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怜手上拿着那条抓起来的蛇凑到小爱面前，笑眯眯道：“小爱喜欢这个吗？”小爱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殷小怜凑到自己面前的动作吓得一缩，然后将脸埋在唐寄松身后摇了摇头。
柳惜云无语凝噎，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和那个女的，我们三个去搬。如果数值变化是按照我想的那样那我们就轮替着来，这样大家就都是安全的。”
唐寄松和楚阎点了点头。
殷小怜看了看挡在小爱身前的唐寄松，笑着将那条正翻转扭曲身体的蛇扔到唐寄松和小爱脚下，回头对柳惜云道：“我叫殷小怜。”
“好。殷小怜。”柳惜云不欲与殷小怜多做纠缠。
“有纸巾吗？”殷小怜问柳惜云。
柳惜云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丢给殷小怜，被殷小怜一把接住。楚阎想说自己有，但又想了想殷小怜说的他们要装作不认识，于是继续当一个蒙面酷哥。
“我们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柳惜云道。
殷小怜抽出纸巾细细擦拭自己指缝上的血迹，王余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殷小怜手上也有那种东西。王余张了张嘴想说出自己的发现，但还是没开口。他担心去的人太少矿石最后搬不完，而他不想去。
擦拭手指的间隙，殷小怜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小爱。小爱的目光从她手上挪开，表情懵懂又腼腆。
殷小怜眨眨眼，也什么都没说，跟在柳惜云和楚阎身后，去往一开始他们发现矿石的方向。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趟，殷小怜后面又穿上方便行动的白色羽绒服变得脏兮兮的，偏她一副若无所觉的模样，在将矿石的数量搬够之后一屁股坐到了板车边沿。
她叹了口气，抱怨道：“体力活，这该死的体力活，我龙傲天这一生独孤求败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唉。”
不去理会殷小怜槽点过多的话，唐寄松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快天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你们搬石头辛苦了，回去就由我和王余把车拉回去，你们在后面推着，稍微出点力就可以。”
殷小怜难得自觉，从板车上起身。
回去的路一路平静，将板车从铁匠铺的大门推过去时，王余又惊叫了一声，在众人视线看过来之后才解释道：“没……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
王余进门时又抬头看了一眼门梁，门梁只有生锈的铁皮和年代久远的木头。他刚刚看到的密密麻麻的针应该是黄昏夕阳反射的光，所以才会看错眼。虽然这么想着，但进门时王余还是加快速度跨过大门。
这地方，还真是邪“门儿”。
殷小怜最后一个进去。进去前她抬头看了看门梁，门梁上密密麻麻的针挤作一团，从牙齿上长出来。牙齿的根扎在木头门梁里，仿佛门梁就是包裹牙齿的牙龈，而本该什么都没有的牙齿上长着针。
或者说，牙齿上嵌着针。
那么，那些牙齿又是谁的呢？
或者应该这样问。
那些牙齿，又是谁们的？
“戴老板，矿搬回来了！”唐寄松大喊了一声，然后众人将堆满了矿石的板车停放到一旁。
戴老板手上拿着陈旧的剪刀，将拉好的细丝剪断成针的大小，再一并将一头锉尖，不一会儿便又摆了一盒子。眼见着戴老板专注忙着手里的活儿，唐寄松又重复喊了一句：“戴老板，矿搬回来了！”
最后一根搓好的针被捡进针盒，戴老板才抬头点点头，然后扭头进了屋里。唐寄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停驻在原地。
殷小怜上去扒拉了两下戴老板装好盒的针，这针跟她从那几具尸体的胃里找到的针一样，都没有穿线孔。尸体腐坏的状态太过严重，否则殷小怜还想看看那针是怎么进到尸体肚子里去的。
究竟是从嗓子里吞下，还是直接扎进胃里。
戴老板出来时正好看到殷小怜拿针的动作，殷小怜表情无辜地放下针，一脸无事发生。戴老板没理她，将自己从屋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塞到唐寄松手里。
那是一个用了有些年头的铁皮盒子，唐寄松扒开年代久远有些锈住的盒子口，露出铁皮盒子里面装的东西。
这是他们这次任务的奖励。
一盒黑色蜡烛。
从数量上来看，正好六只。
虽然不知道这蜡烛究竟有什么用，但大家都出了力，唐寄松干脆把蜡烛人手一支分了分，分到小爱手里时，小爱摇了摇头，道：“给你。”
唐寄松动作一顿，还是收下：“我先替你保管，如果你想要可以找我拿。”
戴老板给出盒子之后又开始重复自己机械性的动作，像一个沉默无言的背景板。
殷小怜将唐寄松递给自己的，带着隐约玫瑰香气与腥味儿的蜡烛模样的凝固血块随手揣进兜里。她看了看天色，扭头问唐寄松：“队长有现金吗？我带你去住民宿啊？”
唐寄松无语道：“什么队长。不过现金，我还真有。”唐寄松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来一摞被白色纸扎带捆好的钱。里面是他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
谁知道钱还没用上，人反而不知道跑进了什么鬼地方。
“队长大气！走，兄弟们我们去吃饭睡觉！”殷小怜一点没客气，从唐寄松手里拿过钱，在最前面领路：“留个电话号，回头等出去了还你。”
殷小怜语气乐观，一点也没有万一一不小心死这里怎么办的担忧。
“回不去呢？”唐寄松问。
“害。”殷小怜道：“那就不还了。”
唐寄松：“……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还钱。”
殷小怜：“都是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楚阎用看牲口的目光瞥了殷小怜一眼，悄悄离殷小怜远了点。
殷小怜进了黄岩镇之后七拐八拐，走过的地方都算自己家。她凭印象往那个推销自己家民宿的老板跑掉的方向去。这个镇子里家家户户的围墙基本上都是矮栏杆，人和人之间没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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