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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红线(十)

雪飘洒不停,积攒了许久的冷意随着猎风呼啸卷来,素裹一片的白覆盖了整座京都,犹如一场盛大而又悲伤的葬礼。

刘湘玉踉跄两步,一个不稳便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手腕上的纱条被血染的触目惊心,被玷污的风雪晕染了一片红。

“这次又是哪?”

刘湘玉按了按自己的伤口,并不在意的身上的寒冷和疼痛。她感叹这时隔多久的梦境,是一如既往的真实。

她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散乱的长发,哆哆嗦嗦的将自己赤着的脚往雪里藏。

向前,一步,两步。

然后朝大门的方向奔过去。

刘湘玉踉踉跄跄的,她的反应慢了许多,转头却被墙边的红梅吸引,便停下来直愣愣的看了好一会。

手里抱着一捧红梅,清香缭绕在指间,似是记忆回笼。大量细琐丢失的碎片被慢慢拼接起来,她在这片荒芜凄凉之中嗅到了一丝熟悉。

“原来是这里啊。”

刘湘玉扯出一个笑,便不再漫无目的地到处乱窜,而是僵硬着站立许久,直到白雪覆满肩头。

随后才慢吞吞道:“哦,原来是小无名啊。”

她便留下来,数着黑夜的时间,等待着雪停,等待着那人的到来,祈祷着清晨来的慢一点。

积雪厚重,压垮了院子里的枯树旧藤,在刘湘玉不知第几次打落了枝头的积雪后,大门被毫不费力的推开,撑伞的少年踱步走来,他顿了顿,眼中的神情是不可置信。

“是你吗?”

刘湘玉靠在树上,开口唤他的名字:“小无名?”

她苍白的脸色与茫茫雪天融为一体,枝头的红梅似是怜惜,便大方地为她添了一点颜色。

皇宫各处长明灯不灭,唯有这里黑的突兀。

赵无名不喜欢太亮的地方。

可他站在门外,门内黑漆漆的一片,让他有些看不清刘湘玉。

就像无数次她进入自己梦里的那些幻影。

赵无名有些后悔将长明灯撤离了,他一步不前,像个胆小鬼。

刘湘玉见人还在发愣,也未曾疑心自己认错了人,冲他招了招手,又道:“赵无名!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只有你能瞧见我,我可等你好一会了。”

赵无名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快步跑来,脚步一深一浅的印在雪地里。他穿的灰蒙蒙的, 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偏偏那张和小时候一样的脸长得愈发艳丽明朗,眼中的光彩甚至盖过了她手边的红梅。

刘湘玉冻得不行了,她哆嗦着移动两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可她不在意,因为这只是梦,梦里又冻不死,怕什么?

顶多就是有点冷。

她笑着将手里捧着的梅花递到赵无名的怀里。

调戏道:“小无名,鲜花送美人。”

“玉娘,好久不见。”

刘湘玉听到赵无名先是叹了一口气,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那人就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赵无名用一种带着怜惜的语气一遍遍喊她‘玉娘’。大抵是古人们都喜欢这样喊人,女子就是三娘四娘之类的,男子便用三郎四郎称呼。

刘湘玉并不觉得自己和赵无名已然熟稔到这种地步了。不过梦中之事本来就是毫无逻辑的。她全然当个解闷的乐子,便也由着赵无名喊了。

更何况赵无名长得实在好看,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张脸。

她想着入乡随俗,便也拍了拍美人的肩膀,道:“璟郎。”

赵无名愣了愣,晕红的轮廓在耳边散开,他嗫嚅两声并不敢应答。

“你长大了,现在看来跟我梦中那个齐璟越来越像了。”

刘湘玉倚在他的怀里,并不想思考什么,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将自己这些天奇奇怪怪的梦都交代了清楚。

最后,她半开玩笑的来了句:“若真有前世,梦里我又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或许……”

她顿了顿,轻笑:“齐璟,或许我们上辈子是对无缘的夫妻也说不准。”

无缘。

赵无名忆起他们这几世,有缘相爱,无缘相守,此间最是残忍。

其中因果缠绕,被困在其中的赵无名解脱不得,可偏偏刘湘玉当那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幻,她并不记得自己,甚至对自己并没有多余的好奇。

