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睡得不舒服,萧泽雨只轻轻叫了一声,戚行书就醒了。
“下班了?”戚行书迷迷糊糊地问。
“嗯,”萧泽雨在他旁边坐下,“凌野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就那臭脾气。”
戚行书笑了笑,“没有。”
“还没吃饭吧,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戚行书一整天都没吃饭,确实饿了,他想了想,也没和萧泽雨客气,“想吃……番茄酸汤面。”
“没问题!”萧泽雨刚要往厨房走,就被戚行书拉住,他疑惑地看着戚行书。
戚行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去我那儿吧,正好还有几个西红柿。”
一碗茄香浓郁的酸汤面端在面前,戚行书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口水,他先挑了几根面送进嘴里,没有反胃的感觉才大口地吃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会做饭。”戚行书是真心觉得这碗面无比好吃。
萧泽雨看他胃口好自己也高兴,“这算什么,凌野做饭更好吃,以前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最常做饭的就是他,我和邱迹都怀疑他偷偷地拜师学过呢。”
戚行书觉得意外,没想到凌野竟然会做饭,还做得很好。
“那个……你知道陈木双吗?”戚行书实在为这事烦恼,萧泽雨他们在工作上也经常会和明星接触,总比自己了解得多。
“陈木双?”萧泽雨不知道戚行书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人,“不熟悉,见过几次,哥怎么突然问起他?”
“就……随便问问。”戚行书不想让萧泽雨知道凌野那些事。
萧泽雨想到昨天他和凌野才见过陈木双,今天凌野和戚行书就闹得不愉快,现在戚行书还问起陈木双,他觉得蹊跷。
“你和凌野是因为陈木双吵架吗?”
“不是,你别多想,我就是有点好奇。”戚行书没想到萧泽雨这么敏锐。
萧泽雨见他不想说,也没再多问,“哥,我感觉你最近憔悴了不少,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陪你去。”
“不用,”戚行书立刻拒绝,“你们工作那么忙,我明天自己去。”
这段时间确实很忙,萧泽雨也没再多说,“那你一定要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醒来,戚行书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房间,心里十分不安,他确实该去趟医院。
戚行书并没有去他曾经工作的医院,而是打车来到一家比较远的。他先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医生看着病历单又问了一些问题,思索片刻,“近期有性生活吗?”
戚行书一顿,医生问这个问题再明显不过,他顿时脸色煞白。
医生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先生,根据你的情况,我还是建议先去孕科做个检查。”
孕科外,等待叫号的人很多,戚行书疲惫地靠在柱子上,盯着自己的脚尖,眉头紧锁,广播里叫了三次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进去抽完血后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出结果。
“快八周了,怎么现在才发现?胚胎发育还不错,”医生在病历单上写着什么,抬头看向戚行书,见他脸色不好,“母体对胎儿的发育也很重要,你再……”
“医生,我……”戚行书脑子里十分混乱,他只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医生的态度瞬间就变了,不似刚才的和蔼,把病历本合上推到戚行书面前,“除非胎儿有先天缺陷或者危急母体健康,再或者……你是被强迫才怀孕的吗?如果不是的话,打掉孩子是违法的,而且要办很多手续,必须要有你和伴侣两个人的签字才行。”
戚行书走出医院,坐在长椅上,病历本被紧紧握着,皱成一团。
他忽然想到爷爷,因为凌野爸爸的缘故,爷爷一直严格教育他们不许在婚前闹出荒唐事来。更别说爷爷一手把他养大,名义上他算是凌野的哥哥。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是没有伴侣,他要如何一个人打掉这个孩子呢……
戚行书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靠在沙发上,像是流失了所有的力气。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在凌野他们面前露出破绽,他现在的反应就很严重,时间久了怕很难再瞒住。
戚行书又打开陈木双的资料,用手机编辑了一封邮件发到陈木双的工作邮箱,没想到没过几分钟就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竟是陈木双本人。
陈木双嘴很甜,上来就哥哥、哥哥说个不停,光从文字看就能看出是个很有活力的人,他还主动约戚行书见面。戚行书看时间还早,也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便答应了。
