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站定自我介绍结束后，主题曲音乐响起，由三个C位开场。
SunY作为第二个C位，自然而然很多镜头都会单独停留在她们身上，舞台太大，灯光过于耀眼，台下的观众们没有办法准确看到每一个人的脸，却能从一旁的大屏幕上看到镜头里的女孩子。
“好漂亮，天哪。”
“之前公布选手的时候，特意搜了一下SunY，但她们的态度让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尤其是看到第一期她们初舞台的评级表演，大公司旗下出道一年多了表演成那个样子，根本一点做艺人的天赋和自觉都没有。”
“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SunY吗？”
“这完全就是我心目中女团的样子呜呜呜，太好看了，笑到我心里去了。”
“那个蔺离，不是个面瘫吗，我刚才居然被她要笑不笑的样子蛊到了。”
“要说蛊那不该是管双玉，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我的妈，这眼睛看狗都深情。”
“不是，我觉得队长才有味道，完全胜券在握的魅力。”
“别说了，我眼珠子长在时耳身上了，谁帮我扣下来一下先。”
主题曲结束，舞台地下的观众们欢呼声和掌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播厅，视觉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一首歌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大家把每个选手好好看完。
不过好就好在马上就是每个队伍的专门舞台。
陶淳手拿流程卡：“欢迎各位观众来到我们《星程》首轮公演的现场，下面由我宣读一下公演舞台规则。”
“现场一共有1500名观众，观众们可以实时通过你们手边的投票器参与投票，在今天公演结束后，你们的投票结果会实时被统计在后台数据中，最终票数最多的人，会是本期公演的人气王。”
“而本期公演的人气王不仅能成为下一次免投S级，还会获得第一次拍摄广告的机会，希望大家认真选择。”
“下面，就让我们期待每位选手的表演吧。”
每一组表演之前都会先播放本组在练习期间的一些视频剪辑。
后台准备的选手们可以在打电视上看到其他人的表演。
时耳坐在一群人中间，每每听到陶淳老师叫到谁的名字，周围都会掀起一震呼声，她歪了歪头，并未参与。
事实上，整个SunY每一个人是参与的。
其他选手也在偷偷观察她们的情况，原本她们在F班，所以见识过她们本事的选手基本就不把她们当回事了。
可是大家都没想到，短短三天，这四个人就像一匹黑马直接冲上了A班。
不仅是在A班，就连那天质疑她们的施爽也在那天过后主动退了赛，怎么想怎么恐怖。
其他选手都是个人名义参赛，所以需要组队，需要选歌，还要找导师和音乐组帮忙改编，有些还要趁着空闲的时候去找找事，免得自己过于无趣没了镜头，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可SunY呢，她们本身就是一个团，不存在跟人组队需要磨合的情况，选完歌后更是见不着人影。
有些人在期间刻意问过导师她们的情况，导师却都笑而不答。
只说这几个孩子压根就没找过他们。
说来导师们也觉得奇怪，明明第一期底子那么差的人，在很多方面都是需要指导的，可每次去看SunY练习，她们的进度都很有条理。
队里的人自己就能点出问题，压根就用不到导师。
甚至改编也是，音乐总监那边赞不绝口，哪里有用得到导师的时候啊。
而现在，她们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跟初评级舞台时一样，不会特意刷什么存在感，也不会刻意跟谁说话，就是我行我素。
却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了，比如四个人时不时会对视一眼，距离也近了很多。
真是奇怪的一个团。
既然打听不到，那就拭目以待吧。
一阵阵的欢呼过后，蔺离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她靠在小耳朵肩膀上后知后觉：“发生什么事了？”
时耳头都没回：“没事，社交礼仪。”
她不排斥那些人的浮夸的礼仪，却也觉得兴致缺缺，对比起来还没自己那个爱撒谎的大匹诺曹姐姐来得让人心安。
更何况，这几天下来基本没怎么接触过，真的算不上熟悉。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时耳。“”
时耳微微侧过头，目光移到对方的名牌上，A班的，叫范子莹，噢，没什么印象。
“这次对自己有什么信心吗？”范子莹问，“觉得能继续留在A班，还是可以再往前走走？”
周围的人偷偷竖起耳朵。
毕竟上一次信誓旦旦跟导师说有这个信心的人的人就是时耳。
按她们的意思，每次表演之前都会预先给自己评一下级，大家是真的很好奇。
当然，问这一下不仅仅是因为大家知道SunY一定会是前几期的主要话题，能蹭一下就蹭一下；更是怀着一种不太能上台面的心思。
要是等结果出来了，不管是哪个等级，或许人家都能给自己找到借口，跟以前一样，说是自信，说是自知之明。
但如果现在她们给自己评级了，到时候结果下来不如人意，那还能挫挫她们的锐气。
镜头和话题，都是自己抢来的。
看到对方眼里那些小九九后，时耳弯弯唇，无辜道：“还不确定呢。”
范子莹笑道：“什么不确定？这次做不了预判了吗？”