她那般洒脱,放不下的一直是赵无名。

“你冷不冷啊,刘湘玉。”

他的声音太过留恋,让刘湘玉一动不敢动。

可真奇怪,赵无名的怀抱比她身上还要冷,像个死人一样。

赵无名将他身上的黑色披风盖在刘湘玉的身上,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似乎是委屈,又有些颓败。

刘湘玉没听清,只是突然有些难过,心里涩涩的。雪花飘进眼里,她眨了眨眼睛,雪水便顺着眼眶在脸颊滚了一圈。

可真奇怪。

但赵无名的眼里似乎进了更多的雪。

可真奇怪。

他身上这么冷,眼泪却是烫的。

她退出赵无名的怀抱,将那件披风还给他。

“我怎么会冷呢,你快穿上。”

约莫着是风霜糊了耳朵,她便要赵无名再说一遍。

“原以为,又要等到来年惊蛰了。”

刘湘玉咂摸着其中的味道,斩钉截铁道:“不是这句。”

不等赵无名回答,她又问:“你一直记得我?”

“不是,”赵无名回答:“我一直在等你。”

“是我等了你许久。”

赵无名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刘湘玉想起自己方才那句等了许久的话,不由有些心虚。但她能说些什么,我日后常来看你?

刘湘玉估莫着自己是真的生病了,竟对梦里人生出了一丝怜惜愧疚。

她干巴巴笑了两声,说道:“难为你还记得我。”然而心里却想,梦中的岁月过的真快,她不过是半年多没梦到过赵无名了,他就俨然长这么大了。

“你还是没记起我。”

两人离得极近,刘湘玉抬头看偏向自己的那把伞。

雪终于停了。

她终究还是败给了赵无名那双湿漉漉的,过分好看的眼睛。

便认输道:“齐璟,你是齐璟嘛,我之前梦过你。”

刘湘玉穿的单薄,身上穿的还是医院的蓝白条纹病服,赤脚埋在雪里,叫人看了不说是个傻子,也会被当成疯子。

她浑然不在意,将御寒的披风还给赵无名,也不肯接受他的鞋子。

“孽缘啊孽缘,我还是叫你赵无名的好。”

刘湘玉抖了抖身上的雪便解下了赵无名的发带绑在了自己的头上,又是和上次见时一样的高马尾。

“你们这的皇帝姓齐,莫不是你母亲姓赵,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取个名字叫赵无名呢?”

赵无名又说:“我有一小名为颂。”

“阿颂。”刘湘玉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笑的好看,却过于苍凉。

“别笑了。”

赵无名强硬地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背着她进了里屋,说:“我已经21了,玉娘呢?”

“来年我就18了。”

刘湘玉撕开手背上的胶条,青紫色的针孔里很快又溢出了血,她随意往身上蹭了蹭,顺势扯掉了裹得严实的被子。

这般任性的行为并没有挑起赵无名的怒火,他重复将被子盖在刘湘玉身上,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怀里,说道:“雪里冻久了,很是不好受。”

“嗯嗯,所以下次要早点进屋子。”刘湘玉指了指他:“你身上特别凉。”

刘湘玉注视着他手腕上的那条红痕,只觉得那条红痕跟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有些像。

她便抓住了赵无名,好奇地端详着他的手腕,“你小时候也有这条胎记?”

“不是胎记。”

刘湘玉摩挲着,心里想,总不能是跟自己一样的伤痕吧。

“是红线,你给我的那条红绳。”

赵无名反手扣住她的手,学着她的动作摩挲着她手腕,拆开被浸湿的纱条,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你也有。”

赵无名的怀依旧不暖和,刘湘玉一下子就将自己脚抽离出来,“都说了几遍了,我在梦里不觉得冷。”

赵无名看着两人拉开的距离垂眸不语。

“你方才说的惊蛰是什么意思?”

