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还有最后一天假期的时候，班主任组织了一次聚餐。
说是庆祝14班和13班这次取得优异成绩。
郑遂川跟李听时调侃：“与其说优异，不如说诡异。”
这两个兄弟班，虽说平时的成绩还算说得过去，但总归不是那么出彩。
而这次，竟然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直冲级部第三第四。
仅次于实验班。
惊天地泣鬼神！
于是就有了这次“继续努力，加油鼓劲，争优实干，再创辉煌”的主题聚餐。
两个班主任在表扬动员方面实在有一手。
让人招架不住。
他们还计划着，要是星期六星期天聚会耽误写作业。这正好，赶着国庆节放假，不耽误上课时间，而且大家都玩的差不多了，也收收心。
有空的来，没空的算了。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饭店叫“东风中”，李听时看见牌匾，大胆猜测：“这老板可能爱打麻将。”
东风红中。
郑遂川：“时姐，你真不浪漫，这不就像‘春天里’那种的嘛，起的名字逼格很高。”
春天里是她们经常去的一家大排档。
李听时：“……”
两个班百十号人，占了整个二楼大厅，卫民和13班班主任田俊文四处走动，安排着学生落座。
本来杨欣挽着李听时找座位，但是她13班的好朋友宁卉来找她。
宁卉：“欣儿，走吧，去我们班那里坐。”
杨欣：“好啊，听时，要不咱们一起？”
李听时笑着摆了手，“不用了，你去吧。”
“好吧，那我去那边了。”杨欣也没再劝她。
李听时看着她俩走远后，随便找了个空桌子坐下。
卫民凑过去一阵揶揄：“李听时这次进步挺大呀，尤其是语文，你周老师肯定高兴。怎么不去那边坐，要不我专门给你开一桌。”
“哦对，你有忌口，那你就在这吃吧，我给他们说一声。”
说实话，摊上卫民这个班主任，李听时感觉很幸运。卫民教学能力没话说，班里每一个同学的基本情况，发生了什么大事小情他都了如指掌。
就像她有忌口，这还是某次班空和郑遂川隋菲一起闲聊时候说的。
没想到卫民就记住了。
李听时：“老卫…啊卫老师——不用那么麻烦，我去找同学们一起就行。”
卫民：“不用，你看那边多挤，我一会再给你找个伴。”
“不用有心理负担，你们这桌菜是送的，想吃啥随便点。”
天呐，这考好一次，待遇就是不一样。
赵非凡到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郑遂川呼朋引伴，他们那一桌异常热闹。
没看见李听时。
她疑惑：“她们不是关系好吗？怎么没坐在一起。”
“赵非凡，才来呀，快快快，去那边坐，马上就上菜了，想吃什么赶紧给李听时说。”卫民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赵非凡点点头，“哦哦，好的谢谢老师。”
她顺着卫民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李听时在跟服务员说着什么。
赵非凡走近，听见了一句“除了羊肉、鱼虾，还有鸡蛋。麻烦啦，谢谢姐姐。”
“欸？赵非凡！你也有什么忌口吗，还是专门来找我？”李听时半开玩笑说。
赵非凡：“啊——我没有，你这里有人吗，能坐在这儿吗？”
李听时：“当然行了，不过这是个小桌，可能没这么热闹，而且只有六个菜，大桌子能吃十六个菜呢。”
赵非凡笑了笑，“这样挺好的。”
“委屈你顺我的口味吃了。”李听时往里挪了挪。
赵非凡：“真没事。”
“说也奇怪，大厅里只有这一个小桌子，这是整的什么花样？”李听时把桌子上的餐杯茶碗拆开，倒了热水烫好，推到赵非凡面前。
赵非凡轻声道谢。
她又拿起一个，重复刚才的动作。
“你怎么没和班长坐一起？”听到这话，李听时拆塑料薄膜的手一顿。
李听时：“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和班长会坐在一块儿。”
赵非凡：“就是感觉。”
感觉这东西真奇妙，我感觉你感觉，主观色彩太浓烈。
最难的最简单的都可以用“感觉”搪塞过去，真真假假，来来往往，就为了那一个感觉。
李听时没有辩解，如实回答：“班长和她朋友在一块儿吃呢。”
……
菜上桌以后，李听时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她称之为“餐前仪式”。
郑遂川那桌依旧热火朝天，把卫民和田俊文都叫过去了。
几个人竟喝起了酒。
郑遂川：“老师，饭桌上不谈师生关系，咱们是朋友对不对，来，走一个。”
卫民乐的只嘿嘿笑，“未成年不能饮酒啊，你们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那么大胆。”
郑遂川：“只喝一点，而且啤酒嘛，喝不醉的。老师——求你了。”
卫民最后同意一人一瓶啤酒。
但最后不知道怎么样就喝尽兴了，李听时喝了三瓶半。
赵非凡问她：“你没事吧。”
李听时：“没事，这才哪到哪，像喝水一样，不过是难喝的水。”
……
难喝还喝那么多。
聚餐结束以后，赵非凡反复确认李听时确实没什么事，就和她道了再见。
她刚转身，李听时喊住了她，“赵非凡——”
赵非凡转过头，“嗯？你在叫我吗？”
暑气蒸腾，阳光还是很毒辣，李听时用手挡住半边脸，“你这次考真好，恭喜啊。”
赵非凡看不清她的面容。
