,或者是安装了钥匙程序的戒指,或者是安装了机关的戒指。
戒指的功能和款式太多,她已经完全眼花缭乱。
她没耐心听完AI客服的讲解,就起身去厨房觅食了。
泽迟坐下来,根据功能和款式耐心地列出一整页的戒指商品候选编号。
——虽然他并不清楚她买戒指到底是纪念意义更多还是实用意义更多。
他写下候选编号的时候,会停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她……究竟是为了拥有一个实用又好看的装备,还是为了纪念他们之间的伴侣关系,才决定买戒指的?
“你在思考什么?”闻谨喝着橙汁走过来,好奇地问他。
泽迟意识到自己走神走得厉害,回过神来。
如果按照她的说法,他又在消耗不必要的能量了。
这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问题,对他来说却能成为致命的一击。
虽然她已经向他坦白她对他有好感,但他始终无法在这段关系中放下心来。
因为他无法原谅自己。
“你不是说要对我露出真实的一面吗?”她逮住他之前的话柄,究根追底地问。
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有几分逗弄和玩笑的意思在。
她都这样说了,泽迟也只能实话实说:“……我在思考你买戒指的动机。”
闻谨忍不住,笑了出来:“戒指就是戒指,既有纪念意义又多了一件实用的装备,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思考吗?”
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
泽迟自嘲地笑。
最后闻谨选了一款装了钥匙程序的戒指,家门、终端、乃至于冰箱,所有需要用钥匙的地方都可以用戒指刷开。
戒指送到家里的那天,闻谨正和父母通话。
闻谨的父母年轻的时候也在安全恢复局工作,后来年纪渐长,便转去了异闻调查局工作。
同样也是联邦分配伴侣把她的父母凑合在了一起。
“你的伴侣……”父亲说了一个开头,就被母亲用手肘怼了一下。
母亲夺过话头:“我们不准备干涉你的选择,你们也不用来见我们。”
“但是……”父亲说。
母亲扬起声音:“哪里有什么但是,这是法律规定。”
父亲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受伤:“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闻谨安慰他们道:“没关系,我自己有分寸。”
选择了泽迟,对于二老来说确实有点让他们意外。
毕竟,她恢复记忆后,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这都什么事。
但既然事情发生了,她绝不会让父母担心,也不会对不起泽迟,更不会让她自己承担不必要的难处。
她关掉通讯后,看到泽迟安静地坐在她对面。
他问:“是伯父伯母吗?”
她点头:“他们不打算过问我们的事。”
泽迟语带歉意:“我让他们担心你了,是我的错。”
闻谨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你不用想那么多,因为我也不想一直安慰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却说:“闻谨,我需要一些东西来折磨我自己。”
闻谨吃惊:“啊?什么?”
他若无其事地笑:“没什么,我是说,下次不要安慰我,不要考虑我的感受。”
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他站起身。
来送快递的是一个快递机器人,它把那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泽迟,机械音平直:“祝新婚愉快!”
说完,快递机器人补充道:“已签收,已拍照,任务完成,请对我的服务进行评价。”
泽迟给了一个好评。
关上门后,泽迟回到客厅,把那个包装好的盒子交给闻谨。
盒子里面是定做的戒指,戒指中有钥匙系统,需要自己一一录入钥匙。
闻谨戴上戒指,在内置程序里设置好了钥匙串,她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土味情话:“我不会忘记带钥匙,也不会忘记带上你。”
泽迟的眼眶却有些红:“嗯。”
闻谨发现了他的异样,暗地里惊叹:他怎么这么敏感,为什么像玻璃一样,为什么一惹就哭。
……
闻谨喜欢宅在家里,所以泽迟也做了窝在家里的发霉蘑菇。
祁原却是被大哥祁睿颁布了限制外出的禁足令。
理由明明白白地写在了祁原的终端屏幕保护桌面图片上:防火防盗防小三。
“那有什么办法,大哥发现你那天去找闻谨了呗,”二姐祁鹿说,“你胆子也是真大,大哥才警告完你没多久,你就跑出去实施你的行动了……”
祁原坚持自己的想法,冷笑道:“我不是。”
他没有插足的意思。他不是作为第三者出现在她面前的。
他对自己说。
祁鹿摇头:“总之你小心点。”
祁原哪里受得了这种被禁足的生活,他计算好路线,躲过机器人守卫,依靠敏捷的身手逃了出去。
逃出去的那天刚好下大雨。
瓢泼大雨从城市的上空甩下来,天空就像阴暗的屏幕一样一无所有。
祁原湿漉漉地钻进路边的亭子里,四围看了一下并没有监控,便放心了:“借我躲一躲。”
“祁原?”闻谨对他的出现有些意外。
祁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抿着唇,悄悄把自己因为淋雨而湿漉漉的头发捋顺了一点,免得凌乱的造型让他见不得人。
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谨指了指身边的泽迟:“出来有点事要做,下雨了就来这里躲一躲。”
祁原和泽迟的脸色同时暗了下去。
真是讨厌的存在。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想。
祁原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下意识地又去看泽迟,果然,他的手上也有戒指。
戒指泛着的亮光让他觉得有点刺目。
他移开目光,刻意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凝聚在戒指上。
“我有事想和你说。”祁原说。
闻谨看着他被淋湿的模样,他看起来很狼狈:“那去我家?还是去其他随便一个地方?”
祁原坚定地摇头:“不去那里。”
家。
真刺耳的名词。
和那个人的家。
就更刺耳了。
更何况,大哥一定在那个住址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抓他这只不幸落到蜘蛛网上的虫子。
他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闻谨给他开了一个酒店房间,让他洗澡换好衣服,然后在那里详细地谈事情。
在祁原换下他那身狼狈的行头的时候,泽迟在外面问闻谨:“你真的觉得他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闻谨理所当然地道:“不然呢?他看起来很狼狈,一定是紧急的事。”
泽迟不说话。
他可太知道祁原的心思了。
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的。
把自己弄得可怜巴巴的,到她面前博取同情心。只不过那时的他动机比祁原稍微不纯一点,他的动机是报仇。
而祁原的动机?
这种事,她会知道吗?
[你没有资格在她身边,你自己退出吧。]祁原的那句话仿佛还在他的耳边。
泽迟暗中握紧了拳头。
他凭什么?祁原又凭什么?
如果光凭家世和身世,那么他确实比不过祁原。可是如果按照她的好感来算的话……
好吧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但至少,他……
算了越想越磕碜。
泽迟起先对他的情敌是自信满怀的,但越是思考,他越是感觉手里没有任何筹码。
祁原比他年轻,比他动机纯洁,比他嘴甜,什么都比他好。
她凭什么要选择他,而不是选择祁原呢?
泽迟不敢再想下去。
祁原把自己弄干净,像一只沾满泥水的流浪小狗洗干净毛发吹干,白白净净地出来了。
他抬眼看向闻谨,眼角因为被雨水的乱坠淋到还有点红红的,还未完全吹干的发丝漆黑地落在脸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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