“之前见到你的那天,都是惊蛰。”

“原来是这样啊。”刘湘玉喟叹一声,她舔了舔发白的嘴唇,又问:“你的腿怎么了,方才见你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前些日子摔伤了,并无大碍。”

刘湘玉总觉得长大后的赵无名木讷不少,她哦了一声,觉得自己有必要对着个梦中的朋友更宽容一点才对,于是便往他那边挪了挪,脸上重新挂上了笑。

“齐璟啊,你现在混的不好吗,怎么穿的灰蒙蒙的,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腿又瘸了,哪有你这么惨的皇子。”

赵无名以同样的话问她:“刘湘玉,你现在混的不好吗,怎么连双鞋都没有,手上还有伤,你在那边过的不好吗?”

他说着便撩起刘湘玉的衣袖,大片没有愈合的疤痕映入赵无名的眼帘,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干燥的指腹绕着那些疤痕的纹路游走,刘湘玉的整条胳膊都要麻了。

“为何受伤了?”

她悻悻地将胳膊抽离,背在身后,伪装了许久的开朗活泼被直白的撕碎,刘湘玉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赵无名突然笑了声,他的眼眶有些红,里面全然是刘湘玉看不懂的情愫,像是被灌了一坛陈年佳酿,刘湘玉坠入云端,漂浮着只能抓住赵无名的胳膊。

“你怎么也这样啊?”

“玉娘,你怎么也能这样?”

也?

“什么也?”

赵无名为什么要哭,刘湘玉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眼前模糊一片,只能用力抓紧赵无名,血腥味在二人间飘散,可能是自己的伤口又裂开了。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啊。”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赵无名,等到终于恢复清醒的时候便只能手忙脚乱的保证道:“我再也不这样了,真的,你别哭了。”

赵无名哭的更伤心了,他抱住刘湘玉的腰,同她一起躺在床上,说:“雪地里很冷,幸好这只是你的梦。”

“玉娘,你不开心吗?”

刘湘玉被勒的难受,犹豫许久后还是环住了赵无名,轻描淡写的两句便将他的问题盖过去。

“不是,我就是生病了,最近有点不太舒服。”

“精神分裂,就是精神病。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病,我是在反抗,所以别担心,我没有不高兴。”

“就是反抗起来有点困难而已。”刘湘玉的眼皮愈发沉重,她拽着赵无名的袖口,迷糊间摸到一片濡湿黏腻,便有些抱歉道:“我的伤口裂开了,好像在你身上蹭上血了。”

“我要走了,下次见面,你可不能让人欺负了,一定要当上皇帝啊。”

刘湘玉睡得快,她倒在赵无名的怀里,嘴里轻声呢喃着:“阿颂。”

怀里空荡荡的,她这次为自己留下了一株红梅。

赵无名进来愈发分不清楚虚实之分,白术严停了那些药,说他近些年已经好多了。

齐瑾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动作不停的去拽他,边说道:“哥!你还躲清闲呢!豊国的使臣都来了,赶紧走啊!”

“我听说豊国想要挑选宗族子弟与他们的公主和亲,哥,你说会是谁啊?”

“表哥少年将军,骁勇善战,岚世子俊雅无双,才高八斗,小风……小风还是算了吧。”

“他太笨了。”

赵无名的那点伤感被驱的一干二净,他道:“辛朗颂格的夫婿是你。”

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可不行,齐瑾连忙闭了嘴,也不敢反驳赵无名,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刘湘玉病的很严重,精神病院里多的是她这种说自己没病的病人。脑电图的结果依旧不太理想,检查出来的一如既往,还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刘湘玉对此不屑一顾,她觉得自己分明就没问题。

“阿颂是谁?”

医生问她。

刘湘玉忽视医生的话,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病人吸引住,她突然想起了赵无名说的那些话。

“梦里会冷吗?”

“不会。”

“可是光着脚在雪地里真的很冷。”

医生叹了一口气。

“也?为什么说也?”刘湘玉清澈无知的眼神看向医生,“那血不是我的。”

“赵无名才得了抑郁症吧,他的眼神跟那个人一样。”

“该吃药了。” 医生递给刘湘玉一瓶水:“不要过度沉沦在虚假的梦里,你多梦的原因是神经衰弱。”

刘湘玉乖乖吃了药,不想做无用的反驳,她躺上床打算迎接下一个梦境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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