“算是吧。”时耳跟三姐头挨着头，无奈道，“最近几天我们都在练习室里，也没能看到其他选手的表演，更不知道她们的成果，所以自然是没有依据的。”
她温声说：“大家都少不了努力，我当然不能用以前的目光来看现在的大家，毕竟士别三日呀。”
偷听的其他选手心里有些诧异。
要说恭维的话，在节目里大家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谁都知道每次上台或者表演的时候，其他人都会跟你说：“你好认真，你特别努力了，你真的很棒，你一定可以的。”
事实上谁心里不都巴巴地望着你赶紧从那个位置上赶紧掉下来让我上去呢。
可时耳的话却不一样，她以前就能当着所有的面说我们能上A班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站起来给陌生没说过几句话的人寒暄欢呼。
可现在她轻描淡写的一句，每个人都在努力，她没有办法得出结论。
事实上就是在对所有人的认可，没有那么虚伪，却能说到每个人的心里去。
听说时耳今年17岁，算起来应该是所有选手里年纪最小的那个了，可说话真的很有艺术。
就在所有人心里都怀着不一样的想法时，时耳忽然笑了一下：“不过呢。”
她语调顿了顿：“或许会比你们好一点。”
范子莹表情微微一变：“你看过我们表演？”
“看过一点吧。”
其实是已经在她的眼睛里把最后一次彩排的样子都看过了。
时耳这也是实话实说：“一种直觉。”
虽然知道每个人都有心眼子，可她极其厌烦那种不正当的心眼子。
哪怕范子莹现在只是为了镜头在自己面前虚伪的夸赞，她都不会在意，可对方偏偏就是存了要看SunY出丑的心思。
出丑？
我们可是要一步步走下去，红遍阴阳两界的人。
知道你背后站着多少鬼摄影师吗？把你那些小心思全都拍进去。
刚出道那段时间，关注SunY的人不少，可在那些人慢慢都脱粉的时候，时耳就知道原来粉丝对偶像的要求有多高。
至少，要有偶像品德。
你可以有镜头心机，但你不能有损人心机。
自己摆烂都不能做偶像，你这种凭什么做？
时耳轻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也被范子莹听见了，她努力在镜头前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直留在A班的人，也是C位勤奋C之一，当初除了霍徐就是自己的实力最强，一个从F班上来的野路子，也是什么话都敢说。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范子莹深吸了一口气。
注意到旁边的人目光也在时耳身上，便忍不住道：“霍徐，刚才时耳说，有信心能超过我们。”
是的，霍徐也是她们组的人之一。
虽然最初评级是S，后来也降到了A班，可她的实力也摆在那里。
作为一个跟SunY同样特殊的个体，后者是没有办法组队，而霍徐则是谁都想跟她组队。
这个漏被范子莹她们捡到了，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自信去找时耳。
“你有什么想法吗？”范子莹问。
霍徐目光十分明目张胆，那天在练习室里被管双玉和时耳联合奚落的一幕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不仅如此，甚至让他灵魂都战栗了几分。
他很久没有找到这种被别人不放在眼里，甚至瞧不上的感觉了。
甚至于管双玉在他眼里都多了几分特别。
“挺好。”他说。
“什么挺好？”范子莹惊讶，“连你对我们也没有信心啊？”
“不。”霍徐眼底泛着幽深的光，视线凝在前方，“我觉得只要她想，她什么都能做到。”
“哪怕是超过你？”范子莹不可置信，“难道你不是要向前看吗？回到S？”
“超过我……”
霍徐呢喃了一声，想到了那个画面。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比得过时耳，甚至于站在她脚下被俯视都是他曾经想得到的东西，这样他就能一直朝着她走，一直看着她。
他眼皮兴奋地眨了两下：“求之不得。”
“？？？”
范子莹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霍徐疯了。
当初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霍徐这个人强大到让人无法直视的？
现在看看，她居然还没有时耳那样的坦然和自信。
这时，舞台上的陶淳叫到了她们组，范子莹站起身来，想了想还是说：“霍徐，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尽全力，我们一定要超过她们，她们，一个星期前还在F班啊。”
要是败了，那多丢人啊。
霍徐轻轻睨她一眼：“F班？”
“你也太小瞧她了。”
这种人，怎么配跟时耳比，甚至连那个碍眼的管双玉都比不上。
在这一组上台后，系统纳闷：“你又做什么了？任务进度百分之七十了。”
管双玉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过去。
她能做什么，只要让霍徐眼里有别人，其他的他自己就会脑补了。
要说攻略霍徐，不如说是攻略小幺来得比较方便。
不是求而不得么？
只要小幺眼里有自己，那些人眼里有小幺，最后那些人眼里也会有自己。
他们的求而不得，终会落到自己头上。
还得是小幺啊。
管双玉心情颇好地摆弄着小幺的头发。
“二姐。”时耳皱眉将她的手打落下去，“我刚弄好的造型，别瞎碰。”
台上的霍徐和范子莹她们选择的曲目是一首节奏很明显的甜歌，经过老师的改变后多了几分酷雅的味道，所以气氛很燃。
再加上霍徐和范子莹原本的粉丝基础，表演结束后台下的尖叫声久久都没有平静。
