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朝堂上主战方和主和方吵得不可开交,就连民间,大家也都在为主和与主战讨论得很激烈!
“欸老王,你支持主战还是主和呀?”
“老子当然不希望打仗啦!虽然说要打到盛京城的话那咱大燕国也就不在了,可是一旦打仗,光流民就够咱们吃一壶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然要打啦!今日割让十八个城池,明日割让二十个城池,后日割让三十个城池,那直接把咱大燕国拱手送给北祁国算了!”
“就是就是!它北祁国算个什么东西,蛮夷之地,毫无教养!咱大燕国怎能受这份屈辱?”
“我之前瞧那个什么生光王子与雅也公主就不顺眼!什么东西呀!竟敢觊觎我国五公主与晋王殿下?他们那种粗人也配?”
“你别逞一时意气呀!真打起来了,受苦的还是咱小老百姓!而且北祁国的人虽然粗鲁,但他们身材都很高大呀!”
“可是楚大将军不是已经请求主动领兵了吗?你也别张他志气灭自己威风,咱大燕国也都是铁骨铮铮!这国土一点都不能少!”
“……”
民间讨论得议论纷纷,魏沅也忍不住询问舅舅晏松涧当时在朝堂上站在哪一方。
晏松涧立刻挺直腰板,一副文人风骨的模样:“我自然是主战!”
魏沅有些诧异:“听闻朝中的文臣们,大多可是主和。舅舅你怎与你的同僚们观点不同?”
晏松涧非常不屑地痛骂道:“他们那群徒有其表毫无气节的人!别把我与他们相提并论!一个国家的底线就是疆土,若连疆土都可以随意割让给他人,那国将不国,跟名存实亡也没什么区别了。”
“舅舅这话,若是当着陛下的面说,不怕陛下生气?”
晏松涧不满地瞪向魏沅:“陛下为何会生气?我就不信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陛下最终会主和?北祁国既要战,那便来战!”
晏松涧似乎信心满满陛下会选择主战,魏沅却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给自己亲弟弟下毒并让这个亲弟弟亲手杀害了其他三位亲生弟弟,这样一个用尽无耻手段也要攀上皇位的人,他会冒着战输威胁到自己皇位的风险去主战?魏沅不太相信。
魏沅之前从楚挽歌那里得知,萧沉舟所中的鹤影之毒,只有宫中的太医院里封存着。萧沉舟十岁时便中了此毒,当时宫中敢对他下这种毒,怕只有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才敢做这件事了。
魏沅猜测估计是当时太子殿下萧禾璧想要确保自己继承顺利,萧沉舟年纪还小,可是其他三位皇子都与萧禾璧年纪差不太远,且每位都很优秀。萧禾璧想要顺利登上皇位,不知从何处得知鹤影此毒功效,偷偷拿出来对萧沉舟下了毒,借刀杀人。如此狠辣的手法,且萧沉舟年纪又小,老皇帝陛下未必会不觉得此事与太子有关。老皇帝陛下活不了多久,五公主与萧沉舟年纪小,老皇帝陛下又无法撼动羽翼成熟的太子,估计当时宫内老皇帝周围都是萧禾璧安排的人,是以让这个阴谋轻易得逞。
不过事后,萧禾璧为何不除了萧沉舟这个最大的隐患呢?毕竟萧沉舟身上背负的这个秘密可能直接毁了萧禾璧精心谋划的一切。魏沅猜测,可能萧沉舟身上有可以保命的东西。这个东西令萧禾璧不仅不敢轻易杀了年幼的萧沉舟,还得捧着他,给他无限荣光与地位。但即使萧沉舟长大了羽翼渐丰,也找不到萧禾璧给他下毒的解药,两人就这样陷入一种微妙的互相制衡之中。
但是这种平衡何时会被打破?那就未知了。
萧沉舟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挑,仿佛一切都不出所料:“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只会使些阴毒手段坐享权益。让他选择正面去战,怕是跟要了他的命没两样。”
云归无比尊敬地微垂下头:“殿下,咱们的人,已经成功在宫中各处安排好了。”
萧沉舟嘴角的笑意并未笑到眼里,反而满是冰冷的意味:“好,继续扩大势力范围。萧禾璧这个皇帝,估计也坐不了太长时间了。”
见殿下对一切局势都很了然的模样,云归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一个疑惑:“殿下,您是觉得陛下他并不想战?”
