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野看见戚行书如临大敌的样子，皱起眉头，然后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他看向戚行书，眼神复杂，从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上面用有普蓝色丝绒带子装饰的一个蝴蝶结。
凌野抓住戚行书的手，强硬地把盒子塞给他，戚行书诧异地看着他。
凌野松开手，和戚行书对视几秒便移开眼神。上次在老宅分别后，凌野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对戚行书的感情是不同寻常的。不知从何时起，不再讨厌他，他不在眼前就想找各种理由让他出现。凌野后悔不已，当初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说出口，怎么会迟钝到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呢？如今戚行书已经有了楚青，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多想把戚行书抢回来，可是冷静下来，客观地想，楚青对戚行书的关心确实无可挑剔，戚行书在楚青面前也常常露出他不曾见过的笑容。反而是自己，给他带来的只有伤害。
看着喜欢的人要和别人结婚，自己还要送上祝福，凌野心中无比烦闷，他深吸一口气，想冲散心中的郁气，却无济于事。
“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对不起。”凌野看着楚青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就好像在告诉他他和戚行书独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他眉头越蹙越紧，“这是我送你的，希望……你一定要收下。”
祝他幸福的话最后还是自私得没有说出口，凌野没等戚行书给出回应就迅速下了车，他怕戚行书连他的道歉都不接受。
凌野和楚青互相迎面走来，两人都目光不善。
“你在这里干什么？”楚青看向坐在车里的戚行书，见他只是呆呆地坐着，看不出什么异样。
凌野却没回答他的问题，也看向戚行书，目光不舍，“我们凌家永远是他的后盾。你要是敢让他伤心，我一定会把他抢回来的。”
楚青坐进车里，见戚行书盯着手里的盒子发呆，他虽然猜到了这是凌野送的，但还是问道，“这是什么？”
戚行书没说话，打开盒子，里面是价值不菲的豪车钥匙和一张卡，他眉头微蹙，盖上盒子收起来，自己欠别人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这次分别之后，他们很久没再见到戚行书，楚青以带戚行书出国蜜月旅行为由，一直都没回老宅，只是每周会和凌老爷视频通话。
好像每个人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轨道。
邱迹为了照顾赵悔，现在基本上是居家办公，偶尔忙的时候便会把赵悔送到老宅。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凌野和萧泽雨。
凌野看着手机界面，不知是第几次打开和戚行书的聊天记录，最后的时间停留在几个月以前，来回翻看无数遍，也不过只有十几条戚行书单方面发来的消息，每一条都是一样的，戚行书问他想吃什么，而他从来没回过。
凌野点开对话框，手指来回摩挲着手机屏幕。
“发什么呆呢？”萧泽雨进来，又一次看到凌野在看着手机沉思，最近他经常这样。
凌野没答他的话，放下手机，“什么事？”
“想问问你要不要让家政去打扫，要的话我就告诉他们和以前一样。”
以前凌野没受伤的时候，戚行书也不住在别院，他们每周都会请家政去把别墅打扫一番，后来凌野腿伤了，他也不愿意见别人，便没再让人打扫他的房子。
“嗯，就和以前一样吧。”凌野想到家里还有戚行书留下的一些痕迹，也许让人收拾掉自己就能更快地忘记。
可他回到家，看着一尘不染，整洁无暇的房间，却觉得哪里都看不顺眼。
茶几上他没看完的书被放到了书架上，以前戚行书也会看，但他不会动凌野的书架，凌野哪本没看完放在那里他就也跟着看哪本。
厨房里的餐具摆放得虽然整齐，但也没了戚行书的影子。戚行书像是有强迫症，总是把各种餐具按照大小长短的规律来摆放悬挂。
衣帽间的衣服也打乱了原本的节奏，不像戚行书那样按照深浅色系整理……
原本想收拾掉戚行书的痕迹，让自己不再想起他，可现在家里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都让凌野觉得不舒服。
凌野在沙发上做坐了许久，然后走向书房，把那本他和戚行书都没看完的书摆回到茶几上，再把厨房和衣帽间按照戚行书以往的习惯重新整理一番，最后他把戚行书穿过的拖鞋放在玄关地上，就好像戚行书随时都会回来穿上它。
凌野从来不喜欢干家务活，忙了一整天的工作，再干完这些事情，他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后他摸出手机给萧泽雨发了个消息，说以后不要让家政来整理他这里了。萧泽雨觉得奇怪，问他缘由他也不理会。