李听时清醒着回到家，昏沉的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她醒来，已经下午六点半了，兰芝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小憩。
余霞成绮，光辉灿烂。
屋子里一半黑暗，一半闪着金光，能看见漂浮的尘埃，舞动旋转跳跃。
她走去厨房，想简单做点饭，谁知道兰芝已经做完了。
炖的汤在锅上慢慢煨着，菜一素一荤用盘子反扣住。
还温热着。
看来是刚做好，那应该没睡多长时间。
她轻唤：“奶奶，一会饭凉了，别睡了，咱先去吃饭。”
听到李听时的话，兰芝马上睁开了眼睛，“哎呦——锅上的汤。本来就想着在这眯会儿眼，谁知道就睡着了。”
李听时故意逗老太太。
“怎么办呀，汤都干了。”
兰芝：“你少骗我这个老太太，我可什么都知道，我明明开的小火。”
李听时趴在兰芝肩上，下巴在肩上摩挲，瓮声瓮气的说道：“还是个聪明的老太太呢。”
兰芝抓住李听时垂在她胸前的手，“我们十十像个撒娇的小猫一样，好啦，咱们吃饭去吧。”
李听时把兰芝扶起来。
饭桌上，兰芝问：“十十，作业写完了吗？”
李听时感觉被噎了一下。
李听时：“奶奶，吃着饭呢，说这扫兴的话干嘛。”
兰芝：“好好，不问。你什么样儿奶奶不知道呀，这个作业，不拖到最后一刻就写不完。”
李听时：“……”
兰芝作为退休老教师，对付学生特别有一手，可到了自家孙女这儿，总不能拿着过去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吧。
只希望她能健康快乐成长，毕竟，这孩子已经够苦了。
李听时作业确实没写完，她回卧室之后，加班加点的赶工。
连抄带做，凌晨一点终于搞完了。
然后，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
后来想想，李听时还是觉得高中是她睡眠质量最好的时候，沾床就睡。不管睡的少还是多，第二天依然能干好多事情。
国庆节这几天的假，好多同学都玩野了。
李听时一进班，就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占领了，一群找杨欣要作业抄的。
“姐姐们都散了吧，马上就上课了，小心主任来查。”李听时挤过去，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菲儿，我凳子好坐不。”
隋菲：“不错不错，时姐，你这里真是得天独厚的位置。”
“你坐你坐，我走啦~”
得天独厚的位置？李听时看了眼杨欣，她还是那么的人缘好，对谁都好，班长当的风生水起。
杨欣问她：“假期怎么样呀？”
李听时：“挺好的，就是还没觉得怎么样呢就过完了。”
杨欣：“我也这样觉得。”
李听时本来有一肚子话想和杨欣说，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对话到此结束。
卫民说到做到，第一次月考就按照排名重新排了座位。
座次表在班里被传阅了一遍，拿到那张纸的时候，结果是在她预料中的，她这次没和杨欣一个位置。
杨欣同桌是谢诗琪，和杨欣也是好朋友。
她同桌是赵非凡。
周围都没有和她关系太近的朋友，唯一玩得好的就是郑遂川，竟然在她斜前方。
孽缘。
卫民：“大家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和我说，我帮着协调。”
“没有问题，下课换过来就行了。好了，上课吧。”
班里讨论的不断，李听时还听见郑遂川给向尧说，“尧子，咱们真是露水缘分啊，短短一个学期。”
……
一上课，杨欣又进入了学习状态，仿佛调位这件事对她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李听时想，她还是，一直以来一厢情愿的一方。
14班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都很积极，一下课，班里面桌子板凳叮叮当当乱动了。
几个外班的伸头在外头看，好像都这样，上学的时候，一点热闹，一点动静都不能放过。
调位，14班传统是不换桌子。
她们一般对自己的桌子都很念念不忘，原因之一是桌子里面有自己大大小小的物件，第二个原因就是桌子上摆的千头万绪的书，只有自己能理出来头，一旦换了位置，恐怕都很难找到。
李听时深有体会，因为她桌子乱的不着边。
每天都丢三落四。
正好同桌杨欣的什么东西都很规整，李听时享受了半年的便利。
李听时把桌子搬去新位置后，又去原来的位置搬了书筐。
正好遇上杨欣。
李听时：“我帮你搬过去？”
可能是对她做这种事情习惯了，李听时下意识的问道。
杨欣：“啊，不用不用了。”
没说完谢诗琪就来了。
谢诗琪：“欣欣，来吧咱们一起，但还是谢谢啦，李听时。”
“没事。”李听时没再理会，却忽然发现手里的重量一轻。
赵非凡接了过去，“走了，同桌。”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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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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