“萧墨辞他就是萧禾璧的一条狗。萧墨辞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怕就是猜萧禾璧心里在想什么,他主和,自然是猜陛下主和。而且,萧禾璧若真想战,又何必故意拖延呢?不过——”
萧沉舟定定地望向远处,似乎在看向一个并不遥远的未来:“与北祁的这场战,在所难免。”
萧沉舟认为萧禾璧不敢战但最终迟早会战,而晏松涧则认为陛下一定会下定决心与北祁国开战。
可是接下来的事件发展,跟晏松涧的预测方向完全背道而驰。
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堂上为了主战还是主和依然是吵得不可开交,楚大将军恨不得立刻提刀上战场,可是陛下显而易见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仿佛一直在拖延着时间,甚至偶尔会为萧墨辞说几句话。
渐渐的,朝堂上的大臣们,都看出了陛下的心意是主和的。一些原本不表态的中立派,也渐渐占到了主和一方,如何朝堂上更占优势、人数更多的就是主和方。
晏松涧每次下朝都会气得不行然后跑来晋王府与魏沅抱怨——
“你不知道今天那个李首辅,说话有多气人!什么我若是同意主战,就是不把百姓的性命当一回事!说我草菅人命、视百姓为粪土……我看他说的才是狗屁不通!”
“还有那个王尚书,他竟然敢说我提倡主战,是吃了武将们给的回扣了?那个老不羞的,他怎么好意思?我之前上奏折控告他私吞饷银,他迫不得已把钱全部提前吐了。如今居然敢拿这个来栽赃我?这群老混蛋,真是不知羞不知羞的!”
“……”
舅舅晏松涧每日都来与魏沅吐槽这些,魏沅就当吃瓜一样老实倾听着。不过这些位高权重当大官的人,吵起架来也没有多高深,跟普通老百姓区别不大,有时候甚至更不要脸。
有时候晏松涧气得狠了,魏沅还会适时地递上一杯苦茶,把晏松涧苦得呲牙咧嘴的。
“你这小女娃!故意拿这么苦的茶给我喝,一肚子坏水呀你!”
魏沅愉快地笑:“良药苦口利于病,而这苦茶,正适合下心火呢!舅舅,你真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呐!”
楚挽歌有时候也会来晋王府,加入晏松涧的吐槽,这两个主战派凑在一起可不得了,简直要把魏沅的院子都掀翻了。
“唉!陛下为何不立刻同意开战呢?这一次我一定要同我父亲一起上战场!让他们北祁国知道我们大燕国的厉害!”
“楚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到时我定会城墙击鼓送你与楚大将军,为你们助兴!”
“唉,可是为什么陛下不立刻同意开战呢?陛下该不会不想开战吧?”
“不可能!一个国家的疆土一分都不能让!与北祁国这一战必打!”
“好!你说得对!陛下一定会同意与北祁国开战的!”
“陛下一定会开战的!”
“……”
几人欢闹之中,魏沅会下意识瞥向晋王府另一个冷清的方向。
那里永远都很冷清,似乎没有人的存在。但魏沅知道,萧沉舟就在府内,他只要有时间就一定会待在府内。魏沅有时也不想承认萧沉舟待在府内是为了默默保护着她,哪怕按照晋王府的守卫根本无人能闯进来伤她。
算了,这样各过各的,各自安好,也未必不是一种舒服的生活方式。
至少魏沅现在的日子,有亲人与朋友陪在身边,还算是愉快。
可是事情显然没有晏松涧与楚挽歌想得那么顺利,而且与他们希望的方向完全事与愿违。
在朝堂无休无止的争吵过后,北祁国派来了第二批使臣来访,而这一批使臣的来访,正是为了商议割让城池之事。
朝堂上各位大臣纷纷沉默了,甚至连主和的一方都不敢大声喘气。谁也没想到,萧禾璧甚至早已经偷偷同意了割让城池并传讯给了北齐国主。
那之前大家还讨论得那么激烈有什么意义呢?陛下早早就决定要割让国土了……
使臣代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好十八个城池,我们国主的意思是,一个都不能少!”
“我呸!”晏松涧第一个忍不住冲上来,“这里是我大燕国!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国土商议割让我大燕国领土?狗屎都不如的玩意儿,滚回北祁国!”
主战方见晏松涧如此大胆第一个出头,也不管陛下上边脸色有多难看,纷纷都开口支援——
“对!滚回北祁国!”
“北祁国的狗屎们,你们不配站在大燕国的国土上!”
“让你们滚听不懂啊?还是说狗听不懂人话?”
“……”
北祁国使臣代表那边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大臣敢当面攻击自己,连忙把话头抛给皇帝陛下:“大燕国的陛下,我们是受您的邀请才来到大燕国的,我们是您尊敬的客人,陛下难道就是这样待客的?这是完全不把我们北祁国当一回事了?那就别怪臣回去如实禀明国主了……”
萧合璧额头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晏松涧!两国邦交,岂容你跳出来扮跳梁小丑?”
晏松涧没想到,一直深信不疑的皇帝陛下,竟然真的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人!
而此时,魏沅在晋王府正在给院子里的牡丹花浇水,突然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莫名其妙地掉落在地。
魏沅觉得心跳突然加快,莫名的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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