后台看着小电视的选手们虽然也在欢呼，可时耳只要一扭头，随便一扫都能扫到她们眼里的失落。
反观她们，好像接下来要上台的就不是她们一样，压根没有多大反应。
“下一组，SunY！”
轮到她们时，后台的其他人表情都十分尴尬，主要是前面人家上去的时候她们也没什么表现，所以这会儿其他人也不知道该不该装得熟一点打个招呼说声加油什么的。
还没犹豫完呢，人家已经走出去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酷啊。”
“我也是……”
“忽然觉得她们这样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感。”
后面的人怎么说时耳她们都没听到，走上台的途中正好遇到了下台的其他人。
霍徐冲她笑了笑：“加油。”
时耳没给他分一个眼神。
毕竟在她眼里，这是二姐的任务对象，这话不可能是跟自己说的。
被无视的霍徐笑意淡了下去，反倒是管双玉轻笑一声，轻轻勾住小幺的脖子：“做的不错。”
时耳：“？”
来到台上，原本被炒热的气氛还没降下去，陶淳转过头来：“每次看到你们感觉都很奇怪。”
谢诗宜：“为什么？”
“你们总带给我一种很平静的错觉，让我的热情熄灭。”陶淳说，“但与此同时，又能激起我对你们无限的好奇，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很期待你们的每一次舞台。”
“谢谢。”谢诗宜莞尔，“希望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陶淳点头：“你的状态比初评级时好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有人陪吧。”谢诗宜看了旁边的小幺一眼，“我的队友们。”
“不错，这才是一个团队该有的样子，下面让我们来看看你们的练习过程吧。”
大屏幕上适时放出了早就被剪辑好的练习室视频。
观众们原本是很期待的，毕竟最近SunY的热度的确持久不下。
可再看到练习室时却又不约而同只有一个想法：“就这？”
对比其他组那些分词时的争吵纠结，排练时的辛苦矛盾，以及迷茫时的痛哭流涕，SunY和谐到完全不像是来参加选秀的。
太顺利平和了，甚至于让大家都有种错觉，这几个人像是不熟凑在一起，然后彼此相敬如宾。
直到镜头给到那天起床的宿舍，管双玉靠在床边挑着眉：“所以你现在跟我说，你只是睡了一觉，这个点子就自己跑到你的脑子里去了是吧？”
“队长还跟你一样。”
时耳就乖乖地点头：“可能这就是默契吧。”
蔺离一脸羡慕，管双玉却是一副小骗子的表情。
观众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内部搞分裂？这不跟其他人讨论的吗？”
“还记得老二说小幺是匹诺曹的时候吗？我觉得她并不是为了改歌的事情生气，而是觉得自己被小幺和队长背着了。”
“这还不是分裂老二啊？”
紧接着就是大家去找音乐总监的时候，改编的歌没有放出来，可音乐总监的赞许却一点都没有藏着掖着。
“真的改好了？一点都用不到导师？”
“笑死，导师在她们这里完全就是个摆设。”
“hello？谁还记得她们当初是F班上来的，真的敢啊？”
“老三全然像是小幺的迷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老二之前看起来不高兴，在找音乐总监的时候却也什么都没说欸，她是默认了吗？”
画面一转，来到了几人站在练习室里，时耳跟管双玉坐在一起，互相试探，然后不欢而散。
“一句没听懂，不能说点人间的话吗？这不是说的表演的事情吧？
“果然是小糊团，人家在努力练习，你们在开小差不务正业。”
可走到一半的时耳又掉过头去了，去请管双玉帮忙改编舞蹈，拿出自己画的小像给她看，还有那些照片。
“这是分裂孤立？我怎么觉得像是老二没有融入团里，小幺在说服她啊？”
“我一直想说，管双玉好像注意力从来不在表演上，明明她实力很强，可总是心不在焉。”
“而且表情总是让人看不透。”
“家人们谁懂啊，老二连名带姓叫了那声时耳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有宿命感。”
“我觉得她们的话题并不是改编舞蹈，而是在比喻。”
“小幺看着二姐说话的时候，好认真好甜。”
画面再次一转，是霍徐来到练习室要教时耳跳舞的时候了。
这时候却是管双玉动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草我草，霍徐就算了，管双玉跳舞这么牛逼？怎么不给我放完，我要看完整版！！！”
“难怪那么有底气，SunY有这实力能糊到今天啊。”
“我终于明白小幺说的那句她值得更多人真正喜欢的人看到是什么意思了，姐姐看我！”
“老二是不是在跟霍徐抢小幺啊，天哪这捂着麦的动作，我要磕死了。”
“不是，这不是给我们看她们组有多辛苦练习吗？怎么感觉重心都是歪的啊。”
“我真的很好奇，她们最后能练成什么样子。”
大屏幕上的视频播放到此结束。
舞台黑了下去，表演正式开始。
紧接着两束光打在了舞台上，一边是坐在椅子上抱着琵琶的谢诗宜，一边是站在路灯下满身灯光的蔺离。
观众们微微一愣。
嗯？
时耳和管双玉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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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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