凌野躺在床上睡不着，晚饭也没怎么吃，肚子咕噜一声，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那次戚行书吃面的样子。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食材，厨房里都有，凌野想象着戚行书做饭的样子，没多久就做出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送进嘴里，凌野竟然觉得味道不错，津津有味地吃完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无论是谁，都觉得戚行书和楚青这个蜜月度得有些太久了。凌老爷和楚青父母一次次地催促他们回来，最后却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回绝了，说要再过两三个月再回去，他们见戚行书的脸比以前有了些肉，以为是蜜月度得舒心，便也不再催促。
凌野却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们说是去了很多地方，却从未和家人分享过一张照片，每次视频也都是差不多风格的背景，住的地方也不像是宾馆……
那次分别之后，凌野再没和戚行书说过话，每次都是戚行书和爷爷视频时他才在边上看他一眼，他心里的疑问也无从问起。他心情烦躁的时候都会开车去往戚行书和楚青工作的医院，最近他的疑问越来越深，去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一开始只是在周末或者上班前后在医院门口停留一会儿，最近却在工作日也去，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甚至耽误了工作时间。来这里看一眼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今天他一如既往地来了，车停在医院门口不远处的临时停车场，他靠在椅背上，早知道不可能等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却依然执着地看着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人群。
眼睛有些酸胀，凌野闭上眼睛，打算休息片刻后就离开，他睁眼时随意地瞥向医院门口，却看见一辆眼熟的车，让他立刻疲惫全无，上次离别时他一直目送着这辆车消失。
却见楚青从车上下来走进医院，身后并没有戚行书。凌野知道就算他上去问，楚青也不会告诉他戚行书在哪。
他下车跟进去，楚青进了一个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凌野躲开他，待他离开后，楚青拦住一个小护士，问道，“楚青医生最近有来上班吗？”
小护士只觉得凌野看着眼熟，人长得也帅，脸颊飞红，“楚医生刚刚才离开，他休假有一段时间了，偶尔有事的时候才会来，您……”
小护士话还没说完，凌野又问道，“那戚行书呢？”
小护士捂着嘴，神色有点不对，“戚医生他早就离职了。”
“他什么时候离职的？为什么？”虽然凌野大概猜到了戚行书是因为手伤，但他还想确定一下。
凌野这逼问的气势，让小护士从刚开始的羞涩变成害怕，结巴着回答“我……我只是听说……听说戚医生和楚医生因为那种事……做得太过了进了医院，也许是因为没脸见同事……”
“你胡说什么！”这里不是接待病患的区域，所以没有其他人在，凌野听见有人诋毁戚行书，尽管对方是一个弱小的女人，他还是没忍住发了火，“那种事是什么事？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我……我没有胡说……”小护士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汪汪的，“医院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几个月前半夜里楚医生抱着戚医生来的，是……是因为下面的……撕裂伤……从那之后戚医生就没来上班了……”
凌野听后一怔，几个月前，撕裂伤……难道是他易感期的那次吗……
看着眼前吓坏的小护士，凌野担心她把自己找来的事情说出去，传到楚青那里，再让他有所警觉，他便要过小护士的手机，给她转了一笔钱，“今天见过我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会告你诽谤戚医生。”
凌野疾步跑出医院，楚青的车子却早已不见。他回到车里，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看来戚行书很有可能还在这座城市。如果度蜜月是假的，一直守在医院门口也不是办法，凌野便派了个人帮他蹲守，每天工作时都要拿出手机看上无数次，却一直都没有等到人。直到一个多月以后，那天凌野正在开会，忽然手机叮咚一声。
会议室里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拿起手机，萧泽雨也紧蹙眉头。凌野明显地越来越不对劲，要知道他开会时从来不允许别人看手机，他一直以来也都以身作则。现在却光明正大地违反自己制定的规则。
凌野脸色铁青地盯着手机，咬着牙，额角上的青筋凸起。萧泽雨刚想问他怎么了，话还没说出口凌野就扔下手里的文件，什么话都没说冲出了会议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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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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