陈木双选了一家高档甜品店,戚行书被服务生领进一个布置精美的小隔间。
陈木双已经坐在里面了,他不像照片上涂脂抹粉,却比照片上还要好看,白色连帽卫衣和蓝色牛仔裤带来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面前摆着一个吃了几口的,造型华丽的水果小蛋糕。
“哥哥你来啦!”陈木双嘴唇上还粘着一点奶油,连声音都是甜甜的。
“我叫戚行书,叫我戚先生就可以,”戚行书还是不习惯被陌生人那么亲昵地叫着,“还有,你嘴上粘了奶油。”他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陈木双抬起精致的巴掌脸看着戚行书,微微一笑,“我看不见,戚先生帮我擦吧。”
戚行书愣了一下,他抽了张纸递给陈木双,“下嘴唇左边,我是替别人办事,你不用这样。”
这时候服务生端了个和陈木双的一模一样的蛋糕放在戚行书面前,陈木双觉得面前这个人看着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却也喜欢吃这样花里胡哨的小甜点,不禁觉得好笑。
以前别人替老板来找他,总有人背着老板在他身上揩油,陈木双为了得到好处也不得不笑脸相迎。今天遇到戚行书,没想到这人长这么帅,还对他的主动勾引不屑一顾。他对戚行书的好感度急速上涨,心里有点可惜戚行书不是老板。
陈木双挖了一个草莓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有合同吗?多少钱,要做多久?你老板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陈木双熟练地问了一堆戚行书都没考虑过的问题,戚行书被问得不知如何回到。
“不好意思,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这些问题我会都写进合同里,之后再联系你。”
陈木双一看就知道戚行书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那你老板到底是谁啊,这我总有知情权吧?”
戚行书纠结要不要这么早告诉他,陈木双看出了他的担忧,“你放心,我嘴很严的,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老板们默许了我才敢的,要不然我可不敢得罪你们这些大人物,你就告诉我嘛,我好奇得很,你老板有你帅吗?”
戚行书失笑,原来陈木双只是好奇他的金主帅不帅,想想反正迟早也要让他知道。
“凌云集团知道吗?”
“什么?是我知道的那个凌云集团吗?”陈木双惊讶道。
凌云集团在各个产业都有涉及,全国不知道有多少连锁企业,总公司就在他们百河市。
陈木双记得凌云集团的董事长凌启峰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口碑倒一直很不错,据说中年丧妻之后一直都没再娶,也没传出过什么花边新闻。而他的儿子也早早就意外去世了,他还收养了几个孤儿,资助了不少贫困生。
陈木双心里打起了算盘,他现在那个金主不仅是个油腻肥胖又变态的中年秃顶,对他也不大方,饼倒是画得不小,陈木双觉得随便来个人都能比现在这个强,而且这个凌老板应该是个好人。
“那个……其实我的接受力是很强的,大多数条件我都能接受,但是……”陈木双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见他支支吾吾的,戚行书不想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吧。”
“其实……我和永胜商贸的金老板还有五个月的合同没到期,那个违约金……我赔不起……”
戚行书眉头皱起来,觉得有点头疼,不过他从来没听说过永胜商贸,应该是个不足为道的小公司。
“违约金多少?”他问。
“大概一百万……”陈木双抿了一小口奶油。
还好不是一个特别夸张的数字,虽然他不想让凌野找陈木双这样的人,但还是说,“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
陈木双的神情不像之前那么活泼,看起来很低落。
“戚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尽量让你老板把我包下来……我可以少要点钱,就当是违约金……”陈木双也觉得自己这样要求太过分了,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金老板那个变态。
戚行书看着他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那个金老板,他就是个变态。”陈木双眼角湿润,把卫衣里面半高领的内搭往下扯了扯,脖子上赫然露出一片片淤青和几道长长的伤口,新的旧的都有。
戚行书震惊地看着陈木双。
“他自己不行,就拿我来撒气,每天都拿奇怪的东西折磨我……”
陈木双平时没人可以倾诉,现在一股脑说出来,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戚行书看着那些伤口心里发紧。
“我……知道了,这之前你得去做个全面体检,费用我来出。还有,如果成了,在合约期间绝对不能和别人有纠缠。”
陈木双瞬间就高兴起来,用袖口抹抹眼泪,“谢谢戚先生!你放心吧,虽然我名声不好,但我很守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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